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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你睡觉短篇合集(近代现代)——扇葵

时间:2025-03-15 09:06:39  作者:扇葵
  这句话在崔金子眼里不断重复,他死死盯着崔田,看他那张脸。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听不明白。
  他梦里有两个大,一个对他好,一个对他不好,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
  崔田头上稀疏的毛发上染了泥土,周围那么多人看热闹,他也顾不上了,说:“二十年前的三百块钱,放在现在值多少?你给钱,要么我就去报案。”
  崔金子低低“啊啊”两声,裴赢把他往上背了背。
  不远处拐角鞭子劈空响,羊蹄子踏在路上像下起了雨点,已经到了放羊的时候了。
  裴赢淡漠地瞥他一眼,开口道:“他说他不如羊值钱,那应该是你说的,我那还有十头羊,换了他自由。”
  崔田转头看看那些羊,混浊的眼珠盯着崔金子,像是在等他自己下来。
  裴赢抬起手,放下了他头上的红盖头。
  “从哪里买的?”裴赢开口问。
  崔田爬起来,恼怒道:“我只管给钱,知道那个做什么用?”
  裴赢眸色很冷,盯着他,像盯一个死人。
  崔金子比他弟妹大那么多,崔田夫妇年纪又那么大,是老来得子,所以先前买了崔金子,裴赢猜得没什么偏差。
  路上人多了起来,有的在说话,有的在谩骂,还有人在笑。
  那些声音太嘈杂热闹,像一张张皮影,演成了众生相。
  裴赢听得见,崔金子看不见。
  他的耳朵聋了,聋了也好,他活在这世上清清静静,红的盖头蒙上他的眼,他就不知道旁人说什么,那些不堪的话,由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扛着。
  他们一路走啊走着,走在了高高的黄土梁上。
  红盖头盖在小哑巴头上,干干净净的白鞋穿在脚上,这一路并不冷清。
  陕北男人脚踏踏实实踏在路上,高声唱着信天游,声音穿透这道道黄土梁,纯朴又豪爽。
  他唱唱着“三十里名沙二十里水,五十里路上看一回你。”
  呼出的气灼热了初冬,天上的明月照在脚下,照耀山河万里。
  崔金子掀起盖头,看向那夜色里的一道道黄土梁,粗犷的风迎面吹来,天地大得没边。
  他从男人背上下来,白鞋踩在了实地上,又悄悄把盖头蒙上,裴赢伸出双手,小心把它掀开。
  掀开时,看见了一抹甜甜的笑。
  高原的风里,那个沉闷的男人也笑了起来,呵出热气,说:“跟着我,就别悔了。”
  崔金子咧着嘴笑,重重点了头。
  崔金子有些事没告诉过裴赢,这些话他大概一辈子留在心里,不让他知道。
  那就是,他最初时不喜欢裴赢,跟他睡了觉也不喜欢,他喜欢他的西瓜,喜欢他的炕,喜欢他送给自己的东西,他有两个头旋儿,心眼坏,他哄着他,来换取那些东西。
  他不喜欢凶悍冷漠的人,可后来,他最喜欢裴赢,喜欢他的宽厚与柔情,喜欢他握着自己手的温度……他有好多喜欢,这辈子都喜欢不完。
  风沙吹过高原,他们牵着倔驴,背对着那些谩骂与污秽,挺直腰杆,离开了黄土高原。
  后来,听说他们又回去了。
  后来的黄土高原又起了风,黄色的河水翻涌奔腾,他们回到了那片土地,贫瘠的黄土地上梯田苍绿,树木拔地而起,风调雨顺,风再带不起黄沙。
  他们开着好车来的,被当地的领导们引着一起现在高高的梁上向远看。
  他们种了很多树,树长起来很高很高,就像那年西瓜地里许下的愿。
  村子里头人已经不多了,年轻的早已去谋生,剩下些不舍得老房子的还留在里面。
  那院子的大门还锁着,黄土窑洞被风雨摧破,塌了一角下来,院子里长满绿色青草,那棵歪脖柿子树枝叶繁盛。
  那个穿着白鞋、白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向里看。
  身后有人叫他:“老婆。”
  他转回头,耳朵上挂的东西帮他听清了话。
  “吃西瓜。”那个挺拔英俊的男人发上已经染了霜色,岁月沉淀出的稳重透过了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他说:“今年的西瓜甜,能卖个好价钱。”
  白西装的男人笑了起来,他笑起来时太阳都明亮了几分,轻轻点头,向他走了过来。
  蓝色天空上有飞鸟划过,大门口有人拄着拐杖路过,向里看。
  那些老人还记得二十年前的事,只是不认得这两个衣着光鲜的人了。
  “以前这里住了个俊后生,”老人坐在白杨树下,同跟着一起来的年轻秘书说:“腰鼓打得很好,许多女娃娃都喜欢他。”
  秘书很热,给自己扇着风,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那后来呢?”
  “后来,他带着心上人走了,没再见过他。”老人这样说。
  裴赢给老人也切了西瓜,粗糙的指腹擦干净崔金子脸上的西瓜水。
  他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这片粗犷的土地生出了他的胆魄,壮了他的脊梁,孕育了他的柔情。
  后来,也成全了他的一生。
  再后来,他们成了大户,回来给黄土高原种树,他还是他,小哑巴还是他的。
 
 
第519章 风沙里的甜西瓜后记
  “姓崔的那户人家?”
  “哪个姓崔的?”
  “还有哪个?就是老汉让土活埋了那家。”
  老太太苍老的手端着西瓜,说:“早就不在这里住了,房子都塌了。”
  崔金子抬眸看她,年轻时清澈的眸子如今染了些深沉,让人看不清深浅。
  他不说话,能听见声儿,没人会觉得他是曾经的小哑巴。
  夏天路边野草疯长,白杨树茂密的树荫遮挡着阳光,风吹过来,带起一阵清凉。
  “让土活埋?”裴赢脸色平淡,问:“怎么埋的?”
  “哦哦,我想起来了,”老汉磕了磕烟袋锅,熏黄的手指往西边路上指了指,说:“那家老汉给人家挖水窖,挖到一半塌了,埋在里面了,一些人上去挖,砸出来鼻子嘴里都是土,早就咽气了。”
  现在村子里吃水不用水窖了,都是自来水,那些代表着年代的、一个地域的特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裴赢家的那个水窖仍在,长久没人用,打开后,里面的水仍很深。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裴赢问。
  老汉:“什么时候……”
  老太太接话道:“他家老二刚结婚时候的事了,后来他婆姨没多少日子也死了,几个孩子回来给办的丧事。”
  崔金子抿起唇,看向裴赢。
  裴赢对他笑笑,问:“那户人家的几个娃娃呢?”
  老汉叭嗒着旱烟:“这就不知道了,只看着几回他家的女娃子来老屋看看,现在这老村子……哪有年轻人还愿意回来哦?”
  崔金子害怕那个地方,从裴赢家出来,沿着路往西走,走上十来分钟就能到。
  现在这片已经没什么人来了,路上长满了荒草,几乎看不清老路。
  崔金子沿着那条路往回走,恍恍惚惚里,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
  天还没亮,夜色侵入衣裳,他困意朦胧地从那个人的被窝里出来,往家里走。
  每回往回走时,他都想哭,是真想哭,他觉得自己可怜,那种落差让他浑身都没力气。
  那个院子里没有人了,弟妹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听说都结婚了。
  那天,他们帮着他逃了,他一辈子都念着他们的好。
  他没进去,站在门口往里看,里头的黄土窑洞果然塌了,只剩下一片废墟,门都只成了半个洞。
  垂在身侧的手被牵住了,他转头看,裴赢站在他身边。
  “走吧,”裴赢说:“去村长家里一趟,咱们还得去开个会。”
  崔金子弯起唇,点点头。
  他没挪步,抬起双手,勾住了裴赢的脖子。
  夏季灿烂的午时阳光照着野草清香,他仰起头来,亲了那高大男人的嘴一下。
  他们都不年轻了,岁月在他们的脸上、发上,留下细碎的褶皱与痕迹。
  那个曾经的庄稼汉穿上了笔挺昂贵的西装,刚硬英俊的男人在这个年纪越发迷人。
  他低下头,吻住了崔金子的嘴,温柔地搂着他的腰,急切地深吻了下去。
  他们还和以前一样,他们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金子的。
  “大哥……”
  两个人一怔,分开,转头看。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娃娃站在几步外,张着嘴看他们。
  几秒钟的沉默里,那女娃娃眼泪砸了下来。
  她站在原地,望着崔金子,细细的声音里,带着轻微哽咽:“你回来了。”
  三妹还认得他。
  一眼就认出来了。
  崔金子弯起眼,抬手,对她比了个手势。
  “我好,”她面色黝黑粗糙,边哭边笑,说:“我们都好,我们都想你。”
  崔金子这二十年里头一直做着一件事,就是关于“孩童寻家”的事,他十年前找到了自己的家,是在国家的华东地区,是个美丽的水乡,和他的梦里一个样。
  爸妈都不在了,听人说他们找了他很久,后来找不着,离婚了,他爸后来再婚病故,他妈每天想他,抑郁自杀了。
  他没有家了,不想别的孩子和他一样。
  市里大酒店开了个大会,关于助农帮扶的。
  知名的农民企业家在会上发表演讲。
  音响在礼堂里形成混响,让每个人都听清那个沉稳的声音
  “我是黄土高原上土生土长的人,后来离开家乡,这里也时常在我的梦里出现。
  我几十年前,坐在我的三亩西瓜地边上,和我的爱人说,我想把这里都种上树,可我只是个穷小子,一直也没做。
  我爱人跟我说:能种多少就种多少。
  现在,我真的回来种树,如他说的,能种多少,就种上多少。
  精准助农、共同富裕这个项目……”
  台下,崔金子一直笑盈盈看着他,双腿交叠。
  他看着台上那个男人,那个沉闷内敛的人,好像始终没有变过。
  沉稳和担当、粗犷与柔情都在他的身上。
  他微微恍神,想起了他和裴赢赚得第一笔钱。
  那时候真是苦两个人没日没夜地干,但却不觉得累。
  “我和我的爱人再次回到这里,希望能为家乡的发展尽一份力……”
  崔金子再次抬头,看向台上,撞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我很感谢,”他勾起唇,缓缓说:“你当初愿意来偷我的西瓜。”
  更改简介的原因是发现每个人对“甜文”的阈值不同,不用来质问我,我不亏欠什么。
  我只想安安静静写文,请别来打扰我了。
  # 南北考拉
 
 
第520章 南北考拉
  下午
  第一节课门铃响过十分钟后,班主任从门口走了进来。
  底下学生自习的自习,打瞌睡的打瞌睡,和窗外阴沉沉但憋不出一片雪的天一样沉默死寂。
  高二一班,教室的灯“啪”地亮起。
  “不要眼睛了?”年轻的女老师扭着眉毛操心道:“不知道开灯?”
  这一下惊醒了不少浑水摸鱼睡觉的。
  班主任掐着腰在门口环视一圈,学校里刚供暖,前几天阴冷阴冷,凉气顺着骨头缝儿往里头钻,这两天温度又热得人出汗、脑袋发昏,也不怪学生没精神。
  梁恩坐在窗边倒数第二排靠走廊位置,灯光亮起的一瞬他吓了一哆嗦,手按在数学练习册中间夹着的小说上。
  那是他刚借的,蔡骏的《猫眼》。
  他里边那个位置没人坐,很宽敞,他的羽绒服书包都堆在上面,一个人占着俩人的位置,班主任眼神儿往下一撒么,立刻把他盯上了,翻了他一眼,道:“一个人用得着那么大地方吗?用不用我再给你搬张床啊?”
  后座毛豆和宰相闷嗤闷嗤偷笑,梁恩转了转指缝儿的笔,笑眯眯道:“不用不用。”
  班主任这才挪了步,往前走了半步,又侧过身,语气非常温和地说:“你进来吧。”
  毛豆立刻抻起脖子,好信儿地低声道:“谁啊谁啊?”
  班上学生这会儿都没什么精神,抬头的人不多,梁恩准备继续看小说的时候,随意往门口扫了一眼,就见有个人跟着走了进来。
  他视线轻微一顿,胳膊肘压着书页,抬头教室前头看。
  来的是个生面孔,男生,个子挺高的,脊背修直。穿着一件儿米色的短款棉衣和清清爽爽的牛仔裤,右肩背着个书包,怀里抱着一摞书,身上没套校服。
  “把旁边睡觉的仙儿都叫起来,”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扬声说:“都精神精神!”
  半分钟后,一屋子的人都抬起头往讲台上那个挺拔身影看。
  讲台微机桌上的一帆风顺叶子在冬天里苍翠茂盛,生机勃勃,中间一抹白花挺拔立着,像白鹤翘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生面孔身上。
  “这是咱们班这学期新转来的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班主任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儿,转头盯着那新来的学生,还扬了扬下巴。
  满屋好奇的灼灼目光中,教室里一片安静,讲台上那新来的看起来有点腼腆,但能看出来气质教养很好,开口时落落大方,语速不急不慢。
  “大家好,我叫徐君彦,”他的声音听起来舒服,清朗稳重:“很高兴认识大家。”
  底下同学一阵轻微哗乱,后边毛豆胖墩墩的肚子压在桌上,凑上来鬼鬼祟祟地说:“梁恩,你同桌来了。”
  梁恩正把自己的书包和衣裳扯了回来。
  班里安静了两三秒,没等来下文。
  班主任挑挑细眉:“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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