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碰到,应逐就直接把手一收,握着那枚戒指,转身背对着他。
岑谐有点摸不着头脑,刚要说话。应逐就先一步开口了,他声音很冷,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一听就是在生气,连记忆卡也不看了,岑谐忙问:“你又怎么了?我不是都说了那个戒指我都没戴过。”
他认为应逐是在意自己之前的alpha。
好吧,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甚至可以算“前科”。可是他觉得应逐是能够理解自己的,S级的omega在fq期有多难熬他不会不知道,在岑谐看来,这就跟找了根按。摩。棒的概念差不多。
而且应逐自己不是也承认会找alpha吗?既然他也这样,那怎么能因为这些事责怪自己呢?
岑谐感到很委屈。
应逐没有理会他,转身就往门口走,岑谐拉着他的胳膊,不放他走。
应逐抗拒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岑谐愣了下,闻了闻空气中没有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但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这时,应逐的视线落到岑谐的手上,突然上前把他的手抓起来。
岑谐一愣,没挣扎。然而应逐抓他的手居然是要摘他手上的戒指,岑谐这才急了,问:“你干什么?”
应逐蛮横地把戒指往下撸,说:“本来就是我买的,现在只是收回来,不行吗?”
岑谐不干了,惊讶道:“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往回抢?三岁小孩都比你强。”
应逐也不管自己的姿态是不是太难看,他已经快憋屈死了,不理会应逐的抗议,使劲把戒指薅了下来,颇有强盗风范。
岑谐去抢:“还给我。”
还给你,然后让你当成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扔在抽屉里吃灰吗?应逐心里冷哼,不看他,把两枚戒指都装在兜里,转身就要走。
岑谐当然不能就这样让他离开,拽住他的胳膊,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在气什么?你自己不是也会找alpha吗?”
他现在甚至怀疑应逐是不是在借题发挥,找借口好跟自己离婚。
应逐深吸口气,这就是岑谐的想法吗?
他无意解释这枚戒指的源头是自己,但是仅这一句话,他大概能窥到岑谐的某些想法,因为自己也找过alpha,所以在某些事情上没有资格生气。
预曦正立—
愤怒到极致,他居然冷静了下来,点头说:“也对,fq不找alpha,难道找omega吗?”
岑谐脸色一白,看着他没说话。应逐这还真是对自己之前的表现不满意?觉得自己不如alpha吗?操!那时候在床上说什么“不要alpha,要你,喜欢你。”
fq期说的话都他妈是骗鬼的!
应逐这时又说:“反正我们也不是因为感情结婚的。”
他不知道是告诉岑谐,还是讲给自己听,接着说:“送戒指这种事,本来就很多余。”
两枚都是。
岑谐看着他,眼睛睁得很大,气得说不出话,应逐还真是,提了裤子不认人!
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说:“要结婚的是你,送戒指的是你,把戒指要回去的还是你!什么都是你说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应逐:“那你想怎么样?”
岑谐:“离婚!老子不跟你玩过家家了!”
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人有时候就是话赶话,很容易在冲动之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应逐瞳孔一震,离婚两个字还在耳边震着。他没想到岑谐这么轻易就能说出这两个字,还用过家家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半晌后,他点点头:“好啊,离,现在就离。”
说离就离,他们当即就出门去民政局。
两人都窝着火,甚至不愿意坐对方的车,岑谐从车库把自己的车开出来。
应逐也到马路对面上了自己的车,他忿忿的,上车甩上车门,心里愤怒之极。
假的,母亲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岑谐懂个屁!不识货!只会把垃圾当成宝!alpha算什么东西???
应逐系好安全带,一脚踩下油门,绝尘而去,岑谐也开车在后面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呼啸着往民政局的方向开去。
第28章 冷静期
两人来到民政局,说明情况后就被带进了调解室,等他们的证婚人。
在星郡,当两个人要离婚时,如果证婚人还在世并且有行为能力,就要担负调解的责任。这个过程政府没办法监督,全凭良心。
但因为应逐和岑谐的证婚人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就不得不走调解流程。
两人坐在调解室都不说话,各自抱臂看着旁边,连视线都遵循了三八线的规则,谁也不朝谁看一眼。
漫长的沉默中,应逐的视线总是像惯偷自己都管不住的贼手,忍不住想往岑谐那边溜。他在心里想,岑谐要离婚的话是真心的吗?
其实想知道这一点对他来说也不难,用异能探究岑谐的真实想法就行了。可问题是他如果这么做,岑谐肯定会察觉。
应逐以前就觉得自己的这个二级异能有点鸡肋,容易弄巧成拙。
在和人对峙缠斗的情景中,如果他用异能探究对方的想法,不仅会暴露异能,还会被对方察觉,并且临时改变战略。
这个异能就只适合审讯,还得是那种切断外联的密闭式审问。战时他审问俘虏,探查奸细,这个异能都发挥了很大作用,现在管理监狱也算专业对口了。
可是现在、当下,这个异能一点用都没有。这会儿用异能探究岑谐的想法,怎么想都有点……猥琐。
这跟偷偷视奸前男友的动态还被发现了有什么区别?
如果探究出来的结果是岑谐真的想跟自己离婚,那就不仅猥琐,还很可悲。
好面子的应议员啧了一声,他死都不会干这种事儿的。
听见他这不耐烦的一啧,岑谐看了过去,和他的视线莽莽撞上。
啧什么啧?就那么迫不及待?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岑谐不愿意输似的,嘁了一声。
两人怒目相瞪,眼看又要吵起来,好在这时证婚人进来了。
女beta办事员对他们似乎还有印象,进来后愣了下,坐下后问:“两位为什么要离婚?”
应逐:“感情不和。”
岑谐看了他一眼。
办事员:“你们结婚不到一个月,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岑谐欲言又止,又偷偷看向应逐,想说的话因他冰冷的神色又咽了回去。
应逐等了一会儿,见岑谐不吭声,更恼怒:“不用考虑。”
岑谐烦躁地翘起了二郎腿。
办事员:“那麻烦提供感情不和的证据。”
应逐冷硬道:“我们俩现在在你面前互殴算证据吗?”
办事员:“……”
岑谐忍不住:“谁要跟你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觉得你打得过我?”
应逐:“你到底对精神力压制有什么误解?”
办事员:“……打住!”
她制止争吵的两人,问:“到底因为什么事离婚?”
两人都沉默了。
岑谐要怎么说?说应逐拔。吊无情,嫌他不行,觉得他的信息素味道太难闻,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还在婚姻存续期跟别人相亲。
应逐也无话可说,总不能说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他的omega伴侣fq期还背着他找别的alpha,还把自己母亲的遗物当破烂。
两个人都觉得对方是个大混蛋,自己委屈得不行。
还是干脆说他们根本不是因为感情结婚的,那肯定会被问结婚的真实原因。
然而记忆丢失这种事儿,跟眼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办事员也根本说不着。
办事员蹙眉:“到底因为什么事儿要走到这一步?”
岑谐告状似的,抢先说:“他出尔反尔,送出去的东西还要抢回去。”
他决定,只要应逐肯把戒指还给他,他就收回离婚的话。
提起戒指应逐更气了,说:“我觉得对方配不上,糟蹋了这个东西,要回来有什么问题?”
配不上?糟蹋?
岑谐简直不可置信,转头瞪着他,心里愤怒又酸楚,憋了半天:“那还是刷的我的卡呢,你凭什么抢回去?”
应逐从内口袋掏出皮夹,抽出那张卡,甩回岑谐身上:“还你!这些天我花的钱回头我一分不少全部存回去!”
办事员好不容易找到话口插进去,说:“等等等等,你们还有财务纠纷啊?”
应逐:“没有!”
谁稀罕那点钱,岑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巨富之家?母亲那枚古董钻戒少说八位数,他居然还敢拿钱压自己。
岑谐直直地瞪着应逐,心里早就气得号啕大哭了。
办事员只能转而问岑谐:“到底有没有财务纠纷?如果有的话就要……”
岑谐吸了下鼻子,转头冲她大声道:“没有!”
“……”
办事员:“我觉得你们还是太冲动了,回去冷静一下再考虑离婚的事比较好。”
两人异口同声:“不用考虑,离!”
办事员摊了摊手,表示:“今天这婚你们是无论如何都离不了了,因为即使提交了离婚申请,也还有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
冷静期。
两人都没说话,忘了这茬了。
应逐翘起二郎腿,冷笑:“冷静期这种东西,比omega的fq期还多余。”
办事员:“额……政府也是为了降低离婚率,避免冲动离婚。”
应逐:“冲动离婚可以复婚,成本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办事员擦了擦汗,没说话。
岑谐又瞪了应逐一眼,觉得他着急要跟自己解除关系的样子那么刺眼。
两人都把自己架那了,最后还是提交了离婚申请,等三十天以后再来办理离婚登记。
从民政局出来后,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冷冷地互看一眼,各自开着车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没几天,应逐冷静下来就有点后悔了,其实想想,戒指的事真的没办法怪岑谐。失忆了嘛,岑谐不记得是自己送的也正常。
自己还不是也一直以为戒指丢了。
可是撇开戒指的事,岑谐找alpha过fq期这件事还是让他不能原谅。他想起岑谐以前说过“没事儿就干干omega,偶尔还干干alpha。”
那他没事儿的时候多吗?
迦南会的会长那么闲吗?天天不干正事,就想着干omega。
自己以前就提过结婚,而且还送了戒指,所以后来他们为什么没有结婚呢?是不是就是因为岑谐没事儿乱搞被自己发现了?
哼,肯定是。
转眼冷静期过半,应逐在这期间又回收了好几张记忆卡,没什么特别的内容,除了做还是做。
好像他们俩凑到一块儿,除了这种事就没别的可干了。
不对,应逐想,不是他们只干过这种事,而是只有这种事才有制成记忆卡贩卖的价值。
到现在应逐已经发现了,卖出这些记忆的人目的十分单纯,就是为了钱,因为只有这种限制级的记忆卡能卖出高价。
应逐坐在办公桌后面,拿出手机盯着看,好像能用意念让它响起来似的。
离婚冷静期这段时间,岑谐来过一次电话,当时他在跟其他议员开会,没接到。
又拉不下脸回过去,一直在等岑谐重新打给他。岑谐如果真的是有正事,也不会只打一次吧?他这么想着。
可是等啊等啊,等了好几天,岑谐都没有再打来。
这时候他即使想回,也已经错过了时机。过了好几天再回过去,显得自己很纠结似的。
而岑谐打了那一次之后,就一直没动静了,因此应逐猜他可能只是不小心摁到了。
正盯着手机出神,管理员敲门进来,对他说:“长官,转运来收监的犯人马上要送到了。”
“嗯。”应逐起身,随手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和管理员一起出去。
厄舍监狱大门口,应逐一身三件式西装,脸色白到几乎发光,高挑修长的身姿束缚在裁剪精道的严谨西装之下,冷淡中都透露着诱惑。
那双腿可太长了,那么长的腿再配上白得过头的皮肤,整个人身上都是一种不近人情的傲。
此时正好是厄舍监狱的放风时间,犯人都聚集在操场上,隔着电网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监狱长。
应逐无视那些虎视眈眈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腕表,神情有些不耐地继续等待。
终于,一辆全副武装的押运车从道路尽头驶来。看着押运车靠近停下,应逐抬了抬手。
随即,身后的高墙上整齐地探出一排机枪,枪口调整方向后,整齐划一地指向停在监狱外围的押运车。
几名alpha特警揣着枪从押运车前车厢跳下来,迅速分散站位,将押运车围得密不透风。
应逐走上前,其中一名领队模样的特警上前敬礼:“报告,此次转运犯人35名,请长官指示。”
应逐不废话:“开始交接。”
那名特警敬礼:“是!”
然后他转身走到车尾,拉开厚重的防弹闸门,车门敞开后,犯人一个接一个地有序下车。每人都穿着厄舍标志性的灰蓝色马甲,双手铐在身前。
管理员拿着名单点名,旁边有人将准备好的编号粘贴到对应犯人的马甲上。
进了厄舍之后,他们不再拥有名字,只有一串编号。
应逐注意到押运车后面还有一辆警车,就问特警队长:“这车里是谁?”
特警队长:“报告长官!这次犯人中有一个S级,为防止意外,我们特意增加警力单独押送。”
S级?应逐闻言也打起精神来,厄舍好久没有收监过S级了。
押运车里的34名犯人清点结束,在枪支的管束下像小鸡崽一样挤着站在一处。特警队队长这才走到警车前拉开车门,先出来的是一名贴身押送的武装特警,然后就是那名S级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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