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攻不可貌相(近代现代)——海苔卷

时间:2025-03-13 08:25:29  作者:海苔卷
  段立轩怕自己语言不通,本打算勾搭个留学生一起出关。没想到从廊桥到取行李,一路都有中文标识。没费什么事,顺顺当当地就出去了。
  国航降落在1号航站楼。四月份是旅游淡季,接机的人不多。他一眼就看到了陈乐乐,站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米白的宽松休闲裤,烟蓝的拉链连帽衫。怀里夹着捧粉玫瑰,拴了个明黄气球。气球上用黑色马克笔写着:陈乐乐(下箭头)。斜挎着相机包,手里不停地按着快门。捕捉到段立轩看过来的一刹那,他高高地挥舞起手臂:“二哥!二哥!!”
  就这么一个照面,心头呼地就着了火。
  段立轩扯着笨重的行李箱,一路风驰电掣地跑过去。像是磁铁的南北极,迫不及待地要吸到彼此身上。等跑到跟前,他一个大跳扯下气球。夹在两人胸前,搂着脖狠劲儿一撞。
  啪的一声响,引得周围纷纷侧目。就连陈熙南也没反应过来,哦呦了一大声。往后连绊两步,差点没坐地上。
  要是在以前,段立轩决计不会干这虎B事儿。也许是在这谁也不认识的异乡,不必顾忌周围人的眼光。也许是见到陈乐乐太激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宣泄。
  爱啥啥吧,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在看到陈乐乐的一瞬间,通身都流淌着一股欣快感,像是跑步跑嗨了。
  看这甜净的小方脸,轻盈的小卷毛。多可爱的模样,像刚脱模的双皮奶布丁。就为了这实打实的一眼,他愿意再坐14个小时的飞机。
  他一把扯过陈熙南的胳膊,笑骂道:“小瘪犊子,敢跑这老远!”
  陈熙南捡起掉落的花束,郑重地送到他手上。滑过他的行李箱,温柔地笑道:“不跑远一点,怎么能体会到你奔我而来的喜悦。”
  两人手拉着手,互相拿胯骨撞着走。挂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路牵绊着嬉闹。
  灯火辉煌的大厅,四下摇曳着雪亮的灯点。鞋底蹭在大理石地砖上,吱吱作响。两人把注意力全部倾注到彼此身上,只顾着在一起说话。分不出心规划路线,到处胡乱迷着路。
  迷路就迷路,走错就走错,左右互为彼此的终点站。至于物理上的目的地,天涯海角也无所谓。
  俩人在机场里左转又转,终于坐上了通往市区的巴士。白绿相间的双节大巴,没有经停站的直达,票价贵一点。一人12欧,大概90块钱。两人坐到倒数第二排,不用跟别人脸对脸。
  座椅还算干净,就是空气不太干净。能隐约闻到旁边大姐的香水,以及前座大哥的狐臭。
  转悠了十来分钟,终于驶出机场。段立轩睁着新奇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大片的空地和小楼,远空一望无垠。灰蓝掺着淡紫的傍晚,一片片橘红的方块房顶。没有摩天大楼,也没有鳞次栉比的店铺。别说行人,耗子都看不着大个儿的。
  “是不是和想象的不一样?”陈熙南问。
  “和国内一线差远去了。”
  “我倒觉得比国内一线好些。”陈熙南抓住他的手,在大腿上亲热地来回蹭着,“只是还比不上溪原。”
  “扯淡。溪原拢共有几个高楼。”
  “诶,繁华不是衡量地方的标准。”
  “那啥是标准?”
  “福利保障,以及能否让多数人有尊严地活。”陈熙南探过身,手指点着窗外的郊区,“大城市就好比一个巨大的王府,外面看着歌舞升平、繁花夺目。但多数人,不过是府邸里的奴仆。进去就会变成一滴燃料,被无情地消耗掉。”
  段立轩觉的陈乐乐这话很悲观,像在大城市里挨了打。看着他长长了的小卷毛,忍不住吹了一口气。两人对上眼睛,又情不自禁地傻笑。
  段立轩捋过他的一撮刘海,轻轻地别到耳朵后:“那溪原哪儿好啊?”
  “可太多了。比如冬天会下雪,没有梅雨季。物价低,实惠。最重要的有人情味儿,民风淳朴。”
  “淳朴个der。来艾佛儿铁塔呆一个月,又不是被人追着砍、搁科室被熊成小菜儿的你了。”
  “被排挤不是溪原的错,是我的性格。”陈熙南倒在他肩膀上,可怜兮兮地道,“我是个不擅谋生的人。”
  “草,有才的都不擅谋生。杜甫有才,小儿子他妈活活饿死的。”段立轩搂过他肩膀,跟他头靠头地耳鬓厮磨,“我是瞅你可惜了。一线是人情薄,但机会多,能相对公平点儿。搁小地方混,你得有背景、会搞人情世故。那有点啥好机会,都是艾滋病传播。”
  “艾滋病传播?”
  段立轩折着手指,一本正经地说道:“母婴传播,血缘传播,性传播。”
  陈熙南拉着眉毛大笑起来。又不敢笑出声,一个劲儿地往他颈窝里钻:“…唉,只要二哥在,我连印度都能呆。”
  “拉倒吧,印度我可不呆。拉屎都拿手揩,揩完上厨房揣。”
  感觉还没聊几句,巴士就晃悠到了终点站。从市区歌剧院广场下车,又转乘了一段地铁。出站后走了六七分钟,到了陈熙南的临时住处。
  别墅里的一个单间,加上独卫也就15平。当地管这种出租房叫「思丢丢欧」(studio)。但在段二爷看来,这就是「窝草泥马」的好朋友,「法克鱿欧」。
  阁楼上的房间,像一块被斜刀切的豆腐。拉抬式的小窗户,一米二的破铁床。一盏上世纪的老壁灯,一个80年代的抽屉桌。
  “艾佛儿铁塔就这条件啊?像他妈的降罪发配。”他把行李戳在地上,一样一样往外掏,“就这小破棺材,租一个月多少钱?”
  “四千五百块。”
  “多少?!”段立轩从纸袋里捞出个飞机盒,哐当一声撂在地上,“四千五都够搁栖鹤园儿埋十年的了!”
  陈熙南蹲过去,欢欢喜喜地拆着礼物:“就这还得面试过了才租到,第一周我都住酒店来着。”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正装牛津皮鞋。深茶色,半雕花,锃亮锃亮的。陈熙南不懂品牌,但也看得出是好东西。鉴宝似的举起来,在灯光下打量:“这好贵的吧。”
  “贵不贵,你也得有一双像样的。搁外头别总穿得像小孩儿,容易让人看不起。”段立轩坐到床上,又嫌弃地翻了翻被子,“都啥B玩意儿,哗啦哗啦的。里边儿夹的报纸啊?”
  “化纤的被罩,直接烘干就这样。”陈熙南提溜着休闲裤的肥裤腿,露出两截小黄人的秋裤。穿着锃亮的新皮鞋,在小屋里走来走去,又走来走去。
  挺秀气一人,挺贵气一鞋。他妈奇了怪,组合起来就邪门儿。段立轩支在床上看了会儿,忽然说道:“你给我拿两百块钱。”
  “为什么是两百?”
  “送鞋不吉利。你拿一百块钱,就当是从我这儿买的。把这个事儿破了。”
  “那另一百呢?”
  “辣眼费。回国别再让我再瞅着你这条B秋裤。往后瞅着一回,罚款一百。”
  陈熙南又蹲在地上笑了半天,扯出了钱包里的所有纸钞:“你换的票子太大了,柜台基本不收100往上的。这些散钞你拿着用,我明天再去ATM取。”
  段立轩也没客气,哼哼着接过来:“这还差不多。可算能花着你点儿了,搁家里天天就张个大嘴啃我的。”
  “那以后我墓地不另买,跟二哥装一个盒儿吧。给你省四千五百块。”
  “别他妈狗皮膏药嗷。活着蹭我的房儿,死了还蹭我的盒儿。”
  陈熙南笑着脱掉皮鞋,珍惜地放回鞋盒。段立轩坐在床边,低头点着那一沓欧元。
  明明彼此都知道要发生什么,却又在互相矜持。一个不想显得掉价,一个不想显得急色。东扯西扯了半天,双双陷入了火热的沉默。
  “去伦敦不?”段立轩冷不丁地说了句,随即又连忙转移了话题,“这欧洲的钱是挺有意思啊,花花绿绿的。”
 
 
第80章 和鸣铿锵-80
  他手里还在点着钱,就像这句邀请是什么顺便的事。但耳朵却烧红了,连眼皮都不好意思抬。
  “我想带你出去吃法国菜。”陈熙南蹲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帆布鞋带,“等回来…”
  “哦,好。”段立轩挠了挠腮颊,又轻咳了一声,“那走吧,出去吃饭。”
  “先歇…歇一会儿吧。”
  “行,那你歇吧。”段立轩走到窗边,猫着腰往外看。温柔的美丽世界,一股脑地扑进眼:院墙上盖着厚厚一层黄茉莉,喷泉似的。飞溅到了窗前,炸出一捧金灿灿的小星星。墙外是市区的街道。路灯、车灯、信号灯,五彩斑斓,像装在玻璃罐里的老式水果糖。
  段立轩看得有点糊涂。分不清这到底是简陋还是朴素,是复古还是穷苦。
  也可能世间本就不存在美景。所谓美景,不过是心境的倒影。
  即便没回头,他也知道陈熙南在看他。他能想象出镜片后那灼灼的目光,还有啃嘴笑的傻样。
  陈熙南的确在看他,也的确咬着下嘴唇。段立轩赏美景,陈熙南赏佳人。
  炭灰色的九分裤,珊瑚红的唐装衫。轻飘飘的料子被风鼓起,像一柄撑开的油纸伞。沐浴在明黄的花簇间,温情又烂漫。
  陈熙南走上前,把手伸到伞底下去。摸到一对儿软乎乎的小文鸟,仰着硬硬的喙。
  段立轩扯住他的手腕,又开始装正经人:“不说出去吃饭吗?”
  “嗯,去。”细狗爪仍旧死皮赖脸地往里钻,“等一下就去。”
  陈大夫的话是可信的,但陈乐乐的话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小小’和‘一下’,基本等同于一般人的反义词。
  俩人在窗户边黏来黏去,啃上啃下。直到天全黑透了,才终于分开。临出门,段立轩来了点尿儿。把手包往桌上一撂,钻进了洗手间:“等会儿,我先嘘一个。”
  一进去才发现,洗手间比卧室还寒酸。巴掌大的水池子,马桶旁挤着淋浴头。想两人在溪原的家,厕所大得能烧芭比Q。这回来了巴黎,没了芭比只剩Q。
  他一边解着裤腰,一边大声跟陈熙南说话:“条件是真次,不怪你说赶不上溪原。培训完赶紧回家吧,咱可不遭这洋罪了。”
  没有回答。段立轩以为陈乐乐出去了,有几分着急。哗哗地使劲抖了完,还没等塞回去,就听耳边一声笑:“真有劲儿。”
  段立轩吓得一个激灵,篮子差点没缩进小肚子。偏头一看,陈熙南近得几乎贴到他后背上。抻着脖子,直勾勾地盯着他挡把。
  “滚一边儿闪着去!”段立轩连忙抬钮冲了,胳膊肘往后怼了两下,“一天到晚像他妈的活鬼。”
  陈熙南被怼了两杵子,疼得直不起腰。但脸上还是色眯眯的,堵在门口不肯让:“我想了想啊。这个时间,应该是没什么店铺营业了。”
  段立轩瞪着眼惊讶:“才八点来钟!这搁蜀九香,那正热闹时候。”
  “嗯,这边不太一样。”陈乐乐那点可怜的自制力,已被这泡阳刚之袅给击穿了。胡话顺口就来,恨不得把巴黎说成索马里,“八点基本就last order。”
  “啥der?”
  “就是不让点菜了。”
  “那咋整?”
  陈熙南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黏滋滋地亲着:“食色吧。”
  夜风吹动窗外的花藤,碧波似的涌荡。满屋都是茉莉的香,甜腻得迷醉。靠墙挂着一排衣服,衣摆蠕蠕啰啰地扫着额头。那盏马玲花的旧壁灯晃得厉害,拖着一圈一圈的白光影。
  段立轩下巴挨到肩膀上,死死叼着衣领。暖黄的光镀上他侧脸,像一层细腻的油彩。
  风月里他内敛矜持,从不肯耍嘴上的浪。只从牙缝抽进去一点嘶,再挤出来一点哈。
  虽说他的嘴不肯说话,但他浓黑的刀眉会说话。皱起,松下;他圆润的脚趾会说话,蜷缩,翘开;他温暖的手掌会说话,向前推,往里摁。
  他踩着陈熙南的肩膀,像是骑着摇摇欲坠的脚踏车。车座被阳光晒得滚烫,随着路况颠簸冲撞,近似于一种鞭挞。
  迎面开来一辆高高的货车,那是陈乐乐的胸膛。打着两束笔直的远灯,是陈乐乐的目光。扑面而来的热带风暴,是陈乐乐的亲吻和呼吸。
  他想跳,想停。膝盖刚抬起来一点,又立马摁回去。只能往前蹬,再往前蹬,直到迎头撞上去。最后什么也看不见,只剩一片雪茫茫的白。
  吱嘎了一个小时,段立轩烂泥似的瘫着。大货车变成一柄软毛刷,在可丽露上刷着香草糖浆。
  段立轩还无法习惯他这方面的变态,别扭地往下推他脑袋:“滚开,屁嘣你脸了嗷。”
  “好啊。来。”
  “哎我草了。你卫生纸托生的啊?”
  “我想当二哥的卫生纸。”
  “你他妈先擦擦脑子里的屎吧!”段立轩扯过被子盖上大腿,扭了两下压住边角,像贴封条一样盖好。
  陈熙南还想亲他的耳朵,但又怕他嫌弃。只好先去漱口洗澡。站在镜子跟前,看到胸膛上一点牙印子。伸手摸了摸,陶醉地啊了两声。还没慡够,就听段立轩隔着墙骂他:“别整死动静儿!”
  于是只好乖乖地正经洗澡,刚出来就听到段立轩肚子叫。他蹬上裤衩,满屋转着翻吃的。像深夜出动的小耗子,哗啦哗啦地搅着塑料袋。
  段立轩被吵的发烦,又坐起来骂他:“你要钻里啊?”
  “我找巴旦木酱,给你抹点面包片吃。”
  “别鼓秋了。你明儿上班儿不?”
  “明天周日。啊,找到了。”陈熙南终于掏出了一个塑封条,像个寻到宝的小朋友。举在脸前晃悠着,笑眯眯地道,“这个特别好吃。”
  想段立轩来之前,那打算得可好了。什么先送礼再送腚,给陈乐乐哄到心生亏欠。等到放空的贤者时间,再顺嘴一秃噜。男人嘛,都好面儿,总不至于跟枕边人翻脸。
  可到了关键时刻,又开始心生不忍。再豪气的礼物,跟陈乐乐的笑脸一比,都立马显得不值钱。要不是陈乐乐已经认识了孙二丫,他真恨不得把那金刚芭比薅过来,骗他说是陈巨巨化的形。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