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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鸟(近代现代)——娜可露露

时间:2025-03-09 10:32:17  作者:娜可露露
  但温明惟问得认真,他沉默了下说:“那些人很烦。”
  “……比如?”
  “每个追求者,都会用很可怜的眼神看我。”
  谈照叉起甜点上的蓝莓咬了一口,冷冷道:“那种眼神你一看就明白,他们想从你身上索取什么东西。”
  “……”
  “可能是钱,可能是爱。不论是钱还是爱,我都没有回应的义务吧?”
  温明惟饶有兴味地听着,点了点头。
  谈照说:“但我越不理,他们越是低声下气,姿态卑微,把弱势的戏演足了,即使我什么都没干,也被指责没有风度,不怜香惜玉,没有同理心,甚至冷漠无情……”
  温明惟笑了一声,听他又说:“而且我感觉得到,他们其实也没多喜欢我,追不到就马上放弃,再换一个择偶目标。”
  “是吗?”
  “是啊,恋爱不就是这么无聊?”
  谈照不自觉摆出成熟腔调,好像很懂。可惜故作成熟也压不住轻狂之气,左耳上那枚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了又闪,炫得人眼晕。
  温明惟听进去了,反思两秒说:“所以我追你的重点在于不能太弱势,像道德绑架,也不能轻易放弃,显得不够诚心,对吗?”
  “不全对。”谈照不给他制造困难就浑身难受,“我也不喜欢太强势的。”
  温明惟顿时笑了:“我强势吗?没有吧?”
  谈照不说有没有,严肃道:“反正,把你那些哥哥一样的小毛病收收,不许用看小孩的眼神看我,也不许用不合适的词语形容我——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吧?”
  温明惟:“七岁。”
  “哦,”谈照不以为然,“七岁而已,你反过来叫我哥也不是不行。”
  “……”
  温明惟一口酒没咽下,差点呛进气管里。
  “怎么了?”谈照不满他过激的反应,“没见过吗?李越之前谈了一个比他大八岁的女朋友,整天‘哥哥’‘哥哥’地叫,别人都以为李越比她大。”
  “……”
  温明惟慢条斯理地擦了下嘴角,放下酒杯:“人家那是情侣调情,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不合适吧?”
  “我又没让你现在叫。”
  “意思是以后叫?”
  温明惟顺着话头问:“‘以后’是什么时候?谈照,你到底要让我追多久?”
  “现在才几天,你不耐烦了?”谈照审判般盯着温明惟,好像要一眼望穿未来,抓住他“放弃”的时间点。
  可惜肉眼有限,只能看见当下一秒钟。
  这一秒的温明惟耐心又深情,隔一层薄薄的镜片,双眼幽深而隐含亮光,有好一会儿,他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看着谈照,仿佛眼前有这样一个人就余生无憾。
  谈照找碴失败,低头专注吃自己的甜点。
  温明惟家的厨师竟然不错,极度挑剔的大少爷也没挑出什么毛病,今晚总体来说是美好的一餐,勉强可以给温明惟加两分。
  谈照在心里记着账,对面那人突然说:“谈照,我想给你看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礼物。”
  温明惟起身带他上楼,谈照跟了几步,眼看是通往卧室的方向,狐疑道:“你不是在骗我吧?”
  温明惟好笑:“骗你什么?你不想留下过夜,我还能强迫你不成?”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谈照扭开脸。
  “嗯,”温明惟表示理解,“有些人对性的看法比较严肃,所以小心谨慎,你就是其中之一。”
  谈照不理会他的戏谑,反而听出言外之意:“你难道不是?”
  “我不是。”温明惟不掩饰,“性在我看来就是普通的生理反应,和饥饿、畏寒一样,区别只在于要两个人合作完成,可能会因为对象不同体验有差别,但——”
  ——但不论是和喜欢的人做,还是和不喜欢的人做,本质都是荷尔蒙反应,不会差太远。
  他想这么说,可这种结论要亲身对比过才能得出,温明惟从来没有……跟自己最爱的人做过。
  他走到卧室门前,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谈照一眼。
  “怎么不说了?”谈照也看出他经验不足,少见地笑起来,“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呢,没谈过恋爱就别学人家当恋爱导师好吗?”
  大少爷哼起歌,推开门,先他一步走进卧室。
  “礼物是什么?”
  温明惟的卧室很大,几乎占了半个二楼,谈照巡视一圈说:“对了,你现在的表现分是二分,如果礼物有新意,我不介意帮你加到十。”
  “十分制?”温明惟背对着他,在床附近的一个柜子里翻找东西。
  谈照说:“当然是百分制——你怎么还没找到?真的是送给我的吗?怎么不提前拿出来?”
  “找到了。”大约两三分钟,温明惟转过身,手里握着一个细长的精致礼盒,走回谈照身边。
  收礼物经验超级丰富的少爷一看礼盒外观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项链?”他丢给温明惟一个“好没新意”的眼神,但还是接到手里,第一时间拆开了。
  果不其然,是一条项链。
  准确说是一枚用细线串起的玉质吊坠。
  谈照不懂玉,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但料想温明惟即使要破产也不至于寒酸到送便宜货。
  坠子很漂亮,形似一片羽毛,莹白剔透,触手细腻。翻过来看背面,“羽毛”的尖端有一道天然形成的纹理,乍一看像英文字母,“Z”。
  谈照不确定温明惟是否有此意,抬眼询问,后者证实他的猜想:“你也觉得像‘Z’吗?”
  温明惟手握空盒,不知为何情绪好像不太高昂:“这块玉是我十年前在一场拍卖会上寻到的,时隔多年,没想到能送到你手里……”
  “字母的痕迹是玉的瑕疵,”他低声说,“但如果一道瑕疵恰好长成合适的形状,就是机缘。你看,送给你正好,是你的名字。”
  “……”
  温明惟解开特殊工艺制成的项链扣,两手各持一端,圈住谈照的脖颈,想帮他戴上。
  然而,谈照的耳朵上有一枚名贵钻石,已经够显眼够高调,再多一条首饰显得累赘,而且钻石和玉的气质天差地别,根本不搭调。
  谈照心说:难道温明惟不懂?
  人家以玉赠人,是夸赞对方“温润如玉”——这个词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算了。
  谈照没拒绝,别别扭扭地说了声“谢谢”,任温明惟把那枚略显沉重的玉挂到自己脖子上。
  “暂时戴一会儿,”他说,“你不会要求我每天都戴吧?——绝无可能。”
  “随便你。”温明惟笑了笑,盯着他的脖颈。
  一条浅红细线绕下锁骨,紧贴皮肤,犹如破体而出的血管,鲜活得刺眼。
  温明惟情难自禁,伸手按住它。
  ——十年前他做过一模一样的动作。
  当时那个被赠玉的人抓住他的手,笑得很羞涩:“别乱摸。”
  温明惟忽然一阵心悸,无法移开视线。
  明明他醒着,意识却不受控制地又和身体分离了。
  他回到曾经那片草地,那条河,那个为他唱生日歌的男孩身边。
  “明惟……”耳边有人呼唤。
  是错觉。
  “温明惟。”又一声。
  是谈照的声音。
  “干嘛盯着我发呆?”谈照扳住他的下巴,手很欠地把他的脑袋当拨浪鼓晃了两下,眼镜被碰歪了,头发也乱了。
  温明惟没反应,谈照觉得他有点奇怪,但不等问些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谈照松开温明惟,拿起手机看了眼。
  ——竟然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温明惟迟钝地回魂,眼珠动了动,发现谈照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
  “……我去趟医院,我爷爷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第11章 摩耶之幕(11)
  谈照走得匆忙,分开时温明惟还没从那阵意识恍惚里恢复好,只觉得手里一空,谈照戴着那块玉飞也似地下楼,留下一句“回头联系”,人就不见了。
  好几分钟后,温明惟才反应过来:谈照爷爷出事,他去医院了。
  ——除了最亲近的爷爷,世上也没人能让大少爷这么紧张。
  温明惟缓了片刻,从柜里翻出一瓶贴着“No.19C”标签的药,就着水吞下一片,然后到床边坐下,摘了眼镜。
  视力变得更模糊,意识却清醒很多。
  他给谈照发消息,问:“到医院了吗?你爷爷是什么病,还好吗?”
  谈照没回复。
  温明惟没当回事。
  如今医学发达到什么程度,没人比他更清楚,除自然衰老之外,几乎什么病都死不了人。谈家不缺钱也不缺人脉,无需多虑。
  温明惟等待着药物渗入身体,精神短暂放空。
  他突然想起,他和谈照的爷爷谈英卓,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是很久远的往事,大约发生在十五年前,也就是2140年。
  当时温明惟十六岁,还没成年,如果长在一般家庭,他正处于热爱打游戏踢球逃课早恋的年纪,但他姓温,十六岁时已经经手家族事务,手上沾过血了。
  有一回,温明惟在“保镖”简青铮的陪同下,去西京出差,谈一桩不算大的军火生意。
  虽然不大,但对当时的温明惟来说至关重要,因为他在家族中的地位虽然逐年提升,但还是不如二哥温明哲,能从后者的指缝里捞到一点对方不稀罕要的油水和人脉,已经十分不易。
  而且外面很多人也知道他是温氏的边缘人物,不像敬重温明哲那样敬重他,少不了要给点脸色,嘲讽调笑几句。
  那桩生意不出意料,温明惟谈得很艰难。
  即使他年少早成,处事利落,也还是因身份受了许多明嘲暗讽,强行忍耐才没当场发作,一离开谈判地点,他就拉简青铮去喝酒,发泄郁气。
  当时他们在西京的市中心,路过谈氏集团总部大楼。
  那是一座相当有未来科技感的建筑,高逾百层,是首都的摩天楼群里最有气势的一栋。但当年新洲繁华更甚,龙都城几乎是世界中心,温氏一族地位卓绝,不把西京的富豪们放在眼里——富豪也不敢招惹他们。温明惟没留意那些摩天大楼建成什么形状,头也不抬,无意间瞥见,大楼里走出一个男人。
  正是谈英卓。
  当时谈英卓牵着一个男孩,对方八九岁模样,长得白白净净,背小书包,肩膀上挂着一个巨大的蓝色气球,似乎是玩具,嘴里还咬着泡泡糖,时不时吹个泡,一身蠢萌之气。
  温明惟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这种明显家庭幸福的小孩,他最讨厌,当即对简青铮吐槽:“年纪也不小了,怎么看起来智商不太高?”
  简青铮听得直笑:“你骂人家干嘛?”
  温明惟不言语,绕过那片大楼去找喝酒的地方。
  简青铮说:“刚才那两个人我认识,大的是谈英卓,小的叫谈照。”
  温明惟奇怪:“你怎么认识的?”
  “看过一些新闻。”
  简青铮知道温明惟不开心,故意讲西京本地的奇闻轶事哄他,其中就提到谈家的一些八卦,也提到谈照身上那颗价值4.68亿的名贵钻石——但话题主要围绕谈英卓展开,谈照只是被顺带提两句。
  据说,谈英卓是个商业奇人,才智非常。
  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黑帮林立,政府软弱无能,大财阀通常都会沾点黑,区别只在沾得多还是少,否则很难立足。
  谈英卓却是个清白人士,有一套自己的处事原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绝不越线。
  当然原则需要用能力捍卫,无能之辈凭什么来坚守自己的原则?
  简青铮一件件讲述谈英卓的知名事迹,评价他是“很厉害的人”。说完握住温明惟的手,信任又崇拜地说:“明惟以后会更厉害。”
  “或许吧。”
  温明惟长大后心思渐深,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好哄。他一口喝光杯里的酒,当晚就跟简青铮离开西京,回了龙都。
  之后更加繁忙,谈英卓也好,谈照也罢,都没在他的生活里留下痕迹。后来再想起这件事,已经是很多年后,世界天翻地覆,物是人非了。
  温明惟躺在床上,药效已经发作,他暂时把所有人抛到脑后,安稳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起床他才发现,一宿也没收到谈照的回复。
  温明惟直觉好像有点不对,正想按通讯叫顾旌进来问一问,后者已经听到他下床的动静,主动敲了门。
  “进来。”温明惟披上睡衣,进浴室洗漱。
  顾旌跟在他身后两米的位置,汇报事情一如既往简洁,说:“明惟,谈英卓死了。”
  “……”
  温明惟刷牙的动作一顿,愣了下。
  他从镜子里看见顾旌严肃的脸,确认自己没听错:“怎么死的?”
  “心脏病突发,抢救不及时。”顾旌补充一句,“验尸没验出问题。”
  温明惟沉默片刻,嗓音偏冷:“把我的药给他吃,也验不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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