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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口不言(近代现代)——漂亮的玫瑰

时间:2025-03-16 08:03:46  作者:漂亮的玫瑰
  说完,夏槐序摘下了口罩,抬手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语气变得温和下来,“我明天会把你转到踝骨外科仔细做检查,别害怕,医生会帮你的,相信我,好吗?”
  男生擦了擦眼泪,点头,“好。”
  夏槐序重新戴上口罩,把拍片的单子打出来,打印机刚开始运行,诊室的门被推开了,是值班护士。
  “急诊来了一个车祸患者,小腿开放性骨折,请您下去看看。”
  夏槐序把单子递给男生的老师,一声不吭地跟护士一起快步出去了。
  患者腿伤得很严重,小腿上的肌肉都被断骨戳破了,流了很多血,刚被止住,夏槐序简单检查了一下,先给患处做了简单的清创和固定,挂上抗生素后送往手术室准备手术。
  这个点儿的医院还算安静,担架上挂着的输液管随着推床的动作小幅度晃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被走廊上的灯光照得冰冷惨白。
  “麻醉科的人到手术室了没。”夏槐序穿好手术服走进无菌区,护士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刘医生已经过去了。”值班护士跟在后面给他穿无菌手术衣。
  戴上无菌手套后,夏槐序迈进了手术间。
  手术室里的灯光很亮,也很热,照在被无菌布盖住的患者身上,露出来一截的小腿已经变形了,白花花的皮肉被冰冷的手术刀一层层划开,擦在骨头上能听到细微的刮蹭声,器械护士是刚入职不久的,手都在抖,她攥紧了手,忍不住看了眼他们主任。
  夏槐序已经一个小时没怎么动过了,深绿色的手术服和口罩把他偏白的肤色衬得更加冷,显得露在外面的一双眉眼愈发浓墨重彩,眼皮轻轻地垂着,连睫毛都没有抖,不像在做手术,像在翻书似的,开始给受伤的胫骨钻孔时他都是一副平静到有些冷漠的样子。
  所有人都能从夏槐序的身上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时间久了,似乎大家都默认他们创伤骨科的大主任不近人情世故,不理闲话家常,只有面对病人的时候会变得温和近人,仿佛只是为了医生这份工作而生的。
  凌晨一点半,夏槐序换掉一身血污的手术服,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间洗手洗了快十分钟,反反复复地用肥皂,挤洗手液,消毒液,然后冲洗,一直到冷得手指和小臂都僵硬没了知觉才停下。
  重新回到办公室时桌子上的咖啡已经冰凉了,夏槐序喝了两口放回去,坐下之前往旁边墙上的镜子里看了一眼,看到有些红的一双眼睛,眼底略微发青,算不上憔悴也绝对不是有精神的一张脸——他已经三十个小时没合过眼了。
  冬天就是这样,骨科和菜市场卖大骨头的摊位一样忙。
  外面的老北风吹得声音吓人,不知道今晚会不会下今年最后一场雪,过两天就是元旦了,跨年夜,不用想就知道要忙得连轴转,夏槐序平时不用值夜班,但在大节假日那一阵都要亲自守在第一线值班,年年如此。
  夏槐序难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在一团没理清的思绪和疲惫的精神逼迫下,他忽然想起刚才段明逾念叨了一晚上的人,这才终于记起路银塘那张在他的记忆里早就变得模糊的脸。
  他还记得那是和冬天还有病房都格格不入的一个人。
  都有点儿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夏槐序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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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日更,但可以经常更˙?˙??
  
 
第2章 02
  早上八点,夏槐序从踝骨外科回到办公室,脱了白大褂洗干净手,然后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盯着窗外八点刚升起不久的太阳,看了十分钟后拿起包出去了。
  打了签退的卡后,夏槐序没去按电梯,这个点儿病人已经很多了,电梯很慢,他拐到另一边走楼梯,下楼的时候也是人挤人。
  他的车昨天停在了医院门口,里面停车位都满了,没开进来,夏槐序迎着朝阳往外走,微微眯起眼睛,冬天早晨的阳光有一种凌冽的暖,晒得人昏昏欲睡。
  走到路边刚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车钥匙,一辆运动版揽胜停在他旁边,夏槐序顿了一下,看着那车,没多久两边车门就都打开了,乔心远一个猛冲窜到他面前,把一个保温桶塞给他,张口就喊了起来。
  “好不容易值次班一点不积极,咋跑这么快,差点没赶上!”
  “躲你呢我,看见你心烦。”夏槐序拎着保温桶,挺沉的,“啥啊这是?”
  “山药糊糊和烧麦,可好吃了。”乔心远挺得意的,夏槐序看他那样,又看了旁边乔维桑一眼,对方抱着胳膊没插话,表情有点儿无语,但是在笑,夏槐序也笑了,又看着乔心远,问:“你做的?”
  “当然了!”乔心远更得意了。
  “你起得来?”夏槐序故意逗他,一脸不相信。
  乔心远这下不得意了,“昨天做好的早上热一下啊!”
  “这样啊,真厉害我们心远。”夏槐序摸了摸他的头发,“感动死了。”
  “听他放屁,”乔维桑终于开口说话了,“昨儿晚上人家阿姨做好的,他就负责放蒸锅上,今儿早上还是我热的。”
  “烦死了!”乔心远转身推了他哥一下,没推动,又回头赶夏槐序,“夏主任你快回家睡觉吧。”
  “这就赶我了。”夏槐序这么说着,也没想当灯泡,转身就往车那边儿走,都懒得跟他俩招呼一声。
  车在室外停了一天一夜,夏槐序一坐进去都想起身出去,冷得吓人,他飞快地启动车子,打开暖气吹了一会儿,从隔间拿出毛巾在挡风玻璃和车窗上擦了擦,这才能看到后视镜,正好照到后面俩人。
  乔心远还没进去呢,都已经迟到了,还站在车边抓着乔维桑的大衣不知道说什么,乔维桑被冷风吹得微微皱眉,低头看着乔心远说话,看得出来很冷,但他眼睛里带着笑,显得整张脸都有点儿暖。
  最后乔维桑还是抬手捂住了乔心远的嘴不让他说了,乔心远用力扯了他的衣领两下,乔维桑没松手,弯腰在他额头还是眼睛上亲了一下,夏槐序没看清,看到这后他轻轻啧了一声,然后用力按了下喇叭。
  乔心远被吓了一跳,转头瞪这边,夏槐序这才开车调头,经过他俩时冒着冻死的风险放下车窗,“不成体统。”
  扔下这句话就关上车窗走了,车子很快汇入早高峰的车流中,旁边一辆不起眼的白车跟他擦肩而过,成相反的方向开进了三院大门。
  路银塘在门诊大厅一群排队不知道干嘛的人群里好不容易挤到电梯口,等了两趟才挤进去一次,跟电梯员说了去四楼,又好不容易跟着几个人一起挤出来,大冬天硬是出了一脑门汗。
  林嘉的爸爸已经到了,在诊室里,路银塘找到地方后敲了敲门进去,一眼看见了脚被裹成球的林嘉。
  “路老师你终于回来了,医生说我要动手术,我不想……”
  林嘉一看见路银塘就又开始哭,路银塘都没来得及跟他爸打声招呼,先过去把他嘴捂上了,“别在医院出这声儿。”
  说完松开手,林嘉真的消音了,路银塘才转头跟他爸握了下手,“我前两天代表高三去外校开会学习,任课老师跟我说了林嘉的事儿我今儿早上刚赶回来,抱歉家长,没能及时陪孩子就诊。”
  林嘉爸爸赶紧摆了摆手,很和气地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他自己摔的能怪你们老师吗,您太客气了。”
  林嘉爸爸是很明事理的人,知道这事儿跟学校没关系,林嘉自己在路上跟同学打闹摔进去的,不过也有学校没有做好防护的问题,路银塘来之前跟年级主任通过话了,学校会承担一半责任。
  “别害怕动手术,就是很小一个手术,毕竟没伤到骨头,腿也没事儿,以后恢复得好还是能练体育的。”医生把片子拿下来还给林嘉爸爸,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后问林嘉:“昨晚是夏主任收的你是吧。”
  路银塘看片子的目光停了一下,觉得夏主任这个称呼耳熟。
  “我不知道,”林嘉说,“刚开始以为骨折了,就挂了创伤骨科的号,是一个很帅的医生接诊的,还很高冷。”
  “那就是他。”医生笑了笑,把几张单子递给林嘉爸爸,“先去办住院手续吧,然后安排床位准备入住。”
  路银塘推着林嘉出去了,三个人乘电梯到了一楼,林嘉爸爸去办住院手续,路银塘推着林嘉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站着。
  “昨儿晚上主任给你看的啊。”路银塘扶着林嘉肩膀问。
  “啊,应该是,护士管他叫主任呢。”林嘉想了想,“我靠老师那主任是真帅,我可是认识你后很少见到能和你媲帅的人。”
  路银塘沉默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媲帅是什么,伸手就给了他一拳,“我是这么教你的?”
  “改动一下嘛。”林嘉挺委屈的,“不过他虽然帅但没你有魅力,你放心好了,那个主任浑身冷飕飕地冒冷气儿都。”
  路银塘愣了一下才哦了一声,“哦,高冷呗。”
  林嘉点点头,“很高冷,不过人还是挺好的,还安慰我了。”
  这回路银塘没接话,他皱着眉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高中的时候夏槐序是不是跟现在这么冷飕飕地冒冷气,昨晚上段明逾给他看见的那张照片里反正是笑着的,并没有让人觉得冷飕飕。
  路银塘懒得想,推着林嘉办完住院后就回学校了。
  临近期末考试,又正直元旦要放假,整个高三年级人心浮动,路银塘风尘仆仆地赶回学校先回班转了一圈,一群人老老实实的,头都不抬。
  昨天因为晚自习太闹腾被代班班主任到路银塘那儿告了一状,路银塘当场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让代班班主任在多媒体的大屏幕上登录微信然后接听,把全班人骂了一顿,班里人一直安静到现在。
  路银塘从班里出来,站在后门一边往里看一边接听了刚才就响了一遍的电话,是老爸打来的。
  “到学校了,”路银塘目不转睛地说,“明天中午放,不用等我吃饭。”
  挂了电话,路银塘转身回办公室了,在没灭的屏幕上看了一眼,今天已经三十号了,明天跨年夜,放元旦假,算是有点盼头,他是个懒人,比学生还盼着放假,在家里躺上个三天三夜的。
  不过这次没法儿躺,回家过小年,得帮忙干这干那的,老妈是一个很热爱过节的人,他和老爸要打下手给她当助理,年年这时候和过年那阵儿光开车带她采购就能烧光一箱油……然后一号林嘉手术,他得去看看。
  这些事儿不能细想,一想路银塘就觉得活够了,想死。
  第二天中午放完学路银塘先回自己那儿补了个觉,天天跟着这群兔崽子六点起,快熬傻了,手机特意开了静音和免打扰还关了震动,谁也甭想叫醒他。
  睡之前路银塘扣了片安眠药吞了,一拉遮光窗帘钻进被子里就没了动静。
  他睡眠质量很差,平时睡不着拉倒反正睡不了多久就得起,这种特意补觉的时候他会吃药,然后一觉睡到天黑。
  手机上十二个未接电话,全是老爸打的。
  路银塘缓了一会儿才看清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已经九点了,睡了七个小时,他按开台灯,先给老爸回了个电话过去。
  “我真睡死了,今儿不回去了就,明天早上回,等我吃早饭,跟我妈说一声。”
  “哪有回家吃早饭的啊!”老爸喊了一声。
  “那咋了,我就吃。”路银塘下了床走进卫生间,“挂了。”
  挂了电话,路银塘洗漱了一下后点了个外卖,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上周剩的半瓶白葡萄酒,找了个杯子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找电影看。
  电影非常多,眼花缭乱的那种多,路银塘觉得他得翻了至少十几页,最后外卖都到了,他不耐烦地扔下遥控器,最后还是点开了看了十几年仍然常看常新的……甄嬛传。
  播放记录停在刚到甘露寺,路银塘继续看了,网上大部分人都会特地跳过这一段,他从来不跳过,而且还挺喜欢看这段的,每次看都要一口气把这几集全看完才行,具体说不上觉得哪好看,就是觉得爱能抵万难的情节挺有意思。
  外卖点的皮蛋瘦肉粥和糖火烧,配……白葡萄酒,没吃几口,他胃不好,饭量很小,逼着自己吃一点儿是怕把自己饿死,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这种神经病搭配换谁都吃不下去。
  天天不想活了的人又怕死,挺奇怪的一事儿。路银塘没什么表情地想。
  “啥表情啊?”乔心远冲着夏槐序的脸打了个没响的响指,“小崽儿特地来给你送温暖呢。”
  夏槐序接过他送来的一次性塑料杯,还热乎着,里面是淡黄色的糊糊,他喝了一口,发现是南瓜糊糊。
  “谢谢小崽儿,好喝。”夏槐序又喝了两口,“谁给你送来的,你这么闲,最近老研究糊糊干嘛?”
  乔心远坐在他办公桌旁边玩手机,从口袋里摸了块巧克力啃,“家里阿姨去我哥工作室给他送,顺便给我送来了,我哥最近胃不好,给他养养。”
  “胃咋不好了?”夏槐序皱着眉挪开目光,看着乔心远,“胃病可大可小,别不当回事儿,让你哥抽空来做个胃镜。”
  “前几年喝酒太多了吧。”乔心远叹了口气,随即又跟讲悄悄话似的小声说:“他才不会来呢,他害怕看病吃药,你不知道吧。”
  “我还真不知道。”夏槐序笑了起来。
  办公室门被敲了两下推开了,护士探进头来,看着夏槐序:“主任,急诊来了一批踩踏事故的患者,请您过去看看。”
  刚坐下没十分钟的人马上站了起来,刚才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戴上口罩就往外走,顺手拍了乔心远一下,示意自己先走。
  “哪儿发生踩踏事故了,严不严重?”
  “就咱们医院附近那个大广场,准备看跨年倒计时的,结果还没开始呢就出事了。”护士紧跟在他后面说。
  事故不算严重,很快就控制住了,急诊来了十几个病人,基本都是皮外伤,后面又送来了一批,这些病人比较严重,都是在广场上跨年的年轻人。
  夏槐序处理完这两批病人天都黑透了,外面开始断断续续地传来烟花绽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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