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君臣不相安(古代架空)——长尘笑

时间:2025-03-18 07:45:49  作者:长尘笑
  硬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能真正同离哥哥好好活一次,没能和离哥哥一同去看看山,看看水……
  好困。
  孩子想着。
  他想在睡过去之前,再看一眼姜离的脸。
  但太远了,太模糊了。
  他看不清。
  他不再挣扎。
  “啊啊啊——!!!”
  姜离声嘶力竭,声音凄厉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开来。
  心脏深处似乎长出了荆棘,剧痛随着胸口迅速蔓延,直到一口黑红色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他口中咳出。
  世界霎时间暗了下去。
  边子濯瞳孔骤缩——
  “阿离!!!”
 
 
第78章 歇斯底里
  姜离府上灯火通明。
  整个太医院的人几乎都被搬了过来,各种珍贵草药源源不断地从紫禁城内运出来,像不要钱似的丢到锅里熬煮。屋内,赏伯南的银针换了一套又一套,直到张哲颤抖着手倒掉第四盆黑糊糊的血,终于忍不住抱住元昭大哭。
  元昭的寒铁面具上依旧沾着未擦干的血液,他颤抖着手搂住元昭,嘴唇张合了许久,才沙哑着嗓子说着那些无力的安慰。
  浓浓的中药味萦绕着整个府邸,像是给在场所有人都笼罩了一层乌云,压抑地悬在每个人都头上。
  ……谁都不知道,屋里的那人究竟能不能醒过来。
  元昭咬了咬牙,抬眸看向屋内,姜离的床前,边子濯正如失了魂般站着,双目空洞。
  他已经这样站了整整一日。
  他看着张哲想尽办法给姜离喂药,看着赏伯南将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插入姜离瘦削的胸口,看着御医来来回回,却都摇着头离开……他全程什么话都没有说,不论谁来劝他,他都那样固执地站着,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间,三昼夜已过。
  姜离嘴角已不再流血,心脉虽然暂时被压制住,但因受到刺激太大,依旧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三日来,边子濯滴水未进,他此时跪在姜离的床头,伸手与姜离十指紧握,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紧紧看着姜离虚弱的脸庞。
  赏伯南再次拿着针袋走入屋内,看了看边子濯跪在地上的背影,伸手轻轻将针袋放在桌上。
  “边子濯,有意思么?”赏伯南突然出了声。
  边子濯背对着他,不发一言。
  赏伯南皱了皱眉,几步走到边子濯身后,低沉着声音又道:“我问你,有意思么?”
  边子濯终于像是生锈了的发条一样,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他。
  赏伯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的冷笑一声,道:“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与姜离的纠葛对错,我也懒得评说,但只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楚——你根本就是个伪善者。”
  “伪善到自己认为感觉良好,自己认为自己心狠手辣,运筹帷幄。但实际上呢?推翻了姜回雁又如何,未来登基了又如何?你连自己的感情都捋不清,还能管理整个大虞?别开玩笑了。”赏伯南道:“天雍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个邻国君主。”
  边子濯浑身一震,他张了张嘴,干哑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你不伪善么?”赏伯南道:“想想你自己做的事吧,你想要重新得到姜离,想要他重新爱你,想要让过去一笔勾销,想要杀掉明德帝扫平道路,甚至想让你跟姜离的一切都完美如初,哪有这么好的事?”
  赏伯南蹲下身,一把抓住边子濯的领子,狠声道:“你不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全世界都围着你转么?好啊,那我告诉你一个办法吧?你如果要想将你跟姜离的过去掩埋,那你现在就可以跟我说,让我用针用药,药坏他的记忆,让他将过去全部遗忘,然后再把他关在宫里,杀掉一切知晓你们过去的人,然后爱他,控制他,让他只成为属于你一人的金丝雀!”
  “你……”边子濯缓缓睁大眼睛,开始挣扎着挣脱赏伯南的控制。但他三日不吃不喝,现在已经极度虚弱,竟被赏伯南控制的死死的。
  赏伯南顺势将他按在地上,寒声道:“边子濯,我问你,你做得到么!”
  边子濯喘着气,喉咙里呜咽了一声,眼中开始流出泪来:“阿离……不该经历这种事。”
  “可你与边拓曾对他做过的事只比这更过分。”赏伯南道。
  “我爱他!”边子濯怒喝,他一把抓住赏伯南道手:“赏伯南,你知道的,没有人比我更爱阿离!”
  “爱又怎么样?你依旧在伤害他。”赏伯南道:“金丝雀只有活蹦乱跳的时候才讨人喜爱,若是瞎了聋了死了,照样会被人丢去给猫吃,给狗食!就像你之前做过的那样!”
  “我之前是混蛋!!!”边子濯怒吼出声。
  他猛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悲痛欲绝:“是我……对不起阿离,是我对不起他……我求你了赏伯南,求你救救他,只要他能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赏伯南看了看伏在姜离床前大哭着的边子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冲门口的元昭道:“把你家主子带下去,教他好生吃饭。”
  边子濯抬头:“赏伯南……”
  赏伯南根本不看他:“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入这屋子半步。”
  那日之后,赏伯南便不再允许边子濯踏入姜离的屋子。每每边子濯从紫禁城过来,都只能站在门口往里看着,直到站到夜深,万籁俱寂,才窝到一侧的厢房歇息。
  许是没有边子濯的气息在身侧,起先一直给姜离喂不下去的药好歹终于喝下去了点儿,赏伯南依旧日日与他扎针,姜离的心口处,被扎的密密麻麻全是血点子,但好在有赏伯南日日调理心脉,姜离的状况稳定下来不少,虽仍旧不见转醒,但至少姜离呼吸平稳,体温正常,已经脱离了危险。
  这日,边子濯依旧凌晨便站在屋外,他在姜离房门口一直驻足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这才伸手随意打理了一下衣服,动身赶去紫禁城。
  姜党刚被推翻,有太多的人要被清算,太多的秩序需要重新制定,大虞破碎的朝堂混乱如斯,百姓生活贫困,整个国家亟待革新,确实没有时间再这么拖下去。
  张哲送走边子濯,和往常一样熬了药端到姜离屋前,刚推门进去,抬手便看到了床上睁着眼睛的人儿。
  “啪擦”一声,手上的碗落了地,张哲连滚带爬跑到姜离的床前,捧住姜离的手大哭道:“阿离!你终于醒了。”
  姜离微微睁着眼睛,整个人虚弱如斯,连睫毛的颤抖都依稀可见,他眸子微转,在看到张哲布满泪痕的脸时,嘴唇翕动了一下。
  “要喝水是吗?我去给你拿。”张哲说着,连忙从旁边的桌上拿了水来,扶着姜离坐起身,给他一点点喂了下去。
  等到姜离喝完水,张哲将水杯放到一旁,伸手去把他的脉,问道:“阿离,你身子还有哪里痛吗?意识清不清楚?”
  姜离似乎有些懵,他轻轻摇了摇头,正准备说什么,抬眸便瞧见闻声赶来的元昭。
  “二少爷!”元昭在见到姜离后眸子一亮:“你终于……”
  不想,元昭话音未落,姜离的眸子却瞥见了他身上属于定北军专用的勋章。
  只见姜离霎时间愣了愣,随即,他瞳孔骤缩,整个人像是见到什么可怖的东西一样,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从喉咙里爆发出骇人的惨叫声。
  “阿离?阿离!”张哲被他吓了一跳,想去抓住姜离的手,但后者却像是受了惊的兔子,整个人害怕地往床角躲去,嘴里惨叫声愈发凄厉。
  元昭整个人呆愣在门口,直到赶来的赏伯南一把将他推开,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滚出去,别出现在他面前。”
  “我……”
  “要我说第二遍!?”赏伯南道。
  张哲摸着姜离的脉,满脸焦急地看向赏伯南,哭道:“伯南公子,你快来看看!阿离的脉又开始不稳了!这次比以往更严重。”
  “受了那么大刺激,比以前好就怪了。”赏伯南说着,几步跑过来,掰开姜离的嘴就丢进去一粒药丸,道:“快吃!”
  但姜离不肯下咽,他整个人依旧沉浸在恐惧中,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赏伯南别无他法,只能单手捂住姜离的嘴,将他脑袋微微仰起,温声劝道:“姜离,你乖一点,咽下去就好了。嗯?”
  不想姜离力气太大,几乎快要挣脱,赏伯南连忙腾出一只手撩开姜离的衣服,袒露出他心口的伤处,冲张哲吼道:“张哲,快!”
  张哲听罢,连忙拿起银针,对着姜离胸口处的大穴猛的扎了进去。
  姜离浑身一震,整个人瞳孔涣散,“咕嘟”一声,咽下了那颗药丸。
  赏伯南缓缓接住姜离瘫软下来无意识的身子,轻轻将他重新放回床上,悠悠叹了一声。
  “伯南公子,阿离他……”
  “他现在完全受不了刺激。不要让任何定北军的人靠近他。”赏伯南叹道,转头看向张哲:“尤其是边子濯。”
 
 
第79章 先帝遗物?
  姜离感觉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个梦里,一直是黑乎乎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恍惚中,张哲似乎一直在给自己喂药,赏伯南也经常守在床边,将一根根银针插入他的胸口。
  但尽管如此,姜离依旧没有任何实感,他像是坠入云端,无声无息地聆听着周遭的一切。
  他感到有人一直抓着他的手,有人哭泣着呼唤他的名字,他还感到有人在他的身侧争执,有人一直隔着距离凝视着自己……
  直到梦中突然落了一丝光亮,他看到张哲的脸,看到元昭的脸,看到某个熟悉而令人痛苦的东西——
  突然间,他像是被丢到业火中炙烤,浑身上下的皮肤开始一点点溃烂,那业火仿佛来自地狱深渊,剧痛一直蔓延到骨髓,生不如死的瞬间,他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深处,明德帝正满脸鲜血,冲他孑然一笑,轻声唤他:离哥哥。
  霎时,头痛欲裂。
  他感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惨叫声,随即,再度堕入黑暗。
  太痛苦了,他本想一直就这么沉睡下去,可胸口密密麻麻地疼,银针刺入皮肉,不停地尝试着将他唤醒。
  直到他再度睁开眼,周遭的一切重新落了实处,张哲滚烫的眼泪一滴滴砸在他的脸上,他才知道,他再度被拉回了人间。
  一切,物是人非的人间。
  恍然大梦一场,这才发现,时过境迁,寥寥红尘,竟无任何他可留恋之物。
  姜离在能下地的当天,颤抖着撑起身子走到雪地里,鹅毛大雪萧萧而落,只片刻便将他整个人覆盖住。
  不过红尘惆怅客,人间冬雪付白头。
  他就这么呆愣的站到浑身冰冷,直到被张哲哭着求着拉回了屋里。
  屋内温暖如夏,姜离静静地坐在火炉边,轻声问,明德帝的尸身呢?
  张哲愣了愣,一边给他擦着头发上的湿雪,一边犹豫着说,已经被安葬在皇陵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什么话都没说。
  张哲问,你想去看看吗?
  姜离摇头。
  过了一会儿,姜离又问,萧秀明的伤好了吗?
  好的差不多了,张哲说,改日教他来与你说说话。
  姜离嗯了一声,继续问,姜淑娴呢?
  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她宫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带走。
  姜离又说,嗯。
  他淡淡地问了不少问题,几乎问了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可独独不提定北军,不提边子濯。
  他不问,张哲也不敢说。姜离府的大门一直开着,谁都可以进,除了边子濯和定北军的任何人。
  赏伯南依旧日日来给他扎针,姜离很是配合,静静躺在床上,无论多痛,都咬牙不吭声。
  赏伯南曾私下与张哲说,姜离的状态很不对劲。
  “他没有死的欲望。这是好事。”赏伯南站在雪地里,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卧房:“但他也没有生的欲望。”
  “这是心病。”赏伯南看向张哲:“没有药能治。”
  张哲含泪站在雪中,呜咽着捂住嘴巴。
  赏伯南摇了摇头,推门而出,在门口碰见了那个人。
  边子濯已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肩上的白雪已积了拳头厚度,他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赏伯南。
  赏伯南看了看他,躬身冷冷说了一句:“他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
  “我知道……我没有要进去见他。”边子濯说,他顿了顿,颔首道:“伯南,多谢。”
  赏伯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伸手抚掉他肩膀上的白雪,道:“事已至此。”
  边子濯身子僵硬,他艰难地苦笑了一声,哽咽道:“……伯南……我该怎么办?”
  赏伯南道:“好自为之。”
  边子濯紧咬下唇。
  “你何时登基?”赏伯南问。
  “明日。”
  “预祝。”赏伯南捏了捏边子濯的肩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翌日,新皇登基,年号咸宁,史称咸宁帝。史书记载,咸宁帝即位后,励精图治,攘外安内,留下诸多丰功伟绩,但其在历史上为人诟病的地方也甚多,其中一条,便是咸宁帝即位时,登基大典规模极小,且全程禁止吹打任何乐器,也不允许放任何火炮,全部人必须肃穆伊始至终。
  虽然史书上对此有做解释,意为咸宁帝知国之衰矣,不想在登基大典上大动干戈,耗费民脂民膏,想以肃穆之态,立国之朝纲,但野史也有云,说是咸宁帝之所以如此,是怕叨扰了什么人,怕吓到那人才这样,至于这人是谁,那猜测就多了,此处暂且不表。
  瞿都城内,一头在进行登基大典,一头却安静地恍若与世隔绝。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