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看应逐身边的人,两个长辈,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alpha,又是在这种较为正式的餐厅,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在相亲。
岑谐很想上前问个清楚,又想起应逐说过的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个结婚的事。于是站在原地没敢上前,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明明他手上就戴着应逐送的结婚戒指,可是遇到这种场面,却连问上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目送两人离开,应逐转头问姑妈:“我送您回去吧。”
姑妈看着他,无声叹了口气,说:“不用,我今天带了司机。”
于是应逐又站在路边和她等司机,看出姑妈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但是应逐冷峻的脸庞还是让她把话都咽了回去。
姑妈离开后,应逐转头看了看饭店大门,想着岑谐现在就和那个alpha在里面一起吃饭,吃完饭会去干什么呢?
犹豫了一下,他准备给岑谐打个电话。手插到兜里却摸了个空,手机应该是落在饭店包厢了。
于是应逐又回到饭店,跟前台说明了情况。前台就让人去询问刚才收拾他们包厢的服务员有没有捡到手机。
等待的时候,应逐时不时往668包厢方向看。打电话?还是直接进去?
直接进去会不会不太好?像捉奸一样,而且万一岑谐真的和那个alpha有什么,自己要怎么办?
离婚?可是他们本来就不是因为感情才结婚的,因为这种事离婚又算什么?
正纠结着,他耳边听到两个omega服务员在旁边打水的地方低声八卦。
“就668包厢里那一对啊,他们在包厢里做那种事。”
“不可能吧,你亲眼看到了?”
“没看到,但是我闻到了,那分明就是……”女性omega压低声音,说出了那两个字,斩钉截铁地说:“就是那个味道。”
另一个女omega笑着调侃她:“哎哟,你对那个味道很熟悉哦?”
女omega闻言,脸涨得通红,笑骂了两句。
应逐听到这里,前台正好把手机找回来递给了他,他接过来装进口袋里,面无表情转身离开了。
第27章 离婚
占有欲是粘在爱情上的附属品,当人陷入一段感情中时,除了喜悦,往往还附赠着因为过度在意所产生的占有欲。
占有欲与爱共生,人不能只挑自己想要的那部分。
想通这一点,足足花了应逐一个礼拜的时间。
应逐这样的人不善表达感情,又太好面子,好像承认自己在乎一个人是很丢人的事。而那个人如果恰恰还不在乎自己,那就不仅丢人,还有罪。
于是这天从男beta那里又回收到一张记忆卡的时候,他纠结了很久才给岑谐打电话。
岑谐没接。
隔了一会儿他才打了第二个,还是没接,于是又打给了陈九。
陈九不知道自己会长和应逐的关系,他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谁能想到两个omega会搞在一起呢?上次岑谐要强效抑制剂也没告诉他干嘛使,瞒得死死的。
但是因为周楠的事儿,他又对应逐很信任,就直接说:“我们会长fq期到了,这会儿接不了电话。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可以直接吩咐我。”
应逐闻言愣住,fq期……
岑谐的fq期,他突然觉得嘴唇有点干,舔了舔唇,说:“没什么事,他现在在家吗?”
陈九:“在家。”
挂完电话,应逐没耽搁,直接开着车往东区方向去了,思绪乱飞。
omega的信息素都是花香,fq期也是跟着花期来的。
比如他的信息素是桂花,但是桂花也分不同品种,金桂和四季桂的开花周期就不一样。
应逐的信息素是四季桂,香气不像只在秋季开花的金桂那么浓郁,但是开花频率却比金桂高。
看名字就知道,四季桂每个季度都开花,所以应逐的fq期差不多三个月一次。
应逐曾经认识一个信息素是昙花的女性omega,他很少羡慕什么人,但是当时真心羡慕她。因为她的fq期也像昙花一现,时间非常短暂。
岑谐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呢?应逐发现自己居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现在已经七月底了,七八月份开花的花都有什么?荷花?绣球?桔梗?
岑谐是什么味道?
带着这种心情,他把车开得很快,已经完全把岑谐的fq期当作了自己的事。
本来就是,这就是自己的事。
然而岑谐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
应逐把车停在路边,还没来得及推开车门,就看到上次在饭店撞见的那个跟岑谐一起吃饭的alpha拿钥匙开了院门,轻车熟路地进了岑谐的家。
岑谐在fq期间把一个alpha叫过来,应逐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不可能是什么有正事要谈,S级omega在fq时的信息素可以把任何一个alpha的易感期勾出来。
如果岑谐不是想发生点什么,在fq期绝对不会选择见一个alpha。
应逐坐在驾驶座上,手已经放到了车门上,看着那个alpha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许久没有动作。
他们虽然在法律上是伴侣,但实质关系上不算交往,自然也没有交往时双方都需要遵守的准则,比如忠诚。
应逐发现,自己甚至不能把岑谐的这种行为定义为背叛。
程天亮进屋后就被卧室泄出来的浓郁信息素劈头盖脸浇了一身,他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岑谐,你还好吗?”
许久后,里面才传来动静,门开了一条缝。他把东西递了过去,被岑谐伸出来的一只手接去。
然后门又关上了。
程天亮透过门缝看到岑谐一晃而过的脸,烧得通红,眼神都有点涣散了。他问:“你怎么不找个人陪你?”
岑谐没说话,打开程天亮带来的东西,里面是alpha信息素。omega的fq期可以使用抑制剂,也可以使用市面上售卖的alpha信息素进行安抚,后者没有副作用。
他前段时间刚做完标记清洗手术,医生说半年内不能使用抑制剂,否则会对腺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腺体对S级omega来说太重要了,那是支撑异能的能量来源,岑谐在这事上不敢不遵医嘱。
所以他就让程天亮买了些alpha信息素拿过来,信息素的效果不如抑制剂好,但是聊胜于无。
岑谐把装信息素的瓶子打开,洒在身上和毯子上,然后就缩在门后倚着门,低着头一言不发。
程天亮在门外又问:“你还好吗?”
在室内铺天盖地的S级omega信息素中,程天亮居然毫不受影响,语气依然十分平静。他是岑谐的小舅,在近亲范围内,因此他们不会被对方的fq期和易感期影响,这是基因里的近亲保护机制。
岑谐:“没事儿,问题不大。”
程天亮又说:“找个人陪你吧。”
找个人……
迷迷糊糊之间,岑谐脑海中第一个冒上来的名字是应逐,想要他……
眼中升起期盼,片刻后想到什么似的,又黯淡了下去,他用嘶哑的声音回道:“不用。”
omega和omega之间虽然不像omega和alpha一样有所谓的契合度,也就是信息素吸引。
但是撇开这一点之后,信息素的味道本身确实会影响人的喜恶。
应逐的信息素是桂花,这就是一个很安全的味道。虽然不一定每个人都喜欢,但也很少有人会讨厌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岑谐的信息素味道是石楠花,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这个味道alpha很喜欢,因为很催情,但是在大部分omega眼里,这个味道就很低级。
alpha和omega都是在青春期腺体成熟时才开始有信息素,那时候岑谐对信息素的控制还不太熟练,经常让味道跑出来。
最严重的时候,方舟学院里关于他的黄谣满天飞,说得非常不堪,说他在外面乱搞完,含着那个东西就来上课了,身上都是jy的味道。
岑谐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味道不讨人喜欢,特别是对于omega而言。
不知道他们是听信了那些谣言,还是本身就对这个味道厌恶。总之那时候他走到谁身边,别人就会掩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走开,这种情况一直到他能熟练控制信息素才稍微有些改善。
直到现在,岑谐偶尔还是能感受到。闻到他信息素味道的omega哪怕表面上因为他的身份不敢表现出来,可是实际上都很讨厌这个味道。
岑谐不确定应逐是不是能接受这个味道的信息素。
他冷哼,反正omega都不喜欢。应逐是omega,所以应逐也不会喜欢。
被fq期的热潮烧得头脑不清的岑谐,居然在这件事上还保留着自己所谓的逻辑。
他甚至连应逐是不是想陪他过fq期都不知道。
因为应逐在fq期后堪称冷漠的态度,也因为他和别人相亲的行为。而且因为相亲是在fq期后的事,所以岑谐固执地认为这两者之间存在关系。
怎么了?是觉得自己在他fq的时候表现不行,所以还是想找alpha吗?呵呵,岑谐邪恶地在心里腹诽,应逐真的什么都不懂,都说了,自己的持久度比alpha还强。
岑谐不认为应逐现在会愿意帮自己过fq期,就算他不拒绝,那也可能只是为了“礼尚往来”,或者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的婚姻。
吸了吸鼻子,岑谐觉得不管是哪个原因,对自己来说都挺可悲的。
程天亮见他一直不说话,便放弃这个建议,问:“不过你fq期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石楠花四五月份开花,按说岑谐的fq期这个时候不该来的。还是因为之前做的标记清洗手术,当时医生跟他说术后半年时间会有fq期紊乱的情况发生。
岑谐把原因跟他说了,让他放心,又说:“我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程天亮:“我给你弄点吃的,还有冰箱里营养剂我看不多了,已经让人送了。”
岑谐把额头抵在膝盖上,弱弱地嗯了一声。
就这样,岑谐靠着陌生alpha的信息素和自己的意志力,度过了这么痛苦难熬的fq期。
三天后,应逐接到岑谐的电话,他看着手机响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喂。”
岑谐的声音有点疲惫,问:“你给我打电话了?”
“又找到一张记忆卡。”
岑谐:“我这里也有一张,前几天我……”
应逐没打算听他说下去,直接打断:“我现在带着记忆卡过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应逐来到岑谐家,敲门。
等待的时候想起那个拿着钥匙自己进去的alpha,心里冷哼,钥匙都给人家了,自己还得敲门,这待遇真是高下立见。
又想起给岑谐的那张自己那里的电梯卡,心里更烦闷,觉得输了一筹。
岑谐很快来开了门,他脸色有点苍白,但是看到应逐还是努力扯出了一个笑。
应逐冷着脸跨进门,看都不看他一眼。
两人一言不发往屋内走去,到门口时,应逐突然闻到岑谐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味道,味道有很明显的指向。他停下脚步,看着岑谐。
岑谐:“怎么了?”
应逐面无表情:“你身上的味道,不去处理一下吗?”
fq期结束了,但信息素残留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去,岑谐自己也能隐约闻到一点。
正好,他看着应逐的眼睛,探究地问道:“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应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像是觉得岑谐问了什么很过分的问题,沉默片刻才忍着怒火说:“谁会喜欢这种味道?只有你才会喜欢。”
岑谐脸色一白,果然,应逐也觉得他的信息素很恶心,应该提前贴上阻隔贴的,他想。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好几秒才说:“记忆卡在我卧室的抽屉里,你去看吧,我……我去处理一下。”
岑谐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腺体,转身往书房去了。
应逐自己去到岑谐的卧室,先是盯着那张床看了一会儿,脸色阴沉,拳头都握紧了。
然后才去找岑谐说放在抽屉里的记忆卡,这么多抽屉,说的是哪一个?
他先是到墙边的桌子前,拉开两个抽屉看了看,没有。又拉开最中间的那个小抽屉,里面全是些零碎东西,手表,手串,项链,胸针之类的饰品,摆放得都很随意,像是随手扔进去的。
别人送的吗?
应逐心里生出一股酸意,alpha送的吧?他毫不客气地在里面翻搅,什么玩意儿?审美真差。
突然,抽屉角落里闪了一下,一个很熟悉的环形物进入他的视线。应逐愣在那,过了一会儿才把那枚戒指拿了出来。
这个戒指是他母亲的遗物,很久以前遗失了。
现在看来,他以为的“遗失”,肯定又是海马体对记忆修补后造成的记忆错位,它出现在岑谐这里只有一个可能。
是自己送给他的。
他把戒指放在手心,这是一枚古董钻戒,五枚联排钻石挤在一处,光芒闪耀。
自己曾经真的很喜欢岑谐吧,不然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他。
可它明显没有被爱护,甚至连个盒子都没有,就这么随手被丢在抽屉里,上面沾满污迹和灰尘。
这时,贴好阻隔贴的岑谐进来看到他在发愣,就问:“怎么了?”
应逐闻声转头,冷漠地看着他,没说话。
岑谐这时才注意到他手里的戒指,又看向被打开的抽屉。这个抽屉一直被他用来放些小玩意儿,大部分都是追求他的alpha送的,他都随手扔里面了。
至于应逐手上那枚戒指,他没什么印象,早就不记得是谁送的,什么时候送的,估计也是某天随手扔进去的。
看着应逐难看的脸色,岑谐莫名有点心虚。他上前,解释:“这戒指我没戴过,不知道谁送的。”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在意,他又说:“这么大的钻石一看就是假的,我都嫌占地方。”
完全没注意到应逐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
岑谐伸手想把戒指拿回来,当着应逐的面扔掉,表示自己真的没有把这个戒指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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