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悸愣住了,祁末满没给他反应时间,手搭在膝盖上撑着身子向前,本就近的距离更近了,呼吸、体温、气息都在缠绕。
祁末满黝黑透亮的眼瞳一眨不眨看着程非悸,好像在等一个判决,但程非悸没有给他,接收或是拒绝都没有给他。
祁末满不清楚程非悸是什么意思,便决定握到自己手中,他继续上前,下巴一抬贴上了程非悸柔软嘴唇。
祁末满没有闭眼依旧在看他,程非悸在里面看见了渴望与渴求,都在传递祁末满的情绪——他想要回应。
当下的一瞬,程非悸便下定决定,无论祁末满对他是爱情还是亲情,他都要。
一旦想清楚,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全都放松下来,多日的苦恼也化作泡沫,转瞬消失,只留下泡沫破碎后的圈圈涟漪,在心尖上的一点波澜摇曳。
祁末满忘记了吹灭蜡烛,但没关系,程非悸会帮他实现。
“祁小满,亲人不是这样。”
“张嘴,我教你。”
第88章
烛火在墙上跳跃, 两道剪映相互交织,缠绵又眷恋,不分你我。
程非悸按上祁末满攥着膝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随即无师自通地撬开祁末满牙关,接触到的那一秒,祁末满舌尖下意识往后一退。
程非悸便笑了, 点到为止地收回,“还没吹蜡烛。”
“……哦。”祁末满表情有些呆, 幸好大脑还在工作,成功识别程非悸的话,吹灭了蜡烛。
夜色悄无声息降下,程非悸和祁末满对视眼开了灯,暖色调的灯光撒了一地, 铺满了屋,掀眸间程非悸看见祁末满从脖子到耳后都是红的。
程非悸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太过,可动作却不受控制, 指腹从耳后拨到祁末满喉结, “祁小满, 你在害羞啊。”
祁末满喉结动了动,没有回答,只忍着这股别扭情绪看向程非悸,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往日的聪明劲去哪里了?
程非悸看着耐心等待答案的祁末满,决定不在任由他胡思乱想下去,主动将答案递到他手中:“我自然是喜欢你的。”
祁末满咽了咽,仰头看向程非悸,露出一节白皙得像是上了一层釉的脖颈:“是什么喜欢?”
程非悸知道祁末满是什么意思,从前并不确定,如今自然想通,那就不必留有误会。
程非悸俯下身,又亲了亲祁末满带着唇珠的上嘴唇,起身时鼻子亲昵擦过祁末满鼻间,对他说:“自然是这样的喜欢。”
“……哦。”
对方的反应有些冷淡,眼睫下垂着遮住情绪,只有揪着睡裤略微泛白的指尖暴露一二情绪。
程非悸蹙起眉,怀疑是不是自己说得不够明确, 116的提示音将故出镇静的祁末满出卖得彻彻底底。
【叮!心动指数+10,HE进度+10,HE总进度已达95%。 】
【恭喜宿主大大! 】
程非悸笑了,一把掀开祁末满洗澡后乖顺贴在额前的栗色碎发,于是便看见祁末满笑意藏也藏不住的一双眼睛,是祁末满第一次露出。
程非悸也跟着一弯眼睛:“就这么开心?”
“嗯。”
祁末满重重点头,怕不够又说:“很开心。”
他说着,又蹭着身子向前,看样子是想继续亲程非悸,程非悸先一步亲了他,说:“快吃饭吧,不然菜凉了。”
“……哦。”
祁末满是真的有些饿了,上午在越野车上简单填了肚子后就什么都没吃,先前有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还没察觉,吃上第一口热乎饭菜,馋虫一下勾起。
程非悸将带着喵喵的那块蛋糕分给了祁末满,祁末满用塑料叉子抿了小口奶油,眼睛瞬盛上了吃到美食的舒服与满足感,虽然和棉花糖一样都是软绵绵的触感,但要好吃很多很多。
程非悸看着祁末满,眸色发暗,不经意中透露出占有欲:“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第一个告诉我。”
觉察自己语气过于生硬与命令,程非悸稍微缓了缓道:“知道吗?”
祁末满嗯嗯地小鸡啄米点头。
蛋糕虽然好吃,吃多了却容易腻,祁末满吃了小块就没再吃,程非悸到厨房冲了杯解腻的柠檬水,柠檬水有放糖,祁末满仍是酸得皱起鼻子。
饭菜做多吃不完,程非悸用保鲜膜套上放进冰箱,明早加热一下就能直接吃。
收拾完厨房程非悸去洗漱,带着水汽从卫浴出来,看见祁末满顶着头栗色卷发趴在床上,被子披盖全身,只露出脑袋。
程非悸在他头上一揉,“回床头。”
祁末满嗯了声,听话钻回床头。
程非悸看着在被子里咕蛹的某人,乐了声,待祁末满躺回枕上才关了灯。
程非悸才躺床上,祁末满蹭着床单立马挪过来,贴上程非悸手臂,程非悸体温比他低上一点点,贴着很舒服。
一刹那,祁末满想起曾经的某一个问题还没得到回答,于是凑上去舔了程非悸嘴唇好几下,直至程非悸捏着他脖颈直起身,才问:“你舒服吗?”
程非悸:“……”
程非悸头疼抵着太阳穴,没完了是吧,祁小满。还是说现在的小孩谈恋爱都这样吗,亲完后还得发表下自己感受,是不是没个八百字还不行。
迟迟没得到答案,祁末满不满地又亲了亲程非悸,“舒服吗?”
程非悸突然发现孩子太耿直太直白了也不行,他不想说,但直觉他今晚不说是别想睡觉了,以祁末满犟猫的性子,能在他耳边墨迹一晚上,他又不好意思说谎,担心说谎后祁末满就不做了,只好道:“……舒服。”
怎么可能不舒服,祁末满的嘴唇软得像入口即化的奶油,舌尖湿漉漉地贴在唇间,像一汪温泉水浸泡全身,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就在诉说渴求。
本以为老实回答完这茬就可以过去,谁料祁末满犟劲上来了,开始刨根问底:“既然舒服,为什么上次问你你不说?”
程非悸:“……”
那是想说就能说的吗?
程非悸刻意板起脸:“睡觉。”
程非悸威严在祁末满这里日益降低,祁末满早就不怕了,又亲了一下见侧对的姿势有些别扭,便自作主张地坐到程非悸腿上,与他面对面接吻。
祁末满吻的总是很生疏,只会舔砥,青涩得过分,程非悸哑着声笑了,祁末满不明所以地看他,只可惜屋内没有光,看什么都只是虚影。
“不是才教过你吗,要张开嘴巴。”
程非悸说着摸了摸祁末满嘴唇,圈住祁末满后腰按过来,很亲密地吻他,这一次祁末满舌尖没再后退,小心翼翼地贴上程非悸。
吻得深了,程非悸闭眼按照记忆,勾上祁末满那颗时常在他指腹留下凹陷的虎牙,在上面勾勒**。
有不大不小的水声响起,祁末满吻得脑袋直发晕,浑浑噩噩地想,原来要这样才有水声。
好神奇。
程非悸好厉害。
他一个人亲了这么久都没有,程非悸一亲就有了。
空气流速在变得黏稠,程非悸听见了从祁末满鼻腔发出的黏糊声,在谈恋爱的第一晚他想,他好像真有点放肆了,但祁末满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他忍不住想听更多。
幸好程非悸还有理智,及时松开了祁末满,按了灯。
椭圆形的暖色灯光撒下来,程非悸看见祁末满眼眶沾上雾气,嘴唇红肿着,唇珠更明显了,他手在上面一按,祁末满就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
这是在转移阵地路上养成的习惯,在十多天的路程中啃的都是压缩饼干,祁末满不挑食但程非悸做家长有点看不下去,便时不时给祁末满来个小灶,但程非悸发誓他当时真没想那么多。
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嘛……是真的想多了,程非悸眼神暗了暗,赶紧撤回手,反手把问题抛过去:“你舒服吗?”
祁末满一愣,后知后觉地捂住眼睛,避开程非悸目光。
程非悸知道祁末满是在不好意思,笑了笑,心说可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他握着祁末满手腕往下扯,继续说着祁末满说过的话:“为什么不说话了,你不告诉我舒不舒服我怎么改……”
祁末满立马掩耳盗铃地捂住耳朵,闭上眼窝在程非悸颈间,觉得自己看不见程非悸,程非悸也就看不见他。
但殊不知他烧得火红的耳朵全都暴露在程非悸眼中,程非悸侧过头,搓着手指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回答了吗?”
祁末满不回答知不知道,只闷着声说:“程非悸,你好讨厌啊。”
程非悸:“……”
又被讨厌了。
程非悸碰碰祁末满毛茸茸的和喵喵一样的卷毛,抱着祁末满躺回床上:“睡觉。”
祁末满又悄悄蹭回到程非悸身边说:“……但还是喜欢你。”
程非悸:“……”
祁小满是他克星吧?
翌日一早,程非悸睁眼醒来洗完漱终于能说出多日未说的那句话,他走到祁末满身边,碰着他肩膀说:“祁小满,起床了。”
祁末满手捂在眼睛上,眼缝一点点睁大,第一反应就是窝在程非悸肩上,往程非悸的颈窝凑,嗅了几下两人同款的沐浴露香,抬头看着程非悸说:“程非悸,你怎么这么香啊……”
程非悸好笑道:“是吗?”
祁末满迷迷糊糊地点头,依旧没起身。
程非悸又想起瞿嘉澍说得祁末满黏人,尽管已经肯定过,他还是要说,他确实是乐在其中,甚是享受。
祁末满已加入幽娢率领的二队,不用再待在预备役训练,有任务时出任务,无任务时留在主城训练即可。
但以如今S2丧尸全面爆发的情来看,祁末满不出任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幸好主城离不开人,二队需常驻主城,任务常以周边城市支援为主。
护送研究员与收集植株样本是极少数情况。
程非悸提前了半点送祁末满到队伍,祁末满再不记路走了这么久也该记得了,但程非悸就如同每一位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一样,生怕自家孩子不适应。
幽娢刚从作战场下来,难得梳着利落马尾吹了声嘹亮口哨声:“来了。”
程非悸拍了下祁末满肩膀,示意他先过去,祁末满没懂他意思,回头看了他一眼。
幽娢一瞥一扫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打趣:“我们末满弟弟才成年,程非悸你悠着点。”
程非悸:“……”
和幽娢交流纯属是浪费口舌,程非悸果断忽略这话,下巴超前一抬,对祁末满道:“去吧。”
送走祁末满,程非悸没在训练场作停留,转身去了实验室,蓝髓的各项数据今早才出来,其分子结构确实与光素类似,但与阻断药其他成分是否冲突还需进一步的化验分析。
午休时程非悸没去找祁末满吃午饭,他眼下加入二队,需与队员多相处相处。
作战组训练晚九点准时结束,至于研究组熬夜通宵已是家常便饭,没有祁末满时程非悸习惯连轴转,有了祁末满后程非悸逐渐尽量将所有工作在十点前结束,但今晚临了一个数据出现误差,需要重新提取分析。
程非悸正准备摘下眼镜揉揉干涩的眼睛,刚出去的田星文走过来道:“师兄,你弟弟来了。”
程非悸一怔,嗯了声,将手里记录册交给田星文:“先帮我看着会儿。”
研究所监管严苛,非研究人员不得进入,祁末满进不去只坐在三阶台阶的其中一阶上。
夜已经深了,淡如水的月光撒到祁末满身上,镀上了一层光晕,像是一只沐浴在佛光之下会发光的小猫。
祁末满的警惕心总是很好,程非悸还没有走过去祁末满就回了头。
祁末满咬准字音:“程非悸。”
祁末满带着唇珠的肉感嘴唇一张一合,让程非悸生出一种祁末满是在索吻的错觉,但很可惜这是研究所他什么也做不了,上手抓了把猫头:“我还得一会儿,无聊了就先回。”
祁末满拍拍程非悸新给他买的、装有零食的包包说:“有聊的。”
太好玩了吧。
程非悸很想再逗逗,但时间不允许,他摸了摸祁末满道:“一个人老实点,走了。”
“嗯嗯嗯。”
回到研究所,接手田星文手中的记录本,继续记录蓝髓与药剂中其他成分的化合反应。
阻断药中其余成分不下百种,交叉相互作用千万种,但阻断药研究不能存在侥幸心理,谁也不能说像祁末满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
熬到十点半终于做完两三项,程非悸摘下眼睛大步流星走出实验室。
出去时,祁末满依旧坐在台阶上,不同的是他身子开始歪歪扭扭,每次程非悸怀疑祁末满会不会倒下时,祁末满都会堪堪止住,稳好身形,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较劲。
程非悸乐了声,捏着祁末满后脖颈:“起来了,祁小满,回家睡觉。”
祁末满有点懵,下意识张开手臂要圈住程非悸脖颈,程非悸倒是想配合他,奈何一会儿就有人出来,只好拎着祁末满腰给拽起来。
祁末满刚站好,研究人员也接二连三的出来,他们中有大半都是当初从C城转移过来,也有几位是主城军部后选出来。
程非悸是阻断药研究主任与负责人,与众人关系都不错,知道程非悸有个弟弟,之前没见到,现在见着了不免稀奇地看了几眼。
所里普遍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年龄最大的也没过三七三八,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帮人习惯了程非悸在所里话少的冷言冷语,如今见到与程非悸截然不同的可爱弟弟,不免生出几分逗小孩的心思。
程非悸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有点烦,又有点无语,虽说他们在返回主城路上没少见祁末满枪杀丧尸,但时间长了,记忆开始选择性遗忘,于是此时只看见了祁末满这幅长相,自动忽略了他枪枪爆头的狠厉果决。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程非悸差点都被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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