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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骨为臣(穿越重生)——归我庭柯

时间:2025-03-06 10:18:15  作者:归我庭柯
  “你小心点,别碰了头。”卫衔雪抓着他的胳膊往下划过,有些冰凉的手指揉了下江褚寒的手腕,“你伤得太重,我治不了,让鸦青去请个大夫吧。”
  江褚寒身量太高,往上一抬头就能碰到马车顶,原本他要低头穿过去,不想卫衔雪一句话说出来,他怔然一停,还真撞着头了,“砰”一声响得明晰。
  卫衔雪:“……”
  江褚寒揉着头回头看了眼,眼里有些诧异,但他很快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声音接着传出马车:“鸦青去请个大夫。”
  鸦青有些迟疑,却也很快回了个“是……”
  “你……”卫衔雪见他就这么停在马车边上,“你傻了吧?”
  江褚寒没明白,他低头就望着卫衔雪拉他手腕的那只手。
  卫衔雪被江褚寒这样子整得有些无奈,他皱起眉道:“世子让鸦青现在走了,我如今这个模样,怕是不方便扶世子下车。”
  江褚寒尴尬地挪了挪眼,在卫衔雪憔悴的面容与额头的纱布上来回停了一会儿,他把手腕绕回去摸到卫衔雪的手,有些想牵他似的。
  “哪能让你来——”江褚寒清嗓似地咳了声,他贴心地说:“自然是我服侍殿下。”
  “……”卫衔雪脸色有些不自在,“你别这么叫我。”
  卫衔雪身份虽没有造假,从前在燕国的时候也当过皇子,可江褚寒喊出来就是奇怪,也不知道江世子是怎么如此自然就接受了他的身份的,这难道不应当先怀疑一番真假,再在尊卑面前多少有些无所适从吗?
  他怎么还喊得顺口起来了……
  “殿下不喜欢吗?”江褚寒靠着马车壁,他还真回去把卫衔雪牵起来,做出个扶他起来的动作,“这些年委屈了殿下,从前都是我多有冒犯,如今虽是虚名,怎么也不好折煞了殿下。”
  “如若不这么叫,那殿下喜欢我怎么喊?”
  “……”他这哪是问他的意见,这不是喊得更起劲了?
  卫衔雪想起自己当初张口闭口喊“世子”的时候,像被他追回去计较,他沉下眼起身,两个人带伤,扶得有些相互搀扶的意味,他皱着眉无意道:“世子跟我分这么清,难道想让我喊你一声兄长吗?”
  江褚寒才刚脚落在地上,“兄……兄长?”
  江世子好像是迟钝了些,这才分清了什么,“你应当喊我兄长……”
  马车下面没摆落脚的凳子,卫衔雪跳下去有些头晕,可他听江褚寒这反应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果然江褚寒握他的手更紧了,“对啊,殿下同我算是兄弟,那自然不应当生分……”
  “……”卫衔雪现在没力气跟他分辨,他脱了脱手,“世子真要留在雪院可要做些准备,此前说并无客房可不是诓骗,如今确实是没有房间留给世子了。”
  江褚寒没听到似的,他望着雪院的牌匾,忽然觉得前尘往事好像是做了场梦,从前在这里也算住了些时日,其实算起来还不过大半年前,怎么就像是千帆过尽,变得伤人又伤心了。
  江褚寒当着卫衔雪的面就叹了口气,“阿雪——”
  “我很想你。”江褚寒牵着卫衔雪的手,很轻地往他手上的伤口处碰触过去,他好像嘴里有什么话要说,却还是只重复了一遍,“我很想你。”
  自从蕴星楼一事过去,他们已经争吵过太多次了,卫衔雪似乎铁了心的毫不心软,江褚寒怎么说怎么做仿佛都成了一厢情愿,他们分开过了,也相聚过了,什么刀口与鲜血通通都加诸于身过,到如今才真的像是……历尽千帆,久别重逢。
  卫衔雪的手被江褚寒握得有些发热起来,他皱起的眉梢好像并没有因为江褚寒的话而散开,可卫衔雪就这么敛着眉,缓缓偏身用一只胳膊把江褚寒挽住了,“外头天冷,我扶你进去。”
  江褚寒缓缓挪步,余光看着身边的人,“你还会……做糕点给我吃吗?”
  他说得试探,又有点小心,眼见卫衔雪几步内没回话,江褚寒就心虚地开始说:“那我给你做。”
  “世子做的东西……”卫衔雪想起来觉得离谱,江褚寒做的吃的也不知道是想毒死谁,可好像驳他的话不大好听,卫衔雪沉默了会儿,很轻地“嗯”了一声。
  江褚寒小心翼翼地把心虚打散了,他攥了攥手指,“那……”
  江世子好像把自己想笑了,他弯着嘴忍了忍,才问:“那我还能抱着你睡觉吗?”
  “……”卫衔雪忍不住都攥了拳,“你……”
  “我错了我错了……”江世子认错来得快,他嘟嘟囔囔:“你不是说雪院没地方住了,那我不还是只能跟你挤挤。”
  “对了。”江褚寒这才想起来,“你家院子里两个客房,卫衔雪,你上哪里来的这么多客人?”
  “我从前可不知道你家里这么热闹。”江褚寒不解地偏过头,“本世子的屋子你不会……”
  江褚寒从前在雪院住过,什么东西都让人过来安置过一份,可那时候两人掰了,卫衔雪自然把他东西都清出去了,连着侯府过来伺候的人也都遣走了,江褚寒大半年的不回来,难道卫衔雪还要守身如玉地给他什么都留着备着?
  江褚寒住的那间屋子空出来,卫衔雪收拾给了先生住,至于另一间,如今雪院还住了个伤患——许云卿。
  “许云卿?!”江褚寒横着眉,“什么人也能住在雪院了?”
  “嘶——大夫你轻点……”江褚寒坐在桌边被请来的大夫看伤,他面朝靠在榻上养神的卫衔雪,指着旁边那坐立不安的小公子道:“卫衔雪,我好歹为你出生入死了,求你留我住上一住你都不情不愿的,他……他什么人呐?”
  江世子没听几句关于许云卿被捡回来治伤的事,看他那白净的模样与轻言细语问候卫衔雪伤势的语气,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他什么人吗你就往屋里带,你还……你还给他治伤?”
  江褚寒被那大夫满头大汗地上了药,疼得眉毛眼睛都皱起来,他抓那要给他包扎的纱布带子恨不得让卫衔雪来给他缠,要不是卫衔雪还伤着,他肯定要逼……求他来给自己上药。
  “世子……”大夫感觉自己脑袋有些不稳,他轻轻说:“世子养病的时候,可不能火气过甚呐……”
  许云卿是听说卫衔雪受伤才来一看,不想遇着了江世子,这霸王一样的人物小少爷从前没见过,局促地不知该不该走,可他见卫衔雪一副伤重的样子,去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卫公子。”
  卫衔雪对江世子那不忿的话没什么反应,这会儿接过了许云卿的的茶水,“惊扰云卿了。”
  江世子按着桌子想起身,“你不许喝!”
  江褚寒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离开的大半年里雪院能来个什么旁的人同他抢住处,卫衔雪这性子待谁都好,他能把个不知身份的人随便就拎进院子,登堂入室地让他随意出入,从前江世子只觉得卫衔雪跟他赌气,他软磨硬泡就能把人哄心软了,他心里总归还是有他的,可……可他会不会移情别恋呢?
  那许云卿还生成这么个小白脸蛋的模样。
  卫衔雪这就觉得江褚寒有些胡闹了,他对旁边的鸦青瞥过一眼,“世子这伤大夫看过,就直接去写药方吧,剩下包扎伤口的事鸦青来做就行了。”
  鸦青摊着手:“我吗?”
  愈w宴 “……”江褚寒按着桌角,“卫衔雪!”
  “世子……”那大夫手上有些发颤,“草民……”
  江褚寒盯着卫衔雪喝水的动作,咬牙切齿地胳膊杵了下大夫,“你滚……”
  鸦青伸着手,“世子……”
  江褚寒闭上眼,“你来吧。”
  “……”鸦青拿刀的手颤颤巍巍。
  卫衔雪气定神闲地放下杯子,“这边的事云卿不必管了,麻烦你去同府里的人说一声,先生这些时日不回来,暂且将那件屋子收拾一下腾出来。”
  许云卿应了这话,便从屋子里出去了。
  江褚寒忍着鸦青没轻没重的手,不吭声地望着卫衔雪,卫衔雪实在忽视不掉他这视线,只好回望过去,“你别想了,我跟他没什么。”
  江褚寒“哼”了声,“他也配……嘶……”
  江世子实在忍不住缩起胳膊,“鸦青,你下回去太医院拜个师父学学手艺吧。”
  鸦青:“是……”
  卫衔雪沉默地坐了会儿,最终还是站起来了,“我来吧。”
  “你……你起来干什么。”江褚寒见他走过来,还是知道推拒,他赶紧说:“你自己头还疼,刚才,刚才是我吵你了,你去坐着,或者去床上躺躺,我不出声……”
  “世子这一身的伤……”卫衔雪过去拿了纱布,手指无意碰到了江褚寒露出的肩膀,“倘若没给我看到,我怕世子要觉得遗憾。”
  “我怎么会……”江褚寒觉得伤口周围一阵凉意,他略微低头,“先前怕你不会心软,现在倒有些不舍得你看了。”
  卫衔雪还是接着下手了,他扯过了江褚寒方才特意藏下的衣襟,随后才真的看清了江褚寒身上的伤——密密麻麻的伤口像横跨了时日,新的旧的全都遍布身上,比上一回见他时还要夸张许多。
  淤血和打斗的伤应当是前些日子留的,锁链勒过的痕迹与细细的鞭伤是狱里受的,那一刀捅进胸膛的口子不算深,可血肉里流出血的伤哪有不疼的,先前的包扎不过随便堵住了血,若是没有及时重新看过,这伤口的痕迹不知还要有多深多难消除,他江褚寒……
  卫衔雪不自觉就动作放轻了,看得有些喉中发堵,他江褚寒是个傻子,上一回的伤只给他潦草看过,他都没来得及问他是怎么受的伤,就算是铜墙铁骨也禁不住折腾,江褚寒还撑着到了雪院。
  够了吧……卫衔雪心里有些堵塞难受,还有些细细的针扎似的疼在往下蔓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发觉这样缓解根本无用,这一刻他没法否认自己的心疼,他看到江褚寒满身的伤时还会心疼……
  卫衔雪动作慢起来,他好像只是木讷地替他缠住伤口,可江褚寒忽然回来抓住了他的手,“你……”
  他握着卫衔雪冰凉的手,感受到方才明晰坠落下的触感,“阿雪——”
  “你别哭啊……”
 
 
第99章 :亲密
  上面的动静其实很是安静,卫衔雪不过浅浅呼了口气,“不许说话。”
  他声音并无哽咽,在江褚寒怔然想要抬头的时候卫衔雪用胳膊肘把他脑袋抵住了,“也不许抬头。”
  江褚寒一愣,自然地觉得卫衔雪是不想让他看见什么,因而只抓着他的手揉了两道,像是安抚,可卫衔雪又在上头抽开手,把他的手也拍下去了,“别乱动。”
  江世子霎时被他这话定住了,乖乖地像个木偶被卫衔雪缠着伤口,他低着头,轻声地嘟囔了一句:“你好凶啊。”
  卫衔雪的手停顿了下,却还是没有回他,只是把末尾的绳结小心打上了。
  “鸦青。”卫衔雪一边替江褚寒把后面的衣服拉起来,一边问了句:“昨夜之后的情况如何了?”
  鸦青方才杵在屋里尴尬,差点自己偷摸跑出去了,突然被点到才低头回禀:“昨夜羽林军将领被斩杀,其余下面的人被压回去,现如今京中巡防应当是被虎贲营接手了。”
  “宫里的情况呢?”卫衔雪到江褚寒面前拉过衣领,“昨夜余太师……”
  “余太师那边……”鸦青敛眉说过,可他视线骤然一定,“……”
  卫衔雪才到江褚寒面前,乖巧听话的江世子好像只存在了一刻,他才被卫衔雪包扎好了伤,走过来就一把把他的腰抱住了——江褚寒这回小心谨慎地待着卫衔雪,有些雷池不敢逾越,可他想了想,如若卫衔雪真在见着他的伤时掉了眼泪,这会儿听了他的话才算失了机会。
  江褚寒握着卫衔雪的腰就把他往自己腿上按,卫衔雪第一反应自然是要逃开,可他脚下不稳,被他一拉就坐下了,“你干什么……”
  卫衔雪这样坐下来比江褚寒要高出半个头,还没等卫衔雪要起身,江褚寒一只胳膊伸出去,轻轻用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他视线平视只到卫衔雪的脖颈边,目光在那颈间掠过,江褚寒很快往前倾过了身,毫无征兆地直接将整个脑袋都往卫衔雪脖颈上埋了过去。
  卫衔雪呼吸都急促地停了一瞬,他哪能想到江褚寒会这个时候干这种事,可他脑子里恍惚片刻,想推开的时候忽然力不从心,马上他一惯感官敏锐的脖颈间就落下了江褚寒的呼吸。
  卫衔雪呼吸一沉:“……”
  又轻又热烈的呼吸在他脖颈上扫过,江褚寒偏了偏头,嘴唇就擦过了他的脖颈,他只是说:“鸦青继续说。”
  “……”鸦青早在江褚寒开始抱人的时候就背过了身,这会儿又离得远了几步,才硬着头皮道:“余太师昨夜……昨夜并未抓捕归案,他身边的人几乎折损护他逃出宫,原本看他是往太师府的方向逃去,不想城中好像还有什么人接应,半路突然把人截住了,如今不知去向,今日应当还在城中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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