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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要想实现夏油先生的愿景，夏油先生要做的事就很明确了——消灭现今普通人的同时必须扩大咒术师的数量，这是成功的唯一解。”
“那么就以此为讨论的基础吧，夏油先生现在可以来说说自己的行动方案了，你想怎么做来达成让人类社会只有咒术师群体这个目标”
泷泽曜冷静地看向夏油杰，却只看到了对方一如既往的沉默。
泷泽曜：“……”
夏油杰：“……。”
两人面面相觑。
泷泽曜：“……！”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想到离你叛逃高专设下目标已经十年了，再怎么慢慢打磨计划雏形总该有吧！”
泷泽曜惊愕地瞪圆了银灰色的眼睛，眼里的难以置信就像利箭一样纷纷刺向夏油杰的胸膛。
胸膛中箭的Q版夏油杰咬牙：没有计划还真是对不起了！
听到他的目标后还向他询问具体的行动方案，泷泽曜是头一个，这可真的有点把夏油杰搞不会了。
好像想到了什么，泷泽曜连忙解释：“我问这个不是在探听情报哦，而是夏油先生如果真的想说服我就不能一直开空头支票，这样可没有说服力，总要让我看到计划的可行性”
“就像一个项目想要拿到投资，总要让投资人先评估一下项目风险和可行性，才能决定是否加入嘛。”
他欣赏每一个信念坚定的人，无论他们的目标在外人看来有多离奇，所以泷泽曜是真的想听一听夏油杰为实现理想做出的努力。
为理想绽放的光芒总是格外耀眼夺目的，反正泷泽曜不能拒绝欣赏。
但此刻夏油杰的沉默让他心生不妙，该不会对方真的没有努力吧。
十年就搞出了一个百鬼夜行他的信念难道只是一句口号泷泽曜顿觉索然无味。
原本饶有兴趣的心缓缓下落，泷泽曜的语气平淡下来，但他还是没有放弃：“不若我来抛砖引玉吧。”
“听完你的目标我刚刚想到了两种办法，虽然粗略但也可以参考。”
“第一种比较血腥，就是在你的想法上打了一个补丁，即先杀光所有普通人再创立属于咒术师的世界。”
“杀光所有普通人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思路打开，用咒术师的手段不行可以用普通人的嘛，比如，现存核弹全部爆炸足以毁灭大半人类，剩下的数量对你来说就没那么难杀了。”
“至于怎么偷核弹普通人看不到咒灵，据我所知许多国家也没想过有咒灵偷核弹的可能。当然这只是一种方法，其他可行方法也有很多。”
“而人类毁灭后怎么重建咒术师的世界向你推荐一个以酒名为代号的组织，他们对人体的研究很深入，你可以在毁灭人类之前和他们合作研究出咒术师的胚胎筛选方法。”
“然后提前保存基因库，毁灭旧人类后直接批量孕育有术式的新人类。只要你掌握的知识足够广博，你可以实现你想要的一切目标。顺便一提，以现今的科技这是可以做到的。”
泷泽曜一边试探性地口出暴言一边仔细观察夏油杰的情绪。
他发现听到这个设想后夏油杰非但不显得高兴，而且还逐渐对他生出了隐晦的杀意。
怎么了怎么了不就是具体描述了下夏油杰杀死所有普通人目标的粗略可行方案，怎么他还生气了
不会吧，试探这就成功了
于是泷泽曜便了然了，杀死所有普通人并不是夏油杰内心真正认可的想法，而是崩溃后维持他存活的借口，他在试着对自己洗脑以图自救。
虽然泷泽曜将夏油杰比作了一段底层逻辑与外界冲突，并且崩溃过一次后用BUG带BUG勉强运转的程序。
可人终究不是一段程序。
程序一旦逻辑自洽就能立刻恢复运转，即使未来再度逻辑死也不会影响到当下的使用。
BUG对程序来说能跑起来的闭环BUG群与正常代码群也没有区别。
但对人类来说不是这样的，不是发自内心认可的想法即使能勉强维持思想的运转也会让人如鲠在喉。
夏油杰接受了崩溃后自己思想的转变，但却是自救心理作祟欺骗自己勉强接受的，自然不会努力执行。
因为这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他只是发现已经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又无法回头了，便只能盲目一条路走到黑。
所以虽然嘴上一直在说要杀死所有普通人，但夏油杰这些年来除现在的百鬼夜行外没有做出什么大事。
想到夏油杰崩溃叛逃时与他相近的年纪，泷泽曜只能感慨咒术界真是害人不浅，让未成年精神崩溃。
这个年纪的人就应该好好读书充实思想，而不是一直做大人的工作，直面世界的恶意压力大到精神崩溃。
只有压迫的腐朽咒术界，把任务推给孩子的咒术高层，垃圾！
所以相对改革他首先想到的才是革命嘛。改革咒术界让新旧势力洗牌泷泽曜更想将全咒术界一锅端。
谁要在螺蛳壳里做道场，在垃圾桶里淘黄金不如另起炉灶掀桌子！
“哎呀哎呀，干嘛这么生气第一种方案夏油先生不满意吗没关系，我这里还有第二种方案。”
泷泽曜仿若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阐述：“嫌弃先毁灭再新生太麻烦的话我们可以想办法将普通人统统转化成咒术师嘛，效果是一样的。”
“咒术师和非术师的区别不就是能否看到咒灵、能否使用术式以及是否会咒力外溢吗”
“不能看到咒灵好解决，咒术界已经有眼镜类咒具了，想办法将类似的物品批量生产就是了。”
“咒力外溢也可以研究可随身携带的能量收集装置阻拦，还可以将大型装置放在建筑周围收集能量块。”
“至于术式夏油先生可以收服咒灵，就没有研究过怎么剥离咒灵的术式吗”
第127章
夏油杰听完很冷静：“你在偷换概念,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让猴子借助道具做到咒术师可以做的事，可这与你那位拥有天与咒缚的同学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区别”
他冷笑：“即使它能用这种方式祓除咒灵，它的本质仍然是一只猴子。一只更可笑的、沐猴而冠的猴子！”
“不可以这么称呼我的同学哦,总是用猴子称呼他人不会显出你高人一等,只会显得你没有素质。”
泷泽曜随口讽刺了一下夏油杰的称呼习惯，随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你没有反驳将普通人转化成咒术师的想法,却对我说出的方案嗤之以鼻。难道～”他放轻语气拉长语调, “你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或者, ”他的语气更轻了，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笃定，“或者你知道其他人有可以让人成功转化的办法！”
不是这种借助道具的改变, 而是真正肉/体连同灵魂的转变，让人真的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咒术师！
夏油杰也察觉到隐藏在总监部内部,做咒灵催生和咒力转化实验的不知名者的存在了吗
是他站在了诅咒师阵营的原因吗他知道的似乎比他们更多。
不过看来这种方法的成功率极低，否则夏油杰不会仍然绝望。
夏油杰瞳孔一瞬间紧缩，但很快就掩饰了出现细微变化的神色，做出了随便泷泽曜怎么猜测的坦然姿态。
泷泽曜眼神微动,知道自己可能猜对了,但也知道夏油杰不会和自己共享这方面的情报。
故而他也没有紧抓着这点细问,两人之间的气氛回归了最初的沉默。
半晌，回味了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之间对话的夏油杰找到了反击的点：“你似乎也认为如今咒术师的行为是荒谬徒劳、没有意义的, 只要猴子存在一天罪恶就不会消失。”
“你也想改变这个现状吧,大概是用你刚刚所说的第二种方式,将所有猴子都变成咒术师”
“但这种办法不可能成功，这样做最多会让世上多一些穿衣服拿棍子会自己清扫跳蚤的猴子，罪恶还是会源源不断滋生，根本就没有用处！”
夏油杰痛心疾首地大声呼唤,周身弥漫着带着麻木的淡淡绝望感。
泷泽曜之前质问的话对他不是没有产生任何影响的，或者说夏油杰其实潜意识里早就知道自己创造只有咒术师世界的想法不可能成功。
口中劝告着泷泽曜不要做无用之功，夏油杰何尝又不是在说自己
泷泽曜已经感觉到夏油杰先前还有的反抗逃离之心逐渐开始消失，淡淡死志开始弥漫。
“不，你猜错了，我其实不想将所有普通人都变成咒术师，难道你认为咒术师是什么好身份吗”
“大脑的特殊构造和身体负情绪的流转决定了他们的思想偏激率高，我又不想看到全是疯子的世界。”
“而且普通人的数量那么多转化不过来的，这也是你的想法不会成功的原因，因为只有符合大部分人利益的理念才是人们真正认可的大义。”
略微停顿了片刻，泷泽曜眼角染上笑意，吐字格外清晰：“说起来我们的理念还真有点像呢，但也截然相反就是了。”
“你想杀死所有普通人，而我，我想消灭所有咒术师！”
夏油杰：“……哈”
仿若平地一声惊雷，震撼得笼罩在夏油杰心间的沉郁之情都淡了。
他惊讶地紧紧盯着泷泽曜的笑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以为自己的想法已经够偏激了，怎么还有强者开玩笑的吧！
看着夏油杰难以置信的表情，泷泽曜语气欢快地解释：“夏油先生你看，普通人数量众多不好处理，相较而言咒术师数量是不是就显得格外稀少好应付起来了”
“实在对付不了强势的非术师群体，我们可以转变一下思路，对付弱势的咒术师群体嘛。”
“反正我们都想消灭一类群体，消灭哪个感觉也差不多你的目标可行性低做不了，不如加入我算了。”
泷泽曜淡定自若地对夏油杰说着对方都觉得有些离谱的话，劝诱的语气听起来还怪认真的。
劝诱不成反被劝的夏油杰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真是倒反天罡！
差不多这两者怎么能叫差不多他想杀死普通人只是因为普通人身上衍生着罪恶，又不是因为他是想搞种族主义的杀人狂！
而且就算他想搞种族主义也不会向自己的群体下手吧，那不是反了吗逻辑不合理吧！
夏油杰深刻怀疑泷泽曜是在讽刺他，讽刺他之前的想法不切实际。
但泷泽曜还真不是在讽刺，他自有一套自洽的逻辑，听起来还有几分道理。
他看向已经把这番话当成讽刺的夏油杰：“夏油先生，我没有在讽刺你哦，既然我已经这样说了，就能说出支持这个观点的依据。”
夏油杰大刀阔斧地抱胸站立，示意他会洗耳恭听，他倒要听听泷泽曜会说出什么'合理'的依据。
“咳咳～”泷泽曜正了正军服样式大衣上的小立领，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我要开始讲了。”
夏油杰黑线，讲吧讲吧，之前不是挺正经的，怎么突然来这一出
谁养的像谁是吧
五条悟养的，真正的性格也严肃不到哪里去
“夏油先生想要杀死所有非术师的理由，是因为咒灵诞生自他们逸散出的咒力，你认为他们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强关联的，杀死所有非术师后就不会再有咒灵，是这样没错吧”
夏油杰挑眉：“难道不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泷泽曜再次询问。
夏油杰疑惑：“那不然呢”
泷泽曜脸上浮现出诡异玩味的笑意，这个笑容让夏油杰心生不妙。
“可我认为不是这样的，在得出这个结论前，夏油先生是不是忘了一个咒术界众所周知的理论”
“什么理论”夏油杰更加预感到不妙了，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自己最好不要听，因为那很可能颠覆他一直以来坚信的理念。
但他还是继续问了，死也要死个明白。反正，一直以来自己感受到的绝望也已经够多了。
泷泽曜的话语不以夏油杰的意志为转移，在后者还在兀自做着心理建设时，他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当然是咒术平衡理论，咒术师与咒灵总体实力是均衡的，如果一方的实力突然飙升那么另一方不久后也会跟上，它们宛若双生之子。”
“所以，你真的确定与咒灵强关联的是非术师，而不是咒术师吗”
泷泽曜不带恶意地笑了笑，却让已经听清他说的话并进行了思考的夏油杰失却了冷静，瞬间遍体生寒。
与咒灵强关联的是咒术师即使杀死所有普通人罪恶仍然存在
夏油杰有些恍惚，那他一直以来坚持的又是什么呢
没有等夏油杰反应，泷泽曜继续阐述：“这个理论不仅在日本成立，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成立，可见是有可信度，不是凭空捏造的。”
“而夏油先生知道日本的咒术师和咒灵无论数量还是强度都比其他国家高吧”
夏油杰已经没有了回应的力气，但他还是在坚持倾听，他当然知道这件全世界都知道的事。
但，这件事又怎么了吗
这件事怎么了吗泷泽曜冷笑。
“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或许日本是很糟糕，前些年爆炸案和凶杀案频出大家的负面情绪都有些爆棚，但至少还维持着正常秩序吧”
“夏油先生不会觉得日本人诞生的负面情绪比常年战争中的中东地区还高那可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与战争相比，日本的各类案件才哪到哪呀，更别说近些年在泷泽曜的政坛清理和警界装备更新下犯罪率已经有所改善。
“但日本咒灵的数量还是多于中东地区，我想这件事总与无辜的非术师关系不大吧”
“日本唯一与其他国家不同的是有天元结界，而天元是咒术师，天元结界是他应用的咒术，这更加说明了咒灵与咒术师以及咒术的关联。”
“这么一看，好像杀死所有非术师也无济于事呢，我怎么觉得让咒术师统统消失才更加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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