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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模仿犯(GL百合)——慕情

时间:2025-03-12 13:24:08  作者:慕情
 
蒋士颖听完,抿着嘴,想说话也没有力气了——他离他心仪的人民大学的往年省排名,还有一百来人,他只能无力地祈祷,希望人大今年能爆个冷,让他能够得着。
 
他印象里的叶九思,还是一个只能考三百来分的“学渣”,不经不觉间,竟然拿下了他费尽所有努力和知识家底都不一定能够得着的理想院校。他也知道叶九思付出了超乎常人的努力。
 
但在座的各位,谁不是呢?但只有叶九思有暴殄天物的资格。
 
陈七月问秦晚芝:“芝芝,那你打算跟我做校友吗?”
 
秦晚芝摇了摇头,说:“不瞒你说,我也想上逸仙大学,但是也够不着。但我的分数去读省师大,又好像太浪费了,所以我得看看外省的985,看看有没有能给我捡漏的。”
 
陈七月听完,神情同样凝重起来。
 
——虽然她能捡的漏,比秦晚芝破烂不少,但万一呢?如果她孤身一人,便能义无反顾地把荒无人烟处的桂冠戴在头上。但她现在有叶九思了,如果把平行志愿填得全国都是,那怎么能保证叶九思能跟上自己的步伐?
 
看到这个分数,陈七月甚至不敢指望运气,只好选择在自己分数范围内最保险又最好的省师大,放弃985的名头。
 
叶九思见陈七月没怎么说话,用手肘推了推她,说:“读不上逸仙也没关系,选个好点的专业,四年读下来也是很快乐的。”
 
陈七月听完这番话,深深吸了一下鼻子,还是按捺不住胸口一阵酸楚——想起高二第一次月考时,拿到年级第九的那种无限风光,此刻的陈七月只感觉羞愧得脸颊通红发热。
 
厨房里的喧闹声终于停止,叶九思家的佣人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上来,才打破客厅里的低气压。
 
陈七月最终在系统里填下省师大法学专业这个第一志愿——这些天她一直在深呼吸,极力地挽救自己的情绪,也和叶九思彻夜长谈了很多次。最终在她填报志愿时,脑子里都是对未来的幻想,诚挚却幼稚。
 
——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丝绸衬衫和包臀裙,飞快地在电脑里搜索各种资料,查阅各种法律文献,护卫叶九思的文学版权。
 
7月中旬。
 
一本院校录取分数已经出炉。人民大学621分——蒋士颖的高考成绩恰好就是这三个数字,但却不是这个排列顺序,所以失之交臂;幸而逸仙大学只有588分,比往年低了一些,给了蒋士颖更大的优势,让他能顺利录取他的第一专业志愿——金融学。
 
暨南大学572分,仿佛在端着大喇叭,在陈七月和秦晚芝的耳边,震耳欲聋地喊道:“幸好你们没有抱着赌徒心态选择我!”
 
秦晚芝最后低空飞入西北地区的某所985院校。
 
省师大今年553分,仿佛是为了让陈七月和她的好姐妹有更多共同话题,让陈七月和秦晚芝拥有极其类似的低空掠过“录取线”这一道通电围墙。
 
本来陈七月以为自己闭着眼都能进省师大,结果却这么险,阴阴的恐惧感缓缓地从她的后背渗入她的身体。
 
褚之劲考了525分,同样踩着燃烧着的录取火线,踏入省工大的校门。
 
一切都尘埃落定,接下来就等录取通知书。
 
陈七月惴惴不安地抱紧叶九思,强行让自己松一口气,说——我们已经在一个学校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法学院和文学院都在新落成的大学城校区,未来的日子不会变。
 
邮政带着两份录取通知书,塞进邮箱里。陈七月感觉心跳已经涌上嗓子眼了——她期待着一份官方文件,宣布她可以和叶九思再在同一个校园里共同生活。虽然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多点仪式感,总归没错。
 
陈七月紧张得手脚乏力,她撕开封条时,竟然只撕下一角。
 
而神色镇定的叶九思,动作圆润流畅地,就把整个封条撕下来,拿出里面的录取通知书——“叶九思同学,恭喜你被广东省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录取。请你凭此通知书于二〇〇三年九月七日至大学城校区报到。”
 
陈七月展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眼睛一时间无法对焦,眼珠转了半天才定格到专业那一栏。
 
——俄语专业。
 
——石牌校区。
 
——十六公里的距离。
 
陈七月只觉得手臂发酸,一阵又一阵地涌上来,她快要没力气握住这张轻薄却无比沉重的录取通知书。
 
 
第59章 【61】2003·各表一枝
 
 
2007年4月。
 
阳光日渐猛烈,但是空气周围,弥漫着朦胧水雾,把阳光散射得没了锋芒,只有软绵绵一层温热晒在叶九思的后脖颈上。
 
叶九思挽起几乎及腰的长发,深灰色的棉布长裙束着上身的黑衬衫——暗沉的衣服更衬得她怀中的鲜花更鲜艳。
 
中华永久墓园。
 
叶九思半蹲在墓碑前,小心翼翼地把鲜花放上——新鲜娇嫩的鲜花,给墓碑上那张黑白色的照片带来了七色光彩。
 
——目光极清澈的男孩子,与他露齿的笑容交相辉映。
 
照片下的暗红楷体字——梅恒之墓,生于一九八五年四月五日,卒于二〇〇三年九月二十八日。
 
叶九思强忍着胸口泛酸的感觉,从背后的书包里拿出厚厚一叠杂志,《百影人生》。小心翼翼地放好后,她还用砖头压住最上面一本的封面,免得被风吹乱。
 
忽而袭起一阵猛烈的风,杂志的书页还是被卷起。
 
哗啦哗啦的,叶九思仿佛听见了梅恒在笑,他昂扬却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九思,你真有意思啊,别人扫墓都是把东西烧给我的,你不一样,用块砖头压着就完事了……”
 
山顶响起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密集而绵长,一时间盖住叶九思的全部听觉,她只是自顾自地笑了出来,说:“我才不舍得烧呢!里面有我写的小说……”
 
鞭炮声结束,然后是隐隐的火药味,从山顶弥漫下来。叶九思吸了吸鼻子,感觉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是个女孩子。
 
——就算面带笑容,这个女孩子眼窝深陷,皮肤暗沉,头发也干枯毛糙得涨了起来。最刺眼的事——她的肚子已经胀得很高,快要爆破。
 
是新生的力量。
 
印象里,这个女生不该是这样的。但梅恒去世之后,叶九思就没见过这个女孩子了,中间经历了什么,叶九思也没多问。
 
女孩子叫连曼钟,是叶九思进大学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她为期不到一个月的舍友。
 
四年前,叶九思刚入大学时,干净崭新的新宿舍是上床下桌的四人间布局,三位舍友已经就位,其中两个在风风火火地打扫卫生,哗啦、哗啦、毛巾被按压到水中再猛地抽出来,再拧干,被挤出的水有坠入到水桶的怀抱中。
 
而第三个舍友手里端着手稿,安静地阅读——皮肤白皙,水葱一般的鼻子,逆光显得她身影轮廓柔软得能凝出露珠。
 
她便是连曼钟。
 
十八岁,鲜活青春的连曼钟。
 
当然,十八岁时的叶九思,并不多在意新朋友——她恍恍惚惚地,在想陈七月将会面对怎样的新生入学。
 
虽然林森负责把陈七月送到学校,而自己跟着与自己同大学的堂姐叶知柔一起坐另一辆车来新学校,但叶九思还是会担心,陈七月能不能处理好她的新生活。
 
简单整理好宿舍卫生之后,叶九思也从背包里拿出写小说的本子,奋笔疾书。临行临别,竟是文思泉涌时。
 
第一天的晚饭时间,三个舍友各自到饭堂就餐,而叶九思仅仅是在宿舍里吃从家里带出来的面包。
 
晚上六点半就是新生集合时间,叶九思喝了一口牛奶,算准时间就带上笔和笔记本下楼了,到辅导员助理交代好的地点集合。
 
集合地点是一间带着油漆味道的教室,教室里的风扇甚至还套上了塑料袋。一个身材高挑,留着寸头的男生脱下鞋子,站在桌子上,准备把塑料袋拆下来。
 
当然,这些叶九思都没看见,她找到角落一个位置,就开始奋笔疾书。
 
叶九思的三个舍友来得比她晚,她们看见叶九思周围都是空位,便一窝蜂地坐过去。坐在叶九思旁边的,正是连曼钟。
 
“叶九思!”连曼钟带着灿烂的目光,笑着对叶九思打招呼。
 
叶九思才如梦初醒地抬头,绵绵地对连曼钟说句你好。还没等连曼钟接话,那个拆风扇塑料袋的男孩子,抬起手用衣袖擦汗,走到她们面前。
 
叶九思的目光与那男孩子的身体对上——衣服有些褪色,也短了一点,抬手之后,衣摆往上跑,露出里面结实的小腹。
 
男孩子眯眼笑,脸颊绯红地伸出手,拿过连曼钟手中的手稿,问:“你……看完没?”
 
叶九思身后的两个舍友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撅着嘴,准备起哄。
 
连曼钟倒是坦诚地点点头,转头对她的三个舍友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梅恒。”
 
“哎哟!”舍友一号和舍友二号早就笑作一团。叶九思只是淡淡一笑,点头,表示知晓与礼貌。
 
“录取通知书里说叫我们带通知书和身份证来报道对吧?”舍友一号问舍友二号,挤了挤眼,撩拨一下长发,说。
 
“对啊对啊!”舍友二号接上了舍友一号的眼神电波,配合着。
 
“没叫我们带家属哦!”舍友一号说完,两人捏着嗓子尖笑起来。这一波又一波的笑声触碰到叶九思的心,她也只是微微抬起嘴角。
 
梅恒的脸红得更透了。
 
“你们学一下思思!宠辱不惊。”连曼钟爽朗地笑道,语气里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你们两个跟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一样,大惊小怪的……”
 
叶九思终于开口说:“曼钟,她们有对象之后,肯定更兴奋,整晚抱着枕头翻来翻去地尖叫。”
 
“讨厌啦!”舍友二号红着脸拍打叶九思的肩膀。
 
这一打,倒是把叶九思打得灵魂出窍——高中的时候,陈七月就经常这样对她。这种社交时刻,叶九思不想拿出手机给陈七月发短信,免得别人多问。
 
陈七月拉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越往里面走,胸口缩得越紧。
 
——幢幢宿舍楼,墙身一片灰白,有些地方的墙皮也掉了出来,露出里面的暗色红砖。建筑物的角落爬满了深绿又浅绿的青苔。
 
就连楼梯的栏杆都锈迹斑斑。
 
此时的陈七月还没意识到,自己会是最后一个到新宿舍。新宿舍背阴,只有小小的窗户里,隐约透进灰白色的光。但是大家都已经把生锈的灰色上下床床架、床板还有反射光线的水泥地。
 
所有人的床铺都铺好了。
 
经过别的宿舍时,她听见了人家的嘻嘻哈哈,她以为自己的新宿舍也会是这样。
 
——猜对了一半。确实叽里咕噜一阵阵说话声,其实确是女孩子们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课本,发出奇怪的声音。
 
陈七月收拾床铺时,动静很大,结果却从未有人跟她说话,甚至都不曾抬头,嘴皮子仍然在上下浮动,念着奇怪的发音。
 
傍晚,小窗里透进来的光越来越微弱。饥饿的感觉涌上来,陈七月起身,看见她们把头埋得更低,盯着手中的书在看。
 
甚至没人想起要去开个灯。陈七月看不下去,出门吃饭之前,顺手伸到大门旁的开关,把灯打开。
 
宿舍里依旧鸦雀无声,陈七月皱了皱眉,走了出去。直到走到饭堂,陈七月绷紧的心才一下子松弛下来——听说这学校是全省出名的“吃饭大学”,饭堂出品相当不错。尤其是一口香嫩煎鸡扒,绵软的肉和黄金脆皮相交合,让陈七月感动得泪水快要涌出来。
 
食物的治愈很快就消散——从陈七月走进新生培训教室那一瞬间。
 
有些恍惚,同样是堆满灰,还掉墙皮的教室,只有两台满是积尘的风扇在咿咿呀呀地送风。
 
每个人都端坐在座位上,手里捧着书和笔记本,有的人在读书,有的人在写笔记。
 
班里的全部三个男生堆在后排,叽叽喳喳地说笑,但空气太凝重,他们的声音也压抑不少。
 
陈七月顶着发麻的头皮,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看见同桌的人同样在低着头奋笔疾书。这时她才发现,同桌手里写的,是西里尔字母。
 
后知后觉,陈七月才发现,他们已经预习了一个暑假的俄语,而自己的俄语水平只停留在认得出西里尔字母的样貌。
 
陈七月想起高中的教室,恍若隔世——她不惜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手臂,一道、一道,为的就是更专注打磨自己的分数,让它更锋利,更坚实,能换来崭新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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