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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庭秋(古代架空)——梨云未见

时间:2025-03-11 07:32:29  作者:梨云未见
  人人都心知肚明靖王这是动了恻隐之心。
  来晋没往宫里来,来彦只有来晋一个儿子,得安排丧事。靖王便拟了圣旨,叫福宁公公亲自去来府送旨。
  李晏贞在殿内一言不发,今日清晨他来宫中与靖王呈报核查详情,吏部尚书徐章甫也一同来了。
  徐章甫在靖王面前直言不讳,不给李晏贞留丝毫情面,当面弹劾他兵部人员懒散非常,户籍册子杂乱不堪,甚至出现人与名对不上号的情况,混乱至极。
  靖王听罢也是怒气上心,直接让李晏贞跪地不起,后来是听说来彦自戕在府中,暂且又把李晏贞这事搁一边了。
  徐章甫在一旁,他欲提醒靖王兵部的事宜不可太过松懈,就算如今不是战乱,也要居安思危,不能大意。可上次梁易的事情发生,李晏贞的人都敢御前行刺了,靖王也并没有给李晏贞定个什么大罪,就轻飘飘一句罚俸和停职。
  此时李晏贞在殿内静静听着一众朝臣与靖王之间的言论,不语。
  让来彦的儿子来晋继位于他而言是好事,总比让那沈尘尘上位要好掌控得多。靖王下此圣旨,正合他的意。
  江意秋送禾苑回太子殿,又替禾苑系紧了风领,特意走在前方侧面一点点,替他挡了夜里的凉风。
  禾苑看向江意秋提着的灯笼,灯芯缓缓燃烧着,他思忖着想把沈尘尘抬上去,可又怕过于着急,让别人直接把矛头又对准沈尘尘,他一介寒门,只怕是抵挡不住这些老狐狸的暗箭,他的护卫也快不够分了。
  来彦如果真是自戕,有可能是受了谁的胁迫,照册封大典那几日的状态来看,他并不像是要寻死的人。
  江意秋那时候捏着他的把柄,他还尽心尽力将册封大典安排得当就是想跟江意秋套一套关系,反正方文州也并未因此丧命,只要他将上下都打点好,就还有余地挽回,他来府别的不说,就是钱多,说不定刑狱也不用去了。
  禾苑正这么想着,已经到了太子殿门口,却发现从黑暗里急匆匆钻出来个人影,径直走向他跪下了。
  江意秋将灯靠近了些,仔细看了发现居然是来晋。
  夜里暂能偶闻声声狗吠,来晋披着黑色氅衣,掩人耳目到太子殿前,郑重其事地行了礼。
  江意秋赶忙将禾苑来晋二人护送到殿内,又遣了府上的精兵将太子殿都围了起来。
  几人疾步匆匆,入了正堂,小年烧了地龙,屋内的温度才不至于让禾苑冷。
  江意秋让侍女们奉了茶之后就让他们都退下了,他自然地到了禾苑身边立着。
  来晋攥了攥拳头,立起身到禾苑面前跪地双手奉上了一封卷轴,并道:“太子殿下,我今夜是来请罪的。”
  禾苑捏着茶盏,又放下了,道:“请什么罪?”
  禾苑只对来彦比较熟悉,此前与礼部的一应往来全是与来彦在交涉。
  来晋作为礼部侍郎,只听吩咐做差事,今日之前,此人的存在感在众臣子里确实不高。
  今日才得缘一见,却是为着请罪而来的,这让禾苑有点不知所因。
  来晋抿了抿嘴唇,肩膀隐约在颤抖着。禾苑伸手抚了抚他的肩,不知是地龙对他来说太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额头甚至还微微渗着汗,一时没有开口。
  江意秋俯瞰着他手中的卷轴,沉声问道:“这是什么?”
  来晋低声回道:“回将军,是礼部的账簿。”
 
 
第9章 夜谈
  来彦死前最后一次去李府后,回去的路上就差人去重新誊抄一份账簿,府上一个小吏受了来彦的令,借着烛火,当夜就开始抄写。
  两个侍卫在门口把着刀柄而立,屋内的人奋笔疾书,直到半夜过了丑时才完成。
  刺客悄无声息潜入来府中,利刃摸了门口两个侍卫的脖子,鲜血顺着刀锋低落成河。
  转眼间,房内刚誊抄完的小吏也倒在了血泊里。桌案上的两份账簿,一份化成了灰烬,一份被带走了。
  此时呈到禾苑面前的账簿究竟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来晋的嗓音有些嘶哑,哽咽道:“我以我来府上下几十人口的性命向您保证,此账簿绝不是弄虚作假。”
  说着,他的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又缓缓抬头,一双略带红血丝的双眼望向禾苑道:“殿下,家父生前与我言,他在礼部多年,自知愧对圣恩,大肆敛财,致使如今才疏学浅者甚多而国家栋梁之才愈见稀少。又与兵部李晏贞私下将寒门出身刚入仕不久的小吏,送去兵部充兵。如今家父自戕,便是想以死谢罪,让我来求殿下,能保下我来府一家老小的性命。”
  来彦出了李府之后不久,便发觉马车后边有人跟着,他在李晏贞的府上时,能够清楚的看到李晏贞眼底隐藏的杀意,那账簿就是他的催命符,捏着李晏贞的命脉同时也悬着他自己的一线生机。
  他如今对李晏贞来说就是个拖后腿的,大不了一杀了之,但他不甘心,他选择死也要拖李晏贞下水。
  他在十几年里躲躲藏藏,小心翼翼藏着那账本,生怕哪一天东窗事发就要赔上来府几十口人的性命。
  来彦本是寒门出身,当年靖王大力招揽英贤,广招天下有学之士,初入大殿的他也曾怀着满腔热血,立志闯出一番事业来。
  他也做到了,他得了靖王的青睐做了礼部尚书,后来又迎娶娇妻入门,喜得幼子来晋,这一切都那么圆满而美好。
  可人在一片坦途的时候,却容易自己把自己绊一脚。
  那李晏贞找上他,用人换取更可观的财富。
  他幼时过的是没钱的苦日子,如今有了机会去套更多的金银财宝,他眼里就没了别的顾虑。
  可事发之后,他曾一度不眠于数个夜晚,更多的钱确实让他的来府更光鲜亮丽,让他的妻儿能够不为钱财而忧虑,可这却让他陷入了无尽的恐惧。
  甚至到后来起了杀人的念头,但方文州没死成。
  日复一日的痛哭与悔恨,终于在看到李晏贞欲卸磨杀驴的眼神时,下定决心结束这一切。
  在马车他心生一计,陪李晏贞演一场戏。
  他藏起了真正的账簿,随便给了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拿的卷轴让小吏去抄写,那人半夜里抄的账簿到处都是对不上的数字,根本就是乱七八糟乱写一气的东西。
  而后跟自己儿子来晋交代清楚,让他带着真正的账簿来找禾苑。
  来晋一口气说完又将头重重磕了三下,略微见了血。而后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等待禾苑的发落。
  禾苑撑着首,阖眼想了许久,而后叹息道:“保你来府上下人的性命可以,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着,他端了茶盏,开了盖,稍稍愣了神,泯了一口,又侧头抬眼睨了一眼江意秋。
  他茶盏里的茶被换成了鲜奶。
  江意秋回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又敛了起来。
  听见禾苑如是说,来晋稍微松了口气,接着听他道。
  “礼部如今无主,皇上已经差人拟了圣旨,欲让你上位。但是你得拒。”
  来晋知道太子殿下先前提携了礼部的沈尘尘,此人在这之前与他没有过交集。
  但沈尘尘担任礼部侍郎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涉变多。
  一段时间的相处中,他也发现沈尘尘此人才学不浅,甘心拜服。甚至后来他发觉沈尘尘并没有因着他父亲来彦之前打压他,而对他来晋抱有成见,足以见得沈尘尘此人胸襟开阔,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才。
  要让来晋给沈尘尘让出位子来,他心甘情愿,但要怎么安然无恙地拒绝靖王下的圣旨却是个难题。
  他也曾听闻父亲讲过一些靖王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的事情,印象最深的就是据说有一次十来个尚书侍郎横尸于大殿内,那般血腥的场景不是他父亲亲眼所见,是李晏贞亲口所提。
  而如今的靖王,病体未愈,肉眼可见的日渐消瘦,近几年也很少大动肝火,但听闻了那一桩惨案后,来晋更加心生恐惧。
  公然抗旨必然需要一定的胆色,要能经受得住天子的怒气,他连靖王的面都没见过几次,更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此刻却要他去完成这样一件对他来说堪比登天的难事。
  一时不该作何回答。
  禾苑似是很爱喝那“茶”,端着茶盏又泯了几口,对来晋安抚道:“你放心,我也会去和父皇谈谈,你不必如此紧张。今夜天色也晚了,你父亲的事还没安排好,我派人送你回府,你府上一干人等的性命有江大将军作保,不会有事的。”
  来晋闻言,怆然涕下,伏低身子道了好几遍谢,之后被送回了来府。
  屋里地龙还在烧着,外边都听不见狗吠声了,一片寂然。
  江意秋懒散地坐在椅上对禾苑问道:“这就能跟上次去兵部的百户查到的事情能对上了,兵部户籍一片混乱,你觉得那一批“消失”的人,会被李晏贞用去干什么呢?难不成是私养亲兵?不会吧,他有这么大胆子?”
  禾苑仔细剪着灯芯,看着被光映出来的两个人的影子,回应道:“这个我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这个李晏贞,父皇真的是太过器重他,都已经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步。我总觉得有别的理由,是因着别的什么。徐尚书上次来说,兵部目前军纪涣散非常,而方尚书又言账簿一事,今夜来晋请罪,这倒是连起来了。这个李晏贞……”
  江意秋仰头靠着椅背,长呼一口气,道:“十六年前,我父亲兵败,是他稳住了边关。皇上信任他,也不是没道理。”
  禾苑思忖着,又似乎察觉到他微弱的低落情绪,禾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又快到冬天了,下个月估计初雪就来了。你刚打了胜仗,又封了乾圣王,今年去看他们,他们肯定会为你高兴的。”
  江有临兵败边关那一年,江意秋才两岁,还没开始记事,对于父亲的记忆很少很少,对母亲的也只有那么一点。回忆里,母亲总是牵着他去梅林,母亲总是在梅林一站就是一天,从白天到黄昏,等一个不归人。
  江意秋收了情绪,此刻已经快到丑时,他立起身到禾苑面前,示意他回房歇息。
  小年已将寝屋内提前打点好,禾苑跨过门槛,便闻见和之前不一样的熏香的味道。他疑惑的目光投射到江意秋脸上,他也不避开,直言道:“我送你的,也是我亲手做的,不好闻吗?”
  这香闻起来确实好闻,与之前的好闻不同。
  徐瑶瑶做的香带着花香、木香,很沁人心脾,江意秋这香更多的是一种自由的青草的香味,仿佛能闻到山野间自然的味道。
  禾苑弯了弯眼睛,笑道:“好闻啊,谢谢。”
  又纳闷儿江意秋现在几乎每天都守在他身边,不在的时候也是去将士们训练的校场,或者是被召进宫,又或者是在帮忙保护方文州,哪里腾得出时间来做香?而且他什么时候学会做香的?
  江意秋看着人高马大,一副糙汉子的样子,做香这种细致活居然也能做得来。
  ——
  翌日,禾苑一早去了养心殿,听说靖王这两日精神仍是不太好,可太医诊脉后还是说公务太多太杂,劳心劳力休息不好所导致的。
  禾苑听完觉得奇怪,自从行刺案后,诸多事情都是他在做了,尽力给父皇腾出养病的时间。
  “皇上似乎,还有梦魇缠身,加之身体本就虚弱。这才。”太医给靖王又施了针。
  梦魇?禾苑从未听他提起过。
  待那太医给靖王施完针,禾苑便将太医叫到了外间,轻声又问了一遍:“父皇确实只是因为这个才病倒的?”他想起前几日高剑信给他呈的帖子,很是忧心。
  太医佝着身子,回道:“回殿下,皇上确实是休息不够,才日感疲惫。”顿了顿,似乎明白禾苑再问一遍的意思,又道:“脉象也很平稳,没有中毒的症状。”
  禾苑没再说什么,放人走了。
  本来今日要来道一道礼部尚书的人选,但靖王身体抱恙,实在不是商讨的好时机。
  禾苑瞅着靖王日渐花白的发,心里淌过一丝酸涩,明明小时候,这老头儿还能天天把他举那么高去摘树上的嫩绿的梧桐叶,如今却躺在榻上睡的那么安静。
  皇后听闻禾苑来养心殿,便从坤宁宫过来了,这段时间禾苑忙得完全没有时间来看望,之前还有几天染了风寒,更加不敢来,惹得她担心。
  此刻又见母后大人屈尊来看他,心里更加愧疚。
  禾苑扶皇后到偏殿坐下,怕扰着靖王休息。
  那侍女芍药端了一盒糕点来,皇后抬手将盖子打开,禾苑闻到味儿便知是他小时候爱吃的酥饼,江意秋也爱吃。
  皇后见禾苑开心的样子,她也舒心,关切地问:“你上次去见过了瑶瑶,怎么样呀?”
  禾苑没有吃酥饼,把盖子重新盖上了,回道:“母后,我不娶妻。”
 
 
第10章 寻医
  皇后准备去端茶水的手在半空停了片刻,抚了茶盖,对禾苑莞尔道:“看来瑶瑶是不合你的意了,哎,我们阿苑还没遇到中意的人啊。”
  禾苑低头垂眸,没有作声。
  侍女芍药过来给禾苑添了茶水,退下后,皇后又道:“罢了,你今年也才十七,婚事不着急,我知你向来懂事,近段日子为你父皇分担了不少公事,身体可还受得住?”说着,身子往前倾了些许,眼神里漫着担忧。
  前段时间染了风寒,禾苑心虚又勉强风轻云淡道:“孩儿早就该为父皇分忧的,这些日子孩儿学到了很多,也见识了很多。身子也挺好的,母后不必忧心。”他端了茶盏,泯了一口,见皇后皱着的眉头又舒展开便又放了心。
  转而又想起刚才的太医的话,问道:“母后,你知道父皇经常梦魇吗?”
  “梦魇啊,你父皇老毛病了。没事儿,人老了总会瞎想些什么的。”
  她叹了口气,又接着道:“还不是因为放心不下你,你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有什么事都藏心里。”
  禾苑伸手,轻轻握住了母后的手,又听她叹息道:“那时候我也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我们阿苑的身子一道跟着摔坏了。”
  她双目渐红,望着禾苑的脸,回握他的手,心疼道:“前些日子又染上风寒了吧,又瘦了好些。”
  “母后,我没事的。”
  幼时的禾苑懂事得很早,靖王和皇后很是省心,不催促他去成长,因为他总是逼着自己在长大。
  深秋里的皇宫格外冷,禾苑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便匆匆和母后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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