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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不可貌相(近代现代)——海苔卷

时间:2025-03-13 08:25:29  作者:海苔卷
  这死孩崽子,年纪不大,还知道两头说话!
  段立轩不再跟大亮废话,掏出手机拨了段立宏的号码。
  “操你妈。别等我过去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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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刚开,一个瓷杯就迎面飞来,咔嚓一下碎在段立宏脚边。
  下一秒段立轩就卷着风呼啸而至,手里拿着一根撅折的拖把棍。嘬着双腮,眼角斜往太阳穴飞。
  段立宏妈呀一声,抱头鼠窜:“给我摁住他!快!!”
  他养了四个前科马仔,个个手毒心黑。没几下就把段立轩摁到床上,抢下了武器。
  段立宏回头一看,又急眼了:“你个2B!别碰他石膏!!”
  “段立宏我CNM!!莲藕生烂疮你心眼儿坏透腔!”段立轩在压制下拼命挣扎,嘴里开闸似的咒骂,“我要去东城!我要崩了疯狗!段立宏我真他妈CNM!我C你血M!!”
  “咱俩一个妈!”段立宏端起床头的冷茶,扬泼到他脸上,“你消停会儿!一句话里一百个妈,我给你申个骂娘吉尼斯得了!”
  段立轩扑腾地也没了力气,颤手指着他:“俩月了…洲儿被他折磨俩月了…你要不骗我,这会儿早整出来了!”
  段立宏一把拍开他的手:“疯狗亲爹出马都没好使,你去顶用?之前俩手都没干过,现在独臂大侠就行了?”
  “少埋汰我!你给我把枪!我直接去银拓崩人!”
  “我看你是喝猫奶长大,不是一般虎!还给你配把枪,我再给你配个坦克,挂两筐手榴弹,你去把东城平了吧!”
  俩人正在病房里对骂,门被敲响了。段立宏吩咐马仔:“撵走!”
  话音未落,门自己开了。一个极高的男人迈了进来,甚至要低头才不会撞到门框。
  穿着咖色条纹衬衫,袖口堆在胳膊肘。筋脉分明的小臂上,两道结痂的狰狞刀口。梳着锃亮的狼背头,白人似的大高鼻。一根烟斜在嘴角,眼睛在烟雾里半眯着。
  他兀自踱步进来,缓缓环视一周:“瞎子阿炳在哪儿?”
  他声音嘶哑低沉,吐音不清。说的话掉不出嘴,被舌头搅得胶粘。
  几乎是一瞬间,段立轩挣脱了几个马仔。从枕头下摸出直刃小刀,跳起来薅住男人衣领:“C你妈疯狗,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丁凯复打量他半晌,才低低地啊了一声:“瞎子啊。你复明了?”话音未落,他脖颈已经见了红。
  段立轩刀尖扎在他喉咙下方,瞳孔一下一下地收缩。
  段立宏看得直打哆嗦,俩手在空中来回比划:“别冲动…刀放下…轩呐…咱有话好好说,别上来就见红啊。”
  丁凯复也够有种。被刀扎在脖子上,半厘米也没躲。就这么任由血往衣领里淌,喉结在刀尖上来回滚着:“我今儿来,就是为了远洲的事。你要不配合就算了。”说罢捏下嘴角的烟,随手往段立宏身上一弹,示意他滚远点。段立宏往后一闪,脸变得铁青。可愣是没敢发作,嘟嘟囔囔骂了句狗B。
  段立轩死瞪着丁凯复,眉毛像是两把斜劈的大砍刀:“洲儿怎么了!”
  “他不理我。”
  “你他妈该。”
  “他还有点不对劲。你当初…是怎么逗他开心的?”丁凯复说着话,眼珠开始往下滑。像是从斜面滚落的钢珠,沉沉地撞上眼角,又浅浅地回震了下。
  段立轩鄙夷地嗤了声,故意喷着口水骂他:“呸!你滚远点,他就能开心。”
  丁凯复抹掉脸上的唾沫,蹭到段立轩的前襟上。
  “你告诉我,我就放人。”
  段立轩狐疑地打量他。脸色惨白,眼底青黑。两颊瘦出Y形凹陷,好像随时都会塌方。
  “真的。”丁凯复扭头抽了张纸巾,揩了两把脖子上的血。重重跌坐进椅子,从兜里摸烟,“来谈谈吧。”
  段立轩沉默片刻,对段立宏使眼色:“别搁这搅和,该干啥干啥去。”
  “都不准肇事啊,这里是医院。”
  段立轩就看不上他哥这一点。明明怕到拉裤兜子,还得装腔作势找面子。他立马不耐烦了,挥着刀撵人:“啰啰啰的烦不烦,呿!!”
  门刚一关上,他就连着往后踉跄,撞上了窗台。右手在背撑着暖气片,头靠到窗户上缓神。从早上到现在,他早就超负载了。这会儿累得阵阵恶心,左腿也打哆嗦。
  丁凯复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雪茄刚吸了一口,就剧烈地呛咳。悾悾咔咔的,端着垃圾桶连咯好几口痰。之前那场斗殴,他把段立轩凿稀了咣当碎。段立轩也没含糊,给他歘得桃花朵朵开。就那半死德行,都没去医院,紧着回去找余远洲卖惨。没卖出去不说,后半夜还失血过多休克了。被哔卟哔卟地拉走,当晚就切掉了半个肝。
  刚才还对着装的俩B王,此刻像两条湿漉漉的流浪狗。各自汗涔着脸,心照不宣地中场休息。
  一个呼嘶呼嘶,一个呵tui呵tui。
  段立轩本就犯恶心,丁凯复还在这恶心人。他不耐烦地草了一声,膈应地低骂:“谁他妈裤腰没系好,把你漏出来了。”
  丁凯复没说话,扭头去开冰箱。抽了瓶矿泉水,拧开吨了一大口。拿手背刮了下嘴,这才道:“他跟你搁一起的时候,笑得多不?”
  “不多。”段立轩懒得看他那张der脸,偏头看向窗外,“哭前儿多。”
  “为啥哭?”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
  丁凯复耷拉着眼皮,盯着脚边的几滴血渍:“他爸的事儿,我有错。也会尽可能地弥补。你俩…是因为这个开始的?”
  段立轩把头靠在玻璃窗上,半睁着眼睛。窗外是浅青的街道,灰白的楼宇。明亮的蓝天,绵白的云片。
  窗外是景,窗上是影。两人的倒影相隔一掌,像是张透明度极低的图层,虚浮在城市上。
  “开始啥?”段立轩瞟了眼丁凯复的影子。
  丁凯复勾起眼皮,阴森森地扎了他一眼。沉默了会儿,又狠嘬了口烟。这口烟还没出来,咆哮先出来了:“妈的!我说你到底碰过他几回!!”
  段立轩先是一怒,后而一窘,忽又厌烦地皱起眉:“我俩没啥。我是喜欢洲儿,但他没答应。”
  “什么?”丁凯复唰地站起来,拿烟头比着他,“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俩没啥…”段立轩话说半截儿,抄起桌上的烤肉叉猛扎上去。
  瞪着一对血眼珠子,说话都带了颤,“草你妈你因为这个打他了是不是!!”
  丁凯复一把攥住他的手,狰狞出一脑门青筋:“你早怎么不说?!”
  段立轩猛一顶膝,直奔着让他断子绝孙去。丁凯复被迫松手,后撤同时往前一搡。
  段立轩177,丁凯复193。他嘴巴子也就疯狗肩膀头那么高,骨架自然也小一号。更何况他左腿已经麻痹,刚才那招又用尽了力气。此刻就像被挖掘机拍了一样,往后飞了近两米,哐当一声磕到床脚。
  “他妈的有毛病!!就真有又咋了?你要找黄花大闺女,去清朝老墓扣木乃伊干去!”他爬了半天也没起来,索性抄起拖鞋甩,“你到底把洲儿怎么了!草!我真他妈想整死你!”
  丁凯复躲过拖鞋,捡起叉子扎进椅背。冷笑了一声,欠了吧唧地瞟他:“呵。可惜没整死。我活得好好的。”
  段立轩又抄起另一只拖鞋撇,孩子般声嘶力竭:“那他妈是洲儿心软了!”
  丁凯复这回没躲,被拖鞋正中脑门。
  “搜查那天,你内地下室还脏着呢吧?”段立轩狠呸一声,“沙比,你就不好奇,为啥等你进去后,他们才去搜?”
  丁凯复仍没说话,四肢僵得像是被钉在了板子上。薄薄的眼皮下,一对鹰眼珠子嗡嗡乱颤。
  “举报的当晚上,洲儿给我打了电话。说只想让你疼,没想让你死。密室的事儿,不让我说。我搁电话里答应他了,后边儿特么越合计越来气。凭JB啥为你考虑?你为他考虑过没?身上的那些个淤青,流的那些个眼泪!隔天我就把你内破事儿抖了出去,巴不得你早点吃枪子儿。他妈你这狗B行动倒快,两天不到,里边儿的弹药都换成了猪饲料。”
  喀拉!不锈钢的陪护椅往后错了一大截子,怼上墙面。
  丁凯复看看段立轩,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打了两个摆子,缓缓蹲到了地上。俩大手扒犁似的,在头发里勾出一道道的垄。
  段立轩这会儿终于爬起来了。踉跄到丁凯复身边,一脚蹬上他的肩膀头,“别搁这儿整死出!像你对洲儿有几分真心似的!”
  “几分真心?”丁凯复被他蹬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点着自己的胸口咬牙,“我没他活不起!你说有几分!”
  段立轩只觉一股强烈的怒火,顺着气管直烧天灵盖。
  真心。
  他对余远洲,那是钱花着,嘴哄着,不是逗着就是宠着。就这样,他都不敢拍胸脯喊真心。
  可丁凯复这个狗B草的,对余远洲干了什么?强占、胁迫、糟蹋、拘禁!稍不如意就动手打人,他居然敢腆脸说真心?
  谁不知道他当年追自己的班主任,把人给逼得从东城跑路了?谁又不知道他这些年,专挑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祸祸?
  别说真心了,他压根儿没把余远洲当个人。而是当个玩意,当初恋的替代品。
  但余远洲不是玩意。在段立轩眼里,余远洲聪明、漂亮、有骨气。矜贵得全世界独一份儿,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让余远洲当替代品?谁他娘的都不配!
  作者有话说:
  疯狗虽说把甜甜揍稀碎,但他评价还是很高的:这片地界儿,也就瞎子阿炳算个爷们儿。
  他后期回忆这段时光的时候,其实是感谢甜甜对芋圆伸出援手的。所以后来他结婚,还问甜甜要不要当自己大舅哥。虽然是句玩笑,但对别人压根儿不可能。
  而甜甜对疯狗,那真像看一大坨shi山。他对疯狗的评价:derB,收拾收拾替好人死了得了。
 
 
第24章 耻怀缱绻-24
  “约束带!”王厉害摁着要扯氧气罩的手,扭头对小护士喊着,“快拿约束带!”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模样还带着稚气。穿着阿迪王的紫半袖,挂着大圈套小圈的血渍。牛仔裤的扣子旧没了,拿织带勒在胯骨上。手脚细长,像一只被踩冒浆的竹节虫。左右转着头,口里不停地呜咽着:“妈…妈…”
  “血来了血来了!!”护士小跑过来,麻利地挂上血袋。陈熙南半跪在床头,扒着男人的脑袋查伤。脑浆还在漏,一滴一滴砸在他大腿上。
  “血压多少?”
  “高压70,低压测不出。”
  “他头没什么流血。”陈熙南站起身,脱着红黄相间的手套,“大概率是主动脉破裂,叫胸外吧。”
  等待胸外医生的时间,急诊医生在床旁做超声。陈熙南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捏着皮球,用力把空气打进男人坍塌的肺。
  这人活不了了,他想着。当患者上不来气的时候,容易把窒息感归结于气罩闷的。但其实是胸内积满了血,压迫到了肺部。
  没两分钟,胸外医生和麻醉师飞奔而来。在床边做了简单的查体,又连着推了好几种药。麻醉过后,抖开喉镜往嘴里怼。
  男人艰难地挣扎着,像他那身褴褛的生活。小牛似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和眼泪,还有一种临死的惶恐。
  渐渐地,他的挣扎弱了下来,直到一动不动。血压不停地掉,监护仪上是乱糟糟的小波纹。轮床急速向前,推进了抢救复苏区。天蓝色的帘子一拉,急救如狂风骤雨般展开。
  剪开衣服,泼上碘伏。手术刀刺进前胸,横向划开30cm长的切口。猪肝大小的血块从切口滑落,啪嗒一声砸到地面。F形的不锈钢牵开器插进切口,架在胸腔上,像冥界的桥。
  监护仪的滴滴声中,夹杂着肋骨断裂的咔吧声。在被阔开的胸腔里,是各种闪着寒光的器械。金属夹子,长剪刀,甚至是医生的手。白色手套粘满了血,但那不是鲜红的,而是稀薄的,泛着冷冷的淡紫色。陈熙南手里继续捏着皮球,眼睛却已看向了帘缝外。
  阳光明媚的早上。可惜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雷雨。不过与死亡相比,雷雨也是美好的。
  抢先于雷声到来的,是心脏停跳的哔哔声。医生徒手握着紫色的心脏,规律地一张一弛,做着最后的努力。
  心脏停跳5分钟,是脑功能不受损的一个界限。如果停跳8分钟,死亡率接近100%。
  将近10分钟过去了。
  男人大敞着胸腔,皮肤是一种不透明的青黄。双目暴突,瞳孔散大。像两个剥了壳的茶叶蛋,落上两滴哑光的乳胶漆。
  在大脑死亡的时候,神经细胞会开始漏电。刺激醒觉中枢,进而被迫睁眼。这种情况多发生于健康大脑,所以年轻人遭遇意外死亡的时候,更容易出现「死不瞑目」。
  陈熙南收回视线,淡淡地问道:“谁去和家属谈啊?”
  “我去吧。”胸外医生看着手里的心脏,遗憾地微微摇头,“他是胸部创伤致死的。”
  “谢谢。”陈熙南放下皮球,温柔地给死者揞了眼。压了两泵消毒液,搓着手踏出这片混乱。
  混乱只是暂时的。器械会被收走,药物和血袋会被退还。医生会回到门诊,保洁会拖净地砖。规培会把剖开的伤口缝合,殡葬师为他做最后的修容。
  到最后,司炉工人把他推进钢炉,再捡进一个帆布袋子。夹上塑料号码牌,在窗口朗声喊:“XX的家属在吗。”
  这是他的名字最后一次被呼唤。葬礼过后,他彻底完成了他的死亡。一个人轻轻地蒸发了,不影响其他人的生活。
  而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只有陈熙南听到了。
  “妈妈。”
  陈熙南极少被工作影响心情。但那声悲凄的‘妈妈’,罕见地让他有点郁闷。索性从自贩机买了罐红牛,站在二楼大厅的窗前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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