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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不相安(古代架空)——长尘笑

时间:2025-03-18 07:45:49  作者:长尘笑
  吹牛,分明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姜离想着。
  “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不知道……但会有人来找我的。”
  “哦。”不愧是富家少爷:“找到你的话,可以把我也带出去吗?”
  少年似乎转过头来看向他。
  “我迷路了。”姜离挠了挠头说:“刚刚跑的太急……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出去。”
  少年顿了半晌:“嗯。”
  他声音轻轻的,听起来很是教人舒心,姜离看了看他,心里蓦地一阵暖,左右开始庆幸自己方才没有把这家伙就那么落在林子里。
  夜更深了,四周开始泛起凉意,姜离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搓了搓自己的肩膀。
  “你在发烧。”姜离道:“你热吗?”
  少年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姜离听罢,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抱着自己,不动声色地朝他靠了靠。
  少年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作,问道:“你冷吗?”
  “还好……有一点儿。”
  少年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身侧发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年摸索着靠了过来,一手揽住他,将他抱进了怀里。
  “确实很冷。”
  姜离抿了抿唇,不知是被少年人滚烫的体温惹到还是怎么,脸上竟有些烧了起来,连忙找话题问道:“你伤口还疼吗?”
  “不疼。”
  “那还想喝点水吗?”
  “不喝。”
  姜离年纪小,还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加之今晚体力消耗严重,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阵便没了力气,与少年抱作一团,悠悠睡了过去。凉凉的秋夜里,两个孩子抱作一团相互依偎,直到第二日天亮。
  不幸的是,从第二天清晨开始,少年便陷入了持续性的发热。姜离不知道方位,山林里面也不知还有没有杀手,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躲在这个小山洞里,等待别人找过来。
  姜离一刻不停地用溪水给他冷敷,一整天过去,少年身子稍稍凉下来了些,他靠在姜离的怀里,缓缓喝下最后一口山泉,然后抬起头来,用烧的迷迷糊糊的双眼,看向姜离。
  “你……”少年的声音很是细微,但仍旧一字一句地说着:“你是住在瞿都吗?等我们出去了,我来找你。”
  “你找不到我的。”
  “为何?”
  还能为何?他们一个是青楼女的孩儿,一个是瞿都贵族。
  他们本应没有任何交集。
  “不为何。”姜离懒得与他细说,伸手将他放平了躺着。
  可手腕却被少年轻轻攥住,少年微睁着眼,用烧的有些迷糊的声音轻声说道:“不会找不到,你这双眉眼,看了如何会忘……”
  话还没说完,少年便再度昏厥过去,姜离连忙去探他的额,然后被他滚烫的额头烫的缩了手。
  这样烧下去不行,若是再找不到救他的人,他真的会受不住。
  但这座山林姜离并不熟悉,更别说林中还有寻找少年的杀手,对未知的恐惧再这一瞬到达了极点,姜离在洞口徘徊了许久,终是在月上柳梢的时候,颤颤巍巍掀开了洞口的藤蔓。
  天上依旧一点星星都没有,对夜晚的恐惧如影随形,姜离不停地在林中走着,他四周观望,希望能遇到搜寻少年的人。
  可运气似乎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他碰上了那群杀手。
  杀手误将他认错,他被追杀以至于滚落下山崖,再醒过来时,已是数日之后,他额头裹了厚厚一层纱布,被几个青楼的姐姐抱在怀里大哭。
  “小离子!我的小祖宗,你可终于醒了!”
  “好在柴夫上山碰见了你,你脑袋撞得厉害,可还识得东西?可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姜离扶着剧痛的额角,小脸几乎皱在了一起。
  他总觉得,他忘了什么东西,但他想不起来。
  姜离揉了揉眼睛,声音哽咽:“姐姐……我好像……记不得了。”
  “我记得的,爹。”边子濯笑了笑,他斜靠在营帐内的软榻上,身上盖着边拓的裘衣,看着向不远处站着的华贵之人。
  边拓揉了揉他的脑袋,叹了口气,道:“你啊,亏得大难不死,又晕了这么些天,刚醒过来就说什么胡话呢?”
  他顺着边子濯的视线看了过去,了然道:“第一次见你皇兄吧?去打个招呼,熟悉熟悉。”
  边子濯目光紧紧锁着那双熟悉的眸子,咧嘴笑了:“不用啦爹,已经熟悉了。”
 
 
第83章 乃敢与君绝
  曹汀山走了。
  他站在府门前,转头看向院内枯坐在窗边的姜离,缓缓勾唇一笑。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曹汀山用了最恶劣的手段告诉姜离,那个他心目中最尊贵的帝王,是绝对不容玷污的,绝对不容觊觎的,不论姜离与他长的多像,都没有资格替代鸿景帝,一点都不行。
  至于边子濯和姜离,他俩一开始到底是谁误会了谁,真相之后谁又会怎么样,与他何干?
  曹汀山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自门口消失不见。
  屋内落针可闻。
  姜离抬头望天。
  冬日的天,平静而悠远。
  长空无云,日头高照,奈何阳光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徒教人遍体生寒。
  他自从睁开眼,便是一句话都不说,像是被硬生生剥离了生命的一部分,只剩一息尚存,平静、破碎……又像是风中残枝,分明已经被掏空了、折弯了,却只倔强着、固执地屹立不倒。
  赏伯南颤抖着收起手上的银针,在他身侧,元昭已经苏醒过来,虚弱地靠在张哲怀里,看着窗边人,满眼皆是痛苦。
  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姜离就那般望着蓝天,像是一尊无欲无求,无生无念的佛。
  都说缘生缘起,缘死缘灭。
  他曾以为,自己与边子濯总是有缘的,否则谁会如同他俩一样,就算被砸碎了骨头,筋也连着,一刀戳进了心里,却也爱着,痴痴缠成了麻,藕断丝连,说不清,道不明。
  年少在北都时,因着边子濯不同他一起去庙里,他便一人偷偷地去了,那时临近黄昏,庙里就要关门,他怕被人发现,趁着人要走完的时候,偷偷溜到了主殿,对着佛像跪了下来。
  他当时说的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
  他说,感谢佛祖,让他能被边拓捡回家,让他能遇到对自己好的边子濯。
  他还说——
  “吾本草芥,爹厌娘弃,万幸捡回一条命,感恩上苍不及,今日仍妄想做个贪得无厌之徒。”
  年少的他脸上泛起明媚的笑意,将怀里揣着的,攥的皱巴巴的红丝带掏了出来,轻轻挂在了一侧的许愿台子上。
  少年的赤诚在那一刻化了蜜,甜入了心窝里。
  他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君,相思意。”
  可今夕何夕,再回首,那一片赤诚却早教人踏入了泥里,践踏的什么也不是。
  边拓将自己带回去是另有图谋,边子濯的一片赤诚,给予的更是他人。
  可造化弄人,到头来,他竟非鸿景帝的替身。
  自始至终,只有他。
  且从一开始就是他。
  多么讽刺……多么荒唐。
  经年累月的情感压抑在胸口,随着姜离嘴角的鲜血一点点滴落,他突然长舒一口气,像是将所有的东西一并都吐了,散的干净,化了浮沫,没了影。
  赏伯南咬了咬牙,走到姜离的软榻边。他没有办法说任何话,只能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披上一层裘衣,然后从怀里掏出软帕,一点点擦着他嘴角的鲜血。
  那鲜血滚烫如斯,赏伯南光是碰着,却仿佛被烧了皮,烫了骨,他似乎听到了一丝抽噎,但他抬头去看,却见姜离两只眼睛空洞地像是要将人吸入进去,不见一滴泪。
  怔愣间,姜离却在这时突然开了口,他说:“赏伯南,你觉得我这一生,过得像是个笑话吗?”
  姜离声音很轻,但却字字清晰,清楚的教屋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赏伯南抿了抿唇:“姜离……你不要这么想。”
  姜离转过头来。
  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不泣也不悲,有的只是心如死灰般的虚无。
  是了,流泪是因为希望尚存,可若是泪都不流了,那还能剩下什么呢?
  赏伯南被他盯的一愣,他知姜离早已丧了求生的念头,生怕他一下子想不通,连忙道:“姜离,我知道你现在很……很混乱,很难过,但至少你要先冷静下来,好吗?”
  姜离看了看他,蓦地笑了。
  那笑容像是破碎的花瓣,一点点从姜离流着血的灵魂上绽放,美丽地动人心魄。
  他听见姜离平静地说:“不,赏伯南,你不知道。”
  “我这一生,被人从深渊中解救出来,又被人无数次推下深渊,你没有与我经历同样的苦,你没有资格说你与我感同身受。”
  姜离说着,再度转头看向窗外,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寻死,担心也没用。”
  “毕竟人要是想死,总能有办法,你又如何能拦得住呢?”
  “二……少……”元昭流着泪,他说不出话,费力地咽下口中的血沫,挣扎着从张哲怀中坐起身子来,动作间碰倒了一旁放着的凳子。
  “当啷”一声,凳子应声落地。但姜离依旧没有回头,元昭大睁着眼睛看着姜离的背影,一股子恐惧登时从脚尖升起,迅速笼罩了他的全身,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张了嘴,却发现自己是那么无力,任何劝阻和安慰,在此刻都丧失了任何意义。
  赏伯南抿了抿唇,他缓缓坐在了姜离的对面,他想了许久,终是开了口,问道:“姜离,告诉我,我现在能为你做什么?”
  姜离听罢,转眸看向他,冬日里的阳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他抿着唇,不发一言。
  赏伯南看着他已经丧失了神采的眸子,抓住了他的手,沉声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姜离沉默了半晌,直到一丝风吹了进来,刮起了他耳边的碎发。
  “带我走。”
  “赏伯南,带我走。”
  赏伯南轻轻笑了,他笑的有些苦涩,道:“越远越好?”
  “嗯,越远越好。”
  除了咸宁帝登基从简之外,大虞正史中还未记载过一件事。
  那就是登基大典正在进行中时,一只黑色的夜鸦不知为何在新帝头顶盘旋,发出阵阵哀鸣。咸宁帝一看,脸色大变,当即扯掉周身皇服,唤来马匹,疾驰出了紫禁城。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咸宁帝要去做什么,只有站在武将之列的秦攸,看着远去的背影,悠悠叹了口气。
  瞿都城外,疾驰的骏马终于赶上了那辆摇摇晃晃远走的马车。
  边子濯翻身下马,满面惶恐。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阿离会突然要一走了之。
  难道……难道是因为明德帝……?
  可那一箭不是他射的,他想告诉阿离,他真的有尽全力在救明德帝,而且他在最后的那一刻犹豫了,因为他真的有想过,就算会赌上整个大虞,他也不会杀掉明德帝,因为他知道阿离会伤心。
  他想要解释,他需要跟阿离解释——!
  “阿离——!”
  边子濯伸手去掀车帘。
  可车帘却被车内的姜离撩开了。
  边子濯欣喜地看到了姜离的脸,但下一刻,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利刃,不偏不倚地被推入了自己的心口。
  那处地方正正好好,与他刺入姜离心口的地方,一模一样。
  边子濯瞬间睁大眼睛,惊讶的几乎忘记了疼痛。
  “阿……离……?”
 
 
第84章 殊途陌路
  边子濯跌倒在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爱人。
  可姜离只是那般站在马车之上,俯视他的眼神冰冷又无情,不带一丝温度。只见他缓缓抬手,拿着帕子擦掉剑上的鲜血,然后将那帕子丢在了边子濯的脚边。
  “……阿离?”边子濯大脑混乱不堪,他知道应是发生了什么事,阿离坐的是赏伯南的马车,阿离很安全,那就是因为别人,是秦攸……不对,是曹汀山。
  但不管他如何想,融到了嘴边,都只能颤抖着说出那一句话:“你要去哪?”
  “与你无关。”姜离冷冰冰地说道,他垂眸看着边子濯,他的衣襟已经被血染红,那未来得及换下的明黄色袍子,本应是受到万民朝拜的,此时却染上淤泥和血迹,跪在自己的面前。
  姜离心里莫名一阵抽动,熟悉的心疼感再次沿着脊髓攀附而上,姜离愣了愣,随即被自己这抹不去的生理反应恶心地皱了皱眉。
  他厌恶地挥剑,用剑尖指着边子濯的脸:“边子濯,从今往后,你我就是陌路人。”
  可姜离不知道的是,从他少时到现在,不知不觉中,边子濯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此生生被他剜下这部分,痛彻心扉的何止只有边子濯一人。
  从边子濯心口流出的血液在地上积成了一个小血潭,边子濯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只见他伸手一把攥住姜离的剑刃,咬牙道:“阿离,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姜离的笑容像是淬了冰:“边子濯,我不爱你了。”
  我不爱你了。
  二人纠缠如斯多年,就算那些年他混账地将姜离折磨的人事不清,姜离也只对他说过恨,却从未对他说过不爱。
  边子濯霎时间愣住了,他看着姜离冷漠的眼睛,突然间,有什么一直支撑下去的东西啪地碎了,喉间的腥甜再也压不住,“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身子颤颤巍巍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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