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先让小爱同学关机,之后凭藉对声音的感觉看向玄关处笑着说:“你回来了。”
司印戎下班,看到虞恒还好好地坐在家中,松一口气。
但这一口气没松完,就看到了很古怪的事情。
只见虞恒飞快地站起来,冲着厨房的方向微笑着说:“你回来了。”
司印戎:“……”
他简短地“嗯”一声,大致看了下家里,除去餐桌上摆着外卖的空盒子显得比较凌乱外没什么别的不好,终于放下担忧一天的心。
但他刚放下心,就看到虞恒摸索着走过来,走到玄关处不远的餐桌前,拿起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笑着说:“你应该渴了吧,喝点水,再去个卫生间。”
司印戎撇了一眼虞恒手里的矿泉水,淡漠地说:“不用,你自己喝。”
虞恒并不气馁,只是语重心长道:“你自己从前跟我说过的,无论是不喝水还是憋尿憋久了都对肾不好,要爱惜自己的肾。”
……怎么又扯到他的肾上面去了?
司印戎只回答:“我的肾没有不好。”
但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好像被虞恒带得降智,强调这件事情做什么。
虞恒用安慰的语气说:“嗯,我知道你没有肾不好,不用强调。”
司印戎:“……”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但为了避免对方说出什么更无厘头的话,司印戎选择接过对方的水拧开喝了不少。
虞恒感觉很欣慰,“果然渴了,以后记得要多喝水,不然对肾不好。”
司印戎:“……”
对着男人,千万不能说对方肾不好,这事关男人的尊严,就算是司印戎这种医生也不能免俗。
他听了好几次“肾不好”这三个字,都有种冲动现在就证明他的肾很好。
但还是没有那么做。
虞恒无厘头,他不能跟着一起被带歪。
他觉得跟虞恒在一起,永远也不用担心生活无聊,因为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折腾出新花样,从来不按理出牌。
事后他为了堵住虞恒的嘴,又去趟卫生间,去完问:“晚饭想吃什么?”
说起这个,虞恒就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主动说:“以后你不用那么麻烦地给我准备一日三餐,可以少给我弄些吃的,我现在眼睛不方便,做不了什么运动,吃太多会长胖。”
司印戎看着虞恒。
能上镜的脸通常很瘦,虞恒还是和从前一样瘦,甚至有的时候他觉得比从前还瘦,因为握着对方的胳膊时几乎摸不到肌肉,瘦得只有皮包骨头。
摄影师说这样才好上镜,这是coser必备的职业素养。
但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他认为瘦成这样不健康。
他只说:“不多吃的话身体代谢速度会降低,不利于脑内淤血吸收。”
虞恒一听顿时不说话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重建光明,而不是担心身材。
只要重建光明,他可以再度瘦身。
所以晚饭还是吃了,吃完后司印戎说带他下去散步,让他带上盲杖,尝试自己走。
虞恒很高兴可以出门,自己本身想宅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但因为眼睛被迫宅就会很渴望出门。
现在司印戎回来,终于有牢头带他出去放风。
等走到楼下空旷的地方,司印戎问:“会用么?”
虞恒自信心满满:“当然会,我昨天学了一下午,又自己练习过,肯定没问题。”
司印戎:“好,我站远点,你来。”
只见虞恒挥了挥盲杖,片刻后那根盲杖直直地对着他的方向挥来。
司印戎:“……”
这真的练过?动作怎么像极了小孩玩木棍子。
还是说确实练过,练得很好,知道他站在这里就对着他打来,趁机公报私仇?
……到底有多恨。
他们之间什么仇,什么怨。
第19章 核磁
虞恒终于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使用盲杖,觉得能够放肆起来,又听司印戎说已经站远,就放心挥舞。
他cos玩多了,身上多少会带点中二的气息,拿着盲杖挥两下,随后问司印戎:“这像不像是吾王的利剑?”
司印戎一阵阵无语:“不像。”
“像中二病晚期没得治。”
这话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
其实对于司印戎来说,没有说出一段优美的国话已经是他良好的教养所致。
虞恒:“……”
他撇撇嘴,悻悻道:“好吧,那算了。”
接下来他老老实实地用盲杖敲地面,一点点往前走。
司印戎家小区楼下的地面很平坦,他自己走了一会儿感觉很不错,可惜就是走得太慢,没走多远时间就已经晚了要回去。
回家后他听到司印戎说:“我给你约了明天中午的脑部核磁。”
虞恒觉得很奇怪:“我不是做过CT了吗,为什么还要做核磁?”
“成像原理以及检查侧重点不同。”
“哦。”虞恒没多问,只说:“好。”
但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觉得司印戎应该也会担心他的眼睛吧,不然为什么又帮他预约核磁。
但对方什么都没说,还会安慰他,他能做的也就是尽量配合治疗,不添麻烦。
次日中午,司印戎来接他去医院做核磁。
核磁做的时间要比CT久一些,还晃得人头晕,从机器上下来的时候,虞恒已经晕得快不认识上下左右。
做完后他就坐在轮椅上,司印戎去拿报告,之后又把他推到某个地方,他有种预感,可能是那位熟悉的神内医生办公室。
果然,没多久他就听到开门的声音,那位熟悉的神内医生打着哈欠说:“又找我什么事情……看报告?”
“还做了个核磁?”
虞恒听到该神内医生把报告翻动片刻,语重心长道:“我说司医生,司印戎,你真的不用担心这么多。”
“我不是说了吗,没大事,回去养着就行。你这还不放心把人拽去做个核磁,核磁可不好约吧,连七天都没到,这么紧张做什么。看看这个核磁报告,头部很好,急性血肿已经好了,之前的三毫升出血量已经拍不到,证明应该自行吸收,软组织那点挫伤估计再养几天就会好。”
“这么简单的报告你自己不会看吗,还非得大中午把我叫醒,难道你不知道中午的午休时间是多么宝贵——”
对方说到这里停顿片刻,若有所悟一样地问:“难道你这是,避亲原则?”
司印戎也没有回答自己是不是避亲,只说:“谢谢。”
“等等,先别走。”神内医生阻止,“你自己也不是病人,好歹让我问病人几句话,方便诊断。”
之后虞恒听到那位神内医生问他:“最近身体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头晕恶心想吐?”
虞恒:“早就没有了。”
他感觉身体很好,除了看不见外没有难受的地方。
“那就好。”神内医生继续问:“现在有光感么?”
“之前偶尔会有一下,但再想仔细看的时候又消失了。”虞恒犹豫着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光感。”
“算。”神内医生很肯定地回答道:“这证明你正在好转,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光感,到时候做些眼部康复训练就可以。”
虞恒虽然每次听这位神内医生说话,都会感觉对方很不靠谱,但听完后又自觉松一口气,病情没什么可紧张的。
说完这些,神内医生又问:“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虞恒沉默了下,还是问道:“CT跟核磁这两种检查有什么具体的区别?”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打开手机搜,但现在他自己没办法解锁,siri不靠谱,不解锁不干活,只能问别人了。
他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司印戎还带他来做核磁。
神内医生解释:“这是两种不同的检查手段,CT检查可以看做是把你锤扁了或者切片,核磁是把你晃一晃。CT主要看出血和断层,核磁看软组织受伤。两种都看得很清楚,就是侧重点不同,你现在核磁上已经看不到出血和急性血肿,虽然显示有软组织受伤,但都很轻微,过几天就会痊愈。”
虞恒小声说:“可是我被撞到的地方按压有些疼。”
“正常,毕竟软组织撞伤了点,而且皮下毛细血管出血也会导致淤青、按压疼痛,现在已经过了24小时,你可以热敷,让司印戎给你热敷,他弄过没?”
“弄过。”虞恒说,“我今天早上还在热敷。”
“那就行了,回去养着吧。”
虞恒感觉司印戎又推着他离开了。
一路上,他在想司印戎为什么会又带他来做核磁,难道是因为他前两天说被撞到的地方按压疼?
还是说他的眼睛这几天一直都没有起色,所以对方又带他来做个核磁。
其实,他也给司印戎添了很多麻烦吧。
虞恒轻声问:“我在这里,是不是给你添很多麻烦?”
有个盲人要照顾,想想都觉得会增加很多任务作量,而且司印戎还很忙,早出晚归。
他确实是个累赘,理论上还是不受欢迎的累赘,因为他这个累赘跟目前的“饲养员”曾经闹翻过。
“没有。”司印戎断然道:“你别多想。”
“哦。”
“我送你回去。”
司印戎下午要开会,要查房,还要写材料,真的没空把虞恒带在身边。
不然他其实不放心让虞恒一个人在家,虽然对方看起来对于独自在家这件事情适应良好。
**
周三下午,虞恒独自在家时手机又响了。
他这些天接到的电话并不多,余语婕、公司管理层、谢森、合作商都打过几个电话,不过因为他最近没有工作安排,这些电话也都慢慢没了。
从昨天起,他接到的电话就只剩下gg推销。
现如今,大概也就只有gg推销还如此殷切地记着给他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办理银行贷款,买房子,看牙等等。
昨天可能是太无聊,他甚至还跟对方说几句——
“办理银行贷款后要还吗?”
推销员说:“当然要还,您可以进行分期付款,分36期,每期——”
虞恒叹气道:“原来还要还呀,那算了。”
推销员:“……”
原来你想白-嫖?
虞恒调-戏完推销员,就让siri挂断电话。
今天电话响的时候他以为又是gg推销,但还是让siri接通,这也算是他黑色世界中的一点趣味。
但没想到这次接通后传来一个他熟悉的声音。
“虞恒,是你吗?”电话那头传来大学宿舍同学魏序的声音,“你还好吗,我看你微博上说拍宣传物料的时候受伤了,目前正在养病,预计两周内回归。我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反应,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没被公司雪藏或者为难吧?”
虞恒失笑,有的时候他真的感觉魏序经常能够脑补出一串他都不知道的爱恨纠葛来。
虽然公司对他的态度是牛马,但好歹也不至于对牛马做出什么不人道的事情,这次他受伤确实跟公司没什么关系,主要是现场安全措施不到位,但谢森的事情还是要扣锅到公司头上。
“我现在……”虞恒沉吟片刻,试着用简短的话把目前的情况解释清楚:“双目失明,住在前男友家里。”
“什么?!”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大到魏序都几乎惊叫起来:“你前男友?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吗?”
“不然呢?”虞恒无奈反问,“我还有哪个前男友。”
“天哪。”魏序倒抽一口冷气,“我记得你当初分手的时候一边喝闷酒一边骂他,还说绝对老死不相往来,结果你现在就跟对方住一起,还是失明的状态?”
虞恒:“……”
倒也不用提醒他三年前的这段黑历史。
“那你现在这个状态跟他住在一起,没有被胁迫,没有被他这样那样吧……“
虞恒更无语了,什么这样那样,哪样倒是说清楚呀。
“他自己亲口说的,早就对我没兴趣。”虞恒回答,“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过是不同的房间,平时除了扶我走路,不会有什么其他的身体接触。”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位司印戎说句公道话:“其实他真的算是个正人君子,倒也不用担心他趁人之危。”
“啧啧。”魏序终于品出不一样的味道来,“这还没怎么样,就维护上了?”
虞恒轻咳两声:“倒也没有,维护。”
他就是说句实话而已。
魏序思前想后,并结合上下文,问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很疯狂的猜测:“你俩不会旧情复燃吧?”
想想真的非常有可能,孤男寡男,多么适合吃回头草的一个设置。
这在一定程度上戳破虞恒的真实想法,他可能脸红了,但幸好隔着电话谁也看不到。
不过他没有否认。
在魏序看来,没有否认就表示肯定。
他这个吃瓜群众就十分好奇:“你俩当年为什么分手?我之前看你们那么……嗯,恩爱,怎么说分手就分手?是不是什么谁出轨这种原则性的大问题,有没有可能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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