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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骨为臣(穿越重生)——归我庭柯

时间:2025-03-06 10:18:15  作者:归我庭柯
  整座城都是空荡无声的,偶尔几声凄凉的鸟鸣,卫衔雪听不到一点哀嚎与咒骂。
  看过满城荒芜,他退出城门,用一双并无什么力气的手,一根一根清掉了城门口的杂草根,随后才看到了那块立在城门口的石碑。
  那是当年燕国败了,按着和谈的条件在城门口立起的一块万民碑,上面几乎刻了所有蕲州百姓的名字。
  卫衔雪从前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这些人在旁人口中化作“万人的血债”,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过他身上背负的罪过,就连前些时日,他还因为这些人命,要被送上前线祭旗。
  卫衔雪把清理出的杂草铺在石碑面前,他坐过去了,从那石碑最开始的地方一个名字一个名字读了下去,随后他一个人在这坟场里枯坐了三日。
  ……
  *
  昭明殿的乱局很快被入宫护卫的将士平定下来,乱臣大多自尽,剩下的人给拿下了,永宴皇帝没当场下什么令,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卫衔雪进了后殿。
  太医很快被传过来,陛下一言不发地站在后面,盯着太医诊治包扎伤口,一道刀伤和磕碰好像成了治不好就会掉脑袋的疑难杂症。
  夜色深沉,御医到后半夜才把卫衔雪的伤口包起来,又给他头上缠了纱布,卫衔雪历来柔弱,本就惨白的脸色衬得更憔悴几分,他还没醒,眉头紧锁,仿佛有愁绪缠在心头,就连昏迷也不得安生,让人瞧着有些于心不忍。
  御医退去,一直守着的褚章才唤来了人,洪信死了,一众小太监对着他的尸首吓成了鹌鹑,只有启礼历来稳重,这会儿理所当然地凑到御前。
  陛下沉默良久,“去端一碗清水过来。”
  启礼领旨,很快把水端过来了,陛下低头看了眼清水,他竟然抬起手拿过一根银针,直接刺穿了自己的手指,他从手里挤出一滴血,落在了那杯盏盛的清水里。
  启礼垂下的头借点余光看清了陛下的动作,那滴血落进水里他立刻跪了下去,杯盏高高举起,他惶恐地说:“陛下保重龙体。”
  褚章一指头抹去了血迹,他面色凝重地走到床边,看向床上躺着的卫衔雪,沉声道:“端着杯子过来。”
  启礼动作有些发颤,他跪过去,按着床榻的高度将水放低了些,褚章拿过卫衔雪的手,他下针的动作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挤了一滴血出来,一样滴进了杯中。
  空气中静得仿佛落针可闻,陛下垂下眼盯着杯盏,他最终目光一颤,凝重的面色下,他竟然闭了下眼。
  片刻的功夫里杯子忽然哐当一声落了地,启礼很快一头磕了下去,“陛下饶命!”
  血水流了满地,全洒在启礼身上了,陛下在上头垂下眼,居高临下地冷声道:“这事你若走漏风声,朕让你死得比洪信还难看。”
  启礼慌张磕着头,“奴才不敢……不敢……”
  “陛下……奴才,奴才多嘴……”启礼额头还在地上,“恭……恭喜陛下…….”
  褚章一怔,说来他不可能在今日高兴,可这话落在耳朵里,他竟然心里无端定了一下,恭喜吗?他往床榻上看过去,视线还是凝固在卫衔雪脸上。
  陛下过了很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沉声道:“外面情况如何了?”
  “大殿里的乱臣都已拿下,由二殿下做主,都,都先关起来了。”启礼迟疑道:“现如今……大公主还在殿外候着。”
  “褚苑……”褚章有些皱眉,“让她先回去吧。”
  “是……”
  过了一会儿,启礼从后殿里出来,昭明殿的大臣基本安置了,人都散去,唯有大公主褚苑还等在殿内,她从边境带兵过来,不能随便入城回府,必须先请过君上述职,才敢有所动作,但陛下不召,她不能闯进去,褚苑一身铠甲,入殿门的时候卸了刀兵,此刻并不轻便,还是一个人在这里跪了大半夜。
  启礼入宫早,他认得早些年的公主,如今只能从她装束上猜到她的身份,小公公还是客气地拜过去,“拜见大公主。”
  “父皇……”褚苑跪直身,“父皇不想见我。”
  启礼赶紧去扶了,“陛下今日受惊,又误食了东西,此刻有些劳累,是不得空见公主。”
  褚苑也不多说,她站起来,“那我明日再来。”
  大公主好些年没回过京城,但宫里这些人私底下是议论过主子的,这位公主说起来有些可怜,西陲偏僻孤苦,她一个女子居然待了这么些年,陛下不管不问,就连公主成亲生子,也只是送去了些许薄礼,众人议论:陛下不喜欢这个女儿。
  褚苑只是豁然回身,她在门口接回自己的佩刀,头也不回地往宫外走。
  启礼追上去,“公主,公主……陛下让奴才送公主一程。”
  褚苑走得快,面无表情地说:“劳烦公公了。”
  很快到了宫门,门口有将士等候,是跟着褚苑一同进京的。
  大公主久不归京,但京城里的公主府还是留着的,只是空置太久,不知是否有人打扫,如今还能不能住人。
  褚苑想了会儿,准备上马离去,可她直觉敏锐,倏然回头,一颗石子飞过来,正正落在她的脚下。
  宫门不远的暗处停了一辆马车,赶车的人抱了下拳,褚苑想了半天,才找出点熟悉的影子,她换而朝那马车走过去。
  “你是……”褚苑认出鸦青,却没想出名字,“褚寒身边那个……”
  “阿姐——”江褚寒从马车里露出个头,“这些年不见,阿姐还记得我。”
  褚苑入军营的时候江褚寒还是个会跟人后面走的毛头小子,但大公主生得早,她小时候还和长公主学过几招枪法,这是江褚寒这个儿子都没的待遇。
  “你小子。”褚苑进城就拉着脸,这才露了笑出来,他对着江褚寒肩膀就拍了过去,“这么些年连封信也不知道写,你还记得你阿姐叫什么吗?”
  江褚寒胳膊一收,他“嘶”了一声,“阿姐,我这,我这还伤着……”
  “哪儿伤了?”褚苑神色一慌,这一下摸过江褚寒的肩背,她又重新拍了一巴掌,“你倒是还壮了,这是功夫没有搁下。”
  江褚寒倚着马车,“没跟阿姐开玩笑,信我是没写,笔头生疏写不出什么好话,给小侄女的贺礼我可是一分没少。”
  褚苑借着一点暗光,也是看出来江褚寒脸色不好了,“你这是……等我出宫?”
  “那不是……唔,也是。”江褚寒想了想,“阿姐这入京的消息藏得这么严实,府里这些年没什么看顾,怕是有些不方便。”
  “所以大公主赏赏脸,这几日去住侯府吧,侯府后院多的是空房。”
  “这……”褚苑有些迟疑,“父皇……怕是要不高兴,更何况过去也要叨扰……”
  “你入京勤王这么大的功劳,满朝文武谁敢说半个不字,明日我就作证他是乱臣一党。”江褚寒说得中气十足,其实伤口疼得不行,他又缓了会儿道:“再说侯府……我不住。”
  鸦青也朝江褚寒看了一眼,江褚寒接着叹了口气,“我若是不住大牢,我有别的去处。”
  “总之阿姐别客气。”江褚寒捂着伤口往回坐,“你入京辛苦,我等个人,等到了就走。”
  褚苑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带的人还需安顿,这一夜不眠之事还多着,再寒暄几句,大公主的人马也从宫门走了。
  江褚寒坐回马车,可不一会儿,马车外又有声音道:“世子……”
  启礼送大公主出来,他见江褚寒的马车停在此处,公主走了才过来求见:“世子今夜还是不必等了。”
  鸦青先接了话,“公公莫怪,世子今日是被乱党要挟出了刑部,并非有心越狱,公公若是有心,还望据实相告陛下。”
  “鸦青大人言重。”启礼拜了一拜,“乱臣被擒,世子自然是清白之身,只是世子今日在此若是要等候……怕是不必等了。”
  江褚寒这才掀开帘子,“你说什么?”
  “他,他是……”江褚寒心里忽然闪过无数猜测,“我找遍京城没能找到他,就猜他是在皇宫,难道今日有什么……”
  江褚寒越想越着急,今日凶险万分,倘若有什么变数也不是不可能,卫衔雪身娇体弱又手无寸铁,他要是遇到点什么……
  “世子不必担心这个。”启礼有些皱眉,他走上去,去拨动马车帘子,像是要替江褚寒把帘子拉下来,凑近之时,他对着江褚寒很是慎重地摇了摇头。
  江褚寒缓缓呼了口气,“罢了……公公还要回去服侍陛下。”
  启礼又行了礼,重新往宫门的方向走了,江褚寒面前隔了厚厚的马车帘子,他展开手,方才启礼落下帘子,在他手中塞了什么。
  江褚寒手中是一张字条。
  ……
  *
  卫衔雪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
  天光拂晓,几乎天明。
  混乱的脑袋里夹杂着疼痛,卫衔雪睁开眼时,全身的力气好像都抽离出去,他魂魄在这句身体里游离动荡,他许久才感觉到自己手指的知觉。
  “阿,阿雪……”
  这一声喊得很沉,但就这一句,马上把卫衔雪混乱的三魂七魄全都喊得各自归位,他在被子里的手狠狠攥了一下,指甲碰到了手心。
  褚章竟然坐在他的床边,陛下眼下乌青,有些像是一夜未睡,就算不是,这模样也疲惫不堪。
  卫衔雪看清的时候如同惊弓之鸟,他整个人都要马上坐起来,“我,我……冒,冒犯陛下……我……”
  他一边结巴,一边要赶快起来行礼似的,被褚章赶紧拦过去,“阿雪,你,你不必多礼。”
  褚章拦着人起来,陛下一晚上其实想了很久要跟卫衔雪说什么,可这会儿像是有话堵在喉中,褚章当久了皇帝,已经习惯了怎么做君臣,至于父子……这父子情深的戏码,于他而言像是讽刺。
  卫衔雪也就不动了,他只是疏离又小心地说了一句:“多谢陛下。”
  “你叫我……”褚章忽然有些心酸,但“父皇”二字的分量他若轻易喊出来,在褚章这里才算是别有居心,他想了会儿,伸出手去替卫衔雪掖了掖被角,“这些时日,你先住在宫里。”
  “陛下……”卫衔雪好像迟疑了很久,他躲着视线道:“我……臣,我不想住在宫里。”
  “为什么?”褚章动作停下,“朕,我不会亏待你。”
  卫衔雪垂着眼,他小声地说:“乌宁殿冬日太冷,我,我喜欢雪院。”
  “我,我不知道。”卫衔雪缓缓抬了抬头,他闪躲的视线有过一瞬间的触碰,可马上又移开了,他那双眼睛天生就像一汪秋水,历来清澈,温润水灵,浅淡的眉目添上柔弱惨淡的脸色,如何看都会有我见犹怜的悲悯生出来。
  卫衔雪受的委屈他都不用言说,不说身世,单说他作为质子的身份,他当年的模样褚章也见过,今夜的狼狈他也知道,可作为旁人的时候他无足轻重,若是变成了自己的孩子,如何的委屈都变得弥足轻重起来,褚章自然是对不起阿鸢他们母子的。
  “你在生朕的气。”褚章道:“此事也是应该。”
  “不敢……”卫衔雪偏了偏头,他有些想躲进被子似的,“我阿娘……当年住在宫里的时候,她并不开心。”
  褚章敛起了眉,他伸出的手好像无处下手,最终只是重新收了回去,“乌宁殿……你今后不必去住乌宁殿。”
  “陛下可以去看看乌宁殿。”卫衔雪道:“我在乌宁殿种了菊花,当初给陛下送过……”
  “朕知道。”褚章阖起手,“是你母亲爱养菊花。”
  “我阿娘……”卫衔雪在被子里缩了一下,他转过身,有些像在床上蜷了起来,“我阿娘已经不在了。”
  “……”褚章目光黯了一下,他从床边坐起来,“好。”
  他沉声道:“朕让人送你出宫。”
 
 
第97章 :殿下
  这日天明,正是晨时,卫衔雪从昭明殿出来,日出时朝阳明媚,通透的大理石上映照了熠熠生辉的日光,他宛如踏过了碎金。
  陛下让人抬轿辇过来送他出宫,启礼扶着卫衔雪等候,卫衔雪许是受伤憔悴,脸上有些淡漠,但他想起什么神色微动,“昨夜劳烦启礼公公,乱局中还来看顾我。”
  启礼露了些惶恐,“公子莫要这样说,于情于理……都是奴才应该。”
  “公公不日就当有回报了。”卫衔雪淡淡拂去神色,“这几日发生的事,公公可否告知一二。”
  “公子的意思是……”启礼沉下眉,猜测着说:“前些时日余氏在朝中打压侯府,陷害寒世子入了刑部牢狱,昨夜乱党作祟,羽林军跟着发难,就闯牢狱带走了世子,不过好在昨夜不仅有大公主入京勤王,还有虎贲营一众护卫拦住了羽林军,这才平下了这乱局,世子……”
  启礼悄悄瞥了一眼,“世子也给救下了。”
  卫衔雪脸上并没什么情绪,他看轿子过来,“出宫吧。”
  启礼不敢再猜,“是……”
  卫衔雪坐上轿子,便被抬着往宫门走,昨夜撞了脑袋,今日卫衔雪头疼得厉害,他微微闭眼,一路都自己揉着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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