“就这些杂碎还想抓我?以前在府上不想跟你撕破脸皮,给你个面子,现在你还敢到我面前来装牙舞爪了!”
说着,他狠狠地将那棍一丢,竟然是十分不屑,就要冲上来去抓许夫郎。
“你跟我讲要把我跟香儿发卖,那我这就将你也给发卖掉!”
许夫郎大惊道:“啊,你干什么?你个不孝子,你这个白眼狼,你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闵希道:“就你能说,为何我不能说!你吃的穿的用的全是我娘陪嫁过来的嫁妆!若不是我外祖在京中的势力,你以为你们会过的这么好!”
闵希狠狠地拽着许夫郎:“出来,给我出来,让我把你发卖掉!”
他真的抓着人就往外走。
许夫郎吓得大声哭嚎:“你你这个贱……啊!”
他刚说了一句就被傅言深用棍往头上一敲,顿时天旋地转,差一点没晕过去。
许夫郎咬牙道:“你、你……”
傅言深道:“再说还打!”
这时闵老爷终于出来了:“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上闯闵府,还在这里闹事!”
闵希一点也不意外,不屑道:“我为何不敢,我夫君连功名都不要了,今天我们豁出去了!”
闵老爷道:“你个逆子,逆子!”
闵希冷哼:“你有把我当儿子看吗?从来只是你往上爬的工具!你以为你假装不出面,就能在将来事发之时假扮慈父吗?想得美!这么大的事情,你会不知道?你当我傻吗?”
“今天我们一定要带香儿跟香姨走!“”
“我娘留下来的嫁妆足够买千个万个香儿香姨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她们!从今以后我与闵府恩断义绝,再无来往!”
他抢了一根木棍,那么大的棍子,一下子被他膝盖一顶,硬生生掰成了两段。
一众汉子吓得纷纷往后退去。
傅言深也瞪大了眼睛,慢慢的,眸光中露出惊喜的神情。
许夫郎道:“这是作孽啊,报官,快去报官!老爷快去报官捉他去坐牢!”
闵老爷皱了眉头,此地的县令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几次拜访,除了第一次喝了杯茶,之后对方都闭门不见。
若是报官,他们也绝计讨不到好处。不过倒是有一点,先让他们走,然后到郡府里面去报官,难道一个郡府还压不了底下的小小县令?
闵老爷咬牙道:“让他们走吧!”
许夫郎尖声道:“老爷!”
都闹成这样了,再闹下去可不好看,他们这本来就是在侧门旁,外面嘈嘈杂杂的声音,已经围了许多人。
闵老爷喝道:“让他们走!”
又冲着闵希,摆出一个被气到了老父亲的形象,道:“你个逆子走了之后,从此也不要再回来了,为了区区两个奴才这样对你父亲!”
闵希冷笑一声,一手扯掉捆绑香儿香姨的绳子,搀扶着人走了。
一出了那个侧门,外面挤了一堆人,手里都拿着棍棒,都是村子里面的人。
门一开,他们立刻迎上来。
有喊嫂子的,有喊希哥儿的,声音一片。
阿肖哥一步上前大声喊道:“嫂子你可出来了,不然我们就要打进去了!”
闵希心中感动,笑道:“没事,谢谢大家。”
大家浩浩荡荡的又回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造反了呢。
闵老爷前脚刚派的人上郡城通信,后脚本地县令就派人将他们唤过去了,喝了一杯茶,说了一些话,言语之间对他们在此地闹出的事颇为不满,甚至说此地风水不佳,不适合他们这种京门大族。
言语之间有赶人之意。
闵老爷听得恼火,小小一个九品芝麻官,竟敢如此对他说话,在京城里有名有望的人对他说话都要放客气些!
他冷着一张老脸道:“吴县令,你这样护着一介小小书,生怕是不好吧!他怕是已经不能考取功名来为你的政绩添上一笔了。”
吴县令拧眉看他许久,这届的考生,他也是有关注的,最有资格能够在秋闱考中举人的那人居然没中秀才!
他一当时就觉得其中有猫腻,这下子不必说了,肯定是他们跟上面的勾搭了!
他曾经派人去调查过那位书生的事情,调查到了书店,掌柜的开心地说,傅相公的几本书,被一个人高价买走了,那这是真好看,大人没早点来!
吴县令是看过他那笔字的,笔锋独特雄猛有力过目不忘。
他又去调查了买字那个人,发现竟然是一个名为二流子的混混,一个文盲土鳖!
那一个文盲土鳖怎么可能懂得欣赏人家的字?
深入调查就发现了更有趣的事,这二流子天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入那傅家,跟书生那后娘做些啥就不知道了,总之有好几次门都还没来得及关,那后娘就勾到二流子身上去了,门一关里面很快就传出了不宜之声,那门也跟着震动。
接下来的事,他一件件都有仔细去调查,包括他们夫夫俩过来交了二两免役钱,接着就有官差去他家说要征役,吴县令一点一点的听在眼中,按兵不动,他就想看一下他们想做甚。
结果这好屁憋在这里了。
他虽然知道应该是那后娘跟这闵家串起来要害那一对年轻夫夫,但他也没有办法,他在此地为官多年,后台不硬,上面的郡守也看他不顺眼,他也不知如何为这年轻书生沉冤。
不过如果他们再在此地为非作歹,那他就告到京城去,听说京城里也是有位会管闲事的主子。
虽是女子之身,但也权力涛天,在京城名声不太好,但她是真能办实事。
……
阮或还呆在郡城里,听曲解闷,突然想起一事:“慢着,之前我要你们去查我名次,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侍卫有些不好意思道:“殿下你没上榜。”
阮或拍案而起:“什么狗屁,我文采斐然竟然……”
忽然,他一噎:“不会、不会他也没上吧!”
侍卫也不知道殿下说的是谁,只见殿下着急忙慌地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忽然就跑出去了。
公告墙上张贴了本届的会试名单,阮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有些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没有傅言深!
到底怎么回事?上辈子傅言深一路过关砍将,直接中了进士的!
所以这一世傅言深的路被他改变了一丢丢,所以连都做不了啦?
他大惊,冷汗淋漓。
想到夜里会梦到那尊杀神黑着脸跟他说:“是你,都是你害的!我这辈子连官都没得当,我要让你不得安生,我要让你下地狱,我要让你剖皮抽筋!”
然后在梦里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扒皮抽筋,新生的嫩肉又被他削去用竹签串起来,在火上烧着,然后喂了旁边的黑狗,耳边是挥之不散的阴暗潮湿的笑声。
“啊啊啊!”阮或突然恐怖地喊:“查,给我去查,赶紧去查!他绝对不可能不上榜!就算他考不上,也要把他的名字给我添上去!”
众人纷纷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疯子。
披头散发还赤脚。
左右的侍卫对视一眼,赶紧架着殿下将他拖走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口出狂言,到时不知大公主又如何拿殿下做文章了!
阮或是有些疯了,被拖住了,还在大声嚎叫:“给我把他名字贴上去,贴上去啊,贴上去!”
他的贴身侍卫有些头疼道:“殿下放心吧,我们这就派人去查!”
阮或抱着被子在那里哭,哭的比谁都惨:“怎么会没中?怎么会没中?给我查好好的查!谁敢将他的名给我挤下来的,全部诛九族,杀杀杀,给我杀!”
“放心吧,殿下,没有人可以在殿下的威名之下藏污纳垢!”
闵希直接将香儿跟香姨带了回来,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接下来的该面对就面对,总比天天在家里提心吊胆来得强。
他带香姨跟香儿去看了病,买了药,刚刚喝上药在正屋房里躺下休息。
闵希心中感慨,幸好之前将家安置好了,什么东西都买了。
傅言深安抚道:“让她们先好好休息吧。”
“嗯。”
闵希刚出来关了门,李大妹突然哭着扑过来了:“不好了,希哥哥不好了!丫头她被她阿奶捉走了!”
第63章
闵希头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咬着牙,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往张家而去,豁出去了!
傅言深要跟上, 闵希回头推他回去:“夫君, 你在家里好好抄书吧,我去就行!”
傅言深顿了顿,还是跟上了。
闵希带着一群妇孺老幼,像带着千军万马那般气势汹汹。
一群人撸起袖子:“让他们知道我们女人哥儿也不是好惹的!”
一时之间群情激昂, 大家都看着自己家平时贤淑的媳妇夫郎, 一下子变得气势汹汹的,凶的不行。
张家大门紧闭, 但是里面的惨叫声怎么都关不住。
还有人想要去敲门时,闵希说:“不必。”
他一脚就将门踹开了。
当时这木门本来就挺破,不过也够惊人的了。
站在最外围的汉子们惊得瞪大了嘴,纷纷偏头看向傅言深, 傅言深神情没甚变化, 跟着夫郎一脚跨进张家。
张阿婆看到来人,有样学样, 叉腰喝道:“现在是你们闯进我家了,来人呐,来人把他们打死!”
闵希哼道:“你打得过我再说!”
张二蛋道:“我打我婆娘是家务事,你管得着吗?报官也管得着吗?”
“说的好!”闵希将一根铁棍递给张二嫂说:“打他,反正报官官老爷也管不着!”
张二嫂被打得遍身是伤, 身上的所有钱两都被扒光了,女儿也被打的爬不起来,现在满心满脑子都是恨,拿着铁棍就往张二蛋脑壳上哐哐哐的直敲。
一副要将人往死里打的架势。
张阿婆看直了眼:“你个泼妇, 敢打我儿子,你不要命了,我让官老爷捉你们,哎呀……”
张二嫂打得太狠了,张阿婆再也说不下去,直接冲过去拦张二嫂。
张二嫂一把丢了棒喝道:“我就受够了!”
她扑过来跟张阿婆撕咬在一起,就算张阿婆壮了许多,但也抵不过张二嫂年轻力壮,一下子将老婆子压在地上,狠狠地打:“打死你个臭老婆子,仗着你儿子在一直打骂我们母女,我不打死你了!”
她仿佛疯了,拼命地往张阿婆脸上撕咬,一下子就将老婆子咬的满脸是血,好不惨状,终于不知道谁报了官。
官差终于来了,喝道:“干什么的,打什么打?”
张阿波连滚带爬过去:“青天大老爷替我做主啊,她打我老婆子,他们一群人打我们孤儿寡母!这个贱货,怂恿外人来打我们,除吃里扒外的贱货!”
旁边吃瓜的村民道:“官老爷没这回事,我们就是在这里好心劝架,是他们爷俩要打这两位年轻的,然后这两位不服就反过来打他们,这是他们的家务事!”
官差道:“那我们就管不着了呀!”
张阿婆气炸了个肺:“我们被打成这样,还是家务事?”
张二嫂道:“我难道就没被打的很惨?”
她索性也不顾了,一下子撕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整个背,大家看着伤痕累累的背部,都倒抽了一口气。
张二嫂拉过自己的女儿,抽抽噎噎道:“我闺女被打得才惨,她都十二岁了,天可怜见,长得跟不足十岁的幼儿一样,如果不是个闺女,我就给你们看看她到底是被怎么对待的!天天出门就说没在她小时候出生就把她捏死摔死!女人就不配活着了吗?”
张阿婆道:“女人本来就是传宗接代的,你连传宗接代都不……”
“闭嘴!”官差黑着脸说:“现在有个厉害的公主手持尚方宝剑,就在江南,不日就要南下,让她听到你们如此大逆之言,小心诛你九族!”
张阿婆顿时吓得不敢多嘴。
官差又道:“你能打她,她自然也能打你,既然你们过不下去,就散了吧?各自嫁娶,互不干扰。今日我们就给你写离书,以后不要再干扰对方!关于财产……”
张二嫂立刻道:“我们不要财产,只要他们把抢我们的钱还回来!”
张阿婆一听又怒了:“凭什么她想走就让她走?想得美!她是我们张家迎娶进来的,给了聘礼的,怎么能说走就走!”
“你们张家给了多少聘礼?”
“五百文!”
张二嫂冷笑:“我给你们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早该值了这笔钱了!”
张阿婆一听又急了:“她还给没给我们生孙子,不可以走!”
官差懒得在这里跟她胡搅难缠:“你若是再这般,我就拉你去坐牢!”
又转头对张二蛋道:“你娘啥也不懂,你也跟着她胡搅,你就不怕传出去,你主家将你解雇的吗!”
张二蛋吓一哆嗦,他确实怕。
张二嫂喜气洋洋的拿着钱两回了家,而张阿婆张二蛋母子俩则垂头丧气的。
突然张二蛋跳起来踹了他母亲一脚,说:“都怪你,平时叫你对他们好一点!”
张二嫂将赚到的钱都抢回来了,好不扬眉吐气,直接就还了闵希的钱,现在是无债一身轻。
唯一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闺女,她叹气说:“可能丫头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张丫头跺脚道:“阿娘,你说什么呢?我将来学好技术,赚一大堆钱,向黄师姐一样,照样还是可以活的好好的!”
张二嫂只是苦苦的笑。
闵希心想时过境迁,她或许会改变这种想法。
59/94 首页 上一页 57 58 59 60 61 6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