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未来,只享受当下,赚多少就花多少是常有的事。
加入什么小型**也觉得没有意思,事多钱少还容易被当做消耗品卖掉,不够自由。
——他人设立得很稳。
而在双手越染越黑,破绽越来越少之际,诸星大的耐心也渐渐濒临耗尽。
就在他思索着是否该安排新的计划去接触尼昂时,他终于等到了他一直以来在等候的东西——
深夜。
来地下酒吧喝酒的诸星大被黑市中介人喊到了幕后,并给他介绍了一位新老板。
雇主是个外表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
他微笑着将一叠大额美钞放在桌面,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雇佣任务:
“我需要你杀一个人,这是订金。”
中年男人语气自然:
“我可以给你提供武器与情报,而完成任务后,报酬是这里的五倍。”
诸星大神情平静地抬起手,将美钞接过,然后询问:“目标是谁?”
微笑的中年男人给了他一张照片。
诸星大什么都没问,一如完美优秀、从不多嘴、只认金钱的雇佣兵那般:
“情报什么时候给我?有时限要求吗?”
“一周内完成,情报的话,我现在会发到你手机上——那么,号码?”
诸星大凝视着雇主,报上了一串数字。
而在收到资料后,他便直接起身打算离开。
“对了对了,你——”
刚刚走了两步的诸星大,冷不丁听见了身后响起的又一道话语:
“一直这样一边躲闪警察的追捕,一边靠地下黑市流动的单子生活……不辛苦吗?”
诸星大扭头看向后方。
平平无奇的雇主此时正双手交叠在桌面,这么一边低声陈述,一边用那看不出深浅、带着打量与趣味的眼珠子观察着他。
打量能理解。
但那丝莫名的趣味是来源于……?
诸星大若有所思:“你想说什么?”
雇主:“我想问,你就不打算找个稳定的雇主么?”
诸星大没有表情,只是嗓音低沉的反问:“你又是哪个帮派派来的说客?”
“哪个帮派都不是,我们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组织。”雇主缓缓陈述说:“虽然名不经传,但我们给钱还算给的大方,每个月的薪酬起码是你刚刚拿到手的十倍,武器也能全额承包,我想,对于一个新生的亡命之徒而言,这应该算是相当吸引人的条件了吧?”
诸星大:“我可没打算被当成一次性的消耗品。”
“是不是一次性消耗品,难道不是该看你的表现吗?”
雇主反问,然后低笑了两声:
“我很中意你,不管是两度从条子手中逃脱的经历,还是这段时间以来你在地下创出的业绩,看得出来,你有做这行的天赋。”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在完成这个任务后考虑看看,这就当做是考核了。”
“我可以承诺,你日后的工作与现在在黑市里接触到的,不会相差太多,只要你能继续完成工作,继续保持你在黑市里的战绩,并学会最重要的——谨言慎行,那我们这里,就是全世界待遇最优越的集团:钱多,休息时间长,且无限提供枪械资源。”
诸星大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对方。
他大脑迅速收集着信息,无数的线索细节拼凑在一起,最后得出了一个让他几乎想要笑出来的结论。
——没错了,就是这个。
来自鸦群的……邀请函。
每一根神经都在述说着这一答案,等待许久后终于等到大鱼而引起的兴奋感,不知不觉传遍了四肢百骸的每一处。
诸星大神情不变,他只是应了一声:“如果你说的待遇是真的,那我会考虑的。”
第26章
琴酒取得代号, 按照BOSS的指令来到日本接手这边的行动组后,以雷霆手段站稳了根脚。
时间并不比巴罗洛晚多少。
满打满算,这对前搭档在散伙后, 都在抵达新岗位的短短一年间就建立起了威信。
甚至因为组别不同的缘故, 位于行动组的琴酒, 某种意义上比在美国情报组的巴罗洛还要更加让人畏惧。
无他。
只是因为琴酒手里有实打实的“处决权”。
——所谓处决权, 即指对高级干部以下的绝大多数代号成员来说,琴酒拥有无需上报请示,就直接处死他们的权利。
当然,也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够杀死同事的。
琴酒所负责的工作,有维护组织安全,铲除叛徒, 以及灭口那些暴露身份、失去作用、给组织带来大麻烦的成员这一部分。
考虑到叛徒会跑,暴露身份、失去作用的组织成员为了求生,也有可能主动自首以出卖组织来换取警方庇护,为了以防万一, 作为这方面事项负责人的琴酒, 便自然而然的拥有了“先抹杀再上报”的职能。
因此只有在确定目标是叛徒或会给组织带来大麻烦的前提下, 琴酒才可以将人抹杀。
可做出这一判断的“依据”,却只靠琴酒的个人判断。
琴酒是组织的忠犬。
他没见过BOSS,没见过二把手,没见过组织地位最顶尖的那群高层。从实际地位上来说, 他并非是最核心的那一批,甚至还不到干部的级别。
而这样年轻的他之所以能拥有这般“特权”的原因,忠诚与能力便是唯一的理由。
能力可以考核。
但忠诚,却看不见也摸不着。
给予琴酒这一特权的BOSS到底是怎么判定琴酒能够胜任这一职位的,谁也说不清楚。
——不能去揣测首领的想法。
因此所有的异议, 都在“这是BOSS命令”的理由中消失了。
琴酒执着于“组织”这个庞然大物。
自有意识起他就在组织,被组织培训大的他,理所当然将组织的繁荣视为自身的一切。
就目前来说,他从未因为个人喜好,就随意处死自己不喜欢的人。
警告归警告,不爽归不爽。
但在真正动手的时候,琴酒只会对那些被判定为“叛徒”与“无价值”的存在真正扣下扳机。
琴酒不会滥用职权。
可其他人却不会这么想。
对于日本地区的组织成员而言,琴酒因为这一特权,变成了最不能得罪的可怕存在。
毕竟推己及人,如果他们拥有了这样的特权,绝对不会“公正无私”。
于是,琴酒就这样变成了令人敬畏忌惮的琴酒。
再没心没肺又肆意妄为的癫狂疯子,为了避免自己脑袋多一个枪孔,在他面前都要收敛几分。
琴酒不近人情,总是独来独往。
……但如果有任何人想要和他套近乎,得到的估计只有怀疑大礼包。
这个冷酷无情的多疑病患者,仿佛就没有“感性与共情”这根神经。
他是个独行侠。
自从与前搭档散伙后,琴酒就没再找新搭档,也相当排斥其他人靠近。
虽然和当年的贝尔摩德所说的那样,在调岗到日本后,BOSS特别给了他一个重新选择搭档的机会——说是新搭档,用直属部下来形容或许会更加合适。毕竟再全能的人,也总有腾不出手的时候,何况是负责一整个日本行动组的琴酒。
不过现在一年过去了。
琴酒虽然去过训练基地几次,但仍旧没有看中的人选,后来甚至干脆不去了。
——他看哪一个都觉得不行。
毕竟前搭档的能力太高,拔高了琴酒的眼界与标准,以至于想要挑一个能比得上对方的,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大一个训练基地,一眼扫去,资质都参差不齐。
枪法比不上巴罗洛。
反应力比不上巴罗洛。
脑子比不上巴罗洛。
格斗比不上巴罗洛。
这个就没有什么地方能上的了台面的,偏偏傲慢自大的脾气和巴罗洛一个鬼样。
……真碍眼。
琴酒仿佛忘记了,全能的人本就万里挑一,不然天才也不会引人注目。
组织基地一贯是因材制宜,选择单向培养的。哪怕是他自己,幼年在基地里培训时,也是以暗杀单方面的人才为主。
但事实就是,一年后的现在,日本地区赫赫有名的琴酒,现在身边没有任何直属部下。
他不觉得自己忙不过来,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谁帮忙。
反正巴罗洛没加入组织的时候,琴酒也是这样独来独往的——真到了要人手去执行大任务的时候,就该去调用行动组的成员了,他现在行动组负责人的头衔又不止是个空职。
倒不如说,如果现在多了个需要一同出行的新搭档或者说新部下,琴酒那根多疑敏感的神经,或许反而会因此紧绷。
他可不喜欢身边有一双时时盯着自己的陌生眼睛。
有一个因为上头命令,不得不搭档那么长一段时间的巴罗洛就已经足够受罪了。
他犯不着在好不容易回复平静独行生活的当下……再给自己找一个更碍眼愚笨的亲信在眼前瞎晃。
——只是因为这样罢了。
琴酒这么想着,也理所当然不觉得哪里奇怪。
但时不时来日本,备受BOSS宠爱的金发魔女却总是会在看见他的时候,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
“哎呀,好久不见了,琴酒,还没有挑到新搭档吗?”
魔女暧昧地调笑着,像是看着一件很新奇又有意思的事。
琴酒莫名其妙,但本能看见她就皱眉。
贝尔摩德每次来日本,基本都是有任务与工作的。
这个在组织地位格外特殊,虽然称不上是高层,但却让不少核心干部都必须尊敬几分的女人,做事总是这样随心所欲。
琴酒虽然烦躁,但也拿她没办法,毕竟贝尔摩德身后直接站着BOSS本人。
贝尔摩德经常需要借用行动组的人手。
——但那大多都只是为了自己能快点搞定工作,自作主张的借用人手而已,根本不存在必要性。
没人不想要轻松又迅速的解决工作。
只要你能说服得了别人帮忙,那也算是你的本事。
贝尔摩德深谙此道,因此为了行方便,早期她没少频繁接触作为负责人的琴酒。
然而琴酒性格冷漠,极其难讲,半点面子都不给。
久而久之,嫌麻烦的贝尔摩德,就自己去物色好用的狙击手来协助自己——卡尔瓦多斯,日本行动组的一位刚满二十,很是擅长各种枪械用法的代号成员,因为迷恋着美丽的金发魔女,从而自愿成为她的行动助手。
哪怕是琴酒,也不能干涉他人在假期里的自由生活。
既然卡尔瓦多斯乐意在自己休息时间无偿跟着贝尔摩德跑,他也不能阻止什么。
对于搞情报的魔女而言,美人计不过是信手捏来的事。
琴酒对卡尔瓦多斯嗤之以鼻。
——被感情蒙蔽的人,就像是被套上了嘴套与项圈的狗,愚不可及。
得到了自己想要人手的贝尔摩德,并未因此结束对琴酒的拜访。
或者说,正因为对方的不讲情面,恶趣味的魔女反而越发爱拿对方找乐子。
组织内部成员,一贯奉行互不打扰的原则。
哪怕是同一个日本地区的代号成员,都有半数以上互不相识,不知道彼此存在。
因此,远在日本的某人,就更别想知道遥远美国那边的组织成员的状况了。
贝尔摩德爱蹭琴酒的保时捷,让人送她一程。
用不着担心琴酒乐不乐意。
反正贝尔摩德有在蹭车的时候,说起自己如今的亲信——某位银发杀手前搭档的近况。
不多,只是一两句。
但足以让魔女不会被赶下车。
最近,贝尔摩德再度从美国来到日本。
久违见到琴酒的女人在蹭车之际,用相当意味不明的轻快嗓音提起了巴罗洛的近期变动:
“说起来,你知道吗?”
“巴罗洛最近有了一个新搭档。”
“是个相当俊秀的年轻人,天赋出众,是行动组的好苗子,假以时日,我认为他不会逊色于你多少,虽然还没有代号,但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琴酒停顿了不到一秒。
随后他眼眸一抬,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着后排女人似笑非笑的脸,冷笑了一声:
“是你给他安排的吧?”
否则,以巴罗洛那家伙的性格,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再接受一个所谓的“搭档”。
对方比琴酒还要更加的独行侠。
难得恢复自由才一年多,身边就又多了一个碍事的家伙,除了被无法拒绝的美人上司要求外,琴酒想不到那个虚伪的假绅士会答应这一要求的第二种可能。
然而贝尔摩德却否定了这一点:
“怎么会呢?我一向是个温柔体贴的好上司,我只是问过巴罗洛要不要留下那个新人,如果对方否决的话,我自然会把人送到美国的训练基地。”
“是他愿意点头的,我可没强行要求什么——巴罗洛会答应我也挺意外的。”
“或许,那位新人曾经是他前情人这件事,对巴罗洛来说,多少还是有点影响?”
魔女意味深长。
琴酒一顿,握着方向盘的手无意识收紧了一些。
前……情人?
他面无表情,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舌尖用力抵住了牙齿,没有回答。
他不接话,偏偏今日贝尔摩德的话特别多:“看来,你们之后要是再打起来,就不是1V1的局面了。”
“……”琴酒终于暗了暗眼眸,嗓音刺骨地开口:“和巴罗洛有关系的新人?这么巧?你确定对方背景足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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