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爸爸跟你上床了,那又有什么关系。爸爸跟你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只有爸爸跟你两个人。”
江沅怔愣了好几秒,而后才仰起头。他仰看萧进,他的犹豫被迎面对的坚定瓦解,劈开所有的迷雾,镇压他心底天崩地裂的震惊,俩人的嘴唇又亲到了一起。
第二十七章 :新年
江沅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不好意思的一天,一切都是他主动的,现在却反而是他没办法面对萧进了。虽然他每天都叫着萧进爸爸,但其实那种深刻的血亲感并不重,始终是超越不了他跟江辄止。可是现在,在他跟萧进上了床,发生了肉体上的关系,亲生父子的羁绊、强烈的背德感就那么突飞猛进,汹涌而至,变成滚烫的浪潮把他从头到脚地吞没。现在他终于是彻底感觉到了萧进就是他的爸爸,是他唯一的爸爸,他们接了吻,还做了爱,俩人抱在一起时是那么疯狂。本来是他随口的话,终于在他心底成了扎根的坚定,完全是不可回头的关系了,他和爸爸要永远在一起,不管再有什么荆棘海浪,都不可能分开了。
比起江沅会现出的羞涩,萧进还是那么主动亲密,本来他就喜欢抱着儿子摩挲,玩笑地用胡茬蹭他的脸。现在他还是会抱着江沅,不再止于只是玩笑的小打小闹,还要去亲江沅的脸,一寸寸地亲过,一直亲到他的嘴唇上,然后彼此的呼吸都会粗重起来,江沅红了脸,伸着手抵在萧进的胸膛上,还是要眼看着那张脸越凑越近,狰狞的伤疤都会变得温柔,嘴唇被灼热的气息覆盖,江沅很快就迷了情,主动地搂上萧进的脖子,变成交颈缠绵的姿势。
比起肉体上的做爱,江沅更喜欢跟萧进亲吻,他着迷那种唇舌间激烈的感觉,每一次萧进都会把他亲到喘不上气,狂热地搜刮他嘴里的每一寸气息。萧进的攻势是那么猛烈,江沅只能被亲到瘫软在他怀里,有种下一秒就会被吞吃入腹的错觉。他可以真切的感觉到萧进正在爱他,郑重又全心的珍爱。甚至无论他怎么怀疑,怎么追问,他就算再无理取闹,在萧进那里永远都会第一时间就得到回应。他之前以为萧进会很野蛮,可他其实比江辄止更细心,总是能看穿他的不安,不厌其烦地安抚他。更是让江沅没有想到的,萧进竟然可以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他的乱伦,认清了他跟儿子做了爱,就不会后悔,也不要回头。这都是萧进才会给他的。
明明是被自己连累着拖进这深渊,他还是愿意抱紧了儿子不松手,江沅早被他撼动了,身心都随着软在了萧进身上。他第一次会觉得那么羞愧,他对不起萧进,他真的是个叛逆荒唐的儿子,无论是江辄止还是萧进,他就要那么依赖爸爸,还要爱上爸爸,用尽一切威胁耍赖,江辄止和萧进却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态度。
江沅又会觉得心酸,他要马上抱住爸爸,终于是能遏制那股酸楚了。爸爸的坚定可以治愈他,到如今只要给他时间就行了,慢慢就会忘记江辄止对他的拒绝,会按照萧进说的,他们会重新搬到一个新房子,一点点的斩断跟江辄止的联系,以后他上学,萧进工作,等到他也工作了,他们父子还会在一起。他们都不会变心,他们也不会自私的去伤害别人,长长久久,永远只有他两个在一起。
亲亲热热的过得都不知道时间,等到了放假,终于又迎来了新年。这是萧进出狱后的第一个新年,也是跟儿子在一起过的第一年,萧进尤其看中,着手把家里好一番布置,就怕委屈了江沅,一定要让儿子从新年就有个好开始,一空下来萧进就会跟儿子计划着明年:“爸爸想过完了年就搬家,新房子的环境不会差,离宝宝的学校更近,爸爸拍了照片给你,过两天宝宝再去亲自看一看,只要你同意我们就搬。”
搬家的事早就商量好了,江沅也是同意的。只是真下定决定要走了,又是在新年这样的日子,江沅心里还是会有一点异样,这意味着他要彻底斩断过去,再没有人强迫他了,这回是他自愿跟着萧进走的,从此只会离江辄止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他曾经最怕的那种情况,变成一年只见一次的亲戚关系,普通到可以无足轻重。
江沅这回没有犹豫多久,他点点头,很用力的把江辄止的影子从眼前淡去,他要去想萧进,想最爱他的爸爸,于是心里又充斥起甜蜜得意,又闹着要萧进抱他,说:“爸爸是不是只带着我搬家,家里只有我跟你?”
萧进如今对儿子的脾气再清楚不过,马上捏了捏他的鼻子,又在他脸上亲了亲:“只有宝宝,爸爸跟宝宝才是一个家。”看着江沅满意的表情,萧进又会有些担心,“爸爸什么都不怕,就怕会委屈了宝宝,一时间还不能给宝宝更富足的生活。”
江沅马上软哼哼地蹭着他,也迅速给予了萧进回应。要说实话,他并没有那么无私,可以斩钉截铁的说能一起过苦日子。跟江辄止在一起这么多年,江辄止对他一向大方,从来不曾在物质上亏待他。如今江辄止不要他了,除了情感上的,物质上的下降当然也让他倍感落差。但是想一想,在跟江辄止走之前他又过的什么日子,他不是也陪着江辄止从白手起家,到逐渐好转的吗?萧进又不是故意要苦着他,现在的生活又不是难到过不下去,他现在还能上大学,也不缺吃喝,萧进还总是想着给他买东买西的,把他当小孩宠着,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他本来就是普通人,不奢求什么王子的生活。
于是更心甘情愿地往萧进怀里钻:“我不管,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说了要照顾我的。”
萧进立刻把人往腿上抱,对着儿子的脸亲了又亲,实在喜不自胜:“爸爸只照顾你,别家孩子有的,爸爸也一定会让你有,都是爸爸亏欠你的。”
江沅又皱眉了,不满意的挑刺:“你对我好是因为愧疚吗,你就不是真心爱我!”
萧进哭笑不得了,安抚儿子的方式就是接下他所有的打闹,再抱紧了不松手,对着他一阵亲,说各种好听的,直到吮吻的声音都蔓了出来,把儿子亲软了才发不出脾气。
新年在寒冷跟喜庆中来临了,萧进早买了一堆的年货,把桌上全堆满,又怕江沅会觉得冷清,在家里各处都挂了装饰品,弄得跟学校的欢迎会似的。江沅嘴上笑他,实际上高兴的不得了,就是要萧进做什么都为了他,只把他的喜好放在第一位。
到了除夕那天,下午各种商铺就要打烊,萧进又只想用当天的新鲜食材给儿子做年夜饭。他一早就起床就采购,江沅睡得正香,却感觉脑后的手臂正在慢慢撤去,他抓挠着就去抓那手臂,带着浓浓的起床气抱怨:“爸爸……”
“宝宝继续睡,爸爸去给你准备年夜饭。”
江沅很想有骨气地爬起来说跟爸爸一起准备,但他又冷又困,实在没那个能力跟着萧进起床。本来还想挣扎一下,接着萧进又拍了拍他,再把他哄得昏昏欲睡,江沅就管不了了,缩到被子里继续好睡。
萧进快速换好了衣服离开,他这时的笑容才渐渐淡去,准备年夜饭是一回事,还有一件是为着他刚才的电话。就是知道江辄止最近会打电话来,他早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根本不想让江沅听到外来的铃声。
确定江沅睡熟了,想好了说辞才回拨过去,那一边江辄止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声线清晰,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进哥,新年好。”
“新年好。”萧进带上几分笑意好跟他打招呼,“我刚起床,要出去买点食材,晚上给宝宝做年夜饭。”
手机里有一息的沉默,而后听江辄止仿佛也在笑,用着跟萧进如出一辙的口气:“宝宝是不是还在睡懒觉?每年冬天都这样,放假了不睡到中午都不起。”
“小孩子上学本来就累,现在天气又冷,让他多睡会。”说完了才是真心笑起来,“宝宝有起床气,我可不敢吵他。”
像是抱怨的话,其中的亲昵却是毫不遮掩地往外渗,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他们平时的相处。如果一切正常,那么萧进一定会请江辄止来一起过年,可现在俩人都互相道贺过了,也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避开那个点不谈。萧进说着要出门了,这时候才终于提出来:“听宝宝说你以前忙的除夕夜都要跟客户一起,今天晚上呢,是不是又订了哪个包厢?”
江辄止很无奈:“怪我以前忙,没时间陪沅沅,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安心。”
“可不能误了你的生意。等你忙完就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这句是实话:“好,我们也很久没聚了。”
电话在大门关上的声音里挂断,都确定了今晚不会有人出现。萧进急匆匆地下楼,呼出一路的白气,远处还有鞭炮声,路过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色,萧进快速穿过小区正门,心里都在计划晚上的年夜饭,也根本注意不到有谁在看他。
等他的身影都消失了,江辄止才收回目光,大家都在过年,他却像个阴暗的偷窥狂,只能坐在驾驶位上,再把车开到更不起眼的地方去。
第二十八章 :越过
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虽然在严冬,今天还意外的出了太阳,淡淡的一层金色阳光驱散了薄雾,不远处有人放起了鞭炮,空气中飘来一股火药味。今天一整天,在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都会沉浸在新年的喜悦里。萧进已经走远了,不知道他多久才会回来。那江沅呢,他就算贪睡也有个时限,再过一会也该醒了。萧进不在家,他会自己弄东西吃吗?他什么时候下楼?还有,最重要的,到晚上之前他有什么安排?在今天这种重要的日子,他会去见谁?
江辄止带入自己的想法,那种男人怎么会不趁着今天大做文章,为了是把无知的小孩诱哄出去,说不定就要动手动脚。江辄止最怕的也是最作呕的一种,万一那个男人更无耻,他其实都已经成家了,对外还假装单身,那只会玩得更乱更脏,江沅更加不是他的对手。想到那道貌岸然的小人会说什么,会怎么在江沅的面前表现做作,江辄止简直能恨得百爪挠心,再深想都不能。一个陌生男人,却在别人的儿子面前做什么呢!还有萧进,他竟然就这么由着儿子胡来,他都没有察觉到吗,儿子在外面交了坏朋友,他应该在家守着,负责把人引导回正途,他怎么能当个没事人一样?江辄止一个人坐在车里,凝望着飘散着冷气的小道,他现在时不时的会觉得后悔,他不该那么草率的把儿子还给他,萧进一时还是管不好孩子的,他太缺乏经验,他心里的愧疚也太重,所以只会无止境地纵容,不管江沅做什么都觉得好,最终就是反而害了他。
江辄止的眉头越结越深,最近来看,萧进好像在防备他了,为了江沅?
都过了好一会儿了,要是等到下午江沅还不下楼,那他就会一整天都待在家,等着萧进回家给他做饭,江沅说不定还会给他打下手,两个人在缭绕着烟火气的厨房里说话,然后坐在一起吃年夜饭。这可是萧进出狱后的第一个春节,也是他们父子重聚的第一年,可想而知会有多隆重,只能有萧进和江沅在,其他人都加入不进去。
以往每一年,他跟江沅也是这样的。江沅总会很主动地布置家里,渴望着跟爸爸一起过节。刚才萧进在电话里说的,就是有一年他要跟客户一起吃年夜饭,江沅却怎么都不愿意去,江辄止没办法,只能给他留了不少钱才走。那晚一直喝到半夜才回家,那也是个不眠夜,烟花爆竹不断地在天空炸响,空气中充满了阖家团聚的味道。江辄止打开灯的时候发现江沅正蜷在沙发上睡着,他睡得很不安稳,几乎江辄止一进门他就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叫爸爸,就跟小时候固执地要等爸爸回家的样子一模一样。江辄止当时就心疼了,坐过去抱儿子,江沅也马上扑到他怀抱委屈。明明是他自己不愿意去的,却还是一定要问清楚爸爸都去见了谁,饭桌上有没有女人,爸爸又有没有在晚宴结束后跟别人出去一起聊天散步?每一句都那么酸,然后把自己也问委屈了,抱住了江辄止不放,仰着头渴望他更进一步的亲密。
江辄止后面才想一定是那天的酒喝得太多,也是他把酒意过给了儿子,所以江沅在那时候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显得微醺,完全就跟喝醉了似的开始暧昧。他扑在应该称呼为父亲的男人怀里,眼眶发红,脸上也透露出红,等待之后得到的安慰显得那么的弥足珍贵。他说了他很想爸爸,他以为爸爸出去见别的女人了,他真怕在这种日子爸爸都不要他。江辄止用微凉的手抚过他的脸,他心里闪过一丝得意,因为江沅柔嫩的脸,因为儿子对他满心的依赖,足以证明他把儿子养得多好,他在儿子心里的份量又是多么的重。
俩人就那么搂搂抱抱地回了房间,江辄止一身酒意地怀抱着儿子睡去。他还把人当小孩宠着,江沅却趴在他的胸口彻夜难眠,他心跳得失了序,几番红着脸去看江辄止,确定了在他睡得最熟的时候才敢凑上去,他撑着手臂伏在江辄止身上,在触摸他的脸的时候指尖都在颤抖。他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滑过江辄止的鼻梁,滑过他的脸,在碰到嘴唇时更觉得干渴,隐藏的火苗终于冒了出来,烧出了他心底的隐秘。“爸爸。”他小声的,在黑暗里逐渐贴得更近。只要靠近江辄止,他的不安就会沉淀,沉到心底之后再转化为深不见底的依恋。这种感情在平时只能打着转地丝丝缕缕地往上冒,只有在看到江辄止的时候才会变得那么猛烈,他可以确定了,并不是他的乱想,他喜欢江辄止,真的好喜欢,好爱他。
江辄止在黑暗中松动了他的睡意,连醉意也瓦解了那么多,为的是落在他嘴角的暖意。可他只能不动声色的把震惊完全藏住,他要睡着,他连搂着江沅的手都不敢放松,到底是不是他醉出了幻觉,江沅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他们很亲密,他在江沅很小的时候也亲过他,但不能是现在,在他长大了,在这懵懂的年纪开始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都已经把人还给萧进了,萧进为什么不能再更用心,他能不能行使一下父亲的权利,彻底斩断围绕在江沅身边的乱七八糟的关系。这本来该是属于他的,他都全盘交给萧进了,萧进到底能不能意识到这是多大的一份责任!
他又一次心乱如麻,又是车里的暖气开得太足,让他在冬日里都感觉到了灼闷。“爸爸。”他忽然听到了江沅的声音,是他心心念念的,好似从心底跑出来的叫喊。江辄止以为自己等到恍惚了,听到的是他的臆想。江沅已经下楼了吗,他也看到车里的他了,所以在叫他“爸爸”。
江辄止终于从往事中挣了出来,把那份愁结也能很好的掩住,他一手抓住车门,眼神从车窗里急速地透出去,他没有听错,那从前面跑过来的真的是江沅。这么冷的天,他却穿着睡衣拖鞋就跑了出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江沅了,江辄止的目光贪婪地凝在他身上。儿子身上穿着暖绒绒的睡衣,刚睡醒的刘海拂在额头上,他的头发有些长了,白净的脸都被冻红了,他正笑着,柔软的就似天边逃走的一抹光。他也知道爸爸今天会来看他,所以才这么高兴吗?
江沅却没有看到停在一边的车,临到过年,这几天小区里的私家车变得更多,停满了每一个空余的车位。江沅只要再转一下头就能看到了,停靠在绿化带旁边的江辄止的车。换在之前,也根本不需要这么近,江沅总是第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车,然后欢喜地跑向他,就跟他现在的神情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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