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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花(近代现代)——阿相

时间:2025-03-05 08:38:44  作者:阿相
  等两人气喘吁吁挤进超市里,都已经忙出了一头热汗,超市暖气开得很足,虞连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了。
  程曜顺手把他肩上的挎包摘下来,放进推车里,推着小车慢悠悠闲逛起来。
  他虽然走得慢,拿货的速度可一点不慢,简直是狂风扫落叶,推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累得老高。
  虞连回过头,那辆小车已经积得很满了,稍微动一动,啪啦就掉下一件来。
  虞连默默从上边掏出一盒冷冻熏肉,问程曜:“你吃这个吗?”
  程曜说:“不吃,我不吃烟熏的。”
  “那为什么拿它。”
  “打折啊,半价!”
  虞连把它放回去冰柜里:“我也不喜欢,价格再便宜都好,我们不用为难自己吃不爱吃的东西。”
  程曜想想也是,虞连继续往小车里掏了掏,捡起一串红提,提子杆上挂的果肉蔫巴巴的,果皮破裂,汁水爆出,沾手。
  虞连说:“这种不新鲜的,质量有问题。”
  他又把红提放回水果区。
  程曜跟在他屁股后面,虞连逐一检出问了问,折腾了好几个来回,把不必要的东西清理出去,推车多出来好大一部分空间。
  他回头见程曜垂手站在原地,低着脑袋,便走过去解释说:“有些坏了,有些是临期食品,并不是故意不让你买。”
  程曜抬头:“我知道,我并不是在意这个,哥,我已经好久没逛过超市了。”
  “我小时候啊,家里条件不好,跟爸妈来超市扫年货,我妈就扫货架最底下的,然后哪里打折就往哪儿钻,有时会怕抢不到,但她又挤不过人家,就派我过去抢。”
  “我那时个头小嘛,跟泥鳅似的,再厚的人墙我也钻得进去,好不容易抢到手里了,但是个头不够高,掂着脚都够不着那张扫码台呢,哈哈……”
  “但我还是感到特别骄傲,因为等我艰难地结完账拿出来递给我妈,她会捧腹大笑,很高兴的样子,还会抱起我夸我很棒。”
  他回忆一下往事,笑了笑:“所以在我的印象里,扫年货就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有钱了,个头也够高了,结果大家都不吃折价的临期的食品了,这好像和过去不太一样。”
  虞连往他身边靠,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悄悄碰了碰他大衣袖口下的手背:“没有什么能一成不变,也许大家都在被推着慢慢往前走,那我们也跟着慢慢地走吧。”
  “我们一起体验一下全新的不同的年味。”
  程曜趁机勾住他的小指:“每年都一起吗?”
  虞连没有回答,他弯下腰,把一包火锅调料捡进了推车里,后边购物的人群挤了过来,把两人冲散了。程曜只能远远看见虞连乌黑柔软的发顶,发顶上有两个旋儿。
  连哥打小一定是个聪明的孩子,越聪明的孩子心思藏得越深,不愿意什么话都往外说。
  程曜想了想,跟了上去。
  他们逛到了服装区域,虞连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对程曜道:“小程,新一年是龙年啊,那不就是你的本命年吗?”
  他步子一下停住,程曜跟得急,急冲冲撞在他后背上。
  程曜懵懂地回:“不是呀,我属……”
  他舌尖一下咬住,当初为了糊弄虞连,他给自己报小了两岁。
  他读书早,虞连高三那会儿,他高一,后来休学了两年,所以重新碰上虞连时他才刚大学毕业。他俩高中都在瑞信中学就读。
  虞连把自己忘了,程曜也没想让他记起来。
  他话一转,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啊是啊,怎么就到本命年了呢,真是一晃眼……”
  虞连手掌一合:“那该买些红色的内衣裤啊,首饰什么的,小程快来挑件衣服。”
  满货架的金红喜庆的颜色给程曜闪得眼前一花,他为难地说:“我不喜欢红色……”
  虞连已经在衣服堆里翻找起来:“图个吉利嘛!老一辈总说,本命年佩戴一些吉祥物可以辟邪消灾,带来好运,我大概是上了年纪了,竟然觉得挺有道理。”
  程曜看他随手拎起的一条红内裤,眼皮不受控地一跳。
  他说话都结巴了:“我、我穿吗?”
  “太丑了!”
  虞连本来都塞回去了,一听这话又重新捡了起来。
  虞连存了心思逗他:“穿嘛,我想看下不一样的小程,你穿这个肯定别有一番气质。”
  程曜嘴角一抽:“什么气质,邪魅狷狂霸道不羁吗。”
  虞连两片嘴唇紧紧抿着,还是没绷住笑:“对……我很想见识一下这种霸总气质,成吗曜曜?”
  程曜见他眼神里藏着戏谑,但还是没能忍心拒绝,心下一横,闭着眼视死如归地把那条内裤捡进一堆年货里。
  他脑子一转,凑过去问:“给哥展示没问题,但你得帮我穿,我能不能选择一种穿法……”
  这回轮到虞连不吱声了。
  最后这条鲜红的裤衩子是程曜硬塞到虞连手里给结的账。
  两人左右手拧着装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袋,走出商场大门,刚脱离暖气范围,刺骨的冷风和雪粒就扑上身来。
  寒冷的天气没有降低年味,商圈门前的广场依然热闹,年轻人三五成群,赶在节前聚会狂欢。
  谈吉他的,打篮球的,滑滑板的,小小一片场地就是一个圈子。
  程曜和虞连在走向停车坪的时候,半路被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截停了步子。
  “我们是做自媒体的,账号ID是平港帅哥收集站,请问能不能占用二位几分钟时间,接受一下我们的采访呢?”
  虞连埋低了头,加快脚步:“不了,抱歉。”
  程曜没动,虞连的手往后一扯,拽了拽他。程曜才乖乖地跟上几步。
  做采访的女孩子眼神一亮,她闻到了素材的味道,追着他们说道。
  “提前祝二位新年快乐!我们只是想简单记录一下两位对即将到来的龙年有哪些愿望,以及有没有什么对朋友想说的话,很快结束的,拜托了……”
  程曜耳朵竖起来,歪过头:“愿望?那我有啊!”
  见他站着不动了,虞连叹了口气,把东西放在地上,从包里掏出围巾来,默默绕在了颈上。
  两个女孩子赶紧追上前,把话筒和打光道具收拾好。
  程曜今天是职场扮相,两手插在及膝的黑色毛呢大衣里,西装裤笔挺顺滑,他直起腰往那儿一站,矜贵的气质就显露出来了。
  主持人惊艳地再往上看——他和他头上的金红色龙年卡通毛线帽完全不在一个图层。
  帽子左右两边还垂下来两朵大红的毛绒团子,这是虞连刚才在折价区淘回来的,说,“这个质量不错,可以买折扣款的”。
  很难不怀疑是虞连的恶趣味,但他解释说这种帽子戴着特别保暖,于是随手给扣程曜脑袋上了。
  虞连远远站着,只程曜一个人入镜,主持人就这顶帽子临场发挥:“您这帽子真的很有节日气息啊,请问是自己买的吗?”
  程曜眼睛亮了亮,嘴巴一张就准备发挥。
  虞连预感不妙,恐怕他口出惊人,在边上插话说:“朋友送他的。”
  场上三个人的目光登时一下转向他,他摸了摸鼻子,低声说:“你就这么录吧。”
  主持人追问:“是女朋友吗?”
  虞连:“不……”
  程曜顺着话打了个幌子,但是喊得超大声:“对!我们刚谈上,但我其实已经喜欢他很久了!”
  这种自动自觉找话题的采访对象真是难得一遇,于是主持人连忙把镜头对准他的脸,套着公式说:“那她一定很体贴您呢,新的一年快来了,你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吗?”
  “有有有。”程曜目光下意识去看虞连,虞连已经把自己包成了粽子,蹲下身抱着膝盖,一张脸埋在宽大的围巾里,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装死。
  这还是对gay子。另外两人也顺着他眼神往下看,预感这期视频要爆。
  程曜转回头来,调整一下状态,清咳一声:“本来有很多的,那我简练一点,嗯……我想每一年的春节都和他过,不止春节,所有的法定节假日,七夕啊中秋啊国庆啊,如果我们都能一起过就好了,当然情人节肯定也要一起,虽然这个是国外的,但也得算进去……”
  “这也不简练啊,”主持人笑眯眯看着他,眼神老往虞连的方向瞟,“我们更直接点,你是想和他求婚吗?”
  “对对对。”
  “那您的龙年愿望是?”
  “求婚成功!”
  程曜语气越来越坚定,一遍接一遍地认真点头,头顶卡通龙的两颗硕大的眼珠子也跟着傻愣愣地上下摆动。
  太配合了,主持人嘴角压都压不住:“那这边祝您在新的一年早日心想事成!”
  程曜真诚笑道:“谢谢哦,承你吉言。”
  两名女生很感谢他接受了采访,并询问能不能把这条视频剪辑后发布出去,程曜想了想:“请不要把我老婆剪进去,他不希望出现在这条视频里。”
  程曜结束了这段临时采访,朝着虞连跑过去,他见虞连没有任何回应,有点忐忑地问说:“你是不是等我很久了?冷不冷啊?”
  虞连的脸埋低一点,看不出情绪:“不久,不冷。”
  程曜赶紧把他手里拎的购物袋抢过来,绕到他身前去,一步步倒着走。
  “那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慌忙给自己找借口:“我只是觉得这种采访很好玩,新年愿望嘛,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展示给大家看,说不定能得到更多人的祝福,愿望会更快实现了呢。”
  他见虞连没有反应,压低一些声音:“当然、当然关键得要你同意……”
  “曜曜。”
  虞连叫住了他。
  程曜停住脚步,两个人都停了下来,他说:“嗯?”
  “我之前有个愿望,我希望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他愿意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坦坦荡荡地承认这段关系,我一直妄想着,得到这种无所顾忌地、明目张胆的偏爱。”
  “但其实刚才我已经实现这个愿望了。”
  程曜察觉他的声音有些发闷,伸手将他藏住自己的围巾拨开一些。
  虞连眼睛发红,睫毛上挂着泪珠。程曜心里一紧,慌张说道:“这是怎么了……”
  虞连推开他,继续说:“可我刚才发现,真有这么一个人这样做了,我又害怕得不行,我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保护他的能力,甚至如果因此发生了很坏的事情,我还有没有站在他身边的胆量。”
  “假如他只是一个普通一点的人……”
  虞连打住话题,没再往下。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嘲地笑了笑,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
  “我很开心,但又觉得难过,这样的心情反反复复,就变成了煎熬。”
  “很复杂吧,对不起啊小程,我这个人有问题,是我活得太纠结了。”
  程曜把手里一堆购物袋扔在地上,走上前紧紧拥住他。他气息是温热的,大衣外套上却裹着湿冷的霜粒和雪子。
  程曜轻声:“还不够的,让你害怕说明我还是不能让你彻底放心,我刚才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可是我后来想,连哥的这些心情就好像一团凝固了很久的冰块一样,它其实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如果我一直这么捂着,那么总有一天也是会化的。”
  “所以不着急,我们一起,慢慢地往前走吧。”
  他屈下膝盖,弯着腰,把发抖的虞连小心搀进怀里,虞连那些潮湿温暖的眼泪流淌进他的脖子里,痒痒的,有点扎人。
 
 
第74章 豪门
  高府的管家站在门前,迎来送往,到晚间时候,他接待了今日最后一位登记来访的客人。
  陆淮川满身高定,礼貌地递上名帖:“我来拜访一下高太太。”
  管家打量他一样,比了个手势,领着他往里走。
  两人静静穿过一条欧式风格的长廊,快到宴会厅的时候,陆淮川一眼看到了黑曜石嵌金边的长长桌台,和桌台下打碎了一地的酒壶和杯盏。
  红色的酒液渗进地毯里,满目狼藉。这里还没来得及清扫干净。
  陆淮川从中窥到,不久前曾发生过怎样激烈的狼狈不堪的事。
  管家右手手掌压在腹上,微微躬了躬身,留下最后一句嘱咐:“太太心情不好,还请陆先生注意言谈。”
  陆淮川答应下来,他静坐了半个小时,身后有人轻声出入,他再斜眼看一眼地毯,那摊碎掉的垃圾已经被收拾干净,看不出之前的痕迹。
  刘静娴在半小时后姗姗来迟。
  她穿着一身加绒旗袍,瓷青的绸缎面料,白色芍药花图案,外罩一件芽黄色披风,披风衣领和袖口边缘镶着绒绒软软的狐狸皮毛。
  她保养得很好,看不出五十好几的年纪,但脸上脂粉抹得很厚,眉毛粗浓,显出几分凶相。
  刘静娴落下座后,对着陆淮川抬了抬下巴。
  陆淮川弯着眼睛,称呼说:“高太太。”
  “我听希芸提起过您几次,正式上门拜访还是头一回,今日一见,果然和希芸说得一样,这么光彩照人。”
  桌上重新换了新的茶壶,甘香的碧螺春代替了酒,茶叶色浅,也许是管家担心再被打翻一下,手工制的羊毛地毯会更加难以清洗的缘故。
  刘静娴抬起手腕扣了扣杯盖,许久才答。
  “陆总,在我面前不用一口一个希芸,以你们的关系,你应该称呼她一声,高总。”
  陆淮川脸上的笑意淡去一些,声音平缓:“好的,高太太,那我重新跟您介绍一遍,我是高总的朋友,很高兴您能给我这次机会和您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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