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忍住问:“不是,你到底是给自己找了个老公还是爹啊?”
“他是我结婚对象,有名有实没感情那种。”谈箴面无表情对傅老师亮起尖尖的竹签,“还有,他不是我老公。”
“好好好他不是。”傅有融在心里默默:可是你看上去真的好像和总裁老公冷战后负气离家出走的小妻子啊谈老师。
对不起,他无意泥塑。
可是这种既视感真的太强了啊TT
“算了等你年假那几天回沪城,抽空咋们一起找个时间去寺庙拜拜吧。”谈箴轻叹口气,“真的要去去晦气了。”
傅有融:“......行。”
“对了,跟你说个事。”谈箴抽了张纸擦干净指尖的油渍,“傅老师,《镜阈》的剧本我也拿到了。”
傅有融轻扬眉稍,“所以呢?”
“试戏见吧。”谈箴举起果啤,唇角轻弯,“傅老师可别被我这个老对家比下去才是。”
“不会。”灌身轻撞发出声脆响,傅有融眯眼轻笑,睫下透出的那寸光,张扬而锐利,“江镜言这个角色,我要定了。”
“那就,拭目以待吧。”
......
谈箴此次来客串的角色是《山海公寓》主角晏皙的远亲蔺稚许,也是年摆摆另一本书《我靠通灵体质混上编制了》的主角。
蔺稚许体质特殊,生来能和天地万物常人看不到的“灵”交流,在《山海公寓》中客串的戏份,便是和晏皙联手解决了一个为操控执念之灵为非作歹的妖怪。
这也是傅有融和谈箴第一次合作拍戏。
看到谈箴换上蔺稚许的装束———穿着白底红边的宽袖祭祀服,腰悬金铃,脚踩木屐出来时,傅有融由衷赞叹:“谈老师,你这个角色到时候一定会出圈的,绝对算有效客串相信我。”
但傅老师尚不知道,跟着一起火出圈的还有晏皙x蔺稚许的双强CP,甚至一度压过有迹可询......恩,更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为了哄人付出了多大“代价”。
“借你吉言。”谈箴挽了挽有些滑落的披帛,翻开台本抓紧再巩固一遍待会要念的通灵咒语。
他复习得很沉浸,突然听到傅有融喊他:“谈老师。”
“瘟......不是,你家属来了。”
“和我前男友一起,手拉手,感觉是来兴师问罪的。”
谈箴茫然抬头:“?”
第243章
谈箴定睛一看, 发现这个时候本该落地沪城的人居然还真出现在片场里……他侧首看着傅有融,“他也没和谢老师手拉手啊。”
傅有融:“这只是一个玩笑话,要是成真了…你不觉得那画面很吓人吗?”
谈箴脑补一下:“……”
确实很惊悚。
傅有融:“你还不跑吗?”
他是真感觉容缄来者不善啊。
“我为什么要跑?”谈箴翻过一页剧本,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容缄的事。”
傅有融不动声色瞅了眼只有十步之距的容缄,音调稍压:“昨晚吃烧烤不算?”
“我今年二十五不是五岁。”谈箴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 “吃顿烧烤的自由权都没有了?”
……我担心你要抄清心经啊。
傅有融看着走近的谢询和容缄, 默默把话咽下, 又默默把伸到谈箴那边的脚收回并拢,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在看剧本———
实则支棱耳朵注意力集中认真吃瓜, 他听到容缄稍显冷淡的声音响起:“小绥, 为什么要躲我?”
“我没有躲你。”谈箴抬起头, 为契合蔺稚许的设定, 眼尾描开几笔深蓝莲纹, 平添几分别样的妖异。因为戴着美瞳, 虹彩呈现一种浅淡而艳丽的碧玺粉,对视那瞬,容缄失神一刹。
“躲这个字眼显得我好像很怕你一样。”谈箴把垂到身前的深红发带撩到肩后, 轻扯了下唇角, “我就是不想见你而已, 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谈箴默默捏紧袖子里的棒棒糖, 这是傅有融刚刚塞给他的,容缄要是敢念出那个讨厌的名字,他直接扔他脸上。
除了这个外,他手边就只有保温杯、剧本和手机了,扔哪个都不太合适。
“没有什么问题。”容缄忽的转了话锋,在谈箴带了点愕然的目光中,以单跪式蹲姿在他面前蹲下, 但左膝虚悬着并未完全着地,右手随意搭在大腿上,袖口上提两寸露出银灰色月相表来,这是谈箴前些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容缄到底几个意思?
谈箴盯视着那双仍旧冷静无澜的眼睛,正要开口,听到容缄说:“你不想见我,那我来找你可以吗?”
……啊?
谈箴微微睁大眼睛,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他顿了下,还是没忍住:“你被什么东西夺舍了吗?”
其实他本来想说你是不是鬼上身了的。
这话是容缄能说出来的?
“咳咳咳。”傅有融被才喝下去的红柚雪梨糖汁给呛到了,捂着嘴呛咳得好不狼狈,好半天才缓过来。
谈箴老师,不愧是你。
谢询伸手轻拍他的后背,有些无奈:“走路不专心就算了,喝东西怎么也不专心?”
傅有融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这不谈老师语出实在惊人么。
大抵也是习惯了谈箴的性格,话说到这个份上,容缄都没表现出一点生气。他静静看着谈箴,“我当你同意我留下来了。”
谈箴:“……你不用上班吗?”
“有电脑就可以处理工作,会议都可以线上远程。”容缄定定看着他,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即便是对枕边人示好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小绥,我更想陪你。”
谈箴震惊的好半天没说上话:“……”
容缄是被佛祖点化了吗?
谈箴眯了下眼,“为什么?”
他脑中模糊掠过一个猜测:总不能是上次不欢而散给容缄留下心理阴影了吧?
不能吧,容缄是什么人啊?无欲无求金刚圣佛,感情弱点这种东西,他身上是不存在会有的。
“我要是不过来。”容缄伸手压了下谈箴有些翘起的假发头毛,“离婚协议书就要快递到容氏大楼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谈箴心里那丝莫名而别扭的情绪淡去,眼神也淡下来,“吵架上头说得气话而已,这婚是谈家和容家结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配偶那一栏就只能写你容缄的名字,离不了,这点你大可放心。”
容缄蹙了下眉,“小绥。”
“行了。”谈箴从容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我的房卡在助理那里,你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我待会还有戏。要是睡不惯的话新开一间房也可以。”
“……”容缄扫了眼旁边存在感很强的两位,有些话确实不适合在这个场合说出,他微微颔首,“不用,我去你房间休息就行。”
“还是说,小绥想和我分房睡?”
谈箴的目光重新落回剧本上,不冷不热:“我随你。”
这边,傅有融慢吞吞咽着糖汁,问谢询:“你怎么会和容缄一起过来?”
“在机场碰见,就搭了下便车。”
“噢。”温热清甜的糖汁润过喉咙,银耳炖得黏黏糊糊的,是傅有融最喜欢的口感,甜度也拿捏得正好。除了谢询外,别人是做不出这么符合他口味的甜汤来的。
他懒得去想谢询怎么带来这么一大杯热腾腾甜滋滋的柚梨糖汁,总之心情因为这碗甜汤好上了那么一点点。于是对谢询昂了昂下巴,示意他把手伸过来。
染着体温的房卡递到谢询掌心,傅有融盖好杯盖,“你也去补个觉,三层遮瑕都盖不住眼下的黑眼圈。”
也不知道最近做什么去了。
风目轻弯了下,“好。”
“晚上想吃什么?”谢询温声,“你的房间应该带了厨房吧?”
“有一个简易厨房,随你安排。”傅有融挥挥手,“去吧,我要准备开拍了。”
……好吧。
谢询看着又和谈箴头碰头挨在一处讨论剧情的傅有融,轻叹口气,又觉稍许放松。
……没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片场,挺好。
谢老师还不知道自己是阴差阳错沾了小沈总的光,托沈潜突然出现整一出莫名其妙求婚的福,傅有融看带着甜汤出现、准备充当几天“贤内夫”的谢询都顺眼不少。
谢询走后傅有融才想起一件事,沈潜说什么也要留下的那枚戒指,被他随手搁置在行李箱上了。
不过也无所谓。
至于谢询看到会作何感想……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傅有融合上剧本,起身准备开拍。
-
谢询确实在进屋第一眼就注意到那枚戒指。
黑色的丝绒礼盒随意敞在白色行李箱上,正对着玄关处,进门第一眼就能看到。价值不菲的钻戒大咧咧丢在盒盖上,连位置都没塞正。
哪哪儿都透着戒指暂时拥有者对它的不以为意和漫不经心。
谢询脱下大衣挂进玄关衣柜里,挽起袖子,先替傅老师把有些凌乱的套房简单整理了遍,戒指也合拢归位,放到床头柜上。
谢询知道这枚戒指是沈潜送的。
前两天在港城老宅的时候,听谢譑提过一嘴,燕宫拍卖场那枚压轴品被京城沈家那位二少爷以差一点点到九位数的价格拍走,听说沈家二少跑这趟港城就是为了这枚戒指,也不知道会送给哪个幸运儿。
这个幸运儿,是他的阿融。
有几秒,谢询盯着那枚熠熠生辉的戒指,眼神阴涩晦沉,很想把它从窗户丢下去。
又不是赔不起。
但那样阿融会不高兴的。
傅有融确实对这枚戒指透出不在意的态度,但若是擅作主张替他处理的话,那难免不会给沈潜带去什么可乘之机。
不值当。
不就是一枚戒指吗。
五分钟后,在谢氏总部处理合同的白协助理看着谢询发来的要求满头雾水陷入沉思,但还是毕恭毕敬回复:【好的老板,我会着心留意近期拍卖会珍品名单的,有符合条件的我会替您直接拍下。】
看在六位数月薪的份上,再奇葩的要求白协都能微笑应下。
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不到位的工资#
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洗过澡,发信息征得傅有融同意后,谢询躺进主卧床上。
谢询确实有些累。
近三天,他的睡眠时间加起来统共不到十二个小时。
加急处理了谢氏所有的紧急工作,开完该开的会,才来找傅有融。
待在阿融身边的时候,他只想专心陪他,不想被无关紧要的事分出一丝神。
被熟悉的白茶甜香包裹,谢询很快陷入黑沉梦境里。
只是这个梦却不怎么美好。
他梦到了傅有融。
青年坐在放满一池水的浴缸里,略长的发丝湿黏黏的贴着颈项,像是裂出碎痕的白瓷瓶,又像是被黑色蛛丝黏缠上的白花雪瓣。
湿透的白衬衣勾勒出的身体线条纤脆得惊人,蝴蝶骨尤为明显,随着呼吸有轻微的起拢痕迹,像是濒死前残存一息生机的白鸟在无力挣扎。
水珠从苍白的脸颊滑至尖削下颌,不知是泪还是水泽。
那双浅茶灰色的眼有些失焦,鸦睫在眼中铺下层疎薄的影,眼神是死水一潭的冷寂,整个人空得似是被抽离了灵魂,像是了无生气、任人支配的瓷偶娃娃。
若非胸膛尚还有呼吸起伏的痕迹,几欲都要让人怀疑是不是真人了。
他盯着虚空出了很久神,尔后很慢地侧过头,垂眼看着搁在果盘里的银刀,又慢慢拾起,攥紧刀柄。
轻薄锋利的刃身对着细白伶仃的手腕虚虚比划了下。
像是在思索,怎么割下去,才能放出最大的血量。
第244章
割腕好像挺疼的, 如果没有切到动脉,而是静脉小血管的话,那放血放到缺血性死亡要将近两个小时……到那时他早就被发现了。
傅有融冷静地想。
他把银刀从手腕上拿开, 刃尖对准自己的心脏,虚描两下, 最后还是把餐刀放回了果盘里。
听说直接刺破心脏, 那血迸得跟喷泉一样, 不太美观,还是算了。
于梦中围观的人还来不及松口气, 傅有融忽的闭上眼, 身体完全滑入浴池里, 白衬衣在水中浮摆轻漾, 像是某种骨骼很轻的白色水鸟被沾了羽翼。
濒死的白鸟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生息。
摇漾的白衣下, 青年沉在池底, 苍白清透的脸庞被水色滤得朦朦胧胧,似封存在白琥珀里的蝴蝶。眉睫安静地阖敛着,不见半点痛苦, 像是睡着了一般, 柔软而脆弱, 似雾中花水中月, 让人不忍惊扰。
阿融……清醒知道自己在做梦的谢询明知是徒劳功,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捞傅有融的手腕,想把他从浴池里拉出来。
只是,他救不了这只濒死的白鸟,也没法于虚无的幻梦里捞起破碎的月亮。
下一秒,浴池的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带着不可抑制的慌色闯进来, 哗啦一下从浴池底拽起傅有融,一边紧急抢救给他做控水处理,对紧随而来的助理说:“让医生准备急救,快———”
助理人吓傻了,还没反应过来,脚先听从指令跑了出去,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每一秒都是和死神赛跑的黄金时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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