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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不可貌相(近代现代)——海苔卷

时间:2025-03-13 08:25:29  作者:海苔卷
  所以除了应教授,其余人都不咋喜欢他。尤其另外两个组长,对他颇有微词。没事得找事,没刺得挑刺。好像不挑刺,显得他俩没价值。
  就像今早,陈熙南明明已经找好代班,连去东城的高铁票都买完了。结果被别组的老登硬生生叫回去,一通撒威风。左一句没规矩,右一句穷嘚瑟。无非因为没跟他打招呼,觉得不被看在眼里。
  陈熙南站在科室的饮水机旁,被熊得跟小菜儿似的。连道歉带认错,七点半才勉强脱身。
  调休泡汤了不说,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这个时间段,门诊大厅已是人声鼎沸,诊台被围得水泄不通。
  普通门诊和专家门诊不同,讲究得就是一个速度。一天能放六十来个号,十来分钟就得看完一个。陈熙南是嘴说着手写着,一刻都没歇着。等最后一个看完,已经是晚上六点。
  明天工作休息,但他要去实验室。应玉敏申领了四个国家级在研课题,两个市级课题。为此成立了12人的研究团队,他也从属其中。一早他要跟团队成员开会,汇报项目进度。下午还要回医院,收集患者血样。
  就这样马不停蹄,到头来也划拉不着几个钱。
  科研团队的薪酬,一个月4千块。平均到所花费的工时上,不过一分钟一块;
  普通门诊挂号费12块。每人看12分钟,仍旧一分钟一块;
  一台脑外手术,人工费两千。整个团队分摊,算进陈熙南钱包的,还是一分钟一块。
  不管他学历多高,技术多好。反正他的市场价,就是一分钟一块。
  所以对于他来说,每一块钱都是实打实的血汗钱。而每一分钟的休息,说是贵若千金也不为过。
  他向来不是个慷慨的人,却是总为了段立轩挥金如土——今晚他本打算回家写报告,但到底还是跳上了高铁。
  溪原到东城不远,高铁不过俩小时。天昏昏欲睡,又飘起了雨。和车反方向地奔走,互相扑撞。一阵又一阵,簌啦啦,簌啦啦。陈熙南枕着背包,在昏暗的天光里浅寐。
  为什么要去。去了又能怎么样?
  可在爱情的威力下,自主只是一种幻想。想让自己不喜欢他都不行。想让自己不去都不行。哪怕心碎成了二维码,扫出来还是‘我好想你’。
  雨,一忽儿落,一忽儿停。
  人,一忽儿梦萦,一忽儿又梦萦。
  想你。好想你。像一颗石子沉默地沉入水底。
  晚上十一半点,他终于赶到了伍田医院。这是一家境外资本入驻的民营医院,费用是普通公立的三倍。
  他没去前台问,毕竟这地儿他太熟了。余远洲不是在外伤科,就是在精神科。
  果然没找多久,他就听到了段立轩的声音。还是那么脆亮顽劣,让他心尖都跟着哆嗦。
  “这医院服务态度挺好,下午我去给你办了个会员卡。说一年两次免费体检,还赠一个,呃,挨尺,披微疫苗…啧,这啥用啊?”
  “HPV疫苗。预防宫颈癌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平稳清晰,朗朗动人。
  陈熙南悄悄走过去,斜在门后往窗里窥视。
  段立轩坐在病床上,穿着双杠背心和阔腿裤。单脚踩在床沿,露出线条漂亮的大腿。胳膊吊着,胡子没刮。戴了顶逼真的假发,遮住一头皮骇人的疤。
  在他身后,倚坐着一个男人。陈熙南知道那就是余远洲,可被段立轩挡着,怎么都看不着。直到段立轩往前哈了下腰,谜底这才揭晓。
  苍白瘦削,眉清目秀。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戴副方框金丝镜。内敛斯文,又凌虐破碎。像一柄锋利易折的尚方宝剑,像一株盛极将衰的曼陀罗华。
  佳人。当真佳人。若是作为朋友,或许算得了幸运。可若是作为情敌,简直糟糕到姥姥家。
  “草!”段立轩把手里的卡片扔到小冰箱上,“跟我说得天花烂坠,也没问一句有没有宫颈。净瞎扯淡!”
  余远洲笑了。但笑得很艰难、很场面。没笑两下,又忽地淌下两行眼泪。
  段立轩连忙抽纸给他擦:“咋了?手腕子疼啊?”
  余远洲摇了摇头。摘掉眼镜,两个拳头捣着眼眶,一下又一下。段立轩扯住他自残的手腕,凑到他脸前哀戚地问:“洲儿,心里头疼啊?”
  余远洲哭得更厉害了。那不是一种畅快的哭,而是压抑的哭。像是冬天的冷雨,绵绵入骨。
  段立轩揽他入怀,用脸颊轻蹭着他太阳穴:“哭吧。心里疼就哭。二哥听着。”
  病房里没有窗户,青白的灯光下两人紧密依偎。余远洲搂着段立轩脖颈,像是溺水之人抓攀浮木。额头不住地磕着他肩膀,像一种谢罪,也像一种祈祷。
  段立轩右手抚着他后背,不厌其烦地哄着:“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啊。二哥在呢。二哥在呢。”
  病床旁是一张折叠躺椅。上面扔着段立轩的大衫和手包,还有一瓶见底的可乐。
  场景无刃,却把陈熙南扎了个对穿。他翻身靠到墙上,浑身猛烈地颤抖。死咬着手指,顺着墙一寸寸往下出溜。
  这个男人,这名为段立轩的男人。当初仅用最微不足道的一瞥,就治好了他的寂寞。可虽治好了他的寂寞,却也给了他更苦痛的折磨——求而不得。
  那样温情的眼神,那样酥麻的话语,那样怜爱的小动作。他虽几次窥见端倪,却从未拥有过。
  如果用理性来思索,该就此止步。把自己还给自己,把他人还给他人。
  但陈熙南不肯。因为无论这痛苦如何强烈,也强不过他对段立轩的渴望。
  深夜的走廊,两头是不见底的黑洞。他拎起脚边的背包,挑了一头走。擦抹着眼睛,一步一蹭地出了医院大门。
  刚要下台阶,就听到背后有人叫道:“喂。”
  这声音有几分耳熟,他回过了头。
  大门正前方是一排台阶,左侧是无障碍入口的缓坡。坡旁砌着绿化带,花坛边缘靠着三个人。
  中间那个极高。穿着白砍袖,黑西裤。头发湿着,戴个酒红的波浪发箍。
  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点橘色的小火光,在黑暗里一闪一闪。
 
 
第28章 耻怀缱绻-28
  高个子左边站个中分黄毛,穿着件皮马甲。右边蹲个锅盖头,脖颈上纹只大蝎子。
  陈熙南直觉这仨不是好饼,扭头就走。还没等下俩台阶,后腰就像被锤子抡了。他往前快倒腾了几大步,终究没找回平衡,从台阶上扑了下去。
  整个人大头朝下,眼镜鞋子都甩飞了。好在台阶级数不多,没挫到头脸。他缓了会儿神,扶着地面一点点坐起身。
  正检查着掌根的擦伤,锅盖头大跳下来。一脚踹上他肩膀,乱蹬着嚷嚷:“这家把你能耐的!跟你说话没听着啊!装大象!我让你装大象!”
  陈熙南哪里被这么揍过,根本不知道防御。肚子挨了一脚,直接吐了出来。蜷缩在石砖路上,汗涔涔地打哆嗦。
  锅盖头还要逞威风,被一个粘哑的声音叫住了:“行了。滚边旯闪着。”
  如果刚才还是耳熟,陈熙南现在彻底认出了来人。这种字粘着字,掉不出嘴的说话方式,听过一次都忘不了。
  丁凯复背着光下台阶,仍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嘴里斜的半截烟,照着腮颊上的凹陷。
  “还认得我不?”他问。
  陈熙南坐起来咳了会儿,四下摸索着找眼镜。摸到后拿衣摆擦了擦,缓缓架到脸上。阴恻恻地打量半天,这才冷笑着拱了下手:“呦,失敬失敬。这不接骆驼粪的丁老爷么。”
  丁凯复听不太明白,但他知道不是好话。眯眼看了陈熙南一会儿,又问:“你来找瞎子的?他是不住远洲那屋?”
  陈熙南这回彻底不鸟他了,撸起裤腿查看膝盖。
  “你跟瞎子关系不错?”丁凯复咬着烟,像是嚼着一团打雷的雾,“让他滚出去住。条件你提。”
  陈熙南吹着掌根伤口的浮灰,嘴里慢悠悠地噎人:“呼,二哥睡那屋里头,呼,硌着您后背了?”
  丁凯复沉默了几秒,转而去问身边的黄毛:“这小子叫陈西八?哪块儿人?”
  “陈熙南。溪原的。”
  “溪原的?那他说话咋这味儿?馊囔囔的。”
  “他爹老皇城根儿。”黄毛把手机递到丁凯复面前,“十来岁儿就出去了,去年才回来。”
  丁凯复拿过手机,仰头眯眼地划拉。看罢扔回给黄毛,顺着台阶往下走:“瞅着岁数不大,爹妈倒都老眉咔嚓眼的。”
  陈熙南揉脚踝的手停了,抬起一张青白的脸:“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丁凯复走下台阶,揶揄地笑了两下,“大半夜过来查岗,你看上瞎子了?”
  “管得着吗?”
  “陈东西,你听我的,不亏待你。”丁凯复呸掉烟头,拿皮鞋捻了。蹲到陈熙南跟前,手指掸着西裤脚,“让瞎子出去住。他俩往一起搅和久了,不能有好。”
  不用丁凯复说,陈熙南也知道。就这么日夜相伴,两人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深。况且余远洲现在身处绝境,极容易产生吊桥效应。
  余远洲是死是活,他毫不关心。但对丁凯复,他恨之入骨。
  段立轩全身46处伤口,每一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宁可和丁凯复拿刀对砍,也不愿与他互通款曲。哪怕只是虚与委蛇,都是对那46处伤口的背叛。
  这时裤兜嗡地一震。陈熙南也不管丁凯复丁凯仨的,旁若无人地掏手机看。
  二哥:家里出点事,办完回去。
  陈熙南摁灭屏幕,揣回裤兜。拄着膝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浮灰。俯视着丁凯复的后脑勺,轻蔑地笑了笑:“呵。你丫凉药吃多了吧。”
  丁凯复正从怀里摸烟,听到这话一愣。半晌才明白过味儿,也跟着低笑起来。
  陈熙南注视着他震动的后脑勺,眼睑细微地收缩着。不动声色地拎起背包,悄悄伸进手摸索。
  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就位于后脑勺的枕骨。薄薄的骨层下,是所有静脉窦的汇合处。颅内的静脉窦是两层脑膜结构,没有血管平滑肌。因为无法自行收缩,所以出血十分凶猛。
  他在包里攥紧保温瓶,瞟了眼医院门上的摄像头。思索着现在出手,能不能算正当防卫。然而就是这犹豫的两秒钟,丁凯复噌地站起身。食指抵在他锁骨下方,螺丝刀一样往里钻:“我后背那道口子,还没找你算账。”
  话音刚落,陈熙南倏地抽出保温瓶,照着丁凯复的太阳穴抡上去。
  丁凯复眼疾手快,双手扣摁他肩膀。揪着领子往里一拽,同时膝盖一提。
  俗话说十拳不如一肘,五肘不如一膝。就连自由搏击,一次缠抱也只限用一次顶膝。
  丁凯复这下顶膝,差点没给陈熙南肋叉子撞碎。他弯腰捂着伤处,嘴里嘶嘶地倒气。保温瓶铛啷啷顺着马路牙子滚,丁凯复在后不紧不慢地追。
  走了能有七八步,这才弯腰捡起来。一边往回来,一边扔在手里掂。
  咔哒。咔哒。咔哒。皮鞋跟敲击着石砖路,发出可怕的脆响。丁凯复高大的影子一点点逼近,脸上挂着浓黑的笑。
  陈熙南暗道糟糕。可他现在站也站不直,跑也跑不了。只能捂着肋骨,眼睁睁地看着恶鬼逼近。
  丁凯复走到他身前站定。拧开保温瓶盖,闭上一只眼往里瞅。指甲铛铛地敲着瓶身,像在看一个万花筒。
  “你给瞎子打个电话。他要是一分钟以内下来,今儿我给他这面子。”
  “边儿去。”陈熙南干哕了一声,大喘着粗气骂他,“当街晃荡撒癔症,少拿自己当根儿葱。”
  “呵呵。前儿,你那剪子奔着我残废。”丁凯复抬起脸来,嘴唇正对着瓶口。万花筒又变成了话筒,把嗓音拢得更加恐怖,“才刚儿,你偷瞄我后脑勺。这会儿,还往我太阳穴上抡巴。”他倾倒瓶身,把茶水沥沥地浇到陈熙南头上,“小兔崽子,你挺毒啊。”
  茶是早上灌的,这会儿已经没了温度。顺着额发淌过脸颊,像是爬过几条冰凉的蜈蚣。
  隔着水帘子,陈熙南抬眼瞪向丁凯复。丁凯复扔了保温瓶,重燃了一根雪茄。似笑非笑地回看他,喷着浓浓的灶坑烟。
  冷澈的水,凶残的烟。水烟之间,是两双凌冽的眼。
  半晌,丁凯复捏下嘴角的雪茄,长长呼了一口。烟雾浓浓地在他脸前聚拢,又忽地被风吹散。灰黑的夜色里,扬起点点火星。
  “算了。你走吧。”他说道,“不是道儿上的人,不跟你较真儿。”
  陈熙南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拎起自己的背包。转过身,费劲地往路边瘸。刚拦了辆计程车,丁凯复忽然在他身后笑起来。
  那笑声无比瘆人。就好像鬼片里,木门被风吹开时的咯吱声。笑着笑着,丁凯复脸色骤变,百米冲刺地扑上来。在已经打开的车门前,从后勒住陈熙南脖子。肘尖猛劲往上一抬,拖着他一路后退。
  挣脱与制服之间,陈熙南的眼镜被拨掉,又碎在了凌乱的脚步下。
  他满脸泥泞,死抠着喉结前的小臂。头脑因缺氧而阵阵发昏,耳边是丁凯复的鬼叫。嘶哑尖锐,石子划黑板般直钻脑髓。
  “der哔草的。瞎子我都敢杀,你白搅着我好惹!!”
  作者有话说:
  大碴子:
  装大象:装B。
  馊囔囔:阴阳怪气。
  滚边旯闪着:边儿呆着去。
  老眉咔嚓眼:老得快死了。
  较真儿:计较。
  白搅着:别觉着。别以为。
  京片子:
  接骆驼粪的:又高又蠢。
  凉药吃多了:脑袋烧坏了。
  撒癔症:夜间到处乱逛。
  陈乐乐被人熊了一天。呜呜呜你们最好都别被二爷知道!
  疯狗真是个大ne鬼。从远洲欺负到小乔,从小乔欺负到公主,又从公主欺负到乐乐。
  这个系列别叫都市狗攻了,改叫ne鬼很忙吧。
 
 
第29章 耻怀缱绻-29
  吃了两片曲挫酮,余远洲陷入昏睡。段立轩给他摆板正,坐回躺椅看手机。可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窝不舒服。
  真是奇怪了。每天看陈乐乐往这上一瘫,舒服得跟大爷似的。怎么到他这里,就跟上刑似的?好像滑梯上的一大块烂泥,怎么都糊不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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