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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有时因自身阈值过高难以共情他人想法，有时则能轻易解读他人未尽之意。
他并不是迟钝之人，能否理解对方思绪或许只看他是否肯费心思。
所以—
“做个约定吧，泷泽曜，未来成为我的学生，站在我这边。”五条悟郑重看向泷泽曜，与他做出约定。
此时晨曦初露，晕染着他纯白的发丝泛着荧光，泷泽曜看着太阳。
“好，我会成为悟先生的学生，站在悟先生这边。这是我们的约定。”
“是的，我是悟先生未来的学生，这是一个约定。”泷泽曜看着有些惊讶的家入硝子。
他与悟先生有过这个约定。但他当时以为成为教师是悟先生未来的规划，没想到这么快。
“提前这么早预定，真有你的。”家入硝子感慨。
“当然，毕竟咒术师稀少，潜力大的更加难得。而且曜酱可不是普通的孩子。”五条悟不仅想提前预定泷泽曜，还想起了另一个人。
三年前星浆体事件，他杀了一个男人，一个几乎杀了他的男人。那个男人有完全天与咒缚的体质，出身御三家之一禅院家。
如果不是关键时刻领悟反转术式，五条悟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一具埋葬了三年的尸体。
当时那个男人临死前是不是说过他的儿子任他处置？
那个孩子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身上禅院家的血脉。资质应该不错？五条悟漫不经心的想，找个时间看看好了。
五条悟随手夹起一份小菜，正要放进嘴里，却被家入硝子阻拦。
“五条，你不能吃这个，这个小菜烧制时用酒灼过。”她之前尝出后立刻让它远离五条悟，没想到五条悟自己过来了。
“悟先生不能喝酒吗？一点都不能？”这个小菜只有一点点酒精，只为增添酒灼的风味。
“不能，五条酒量极差。”家入硝子斩钉截铁，十分肯定。
“这样啊。”怪不得夜蛾校长硬生生被悟先生用果汁灌醉还没有意见，原来是知道悟先生酒量不好不强求悟先生喝酒。
“我们干一杯吧。”五条悟突然提议，此时的夜蛾正道正好酒意微醒。
他们各自拿着自己的杯子，夜蛾正道与家入硝子杯中装酒，五条悟与泷泽曜则是果汁。
“敬青春！”
纵然有欢乐有遗憾，也是忘不掉的青春。
“敬未来！”
今日过后他们都将走向全新的未来。
叮当！
杯盏相撞，这里有咒术界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第11章
‘哒哒哒……’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窗前，倾泻出斑驳的光影，一双手在电脑键盘上飞快舞动。
这里是位于东京的五条私宅，此时距离毕业聚会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自从毕业聚会那天起，五条悟早出晚归，没有片刻闲暇，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
据泷泽曜观察，他每日来去时间规律，不像在到处出差祓除咒灵，倒像有具体目标，一直在调查什么。
不过泷泽曜确定不是在调查自己，或者说不只是调查自己，因为显然五条悟的调查进度随着时间流逝颇有进展，他的心情一天愉悦过一天。
倘若五条悟只调查他一人，短时间内不会有这样大的进展，多半毫无所获。因为泷泽曜身上的线索太少，痕迹也被抹除的很干净，不是轻易可以查到的。
即使是五条家也暂时没能找到任何线索，仿佛泷泽曜此前根本不在这个世界，至少不在日本。
以他的长相推测，大概这就是真相。泷泽曜此前在其他国家生活，来日本不久后就失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五条家无法在日本找到他的任何信息。
否则，即使日本户籍制度复杂且多采用纸质化登记，以他独特的外貌和不俗的咒力，也不至于让五条家连只言片语也搜寻不到。
当然，这是五条家其他不知泷泽曜‘术式’效果之人的推测。
于是被派遣调查泷泽曜背景的五条悟嫡系，为了不辜负家主的期望，甚至考虑出国寻找泷泽曜的身份线索。
所幸因为五条家在海外势力不强，这些调查人员又无法真正确认泷泽曜此前生活在哪个国家，用这种方式调查显然毫无效率，被五条悟制止驳回。
不然恐怕有相当部分五条悟嫡系已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壤大海捞针，妄图查到毫无线索的信息。
毕竟这是五条家权力更迭，五条悟毕业成为家主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他们这些从小憧憬‘神子’，长大后自然支持五条悟的家主嫡系，如何能不全力以赴完成？
五条家家主嫡系在竭尽全力寻找泷泽曜过去，泷泽曜自身也并非毫无行动。
并且对比五条家的一无所获，泷泽曜抓住了一些线索。
今天的五条悟惯例早早离开家门外出，诺大的五条宅只留泷泽曜一人。
屏幕前的代码交错浮现，灵活的指尖迈着舞者的轻盈步伐在键盘上敲击出音符般节奏的旋律，清脆的摁键声回荡在安静空旷的书房。
“哎~”
泷泽曜微微皱起眉头，停下手上的动作，心情并不是很好。
还是没有解开这个谜题，这个大概率以前的自己留给现在的自己的谜题。
不久前毕业聚会结束，五条家开始帮忙寻找他的信息。泷泽曜没有一味等待，也开始同步调查。
他打算从诗集与不记名黑卡入手，那是他失忆后唯二带着的东西。
毕竟泷泽曜也没有其他选择，对于自身的身世线索，他不比其他人了解更多。
他先观察诗集，那本诗集除了包装华贵、材质独特外看不出什么其他线索。内容与书店中摆放的同名诗集《心灵漫游》别无二致。
泷泽曜翻来覆去仔细搜寻，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夹层暗号，行文排版也无异常，不存在藏头藏尾或其他信息。
他也想过线索是否被特殊手段隐藏，需要某些只有自己拥有的能力才能查看，比如心灵视野。
但左看右看，除了自身与诗集隐约的联系外再也观察不到其他，一无所得之下只好暂时搁置。
目前只能认为这本诗集另有他用，身世线索不在它身上。
泷泽曜又将视线转移到黑卡身上，不过因为这张卡不记名，没有抱太大希望。
他使用‘常识’自带的黑客知识搜寻这张黑卡相关信息—这让他发现自己的常识不太对劲，果不其然黑卡信息相当干净。
不过泷泽曜并非一无所获，虽然不记名黑卡上没有查到任何信息，但查询这张黑卡的行为让他找到线索。
在他将要放弃时，一段特殊的代码引起他的注意，将他引入一个隐秘的地域，于是他开始了一连串关卡挑战。
是的，一连串、仿佛无尽头的关卡挑战！
从毕业聚会直到现在，泷泽曜全部时间几乎都耗在了这些关卡上，今日正是最后一关。
这段时间的经历实在难以描述，这些关卡满满都是恶趣味，泷泽曜感觉自己被捉弄了，被以前的自己捉弄了。
好难猜哦，我自己。
太恶趣味了，连自己也不放过。
不过好像实锤了，记忆果然是自己搞的鬼。
但这真的是过去的他传递信息的方式吗？脱离闯关的沉浸情绪,泷泽曜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关卡十分恶趣味，带着满满的捉弄，简直让人心态爆炸，但这不是问题所在。
闯过这些关卡，泷泽曜的黑客水平有了显著提高，与最初登入的他如云泥之别。
最初的他拥有高深的理论知识却实践生疏，能黑进系统纯靠理论丰富反应快。现在的他融会贯通可预判，不再遇到问题在大脑现场翻书。
听起来固然不错，可这正是问题所在。
为什么这种感觉不像‘找回’原有技能，而像是‘学会’新技能呢？
固然有他反应灵活的缘故，可泷泽曜一开始没有感觉到手比脑快的肌肉反射，丝毫未有。这种肌肉反射在闯关后出现了。
为什么过去的他看起来黑客技能比现在的他高深许多呢？
这种关卡泷泽曜目前闯关并不艰难，但设置绝无可能，可失忆前的他做到了。
可不要说记忆失去，技能全部都会格式化，难道连肌肉反射都留不下来？这可不合常理。
泷泽曜的表情逐渐凝重，一遍遍浏览闯过的关卡，再在脑海中对比‘常识’中存在的黑客知识。
没有错，虽然技术水平有高低，可解法思路如出一辙，是一个人的手笔。
泷泽曜没看出丝毫破绽，这意味着前几天的时间没有浪费，这些关卡的谜底有他需要的信息。
但这不代表没有问题，泷泽曜的表情更加严肃。
他的‘常识库’有问题，太过庞大了，内容太繁杂了。
仔细整理苏醒后唯一记得的东西—那些常识，可以发现它们包括天文地理、军事艺术等各方面，涵盖范围过于宽广。
仅计算机方面的知识都足够他人学习十几年乃至几十年，更不要说加上其他技能了。
‘常识’里当然也存在没有的东西，例如各个历史事件、诸多文学著作以及有关咒力的任何线索。
看来‘常识’里全是知识，有用无用的、自身与……外来的知识。
泷泽曜捂嘴沉思，彻底笑不出来了。
“有些可怕啊，这下麻烦了。”
记忆忘却，亲友不在，常识库眼看是外来资料而非自学知识—泷泽曜自信自己聪明，但不认为自己天才到不满十岁就能学会他人一生学不会的知识。
那么‘泷泽曜’还有什么呢？
泷泽曜有些自嘲。
哦，忘记了，这个名字也是新生的。
他重重闭眼，掩住眼底情绪，书房气氛一时陷入死寂。
良久，旭日东升，逐渐升温的阳光洒在书房电脑前凝固的泷泽曜身上，太阳的暖意融化了心里的冰寒。
泷泽曜回过神，第一时间重新检查自己，从记忆到身体，从外表到心灵。
身体与心灵匹配，说明外表与年龄无问题。诅咒与‘术式’有问题，但影响不大—这是与悟先生谈话中察觉的。最大的问题是记忆，只是极有可能是过去的自己故意为之。
无论过去的自己因何失忆，在谋划什么，泷泽曜都决定将失忆视作新生，先过好‘泷泽曜’的生活。
只是，越多异常被发现，就越难回到刚苏醒时的洒脱，也越发好奇过去发生了什么。
泷泽曜：好烦，我才不满十岁，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怎么之前的我把气氛搞得这样沉重。发生了什么不能明讲，未知最令人恐惧了好不好。如果说现在的压力有十分，十一分都来自过去的自己。哎~
安稳情绪，回笼思绪。泷泽曜很快恢复活力，将注意力集中到最后一关。
压力带来动力，对来自过去‘遗言’的好奇、被关卡反复捉弄的恼怒以及一直在过去自己算计之下的不爽让泷泽曜突破极限。
他双眼紧盯屏幕，思维高度集中，十指翻飞，灵感和思绪争相迸发，顺利解开最后的谜题，看到了‘恶龙’守护的‘宝藏’—另一个谜题。
泷泽曜怒火在眼中闪烁，双颊不自觉鼓起，瞬间破防，气得不轻。
“我最！讨！厌！谜语人了。”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穿梭时空给过去的自己来上一拳。
太恶劣了吧！
泷泽曜不由怀疑人生，我过去是这样的人？怎么活到现在的？真的没被打吗？竟然连自己都不放过！过分！
好在谜题不难，是一组暗号，对应诗集很快被解开。真是，两件物品哪一个都不能缺。
但是暗号拆解后还是一组暗号，这次对应心灵光辉的波段。
到这时泷泽曜已经气笑了，谜语之后又是谜语，他倒要看看还有几层套娃。
抱着旁观套娃数量的想法，泷泽曜输入心灵波段，找到最后的留言。
第12章
心灵视野中，深红锁链仍缠绕着泷泽曜的心灵光团，却不再是紧紧捆绑，隐约蕴含守护之意。
代表心灵光辉的浅金与诅咒的深红相互交融，不再泾渭分明。
自从五条悟点明他身上背负强大诅咒，泷泽曜就在不断尝试驱使操纵诅咒的锁链。鉴于锁链消极的抵抗与隐约的配合，如今卓有成效。
对应诗集解开关卡的谜题，泷泽曜得到一组凌乱的词语序列。或许他人会对这组暗号一头雾水，但泷泽曜一眼看出这是一组心灵波段。
同时，他还发现诗集里的每一句诗歌都能转换成对应的心灵语言，如果将诗歌拆解重组，就像过去的自己那样，就会生出万千变化。
显然，这是独属于他自己的语言。
这样来看诗集与他的联系真是紧密异常，诗歌与心灵语言相互映照。对于泷泽曜来说，甚至无需翻译即可自然转换，比母语还自然。
诗集与心灵映照的过于切合，转换的过于自然了，自然的有些可怕。
是过去的他按照诗集调整了心灵结构吗？那他对心灵的掌握绝对深刻，否则不会如此天衣无缝。
不过泷泽曜更倾向于一个看似荒谬的可能，这种映照是上天赋予，与生俱来的。
如若不然，过去的他得多么喜爱这本诗集，能将它作为映照的标准调整自己的心灵结构？
要知道心灵结构的调整不是那么简单，一招不慎后果莫测。就像程序员改BUG，极有可能越改越多，直到程序崩溃。
泷泽曜看着这本精美华贵的诗集，他十分喜爱其中的诗篇，连同诗集的名称与作者一同喜爱。或许过去的他喜爱之情更甚，但他绝不相信他会为此调整自己的心灵结构。
不是因为其中的技术难度太高，而是因为每个人的心灵光辉都是自我的投射，改变心灵结构无异于改变自我。
细微的调整可视作优化，大面积的更改叫做摧毁！
“即使再喜欢，我也不会因此放弃自我。如果过去的我这么做了，那他一定是疯了。”
泷泽曜暂时放下对诗集与心灵映照天成的新奇，郑重看向过去的留言。
“好运与诅咒不是阻碍，是‘礼物’和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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