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龟孙子,跟谁说话呢?”马上一直坐着的人气得下了马,想抓九阿哥,被旁边的侍卫拦着了。
“就以为你们有帮手是吧,这几个人能干什么?”那人气的发抖,手指着他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在这福州,我说一,还没人敢说二。”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你阿玛又是谁?”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谁”那人转过身,看见一群侍卫走过来,然后分开站齐,从中间走出来一个衣着普通的人。
“呵,你又是谁?以为自己带了点家丁就能装皇帝了?”那人冷笑:“我是谁?我阿玛可是福建巡抚张仲举,你又算什么东西敢来质问我。”
太子温和一笑:“是没什么本事,只是为了不让自家弟弟受委屈才出面的。”
那人下巴一抬,神情倨傲世“那就管好自己弟弟,爷怎么骑马是爷的事,自家的事都管不好,还想着为别人出头。”他瞥了一眼九阿哥,讥笑一声。
“是啊,自己家的事都管不好,怎么能来管别人呢!”太子叹息一声,然后声音果决:“拿下。”
“是”旁边的侍卫早看不惯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福建巡抚很牛吗?人家是天家子孙都没这么硬气在京城纵马。
“你们干什么,你们还敢绑我”那人挣扎地被按在地上捆好:“你们不要命了,等我阿玛来了,有你们好看的。”
“是吗?”太子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在他惊恐的眼神里,一脚踩了下去:“我也想看看你阿玛是怎么要我们好看的!”
“带走”太子抬起脚,让侍卫直接带上马车拉走。
大阿哥听书听的入迷,侍卫匆匆忙忙来找他说九阿哥被人差点冲撞,那人还辱骂了太子和九阿哥。
这还了得,大阿哥跳了起来,赶紧往外面跑。
等他跑到的时候就看见太子踩着那个人的脸,低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让侍卫带着下去了。
“没事吧”大阿哥走上前“这人谁啊?最近福州不知道皇阿玛来了?还敢让这些人出来?”
旁边的侍卫三言两语讲清楚了,大阿哥气得要去再给他两鞭子。
“别别别”太子拉着大阿哥:“没事了,等会送去给他爹看,看他爹什么反应。”
“这种败类”大阿哥气得踢了一下地面:“从他就能看出来他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阿哥四阿哥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种脑残的人就配合他爹一起被流放。
“小九没事吧”太子摸摸九阿哥的头,害怕他被吓到。
“我没事,太子哥哥真厉害,就该给他和他爹一点颜色瞧瞧。”九阿哥抱着太子的腿,一脸气愤:“他还敢骂我孙子,小心皇阿玛让他去见他祖宗去。”
“就是”十阿哥也跑过来:“太子哥哥千万不能放过他,他真的太可恶了。”
那个被踩伤的商贩已经被侍卫带去医馆了太子让人给了点钱财,弥补一下这几天不能出去干活的损失。
“放心,咱们家是不会吃亏的。”太子揉着两个小孩的头,云淡风轻地说。
经历了这个事情,大家也没心思继续逛了,匆匆地就回去了。
太子回去之后带着人直奔巡抚府,康熙正在和张仲举闲聊。
“皇上,太子爷带着人求见,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张大人有关。”梁九功小心上前打断了谈话。
“太子?”康熙皱了皱眉“宣进来吧!”
张仲举坐不住了,急切地看着门外。
没一会一个脸肿得和猪头一样的年轻人被侍卫带着到了殿前。
“柏元”张仲举看清那个人的脸之后,没忍住喊出了声。
“父亲?父亲!”张柏元抬起头看着张仲举哭喊着“有人打我,父亲,赶紧把他们都抓起来。”
“是吗?难道不是你先当街纵马踩伤商贩又辱骂人?”太子爷慢悠悠地走进来,给康熙行完礼后,讥笑着说。
张仲举没说话了,走上前踹了一脚儿子,随即跪下,老泪纵横:“万岁爷,臣教子无方,这么多年,臣也就他一个儿子,平日里他额娘也惯他,把他惯坏了,冲撞了太子爷,但求万岁爷能宽恕他。”
“他倒是没冲撞我,冲撞了九弟,还骂九弟龟孙子”太子爷捏着下巴:“张大人,我有些不解,你家也算是清流世家,怎么儿子教的天天上街骂人呢?”
张柏元被踹了一脚,又看见父亲跪在地上求饶,终于明白自己惹了谁 那可是太子,天家的儿子,皇上手心的宝贝。
“太子爷饶命,太子爷饶命,是小人不识好歹,是小人眼瞎,小人猪油蒙了心才会上街纵马的,千不该万不该。”他跪在地上磕着头,痛哭流涕。
“行了。”康熙也算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他辱骂九阿哥孙子的时候,差点没压住。
九阿哥才多大,他张柏元多大?和一个孩子吵架,还辱骂孩子,也算是他张柏元有出息。
康熙不想再听了:“张仲举,高士奇举荐你的时候可没说你的家风的事,是不是所有人向朕举荐的时候都要告诉朕被举荐人的家里状况?”
这话就说得重了,“万岁爷”张仲举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心里恨不得亲自打死儿子。
“先关进步军统领衙门,过两天再审,您看怎么样?”太子拱手道。
“就这么办”康熙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你回去自己考虑清楚,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让给别人干。”
“是,臣遵旨。”张仲举跪在地下磕头谢恩,眼泪浸湿了眼角的深纹。
处理完这件事,康熙火急火燎地跑回去看胤祧,虽然太子没说胤祧被冲撞,但是康熙还是很担心。
此时的胤祧可想不到阿玛,他正坐在舅舅怀里,开心地晃着小脚,听着舅舅给他讲游记里的故事。
在游记里,山河是那样的壮丽,人是多么渺小,花费一生可能才走遍世界的一角。
“胤祧要去,要出去。”胤祧抱着常泰的胳膊,高兴地喊。
“那真棒,胤祧志向这么远大,万岁爷一定开心。”常泰摸摸外甥的小脸,鼓励地说。
他心里就有一个远航的梦想,如果不是噶布喇当时身体病重,离不开人,他可能早就收拾包袱出去了。
“舅舅好呀!”胤祧笑嘻嘻地把头靠在常泰的肩膀上,依赖地蹭着。
康熙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老父亲的心瞬间就酸了,这几天在福州,胤祧也不找他了,天天跟着太子同吃同住就算了,现在就连常泰都比他和胤祧更亲近,这能忍?
康熙慢慢地走近,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亲密的舅甥两人。
“万岁爷忙完了?”这一个月的相处,让常泰有些摸清了康熙的心性。
他希望身边的人能和他亲近,尤其是他信任的大臣。可能是年少就登基了,身边不可能有什么朋友,但人就是这样,越缺什么越想要什么。
因此常泰现在康熙面前,都尽量不那么守礼。
“阿玛呀!”胤祧伸着手要康熙抱。
康熙冷哼一声,伸手接了过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阿玛啊?朕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阿玛好呀!喜欢阿玛!”大概与生俱来的本领,胤祧叭叭地亲着康熙的脸,硬是把康熙给破功了。
“好了好了”康熙拍着儿子的屁股,看见这小子没什么事,他也就放心了,剩下的阿哥们都让梁九功去看了,一个人赏了好多东西安抚一下儿子受伤的心。
“今天出去怎么样?”康熙换了一个姿势抱着胤祧,抬眼看着常泰。
胤祧自顾自地在康熙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把玩着康熙的玉佩。
“福州的地理位置,这里临着大海,无论建造军事基地还是通商口岸,都是不二之选。”常泰拱手回道。
康熙装作要拿杯子砸他:“朕说的什么你不知道?”
常泰苦笑了一下:“才出去没一会,臣观察不到什么,不过太子确实很有仁慈之心。”
从他让侍卫补偿商贩以及给被踩伤的商贩补偿时,常泰就觉得他和别的阿哥真的太不一样了,哪怕是九阿哥十阿哥这种年纪不大的,其实对于奴才的性命和百姓的性命可能都没什么概念,觉得无所谓。
但是太子不一样。
康熙长叹了一声:“朕倒希望他能冷血一点,别这么善良,感觉和宫里格格不入。”
“几位阿哥们关系也很好,都是皇上教导有方。”常泰赶紧说。
“都是保成的功劳,是他拉着弟弟们,朕是想分开他们的。”康熙忍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地说:“朕想着太子是储君,和别的阿哥不同,但是保成说没有不同,都是皇阿玛的儿子,都应该为大清努力。”
康熙笑了起来:“你说他傻不傻,要是哪一个弟弟起了坏心,将来痛苦的就是他。”
“太子殿下纯善,是大清的福气,帮扶兄弟,也是胸怀的宽阔。”常泰也没忍住为太子辩解。
“那也得能压的住”康熙抬眼看着常泰康“他难道有能力保证所有的兄弟都能一直和睦,万一哪天有一个有了不该的想法,那他能不能压的住。”
常泰闭嘴了,康熙摸着胤祧头发,语气没什么感情地说:“太子想着兄友弟恭,朕却总是要拆散他们,是朕错了吗?”
常泰不知道,也不敢回答。
康熙又轻轻笑了一下:“朕也是糊涂了,现在都是毛没长齐的小子,还能翻出朕的手心不成?不过要准备的还是得提前准备呐!”
顶着常泰震惊的眼神,康熙慢慢开口:“回头朕就下旨让你接了福建巡抚的位置,记得和施琅打好关系,好好训练海军,训练得好,明年让你跟着一起出海。”
第45章 想发财
康熙是个不喜欢拖延的帝王,雷厉风行地让底下的人查好了张仲举的事情。
张仲举本人能力还是不错的,要不然康熙也不会任用他为福建巡抚了。
结果他才上任不到半年就开始敛财了,康熙看着手上的折子,有些茫然。
他想到了前明的朱元璋为了反贪,几乎满朝文武都戴着镣铐上朝,那现在呢,他也照做?
朱元璋从洪武十八年杀到洪武二十八年。当时的“空印案”和“郭桓案”,朱元璋就杀了8万多的贪官,数目令人咂舌,即便后来发现其实很多人是被污蔑的,也没有改变朱元璋滥杀的习惯。
而因为杀戮过多,两浙、江西、两广和福建的行政官吏,从洪武元年到洪武十九年没有一个能做满一个任期。
力度如此之大,然,朱元璋所期望的良好吏治也没能出现,贪污事件仍然层出不穷,“弃市之尸未移,新犯大辟者即至”“朝治而暮犯,暮治而晨亦如之,尸未移而人为继踵,治愈重而犯众多!”(注1)
那么康熙的态度呢?
自顺治入关后,就格外地推崇汉化,特别体现在康熙也十分推崇汉化,想象自己和孔圣人描述的帝王一样,要让康熙如此大规模地整顿官场是不可能的。
况且,张仲举敛的财不仅仅是为他自己,还有朝中的大臣们,他能杀张仲举,但是朝中一半的大臣他能杀吗?
他杀完了之后,谁来替他做事?
康熙一天都在书房里困着不出去,连午膳也没用,梁九功急得不行也不敢劝。
好在太子知道他老父亲现在比较脆弱,亲自端着吃食来寻康熙。
被太子赶紧拦着,好声哄着说一定会给他报仇的。
“你怎么来了?”康熙斜了他一眼:“梁九功这个老货,又偷奸耍滑了。”
“心疼皇阿玛还不乐意了?”太子撇嘴:“要真不来,回头准又说儿臣没良心。”
康熙点点他,没说话,本来没感觉,热乎的菜饭端上来才感到饥肠辘辘。
“现在的官场,这些官员,好像不受贿就不能做人一般”康熙叹口气。
“是他们钱不够用吗?”太子似乎有些不理解:“要是俸禄够用,那就是贪!”
沉默了一会,康熙才道:“俸禄是不怎么多,但……毕竟是祖宗的规矩。”
没说出口的话,彼此心知肚明。
清从明治,现在官员俸禄跟明朝那会一样,正一品官员的年俸纹银一百五十两,七品县令的则是十五两一年。
顶多勉强温饱,所以他们跟豪当地强索要财务,跟国库借钱,康熙都容忍了只是没想到越来越嚣张,不得不管。
问题就是如何管。
“堵不如疏,皇阿玛不愿意大开杀戒,那就试别的方法吧!”太子说。
疏?康熙陷入了沉思,多给官员发钱,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动就可以的,这些年国库在往外借钱,百姓的税收也不能太高,还有时不时地打仗,康熙已经很难再给他们多发什么钱了。
明明自己是皇帝,拥有天下,却偏偏被钱为难住,康熙嘲笑自己的力气都没了。
“其实,有些地方盛产金银之物,都是在地下,和矿一样,要是能找到的话,也许能解决一部分。”太子说:“就是书上说得和实践肯定不一样,那书还是传教士的,没准在外面也有可能。”
像是想到了什么,康熙眼睛陡然出现亮光,顾不上快冷掉的饭,喊着梁九功,让他去请施琅和徐日升过来。
太子看着康熙应该明白些什么,悠悠站起身,告别了康熙。
出门的时候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想着要是按他说的派人出去找,估计就得去美洲大陆那边了,现在美洲应该已经被殖民了,虽然没有完全被瓜分,要是进度不加快的话,连渣都不剩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大阿哥挥着鞭子,气得脸都红了,他还是没忍住,趁着太子去找康熙,他一个人带着侍卫去抽了张家父子的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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