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为臣对前妻只有厌没有爱,连自杀都要恶心人,在他控股的医院跳楼,搞成血光之灾。他嫌恶前妻,连带着看姜若也不太舒服——但再不舒服,到底是自己儿子。
姜为臣呵斥:“下次不要这样!”
“知道啦,老公。”柳荷娇滴滴挽住姜为臣,凑过去亲了一口。
摆平丈夫,柳荷来到姜舒愿卧室门口。
她维持于嘴角的笑意落了下来,拧动门把,见房门没锁,便对面的人说:“愿愿,我进来了。”
说罢,柳荷推门而入。
姜舒愿躺在床上,手撑下巴翻看设计杂志。柳荷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来,脱掉高跟鞋,翘起二郎腿,松散了原本优雅的仪态。母子俩谁也没说话,只有杂志翻页的刷刷声响。
过片刻,姜舒愿头也不抬说:“我困了。”
“聊聊再睡。”
姜舒愿把杂志随手扔到一旁。他心情不好,没有跟柳荷说话的力气:“不想聊。”
“愿愿哪,”柳荷叹口气,“我今天才发现,你还不如姜若!”
雪夹着雨,让地面又湿又滑。湿冷雾气笼罩城市,前方景象模糊,司机小心地放慢了车速。
姜若像是累极了,脑袋抵着车窗,睫毛垂落,一丝声响都没有。
到家后,他仍旧没说话,沉默脱了衣,换上鞋,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郁明简解领带的动作一顿。
姜若走到卧室门口了,郁明简喊他:“姜若哥。”
姜若脚步停下来,没有转身。
“去我房间睡。”郁明简说。
“……我还是睡这儿吧。”
“不想去我房间?”
姜若呆呆望向地面阴影。这个晚上,他的确只想一个人待着,孤独地躲进黑夜里,消化所有难过。
“我还有稿子要赶。”
“必须今晚?”
“这几天……一直没怎么没画,明天就要交稿了。”
郁明简没再说什么。
姜若回到卧室,慢吞吞打开电脑。雨夹雪噼啪拍打窗台,房间里缠绕一股挥之不去的湿冷。姜若把腿蜷进椅子,缩成一团。不知是不是盯屏幕的时间太长,眼睛变得很痛。
他把脸埋入膝盖。
“为什么躲我?”Alpha的声音落在耳边。
纸笔掉落在地,郁明简摁住姜若腰部的力道很重,比平时都要使劲。天花板旋转着撞入视线,景象倏然变换位置。
郁明简把姜若摁在桌面。
Alpha欺身覆压Omega嘴唇,姜若的口腔被强行打开,舌头探进来,纠缠间几乎捅到喉咙。姜若根本没做好准备,被郁明简的举动弄得几近窒息,生理性眼泪滚落,无助地拍打郁明简:“呜……不、不要……”
郁明简扣牢姜若手腕。
强硬的吻结束,姜若如缺水的鱼,胸膛起伏喘息。因为这个毫无温存的接吻,他心中愈发难过,被迫仰躺在书桌上,感到房间里的光线一阵阵刺痛眼睛。
姜若抬手想挡住脸,却被Alpha一把按住手,推到头顶上方。
“两次了,”郁明简掐起姜若下巴,把那张哭红的脸扳回正面,“姜若,坦白说,我还从没被人这样拒绝过。”
第25章
当初郁明简提议结婚时,姜若正被姜为臣逼迫相亲。或许是处在那样一个无措、无助的时间点吧,郁明简出现在面前,他听到命运的弦被拨动,心中轰然一声异响。
十年了,为何又是这个人。
自以为是的幻觉,情感裹挟的冲动,他选择踏入这场很不相衬、没有感情的婚姻,成为郁明简不重要的、只是作为某种存在,放置在那儿的妻子。
他哪里有任性的资格。
姜若闭目仰头,深深地吸口气,压下所有混乱思绪,擦了擦脸上的泪:“不在桌上吧。”
冷硬的桌面,敞开的姿势,让他觉得自己像低等动物。
郁明简一时没任何动作,似乎姜若的回应,完全偏离他的意料。
姜若躲开郁明简目光,慢吞吞从桌子上下来。他拖着脚步走到床边,伸手解开自己睡衣。手指落在扣上,又想起什么,转过头,眼眶红红地看郁明简。
“在这里……还是去你房间?”
郁明简没说话。
姜若转念想,或许自己这样问,在郁明简眼中,又是一种故意为之、装模作样的拿捏。他鼻子一酸,匆忙埋下脑袋,继续把自己的睡衣脱掉。
然后弯腰,脱掉裤子。
其实已有很多次,他一丝不挂呈现于对方眼前。姜若却感到这次格外不堪——不堪得甚至抬不起头,眼睛和鼻子,酸痛难以忍受。
房子里静悄悄的,静得像空间被冷凝,异样的压抑在空气里积聚,外面的雨雪更大了,似想涌入室内,疯狂地敲打窗户。
Alpha朝床的方向走来。
很短的几步路,时间却似无限拉长。
当郁明简走到床边,弯下腰时,羞耻简直快杀死姜若了。姜若沾着泪水,抬手攀住郁明简肩膀,整个人凑上去,主动纠缠迎合。
郁明简维持俯身的动作,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落在身侧,没像往常般回抱。
姜若的眼泪砸落在他皮肤上。姜若讨好的举动僵硬又笨拙。姜若的骨头紧贴他的身体,让他觉得张开手指,就可以轻松折断。
一股强烈的烦闷,就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又难以控制地在郁明简心底翻涌。比起姜若之前莫名的抗拒,此刻的主动求欢,更令他无法忍受。
郁明简扣住姜若的腰,一把将人推回床上。
“不必了。”
“Omega多得是,”郁明简盯着姜若,语速很慢地说,“你不想做,没必要勉强。”
Alpha的口吻居高临下,毫不遮掩傲慢和冷漠。他眉目不再有情绪,慢慢直起身,把被姜若弄散的扣子重新系好。
衬得床上赤裸的姜若,像毫无自尊的娼妇。
似乎一秒都不想再多待,郁明简收回视线,随手扯了旁边的毯子扔在姜若身上,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
深夜,姜家。
透过落地镜,柳荷打量镜中妇人,再怎么精心保养,描眉画粉,仔细看还是有了老态。
姜舒愿瓮声问:“——我不如姜若?哪里不如?”
柳荷轻笑:“你不敢嫁郁明简,姜若敢。”
姜舒愿一愣,恼道:“明简不喜欢他!”
柳荷耸耸肩:“我本来也这么以为,觉得这婚事荒唐,不过今天倒有新的想法。我随口说姜若一句,郁明简都记在心里,要替他讨回去……可惜你当时不在,你要在,就懂了。”
姜舒愿脸色变了变。
柳荷看向他:“我是你妈妈,你想要什么,我会帮你争、帮你抢,只要你……”
“不需要。”姜舒愿扭过头。
柳荷眉头一拧:“那你就放手!Alpha多得是,就算不如郁明简,以你的条件,也足够万里挑一。”
姜舒愿咬唇不语。
看着儿子失落的神情,柳荷摇摇头。姜舒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延续,为人母开始,二十多年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
“愿愿,我得提醒你,郁明简那样的Alpha,不会原地等你。喜欢这种感情,能慷慨给予就能随时收回,你再犹豫不决,等他对你的爱意完全消失,就真无法挽回了。”
夜深寒重,窗外雨雪不停,姜舒愿翻来覆去,了无睡意。
妈妈的话,难道他不明白?
姜舒愿浑身发抖。
一年前,他和郁明简,还有几个朋友在酒吧闹完,大家都喝得有些醉。他跟郁明简去了郁家,倒头睡到次日清晨。他还有工作要做,没吵醒郁明简,轻手轻脚离开。
经过庭院,忽然听到章岚与管家的谈话。
“姜家的小儿子,跟少爷关系真不错,昨晚少爷还把人带回了房里。”
姜舒愿心口一跳,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站在门廊后。
“他们在恋爱吗?”章岚问。
章岚说话冷,为人也冷,姜舒愿从没见她笑过。虽然没告诉郁明简,但他其实有点怕章岚。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少爷对那孩子确实有些不同。”
章岚若有所思嗯了声,隔几秒,又问:“那孩子母亲,我听说原本是姜为臣养的情妇?”
“是。”
接着——姜舒愿听到了一声哼笑。
“那样的话,”章岚缓慢开口,话语异常直白、傲慢,“配不上郁家。”
这个夜晚,即使过去一年之久,那短促的哼笑,渗透着被人蔑视的冰冷,再次像虫子爬满姜舒愿全身。
第26章
三天过去,郁明简没有回来,也没有告诉姜若,何时会回来。
他连熬几天夜,终于勉强把新一话的稿子赶完。状态实在糟糕,难以集中精力,最新的一话贴出来,遭受很多批评。
[这一话怎么画得有点难看]
[情节也有没进展]
[是不是画手换人了,真讨厌,花钱订阅还欺骗读者]
姜若的心情跌落谷底,关掉笔记本,怔怔望着台历的日期。
除夕到了。
外面庆祝节日的喧嚣,让他所置身的房子更加空荡冷寂。空气里的安静变成有形物质,密不透风挤压姜若。他没力气做任何事,连吃点晚餐的胃口也没有,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抱腿陷入沙发里。
电视屏幕的光线映在他脸上。他恍惚想——或许,郁明简不会再回来了吧。
郁明简在哪里,做什么,是不是比他知情知趣的Omega在一起,他一无所知。
电视里正播放新春晚会,演员们打扮喜庆鲜艳,出演合家欢小品。观众捧腹大笑,他怔怔看着,却不知哪里好笑。
他觉得,真正可笑的人,分明只有自己。
这个不知以什么身份,继续待在郁明简房子里的自己。
在K市的另一个地方,赵蕊也很不快乐。
除夕夜,妈妈仍在外地出差,无法回家陪她跨年,只在赶飞机的路上与女儿短暂视频,允诺一结束工作就带她去环球乐园。
赵蕊不相信妈妈的话,妈妈总是食言。
她怏怏不乐,不肯睡觉,让沈川期陪她看动画、玩游戏。躺在床上,还不肯让人走,非要沈川期陪她再读一遍姜若送的漫画书。
她很喜欢这本漫画。
翻完最后一页,赵蕊说:“舅舅,你明天去趟书店,帮我把这套漫画全买回来吧。”
“好。”沈川期摸摸赵蕊脑袋,“现在,你该睡了。”
赵蕊撇着小嘴,刚躺在床上,被窝还没热,又翻身坐起:“我还没给小若打电话!”
沈川期一怔:“姜若?”
小女孩不想睡,故意拖延时间,于是想出这一出。她拍打被子催促:“你有他电话吧,我记得你上次存了的。”
沈川期摇头:“不行,现在太晚了。”
“今天过节,哪有大人过节睡这么早,小若不可能睡!”赵蕊信心满满,“快把手机给我!”
模模糊糊,姜若听到了铃声。
铃声一声一声,把他从混乱破碎的梦境拉回。他喉咙干渴,身体疲惫,有片刻甚至没力气去够手机。
铃声不停响起,模糊的名字在屏幕晃动。姜若有些反应不过来,只麻木地按下通话键。
“小若!”那边一个小女孩脆生生喊,“新年快乐!”
姜若头疼得厉害,听对方说话,却没接话。
赵蕊兴奋说:“你给我的漫画,我明天要让舅舅去买一整套!”
原来是赵蕊……姜若勉强打起精神:“不用买。等你年后来上课,我送你……”
“你怎么啦?”赵蕊似乎听出不对劲,“生病了吗?”
“没有。”姜若摇摇晃晃起身,往吧台走去。
喝了水应该就能好些吧。
赵蕊不相信:“你肯定生病了!”
“不是,我只是刚才睡着了……”
“——姜若。”忽然,一个低沉的男声插话进来,随即手机似被对方拿走,“你还好?”
姜若握住水杯,想说没什么,一阵天旋地转,手机都快拿不稳。
后颈怪异的痛,从脖子的地方,迅速弥漫整条脊椎。
“他肯定生病了!”赵蕊对沈川期说,“别小看我,我听他声音就知道!”
手机那边陷入沉默,隔几秒,沈川期问:“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
因为疼痛,姜若浑身开始淌冷汗。他扶着吧台:“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太晚了,你们……”
就在这时,姜若脑海里一声锐鸣,疼痛猛地炸裂开来,水杯自指尖掉落在地,水伴着玻璃碎渣飞溅。
赵蕊发觉舅舅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小若怎么啦!”小女孩不安问。
沈川期没说话,把手机放下,一把抓起搭在椅上的外套,大步走出房间:“李姨。”
照顾赵蕊的姆妈赶来:“怎么了沈先生?”
“你看好小姐,我出去一趟。”沈川期交代完就离开了。
除夕夜,烟花在远处天空燃放,夜色也随之明明灭灭。
国际航班落地停机坪。
机场比平时要冷清许多,连等候在的出租车都少之又少。郁明简坐进接他的轿车,司机问:“少爷待会去哪里?”
郁明简没有立刻回答。
他们家族没有过年团聚的习惯,大年夜也是天南海北、国内海外。往年他也都待在国外,这还是他近些年,第一次此时回K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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