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废物,再怎么瞪大眼睛去看,去读,也是浪费时间。
下一秒,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一痛,赵明台一个激灵,颤颤巍巍抬头过去:“谁?”
是谁打了自己?
屋外瑟索秋风扫落叶,阴沉沉的天色,飘摇的树叶莎莎作响,幽深恐怖,叫人胆战心惊。
常常听说内门各峰暗藏玄机,不仅到处都是危险罕见的事物,还可能有魔修妖人寻仇上门!
那自己不就是……
他定睛一看,差点脱口而出:救命啊!
窗户的旁边,一条手臂在招摇,阴沉沉的。
那清瘦劲臂微微一挑,投掷。
又有什么东西直直地飞到赵明台的额心上。
赵明台咽了咽唾沫,心想自己不会被鬼缠上了吧。
他吃痛,飞快地一瞟,窗外那人拿着几根小拇指粗细大小的东西弹了他几个脑瓜崩!
好吓人!
那条手臂平缓位移,露出了肩膀。
听说,鬼是没有脚步声的。。
那不就是说?
啊!!!
那影子继续没有任何脚步声地位移,最后赫然是简町原一张帅脸。
他的脸出现在窗框的时候是那么阴沉,拿着几截小树枝的样子就像是握着一把粉笔头。
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的赵明台飞快地把脸往书里一埋,战战兢兢,唯恐简町原把他叫出去接受教诲。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情不自禁害怕简町原,明明简町原看起来比几个徒弟的态度要好得多。
简町原可没有放过他:“其他人呢?”
赵明台:“走,走了。”
他庆幸,幸好他刚刚没有跟着一起走。
简町原却抓住了他们话语里面的漏洞:“他们逃了,你为何不报!”
赵明台更加害怕了,他也不知道要报啊,不是说三个徒弟一个受宠,一个被厌,一个活成空气,偷跑简町原谁都不会管吗?
赵明台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那……那弟子去,找他们回来?”
简町原的眼神越发犀利:“站住,好好呆着,看书。”
他的语气毛茸茸的:“我会随时过来,盯着你。”
就像是鬼一样盯着你。
可能突然出现在门口,
可能一拉开窗帘你就会看到我的脸。
我会一直一直……盯着你,直到死!
吓唬完毕,简町原又迈着风风火火的脚步去抓逃学的三个徒弟。
按照道理与经验,三个徒弟现在八九不离十呆在宿舍。
青云门范围横亘几个山头,斜照相迎,来来往往都要靠御剑飞行,在九千里之高看地下,身高九尺也会变成沧海一粟。
简町原杀气腾腾,又不能漫山遍野找人,只能先杀到各位的房间看看能不能把几个人从被窝里面揪出来。
先到了大徒弟的居所,不过两房一小院,他人不在其中。
简町原信步走进,打开结界,接着闭上了自己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一屋子里面锅碗瓢盆乱七八糟,没想到大徒弟还是一个隐藏的厨子。
青云门自己有自己的食堂,大徒弟在寝室里面自己给自己堆了个灶。
简町原暗暗记下这笔:使用违规电器。
寻人不遇,遂出发去二徒弟那里探探虚实。
二徒弟给人的印象就是清冷高岭之花有洁癖不常外出,住所都有一个文雅的名字:饮雪居。
简町原自信满满:二徒弟呆在房间的可能性最大,且房间卫生应该最好的。
果然不出所料,二徒弟的房间一尘不染,被子都叠的方方正正就像是新鲜出炉的豆腐块。
刀,斧头,钻头,针,鞭子和烙铁也放得整整齐齐!
桌上平摊的卷轴之上字迹工整:我该杀了他,无所不用其极。
简町原顿时笑容僵硬,蹒跚后退几步,腿软得差点一屁股倒地不起。
他颤颤巍巍也给二徒弟记上一笔:携带危险物品到校。
他直觉:二徒弟想杀的就是自己。此地不宜久留。
简町原快马加鞭离开,马不停蹄到了小徒弟的房间,一推门就被满屋子的毛茸茸淹没了。
他在一堆的杂毛灵长类动物里面伸出手,给小徒弟记了一笔:宿舍养宠。
终于带着一身动物绒毛夺门而逃。
给自己惹了一身骚也没有找到几个徒弟,反而更加胆战心惊。
简町原郁卒,他立于剑上到处巡视。
在高空看人,确实渺小,但是人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秒天秒地的主角攻加在一起就是毁灭世界一般的大动静。
简町原瞪大眼睛,接着一只眼睛逐渐瞪得更大,一只眼睛瞳孔一缩,大眼瞪小眼:缥缈峰附近的山头上连绵不断地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爆破声,刀光剑影和灵气波及下,到处寸草不生!
系统诧异:【怎么回事,现在还没到几个主角攻大打出手抢老婆的时候啊?】
简町原立马去查看情况。
他们是在打群架!!!
三个徒弟和指剑峰的十多个弟子打得有来有回。
大徒弟一边劝架一边结着结界,想把小徒弟夹在咯吱窝里面拎走:“你们别打了。”
小徒弟暴跳如雷:“谁说我们缥缈峰都是垃圾的,信不信把你们的脸打得山路十八弯。不就是住了一个杂役弟子吗?哪又怎么样?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到时候别被杂役弟子打得哇哇大哭!”
二徒弟说:“缥缈峰的事不容你们置喙。”
手下的符咒却是张张往小徒弟的头上帖,相当伪善。
不过,剑指峰的弟子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自己的三个徒弟还好手好脚。
指剑峰弟子大叫:“你们欺人太甚,我们要告诉我们师尊!呜呜呜……痛!”
简町原沉默了:“……”
他们的师尊这不就来了。。。
第8章 护犊子
简町原飘然,千山万屻,他仙风道骨立于山巅,一览众山小。
仙剑出鞘,不惊林鸟,却叫下边打群架的弟子们背后一凉。
软绵绵的剑,却能无声无息到人的身后。
有时候,权势的力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排山倒海,威压恐怖,无声无形,却分明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简町原只是一个普通修士,这软绵绵的一剑谁也吓唬不了,偏偏简町原是一个峰主,位高者任何举动都会被放大,轻轻一笑都可以解读出千百种意思。
招惹了简町原事小。
但是简町原的背后是宗门。
所有人顿时老实了,战战兢兢。
简町原慢慢踱步下来:“人道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们这样的大宗门就要自己内里打起来,两败俱伤……”
他阴狠一笑:“你们是打算叫外面的修士看笑话?”
辰丙不满的嘟囔着:“是他们先出言不逊的。”
对方叽里呱啦嘀嘀咕咕的声音也不小:“让杂役弟子和金丹弟子对打本来就是异想天开,丢脸的事还不让说了。”
对方声嘶力竭:“而且是你们先动手的。”
小徒弟扭头:“师尊,你看他们。”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叫简町原给他们找公道:“是他们!”
简町原笑眯眯的:“打人确实不对。”
指剑峰修士捂着自己的鼻青脸肿,一瞬间猖狂起来:“哼。”
虽然他们打不过简町原手下地三个徒弟。
但是,
看来缥缈峰峰主修为大伤的事情确实属实,连简町原也拿不了他们怎么样,缥缈峰不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想到这里,他们大喝:“有时间来和我们动手,不如想想怎么让一介杂役弟子变成烂泥扶得上墙。你们中伤同门的事情我们会如实禀告掌门,求掌门定夺。”
不管温已珩掌门如何偏袒简町原,他的三个徒弟打伤指剑峰多名弟子的事情也是事实,这可是实打实赖不掉的。
小徒弟忍不住又要上去打架!
告诉掌门又怎么样?是他们先欺辱缥缈峰的,这样的货色,自己见一个打一个,见一对打一双。
正要上前,简町原长臂一拦,大喝:“退下。”
对面剑指峰的修士都伤痕累累,确实是自己的三个徒弟下手不知分寸了。
辰甲吶吶:“师尊……”
他有怨难言。
辰乙一声冷笑:
他早就知道的,师尊只会拿自己的徒弟撒气,本质上就是一个没本事的废物,剑指峰都骑到他脸上了还低声下气。
就像是见风使舵的狗!
“师尊!”辰丙忿忿不平:“凭什么?”
凭什么?
他们骂的可是缥缈峰!
难道真的要做剑指峰的手下败将叫人笑话吗?
剑指峰的弟子们越来越得意。
不是说缥缈峰的三个弟子都是天之骄子吗?
叫天之骄子给自己道歉!
哈哈哈……
他们猖狂,越来越笃定简町原就是一个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废物!
就像他们的师尊:剑指峰峰主所说。
缥缈峰算个什么东西!
简町原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罢了!
简町原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的弟子也受伤了,不如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被大徒弟夹在咯吱窝里的小徒弟:“我才没受伤,他们才是废物。”
简町原求他闭嘴:“……”
缥缈峰最近干的都不是叫人省心的事,要是叫掌门知道自己的徒弟在惹是生非,掌门肯定颇有微词。
要是掌门说自己三个徒弟都管不了,那怎么办?
简町原结了一个结界,低眉拦住三个徒弟:“弟子有错,作为师尊,我替他们道歉。”
一声对不起还没有说出来,简町原突然对着还未离开的指剑峰弟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嘴角依旧上扬,眼睛里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好声好气却不由分说,话语里面有了威压别人的意思:“我未尽职守,放任弟子伤人,教不严师之惰。”
简町原把手里的剑扔了到对方为首之人怀里,慢悠悠的往前走:“既如此,师尊代替弟子受罚也是可以的吧。”
简町原的歉意不达眼底,比起道歉,更像威胁。
“动手!”简町原步步紧逼,送出自己的胸膛:“来啊,拿稳剑,往我这里刺。”
明明是一副献祭的姿态,却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他是金尊玉贵的缥缈峰峰主,再落寞也不能被几个无名无姓的修士伤害。
他们要是敢动简町原一根手指头就是千夫所指,就是公然与缥缈峰为敌。
“你们敢吗?”
背地里说着缥缈峰式微的屁话,说着简町原大不如前。
但是这关头,谁也不敢动手。
那弟子颤颤巍巍,手心颤抖着,他的瞳孔突然一缩,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
“啊!”
“怎么回事?”
明明自己已经松手了,为什么手里的剑还好端端地呆在手里,落不下?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悬浮在自己手心里面的剑突然向前一刺,可是自己分明没有动作。
再一抬眼的时候,一缕断发飘荡到了简町原的肩头。
那弟子颤颤巍巍:完蛋了,他居然对简长老动手了!
“我,我没有!”
不是他干的,是剑自己干的。
简町原满意一笑。
结界里面关着的三个徒弟虽然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大眼瞪小眼。
好歹是缥缈峰的峰主,简町原的剑是有灵的。
怎么可能随意被别人拿在手上。
结界里面的三个徒弟虽然大眼瞪小眼,但是心里都明白,那就是简町原故意的。
简町原笑着捡起了地上的配剑,渗人道:“你还真的打啊?”
对方:“……”
不是,自己真的没打!
简町原侃侃而谈:“你也动手了,性质呢,就变了。还手了就是互殴。”
“互殴了,就算双方都有错。”
简町原冠冕堂皇地样子非常可耻:“你们互殴,还阴差阳错伤及在下的事情我会如实告诉掌门师兄的。”
指剑峰弟子们面面相觑,互相看着身边缺胳膊少腿鼻青脸肿的惨样,目光一顿又望向简町原被斩落的一缕发丝。
对方仙气飘飘,自己一行人就和泥潭里面打滚几圈一模一样,身后斑斑点点全是淤青。
这叫互殴?
有时候,世道就是那么苍凉,简町原的一根头发丝就是比他们要赔值钱千倍万倍。
这事闹到掌门面前,简町原借“互殴”发挥,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
况且指剑峰也没有多么待见他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简町原多么贴心啊:“掌门事务繁忙,为了互殴这件事情叨扰他也不有失偏颇,要是我去找掌门,师兄为了主持公道也会传唤其他长老,多麻烦。”
这句话就是在明晃晃的威胁指剑峰的各位了:你们也不想被自己的师尊知道自己在外面口无遮拦打架还打输的事情吧。你们伤了其他的长老,也不想给师门惹麻烦吧?
据简町原所知,所有人对老师的恐惧都是相通的。
指剑峰弟子们顿时精神抖擞:他们也不想叫自己师尊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町原装的一副有节操有道德的模样:“可是互殴的动静,方圆百里响彻云霄,要是掌门师兄问起来可如何是好?”
指剑峰的弟子们刚怒不敢言:这排山倒海一样的动静可不关他们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被按着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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