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宙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个类似洗脸盆的铜盆,里面装着热水,和一条看起来没那么脏的棉布。他一手拿了个小石墩,一手拿着铜盆到玺雨崴,玺雨崴以为小石墩是坐的,结果是放盆的,斯宙蹲下,与他平齐,“这水是给你洗漱的,洗脸擦身体最后可以泡脚,抱歉哈,这里距离水源没那么近,一次能带回来的量不多,委屈你了”斯宙听说,很多地方的人都要每天洗澡洗头,而他这里没有,山下的村民一年才洗几次,他算爱干净了,路过小溪都会泡一泡。
玺雨崴再一次感觉到斯宙的细心,他好像什么都不懂,又好像什么都懂,他走出洞口,背对着我,我看着眼前冒着烟的水盘,差点又开始走神,赶紧擦脸擦身体,想了想,还是泡了脚,毕竟这水来之不易,“你可以进来了。”
“啊对了。你不是想出去吗,今天有点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斯宙重提这事。
“算了,你背上有伤,我脚也不方便,就这样吧”再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个累赘。 ,“没关系,我背着你不影响的,照样可以去,只要你想,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好啦,别想太多,睡觉吧”斯宙把水端到洞口冲了一下自己的脚,还真是毫不忌讳,玺雨崴嘴角抽了抽,等斯宙进来后“你能不能给我一杯喝的水”该吃药了,也没办法瞒着他。
斯宙听话的倒水,还是温水,递给我后也不问为什么,我把所有的药拿出来,一种一种的取药,最后一堆在手里,一口气倒进嘴里,一口水咽了下去。我已经做好被问的准备,谁知。
“吃完药了,还有什么要做的吗”斯宙很想知道他得的什么病,但是他不敢问,看那么多药丸,就感觉很严重的样子。
“没有了,睡觉吧”
玺雨崴压下心理的异样,心想如果他问,自己又该怎么办,幸亏没有问,但又感觉心里不舒服,为什么不问呢,是与他无关所以懒得问吗。
“好,我就是床旁边,有什么事叫我,冷的话和我说,晚安”斯宙把火堆填了材,就直接躺下,虽然看上去是打地铺,但有毛毯,对斯宙来说和床没什么区别。
凌晨12点多。
斯宙听到很大的呼吸声,他立马起身看玺雨崴,玺雨崴闭着眼胸口起伏很大,又突然平静下来,一点呼吸都听不到,他慌了,第一直觉是叫醒玺雨崴。
“玺雨崴醒醒,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玺雨崴,玺雨崴”一点反应都没有,斯宙感觉是不是要死人了,直接连同毛毯把玺雨崴圈起来,打算连夜下山找巫医,刚打包好,人就醒了,眼神无光,表情呆呆地,斯宙再一次轻轻的喊:“玺雨崴,玺雨崴,能听到我说话吗。”
玺雨崴脑子一片空白,他好像听到有人喊他了,慢慢的,眼神开始集中了,他慢慢的转头看下斯宙,看着他脸色发白的样子,感受到他手臂在抖,他突然眼睛很酸,很想哭,上天还是眷顾他的,给他送来了斯宙。
“没事了斯宙,我没事了,睡吧”玺雨崴突然很想告诉他一切,很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好...那...你睡吧”
斯宙不敢睡了,他不清楚什么情况,他想着熬到明天带他看巫医。
早上6点,天还是黑的。
斯宙开始准备跨山下山的东西,比如猎物,皮毛,草药,水,风干的腊肉干粮,匕首,麻绳等等,然后又烧了热水,把玺雨崴叫醒,玺雨崴还是懵懵的,斯宙拿着棉布,泡下热水,拧干给玺雨崴擦脸,轻柔仔细的擦,这下玺雨崴清醒了,斯宙居然给他擦脸,感觉脸都要烧起来了,“我...你...我我醒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磕磕巴巴把话讲话,就抢过棉布自己洗。
总算收拾完,穿着一只鞋,坐着等出发,斯宙拿着一块毛毯,把我没穿鞋的脚裹住。
他抬头,眼睛亮晶晶的:“这样你的脚就不会冻到啦,来上背。”
斯宙直接背对候玺雨蹲下,双手反向勾住候玺雨的大腿,一托人就直接在斯宙背上了,出发的时候,顺手带了候玺雨背包和他自己的工具包,候玺雨都来不及反抗,想想算了,就这样吧,累了就休息。
候玺雨没有想到的事,是斯宙在背着他的同时,脚下那些岩石乱石如同平地,没有妨碍到他一秒,他是爬山是真的爬上,斯宙算什么爬上,猴都没他灵活。
“你想看什么样的山,什么样的风景”确定好就直接下山看巫医,回来在看风景。
“嗯..我不知道,你想去哪就去哪”
心里一团麻,压根没带脑子出门,问也没用。
“那个..我想带你去看巫医,你看可以吗”
斯宙小心翼翼的问。
“巫医?你是因为我那些样子吗,你是什么想法”中西医都治不好我,何必折腾,而且也没钱了,也不想去了。
“我是感觉你生病了,很辛苦,吃的药又那么多,我想让巫医看看,哪怕根治不了,但能让你好好的睡个好觉,身体能舒服些”他所看到的那些症状太吓人了,给他一种随时没命的感觉,可他希望玺雨崴能好好的。
“你和我虽然算不上陌生人,但也只是认识几天,你为什么要关心我,我
“我,我不知道,我很害怕,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有句话叫做平安顺遂,我希望你也能这样。”爬山没爬出汗,这会紧张得出汗。
“斯宙,你希望我吗,不是喜欢爸爸妈妈那种喜欢,也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谈恋爱的那种喜欢,是想一辈子在一起生活,只有彼此的喜欢,你懂吗。”玺雨崴觉得自己喜欢了,挺可笑的,在我放弃这个世界的时候,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我想我是喜欢的,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我会害怕心疼你生病,不舒服,会害怕你会死,也会在意你不开心,这算喜欢吗。”
斯宙尽量的表达清楚,他怕自己是说错了。
玺雨崴在斯宙的背上,笑了,在一张苍白压抑的脸上笑了,他搂紧了斯宙的脖子,脸半枕着斯宙是肩膀,这个人在目前来说,给了他安全感以及温暖,他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但他愿意试一试。
在时间停止的时候,有人拨动了它。
斯宙没有听到后背的回应,他刚准备失落,反省自己时,感受到脖子和肩膀传来的触感,他懂了,玺雨崴看不到斯宙那张硬朗五官深邃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此刻如同蚂蚁爬树蜘蛛爬脸面目狰狞的笑容怕是会吓死小孩。
第4章 宣布
过了许久,玺雨崴在背上眯一会醒了,哑着声音说“我不去看巫医,巫医救不了我。”
斯宙身体硬了一瞬,那怎么办,他也直接问了“那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救你。”
“你是认真的吗,认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只有我,没有别人。”
“我起誓”刚准备发誓的斯宙直接被玺雨崴一巴掌拍掉。
“不用你发誓,你能不能做到你心里知道就好”上天霹雷都劈不过来了,起誓有个鬼用。
“我肯定能做到的,你信我,真的你信我,我从不骗人”斯宙语言匮乏的得只能蹦这几个字。他很着急,但嘴巴有它自己的想法。
“行,我就暂时信你,反正你要做不到,后悔的肯定不是我,是你”
大不了一死,赌人生里的最后一局,输了就让自己该死哪就死哪,不折腾了,要是赢,那自然就不用说了。
“我肯定不会输的”斯宙信誓旦旦的原因是他第一次对人有不一样的感觉,不管男女老少,从来都没有,只有对他,想与他亲近,想时刻和他在一起。
“那我告诉你,我的病怎么治”
我的病从来不是药能根治的,一直都是情绪。 ”目前来看,我的药是你,你做的好,我就少发病,你做的差,你就给我准备火化。”
“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明白呀,怎么是这样的,我咋不懂”一个小学毕业的猎人哪里懂,而且他的手机是很多年前的按键手机,除了接短信和打电话,即便用不上,电话也是纯属有人要进山,村长打电话通知他接单挣钱而已,到现在存的钱他都没数过。
“我是说一次,你要全部记住,记不住就是你的问题”玺雨崴开始傲娇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前任没有对他这样,都是委屈求全,现在是明白了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
“好好好,你说,我肯定记下来,我记性可好了”斯宙的记忆力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只是可惜了,当了个文盲,白瞎这记忆力。
“我的病叫抑郁症,焦虑症,严格来说,有些医院会判定是精神分类,这句话你懂了吗。”
“我不懂,没事,你继续说,到时我去问巫医”这种专业性的词汇他听都没听过。
“其实就是精神病的一种,情绪有问题,情绪问题一严重,就会出现浑身疼痛,手抖,呼吸困难,心脏痛,反应迟钝,记忆力减退,睡眠困难,心慌胸闷,恶心呕吐,视力模糊,坐立不安肌肉紧张,心悸心跳加速,窒息感,濒死感,害怕,恐惧,浑身无力,自残自杀等行为。”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记住了吗。”
“明白了,记住了,但是这样发作我要怎么办。”斯宙是有脑子的,只是不懂。
“你什么都做不了,实在不行,你抱着我叫我名字吧”躯体症状只能靠药物控制,这个没必要说,现在自己穷的只剩一身皮包骨,半个月后的药估计是买不起了。
两个伤员像是游山玩水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到了溪水边,斯宙先把身上的一堆工具包包啥的丢下,再蹲下身子让玺雨崴好站起来,玺雨崴一蹦一蹦的到岸边,吓得斯宙赶紧过来扶着手。
“这水好清澈啊,都能见底了,这鱼是多的有点过分了吧。”
“那鱼都是我的,我买鱼苗丢进去的,几乎所有山脉的溪水我都丢了,哦还丢了鸡鸭鹅兔,能在深林生存下去的话,我偶尔就会去打打牙祭”
鸡鸭鹅兔知道你的想法吗。
候玺雨躺在溪边的草坪上,望着头顶一望无际的蓝,心的雾霾好像散了一点,斯宙一个人在忙忙碌碌不知道弄什么,候玺雨坐起来,才知道他居然在烤鱼烤鸡,这是什么时候抓的,我怎么不知道,给候玺雨一种探险深林随地野营的安静,就像出来玩一样,候玺雨认真的看着前面认真在烤肉的男人,阳光下,有些墨棕的卷发绑着小马尾,额头留下一些发须,哪怕穿着厚重的藏服,依旧掩盖不了这该死的身材,现在想起当时给他包扎入眼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腰,越想越脸红,候玺雨一米八的身高,其实不算矮,但和斯宙相比,他这皮包骨的身材没法比,斯宙手长腿长,他一伸手就可以把自己整个环住,脑子不受用的想些不该想的事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烤火边上了,候玺雨疑惑的看向斯宙。
“我看你盯着我发呆,喊你也没反应,我就直接抱你过来了。”
理直气壮想抱抱。
候玺雨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乱,是因为这个人吗,为什么。?
“来,吃吧,我把骨头都弄出来了,你可以直接吃”一片大片的装满了鱼肉和鸡肉,那种酸酸的感觉又来了,候玺雨安静的一点一点吃鱼,一直在反省自己,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不曾得到过偏爱,也不曾得到亲情,友情,不曾遇到一个哪怕只是关心他一句的人,斯宙用行动一点一点的让他感受到了,那些无数夜里因为别人掉的眼泪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你怎么了,是我弄的不好吃还是哪里难受了?”斯宙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有不少次看到他红着眼发着呆的样子,他不知道他过去经历过什么,有多苦,他不问,他会努力让过往如云烟,未来皆是欢喜。
“我没事,我是开心,你弄的很好吃,真的”候玺雨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开心掉石头,对,别人是掉金子掉珍珠,他只配掉石头。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想带你去市区,不过要先下山找村长。”
“为什么要去市区”这货认识去市区的路吗,活像山顶洞人。
“我想带你去大医院看下脚,不能留下病根,顺便给你拿药,你的药不是快没了,然后再带你去买衣服生活用品之类的,毕竟我活的比较糙,你看你皮肤那么好,看着跟洋娃娃似的,肯定得过得精致些,我也不太懂,等到了市里,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斯宙觉得正常人都不会天天住洞里,短期几天可以,长期娇娇会受不了,嗯对,我的娇娇。
“我..我没钱,咱别去了,去大医院费钱,咱们没收入,别乱花了,等会我状态好点,我就去找工作,到时再买,至于药,你看能不能帮借点,等我打工就还你”候玺雨心想这猴子也不懂外面的消费有多高,他一个靠山吃山的人,一开口就跟身价百万似的买买买。
“我有钱,我养你呀,你没钱,我给你,你不用勉强自己找工作,我真的有钱。”
无论斯宙怎么解释,候玺雨都不信,他哪里来的钱。
“不是,你别不说话,我就不信我带的钱不够你去市里花”斯宙没有数过自己有多少钱,但他办了很多卡,每一张卡都是10万,密码全都一样,但卡放的位置不一样,这次带候玺雨,他带了50万,他不知道候玺雨的病得花多少钱,有备无患。
“行行行你有钱行吧,那我就坐等你养了”
等到了地方,就看这猴子怎么办。
早上6点出发下山,一路背着候玺雨都不带喘的,到村长家刚好中午,在村长家门口,候玺雨赶紧从背上爬下来,站斯宙后面没露头,有点心虚不知道是为啥。
斯宙刚准备掀开棉布帘,村长就先掀开出来了,一抬眼,害,这么大影子也就这傻小子了。一段时间没见怎么感觉又壮了。
“阿塔达小子,你来得正好,我刚准备让人上山找你来着,有个队伍出钱指定你带路”村长一见人就开始巴拉巴拉,斯宙直接打断村长的后话,他知道是什么事,但他不能去,他要带候玺雨去市了,谁都没他重要。
“哎,阿塔达你这小子别拒绝那么快,这次人家出5万,只要你带路,还是半程,不是全程”村长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情况,平时都不用费口舌,直接就截单了。
“什么,什么,5万,真的假的,带路给5万?”候玺雨在后头听到五万都震惊了,是他穷出幻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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