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声音……很有特点。”
虞恒前前后后被司印戎推着去找这位神内医生三次,每次都印象深刻,自然也记住对方的声音。
“你这是眼睛彻底好了,视力恢复,不是仅仅只有光感?”葛平盛问,“现在是来医院复查么?”
“已经彻底痊愈,视力恢复到能开车程度,来这边不是复查。”虞恒摇头,“是来找司印戎。”
“终于好了。”葛平盛感慨,“你都不知道司印戎当时简直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不停地发消息勒令我要注意言辞,不要被你听出来不对劲的地方,还时不时问我你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要不是跟他一起做过住院总,我差点以为他是不讲理的病人家属。”
作者有话说:
司印戎:我真是谢谢你呀,从没想到你嘴巴这么漏,把我老底都给漏光
葛平盛:……?
葛平盛:你也没说不能说不出去呀
司印戎:……我也没想到,你能单独碰到虞恒
第35章 吃香蕉
虞恒万万没想到他看病那段时间居然还有这种故事,连忙问:“怎么回事,什么叫不要被我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是这样。”葛平盛跟他解释,“虽然按照你当时情况推测,复明希望很大,但没人能保证这件事情,临床上撞到头后眼睛就一直看不见,或者能看得见但是视力下降一直治不好的案例不是没有,当医生的都知道这种情况,但是都不会主动跟病人说,以安慰为主,怕病人知道心理负担太大,闹出什么事情来。但司印戎那个家伙是医生,不会被安慰骗到,当时经常问我,还问我概率问题,问得人头大。”
“那段时间我深刻感觉到应付内行人比应付外行人困难多了。”
因为内行人不会让听你忽悠呀。
头大。
“原来有这么多故事。”虞恒低声呢喃着,“我都不知道。”
他之前世界一片黑暗,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身边的人不主动说,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更不可能知道私下里用手机发消息这种事情。
时隔几天,再听葛平盛跟他说两位医生联手忽悠他的故事,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很甜。
原来司印戎也曾经那么担心他的眼睛,但对方没有跟他说过,还语气非常坚定地安慰他。
现在想来,真的是司印戎扶持他走过那段黑暗时刻。
“你回头跟他说说,让他沉住气。”
葛平盛真的是被当时的司印戎折磨得格外痛苦,他从前都不知道司印戎那个毒舌嘴硬的家伙也有那么紧张的时候。
虞恒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现在司印戎估计不会想听他提起这件事情,因为脸上挂不住。
他只能含糊着回答:“我尽量吧,希望他听劝。”
两个人一起走到医院的住院部门口,葛平盛问:“对了,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司印戎,他在值班。”虞恒晃晃手中的水果,递给葛平盛一袋橙子,“葛医生,当时也谢谢你的帮助。”
葛平盛笑着收了,跟他说:“司印戎那家伙现在应该是二线值班,人估计在眼科住院部的值班办公室里,你直接坐电梯去五层那边的眼科住院部就行,我往急诊那边去了,再见。”
葛平盛离开后,虞恒站在住院部一层等电梯。
下班后住院部人不多,零星两三个跟他一起等,等的时候他不由得想起葛平盛说的话,心里面很甜。
原来司印戎从一开始就那么担心他,担心到都被葛平盛称作是“不讲理的病人家属”。
亏那家伙一开始还装作一本正经,说话冰冷又刺人,对他忽冷忽热。
演技不错嘛。
咦,不对,他那个时候看不到,司印戎不需要什么演技,只要控制住声音就行了。
好家伙,欺负他看不到,就在他面前演戏,装作对他漠不关心,什么人道主义救援。
他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人道主义救援。
电梯来了后他还在想这件事情,他知道司印戎逼问过葛平盛事情要不要告诉司印戎?
大约是一种我知道你的小秘密,但我要不要告诉你我知道这件事情的心态。
他很想看到司印戎得知这件事情时脸上的表情,但考虑到他现在是主动追求的一方,要不然还是别说了。
等追到手再说,到时候躺在对方怀里好好欣赏。
这么一想他也很坏:)
他走出电梯,来到住院部五层。
现在大约晚上七点,太阳渐渐落山,住院部病房里慢慢亮起灯光。
正对着电梯门是的护士站,左右两侧是密密麻麻的病房,每间病房里都住着八位病人,再加上陪床家属以及医院的护士和护工,喧嚣吵闹。
他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司印戎发消息,他不要一个人乱跑闯祸。
当然如果司印戎不巧在看急诊,他就只能把水果留下自己先走了。
万幸是的对方目前没有在看急诊,因为不到一分钟他就看到司印戎从走廊尽头的拐角处走来。
护士站的护士看到后立刻叫:“司医生。”
司印戎跟护士点头打招呼,之后走到虞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虞恒觉得其实司印戎这样看着他的时候真的很有压力,对方比他高一头多,身材比他好,很可能单手就可以把他提起来。
但不知为何,对方这样看着他的时候他通常并不害怕,也许是知道不会被伤害。
他仰头,笑得很乖巧:“印戎哥,我来了。”
司印戎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走几步发现身后没动静,他侧身没好气地说:“跟上。”
虞恒抿嘴偷笑,连忙快走几步跟上。
等他走到身边时,司印戎拿走他手里拎的东西,带他去值班办公室。
一路上,他听到司印戎问:“开车来的?”
“是呀。”虞恒一边走一边好奇问:“印戎哥,我眼睛看不到的那次你也是在这里值班吗?要值班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才能回去?”
司印戎打开值班室的门说:“是。”
值班室布置很简单,一张桌子三把椅子,一张硬板床,一个衣帽架,环境很简陋,绝对谈不上舒适。
他看了看,忍不住问:“你从前做住院总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值班么?”
他想起那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每天都在医院的岗位,跟卖-身没区别了。
想起司印戎那段时间,他总会不自觉地心疼。
司印戎将水果放在桌子上,转身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虞恒,“你怎么知道我做过住院总?”
虞恒没出卖魏序,直接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解释道:“我关心你呀,特意去医院官网查了你的履历。”
司印戎:“……”
从没见过这样的关心。
他没好气地说:“你这不叫关心,叫调查。”
“你从前都不关心我实习,现在也不用关心我的工作。”
虞恒:“……”
又来了,这种记仇赌气的感觉。
但虞恒现在能扛能打,听后摸了摸鼻子,主动说:“印戎哥,从前是我的错,今后一定多关心,你就别记仇。”
司印戎看了虞恒片刻,不紧不慢地说:“我从不记仇。”
虞恒:……?
他目瞪口呆,从没想过司印戎脸皮居然这么厚。
或者难道说这个在对方的定义里真的不叫记仇?
他不忍不住问:“那你这种总提起从前分手时候事情的行为叫什么?”
“回忆往昔,以史为鉴。”司印戎慢条斯理地告诉虞恒,“人不能犯两次相同的错误。”
虞恒:“……不同,我比从前成熟多了。”
司印戎:“呵。”
其实虞恒现在特别想玩梗,独家定义“司氏不记仇”。
司印戎打开塑料袋,用房间洗手池洗了手,掰下来一根香蕉在剥皮。
虞恒闻到香蕉清甜水果香气,十分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被勾动馋虫。
他好饿,好想吃。
他忍不住摸摸肚子,他只吃一顿早饭,现在肚子空空。
要不然一会儿从医院离开后去吃个夜宵吧。
不,不行,他要减肥,不能吃夜宵。
但可惜他的脑子管不了他的肚子,值班办公室内响起“咕噜噜”声音。
声音响起那一瞬间,虞恒简直尴尬得要钻到地缝里去。
怎么他的肚子偏偏就响了,他的形象呢,还能有点渣渣剩下吗。
听到这个声音,司印戎狐疑地看虞恒片刻,随后想起什么,皱眉问:“你吃晚饭了么?”
虞恒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不敢说话。
司印戎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来探望我,结果自己饿着肚子?!”
虞恒咽了口口水,看着司印戎那个生气的表情,瑟瑟发抖。
是的,没错了,这就是司印戎真正生气时候的样子,每次他靠少吃一顿饭减肥,对方都是这个生气的表情。
他也不想少吃一顿饭减肥,但事实证明确实少吃饭最有用。
他小声说:“那个,我最近要减肥,再加上今天的拍摄太忙了……”
司印戎抿着嘴唇看了他片刻,语气十分严厉地说:“你再这样靠少吃一顿饭减肥,别想我会答应你复合的要求。”
他说完,打开门走出值班室。
对方出去后,虞恒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其实他只是着急来见司印戎,再加上确实要减肥。
他摸摸肚子,没想到肚子的叫声会出卖自己。
司印戎回来的时候,看到虞恒表情很郁闷地站在原地,动作也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彷佛动都不敢动。
他没理对方,觉得要给点教训,不要趁着年轻就随意挥霍身体资本,等年纪大了后悔都来不及。
虞恒看到司印戎重新走进值班办公室,就是打开笔电写材料,没理他。
他想了想,主动走到司印戎身边,像个受气小媳妇似地认错:“印戎哥,我错了,以后不会靠饿一顿来减肥。”
司印戎在笔电键盘上打字,没说话。
虞恒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老师罚站学生,站在老师身边看对方工作,不敢说话,不知道要站多久,也不敢问。
但不得不说站着这个动作加快新陈代谢,他更饿。
他忍不住小幅度地摸了摸肚子,看着桌子上的水果咽口水。
其实他来的时候想着跟司印戎一起吃点水果当晚饭,现在这个想法应该也成了泡影。
司印戎写着材料,留意到虞恒动作,微微挑眉,之后拿起他刚才剥了一半的香蕉继续剥皮。
剥好后他举着香蕉慢吞吞地问虞恒:“想吃么?”
虞恒说不想是假的,人在很饿的时候看到食物会本能地分泌口水。
而且他合理怀疑司印戎是在诱惑他。
要是平时他可能会倔强地说:“不想吃”。
但他现在是追人,很清楚什么样的回答什么样的举动能哄对方开心,而且他现在也确实想吃,就老老实实地说:“想吃。”
司印戎把香蕉举得离他更近些,说:“来吃。”
虞恒觉得这个语气很像“嗟,来食”,带着司印戎独有的高傲。
他莫名红了脸,低头看着香蕉,微微倾身探头咬着吃。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没意识到什么,直到他含住香蕉想咬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动作好奇怪,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这个吞咽动作完成后他意识到什么,脸瞬间红了,一把将香蕉从司印戎手里拿过来说:“我自己吃。”
吃的时候他脸上的热度还没消散。
刚才那个动作真的好奇怪,很像是在给司印戎……
咳咳咳。
因为这个感觉太奇怪,他不自然地转过脸吃香蕉,没注意到一直盯着他司印戎喉咙也做了个明显的吞咽动作。
想吃。
但想吃什么就不好说了。
他吃完香蕉,刚把香蕉皮扔到垃圾桶里,休息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他以为有人找司印戎有,立刻侧开身让出路。
司印戎起身打开门,低声说了句“谢谢”,随后把什么东西拿到休息室里,又重新关上门。
虞恒注意到对方拿着一个半透明塑料盒子进来,隐约飘着饭菜香气。
他眨眨眼睛,在想这是不是给他的晚饭。
司印戎把塑料盒子放在桌上,又扯过一把椅子跟他说:“坐。”
他乖巧又老实地坐在椅子上问:“我晚饭吗?”
司印戎没好气地说:喂猪。”
虞恒自恋地回答:“我就算是猪,也是一头最漂亮猪。”
司印戎把筷子递给他,“这是医院供应给糖尿病人控糖餐,你应该可以吃。”
虞恒瞄了下,发现确实卡路里很低,升糖指数也很低。
只有水煮西蓝花,煎鸡胸肉和小米粥,很适合瘦身吃食物。
他笑着说:“谢谢。”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塑料盒盖子,忽然想起司印戎他刚才说的话——
“你再这样靠少吃一顿饭减肥,别想我会答应你复合的要求。”
虽然不抱什么期待,但依旧试着问:“我现在老老实实吃饭,那你可以答应了么?”
答应什么?
司印戎怔忪片刻,随后立刻明白这个问题指的意思。
他用手里拿着签字笔敲敲虞恒头,轻嗤一声:“做梦更快点。”
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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