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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在翻旧账(古代架空)——素千絮

时间:2025-03-15 09:15:45  作者:素千絮
  顾朔本能地后退一步。
  “陛下想怎么样对草民,”苏景同浅笑:“都可以。”
  “包括……”苏景同膝行一步上前,坦然自若去解顾朔的腰带。
  这个姿势,这个高度……
  这是他们最亲密的一年都不曾有过的姿势,摄政王世子好整洁,就连那事也讲究风花雪月,更别提这般略带羞辱的姿势。
  真讽刺啊。
  最浓情蜜意时相敬如宾,沦为阶下囚后才想起还有这姿势。
  这算是什么?
  讨好?
  赔罪?
  想把过往种种就此一笔带过?
  他在苏景同眼里到底是什么?任他予取予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重逢他只要勾勾手指,自己就又毫无自尊心地沦陷?
  顾朔当即避开手腕捏住他作怪的手。
  苏景同仰脸看他,“怎么了?”
  苏景同的眼神中全是天真,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何问题,倒像是他在矫情找事。
  他甚至都不想解释一句当年的行径!为什么要把他留下当嬖人,又为什么花天酒地不回家,又是为什么绝情到非要赶他去西北。
  哪怕他信口雌黄,编出一大堆理由为自己开解,顾朔都能从他的满嘴谎言中抽丝剥茧出一两句让自己相信,但他一个字都不肯说。
  他不想解释,也不想辩白,过去到底是误解还是刻意,他不肯给顾朔哪怕一句话的交代。
  他就这么我行我素,他想做什么就是什么。
  顾朔抿紧嘴唇,喉头几次翻涌,一腔话要涌出来,反反复复,越想越气,怒不可遏,“你!”
  苏景同抬手抚头发,声音柔软,“我怎么?”
  顾朔憋了半天,憋不出话,“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憋出第二个字。
  苏景同跪直,去亲顾朔的手指。
  原来到现在,他想的还是睡一觉便把往事揭过,原来那些往事,在他心里是睡一觉就能结束的。
  他真的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么?
  他莫名其妙地追他,又发疯要留下他,等他情动,等他沦陷,再一脚踢开他。他把自己折磨到四年魂不守舍,想起来就像万箭穿心,再见到自己,他居然觉得睡一觉就能揭过?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
  苏景同!
  你有种!
  顾朔猛地抽出手来,拂袖而去。
  房间的大门被重重合上,砰然发出巨大的动静,在空荡的房间中回响,震得苏景同哆嗦了一下。
  随着大门合上,房间再度陷入黑暗,唯有半残的月光,透过糊着纱窗的窗户,稀稀拉拉透着一点光亮。
  这点光着实微弱,甚至不如萤火虫来的管用。
  苏景同安安静静瞧了半天月光,秋冬的月光总是蒙了一层寒霜,看不真切。月亮散发出的光线,大概像数九寒天的碎冰,不必你亲自去摸,只消略微凑近,就能被寒气扑上来吞噬。
  这三年忙忙碌碌像个陀螺,他甚少有看月光的时候。不是真忙到没时间看,只是他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古人常说闲则生烦恼,人一闲,就会有很多时间空想,于是数不胜数地纵横交错的念头席卷而来,占据大脑。他颇以为然,于是尽可能地填充自己的时间,让自己没空想东想西。
  “今天是有点闲了。”苏景同心想。
  “唉,不想睡就不想睡嘛,”苏景同垂眸藏起所有情绪,慢慢系衣带,“生什么气呢。生气对身体不好。”他的手有点哆嗦,系了几回,都手抖地没系上。
  算了。
  苏景同懒得挣扎。
  屋里总觉得有点冷,冷得他浑身寒意铺天盖地,像着单衣走在冰天雪地里,身体止不住地战栗。
  现在是几月啊,怎么这么冷。
  去年同时期有这么冷吗?没有吧。
  真是造孽,一年比一年冷,以后冬天可怎么过。
  还是回床上去吧,有被子盖着,也许会好一些。
  起身时,他看到了手腕上的纱布,他的手腕已经不大疼了,皮外伤便是如此,无论当时疼得多刻骨铭心,一旦不去碰它,很快疼痛就会被遗忘。
  人在疼痛的时候,大脑难以同时处理多项事务,于是那些纷繁复杂的念头、思绪,都会在疼痛中搁置一边,只剩下当下最重要的痛觉。
  他有点怀念自己的镣铐。那副镣铐选得特别好,他精挑细选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个适合自己的尺寸,卡得严丝合缝,稍微动动,就能带来刺激的痛感,迫使他沉心静气。
  他这几年很喜欢这种感受,心里能松快许多。
  苏景同环顾四周,视线从床头,转到梳妆台,又看向博古架,最后落到桌子上,都空空荡荡,不见镣铐。
  苏景同愣了许久,才茫然地想起那副镣铐顾朔带走了。
  啊……
  带走干嘛……
  他挑了很久,才挑到这副合心思的手铐啊。
  怎么就给带走了呢。
  翌日一早,朝未上,旨意先到。苏景同禁足,任何人不得探视。
  新帝第一朝,开得剑拔弩张。经济、民生、军事这些要徐徐图之,只简略提了个大概,关于西南叛军一党的处置,吵了个天翻地覆。
  西南王伏诛,罪行却还要再查。西南王身边的将领,也需挨个查清罪过,再行论罪。
  问题出在苏景同身上。
  苏景同亲爹苏季徵犯下叛国大罪,按律夷九族。仅这一条罪名,就可直接死刑。更别提他自己身上还背着谋逆的罪名。
  他的罪,查不查都是死刑,只需收押等候问斩。
  刑部自然乐得不用查,苏景同身份太特殊,和皇帝又有一段,鬼知道皇帝是什么心思,查好查不好都要命,最好不必查,直接收监问斩。
  顾朔恩准免左正卿上朝,左正卿猜测今天要提苏景同的事,拖着病体残躯来了,当即反驳,事情还没查清楚,怎么能草率问斩呢?于法不公。
  顾朔登基,左正卿立下汗马功劳,兵部的一众将领对左正卿十分服气,平常一贯唯左正卿马首是瞻,但这次不行,苏景同他爹谋反、苏景同辅佐西南王谋反,打起仗来伤的都是军队的兄弟,血海深仇在,岂有不报之理?
  查清楚,要怎么查?刑部论罪要证据板上钉钉,苏景同作为军师,多数时候是和西南王单独谈论,出谋划策,西南王头七都快过了,谁能证明这些计谋出自他口?苏景同咬死不认罪,一问摇头三不知,又怎么定?
  何况西南王一党尚有余孽在,眼下朝廷中,也不见得人人都效忠顾朔,摄政王余孽、西南王余孽,哪个不想救苏景同?
  迟则生变,苏景同还是早点处死好。
  兵部同左正卿唱反调,引起群臣附和。
  禁军首领江天站出来挺左正卿。
  他倒不认识什么苏景同,西南王谋反前期远在西南,见不到苏景同,等西南王打到京城,他早护送左正卿去了西北为顾朔效力。他没见过苏景同从西南势如破竹杀到帝都的恐怖。
  至于顾朔和西南王对上,有左正卿在,半月西南王就兵败如山倒。
  在江天眼里,苏景同的大周四大军师之名,应当是靠脸来的,实力不过尔尔,给左正卿提鞋都不配。他还得感谢苏景同,太菜了,导致西南王的军队不堪一击。
  苏景同现在死还是查清楚罪名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群臣正在攻击左正卿。
  江天作为自封的左正卿最好的兄弟,哪能忍得了他们欺负左正卿,当即呛声回去,“康宁侯句句为公,句句维护法理,怎么在众位大人口中成徇私了?是刑部犯懒不想干活,还是兵部想泄私愤不守法律?多大点事,要处刑必须有完整的证据,这也值得讨论查不查?下官和苏景同没交情,下官提议查!”
  “查?”有人问:“谁来查?”苏景同情况复杂,又智计百出,谁能保证查好?
  左正卿请缨:“微臣请查。”
  谁都能查,唯独左正卿不能查,他和苏景同关系匪浅,查出什么结果都免不了质疑攻讦,江天火速倒戈:“不行,太耗身体,侯爷千万珍重自身。陛下,臣请查。”
  “查?”又一人冷笑:“人还没找到呢,你怎么查?”
  装打瞌睡的镇西侯适时睁开眼睛,插话道:“大人,本侯找到苏景同了。”
  “敢问侯爷,苏景同人现在在哪?”刑部尚书问。
  镇西侯打了个哈欠,“本侯把他打扮成嬖人,当贺礼送给圣上了。”
  朝廷瞬间死寂。
  朝臣们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镇西侯在说什么东西,苏景同,嬖人?贺礼??
  这是能组合成一句话的吗?
  群臣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抬头看皇帝的神情。镇西侯是酒囊饭袋,脑子里只能装黄汤,把谋逆之臣当嬖人送给皇帝玩乐的事也做得出来!
  禁军首领江天面色微变。他昨儿下午回京,原本要立刻进宫面圣,结果潘启传旨要他护送左正卿回府,不必面圣。他便没回宫检查宫闱防守。
  副统领向他汇报了镇西侯送了一个嬖人给皇帝,身份不明,但皇帝十分上心,将贺兰芝和太医院院令都派过去守着。江天不明底细,只能叫人加强戒备。
  他哪里想到,嬖人居然是苏景同!
  万一苏景同谋逆之心不死,想借机刺杀皇上呢?这是他职责范围,不可不管。
  他立时跪倒在地:“陛下三思!苏景同不可不防,留身边有害无利!”
  兵部哗啦啦跟着跪了一地,齐声高呼:“请陛下三思!”
  方才恨不能赶紧弄死苏景同的刑部尚书,这会儿态度大转弯,贺礼前天就送了,一天一夜过去,没听到皇帝处死苏景同的消息,且连苏景同找到的消息都没传出来,明显皇帝对苏景同余情未了,想保他的命。
  苏景同一旦收监,是立刻处死,还是查清楚罪名再处死,那都是踩皇帝的脸。苏景同最好别出宫,别来刑部。
  于是刑部尚书马上改口:“江统领此言差矣,陛下武功卓绝,苏景同不过一芥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既已献给陛下,便是陛下的贺礼,区区一件贺礼,何至于上升到家国天下的地步。”
  镇西侯笑眯眯说:“大人说得有理。”
 
 
第8章 内疚
  朝臣又吵作一团。
  顾朔一声不吭地听他们吵了两个时辰,在喧嚣中淡定宣布退朝。
  关于苏景同怎么处置,他想了两夜。
  人不能留在他身边。他们已经结束。过去的关系,过去的人,该和往事一起随风去。
  谋逆罪在,按律该斩首。
  这自然不行。
  轻一档流放。
  边疆苦寒,遭罪无数。当然也不行。
  再轻一档,终身监禁。
  牢房不是好地方,终日不见阳光,不可以。
  顾朔思来想去,苏景同从前提过喜欢江南的青溪镇,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饮食也合他口味,便圈禁到青溪镇吧,终身不得出青溪镇。
  也算对谋逆的事有个交代。
  等西南王叛党清除干净,让他立个不大不小的功,解了圈禁,随他想去哪里。给他备些财物,足够他富裕余生,便算对他俩过去的交代了。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顾朔下朝后,听到潘启传话,早上贺兰芝回禀说苏景同起烧了。
  顾朔“嗯”了一声,没提要去永安宫。苏景同平日里头疼脑热都会起烧,更何况这回手腕还有伤。昨晚他已叮嘱太医留神,太医自然照办。
  潘启小心翼翼观察顾朔的表情,见他没有去的意思,小声补充道:“新伤添旧伤,哪能不起烧呢。”
  “……新伤?”他昨天很注意避开苏景同的手腕,且没敢使劲。
  “太医说,”潘启觑顾朔:“像簪子扎的。”
  顾朔来时,太医已经给苏景同重新用酒清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好了。苏景同刚吃了药,昏昏沉沉睡去。
  也不知是不是顾朔的错觉,他总感觉苏景同比昨晚要清瘦些。本就巴掌大的脸,下巴更尖了。
  顾朔进了东偏殿,桌上摆着一个托盘,托盘中盛着一支铜片单簪,是苏景同昨晚簪头上的,簪子尾部沾着点点血迹。
  顾朔蓦地想起那副镣铐,苏景同手腕和脚腕的镣铐都同样紧,跪姿和坐姿状态下,压着的脚腕应该摩擦更多,但他伤口却在手腕。取镣铐清理上药时,他还无意识反复动手腕,让镣铐在伤口上来回动。
  顾朔额头一抽一抽地跳,这个情形,很像是自虐。
  他想起先帝时,宫里有个“疯妃”,原本好好的人,孩子刚出生就夭折,天天以泪洗面,大半年不见好转,时常坐着坐着就落泪,郁郁寡欢。后来就开始用簪子或者刀扎自己。
  太医来瞧过,只说是情绪不好,开了些纾解郁气的药。
  治疗了两年,情况愈发严重,人也变得疯癫起来,一会儿说腿动不了,一会儿说手动不了,后来又自称白日见鬼,神神叨叨的,抱着枕头当孩子,或者叫嚷有人要杀她,彻底疯了。
  顾朔的心缓缓下沉。摄政王府覆灭,苏景同怎么能不心情郁结?他和苏景同决裂,左正卿亦跟他成为对手。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长此以往,怎么能好?
  顾朔又想起一件事,疯妃疯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几乎不吃东西,太医只说人心情不好,便胃口不开。
  昨天苏景同吃的量,两顿加起来都不够一只小猫崽吃的。
  可不是和疯妃一模一样。
  顾朔别开头,不敢多看簪子一眼,他昨晚发什么疯,为什么要刺激他。
  他明明知道这三年他没有一天好过,为什么一定要刺激他?
  苏景同小睡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挣扎着睁开眼。
  昨晚顾朔走了以后,他意识便模糊了。近年来,他意识模糊的次数越来越多,总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醒来又发现身上零星的伤口。
  今天早上他还没睡清醒,就听兰芝姑姑惊恐地叫出声,紧接着一群人手忙脚乱地进来,好像有什么人动他的手腕,也不知做了什么,他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他总觉得不对劲,像又发病了。
  眼下不是发病时机,让顾朔知道,说不定以为他在玩苦肉计。他本就厌恶自己,别更添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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