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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不相安(古代架空)——长尘笑

时间:2025-03-18 07:45:49  作者:长尘笑
  “怎么了?”
  姜离微微顿了顿,他喉结在明德帝看不到的地方上下滚动了一番,道:“方才百官宴一事,此事虽因谈明而起,但谈明这边,皇上暂且做不了主,可那北都世子,皇上却是做得了主的。”
  明德帝道:“呃,皇叔吗?朕记得他与你素有恩怨。”
  “正是。”姜离道:“帝王驭下,小惩大诫必不可少。微臣以为,当下旨将北都世子边子濯于昭罪寺禁足一月,罚俸半年,遍抄佛经一百八十遍,让他感受教化,去去浑身的腥臊味才好!”
  轰隆一声,夜色中,凭空一声惊雷,地上渐渐地起了温度。
  初夏已过,很快的,便要入酷暑了。
  姜离扯掉了自己的外袍,虚虚搭在手上,慢慢往家走。
  今日经历了太多事情,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本想尽快回家喝碗参汤,却在门口看到自己家的下人快步走了出来。
  下人叫老贾,是边子濯为方便联络,从定北军中抽调出来,安排在自己身边照顾的线人,非必要的时候,老贾一般不会与姜离过多交谈,现下他却主动走到姜离身前,道:“指挥使,元副将来了。”
  元副将,元昭。定北军副将,北都暗卫之首,边子濯的左膀右臂。
  “还有张太医,一起。”老贾道。
  姜离见他匆匆忙忙的模样,心下已了然了几分,但还是叫住了他,问道:“贾叔,这么晚了,你去哪?”
  老贾沉默了一下,道:“……世子不好。”
  “你去看了他他也不可能好。”姜离语气不善:“不明白情况么?姜回雁故意的,该他受着。况且世子府是没人了吗?独缺你大老远赶过去。”
  老贾低着头不说话,身子却僵着一动不动。
  姜离忽的生了气,心里只觉得冷飕飕的疼,但他已经习惯了疼,也无所谓了。
  也是,现在的定北军上下,有谁还在乎他?有谁还认他、服他?
  他憋着一肚子气又如何,贾叔被边子濯安排来陪自己住了这么多年,心里的气怕是比他多的多了。
  姜离想着,再不去看他,径直走进了门,“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了。
 
 
第11章 饮泣初夏
  姜离家住得远,加上他刻意走得慢,算算从出紫禁城到回家,时间也差不多了。
  姜离默默栓上大门,刚一转身,便看到张哲从屋内探出个头来,脸色有些紧张,嗫嚅地唤了一声:“姜离,你、你回来啦?”
  姜离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没说话,直直往屋内走去。
  “欸?”张哲连忙迎了上去,挡在姜离身前,手忙脚乱道:“那个,到时间了,我过来给你把脉,你先……哎你别走,我、我刚听说明德帝给世子下了旨,应该不是你……”
  “张哲。”姜离打断他,眼神却没有看向他,只是直直地看向屋内:“我知道元昭在里面,我也知道他是代边子濯来兴师问罪的。”
  张哲蓦的一愣。
  姜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绕过他,缓缓走到了室内。
  屋内点着灯,桌边,元昭身着玄衣,束着高马尾,脸上戴着的半面玄铁面具在烛火下闪着冷光。
  见姜离来了,元昭沉默着站起身,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紧绷着,就那么盯着姜离。
  姜离忽觉得烦躁异常,之前在北都的时候,元昭作为边拓亲手培养的暗卫,也经常出入定北侯府,但那时他们看到元昭的冷脸只会笑着叫“闷葫芦”,远不及现在这般厌恶。
  “有话直说。”姜离侧过脸,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去一旁的柜子里翻东西。
  他记得上次明德帝有偷偷塞给他一小盒人参,他一直没舍得吃,也不知道放哪去了。
  张哲跟在后面跑进来,站在门口处看了看两人,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说什么话,默默站在一边去了。
  “世子殿下被锦衣卫押去昭罪寺了。”元昭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他在紫禁城里喝了许多酒,酒还没醒,是被锦衣卫沿街拖着去的。”
  “是么。”姜离淡淡道,手上翻找东西一刻不停:“看来皇上的旨下的晚了,姜回雁赐给他那么多美人,锦衣卫的弟兄们怕不是从床上把他拖下来的吧?”
  元昭听罢,抬腿往姜离那走去,突兀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姜离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他,勾了勾唇,轻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元昭道,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压着怒。
  “我乐意。”姜离笑,拿着那一小盒人参站起身平视他,道:“他既然特地叫你来问我,你便这么回复他。”
  元昭看了他一眼,瞥过头去。
  “你就算不这么转告,我也会自己跟他这么说的。”姜离敛了笑容,寒声道:“毕竟我跟他,跟定北军,早已陌路。既已这样了,那再坏一点也无所谓。”
  屋内的空气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张哲焦急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俩,心脏七上八下地跳着。
  姜离转头走去桌边,将那盒子打开,从里面掏出几个人参薄片来。
  “……世子现在很不好。”身后,元昭开了口,艰难地说着:“他先是当着群臣的面,受尽折辱,夜里回了府,又被锦衣卫醉醺醺地拖出来,当着满街的百姓,押送去了昭罪寺。”
  姜离拿着人参的双手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猛地一顿。
  “这圣旨是你去了乾清宫才下的,应是有什么隐情……”
  “没有隐情。”姜离的声音斩钉截铁。
  元昭继续说:“现下已经很晚了,昭罪寺落锁落得早,守卫也不算很严,当是进得去的,你可以……”
  “元昭!”姜离猛地一声怒喝,他一把将桌上的人参和茶碗扫在地上,指着元昭的鼻子怒骂道:“你是什么意思?边子濯恨我恶我,你手底下的定北军,更是巴不得啖我血食我肉,现在他受辱了,想起我来了,还要我去安慰他?”
  “我且问你,他当年将刀戳进我心口的时候,他有没有为我考虑过?他每个月给我药吃吊着我命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我在生不如死?!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下贱吗!”
  元昭低着头,抿了抿唇:“二少爷……”
  姜离喝道:“别这么叫我!”
  心口的刺痛出现的毫无预兆,姜离吼完,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单手撑在桌上,狠狠喘了几口气,双眼通红。
  张哲被他这举动吓的不轻,连声劝着:“姜离,姜离……你快冷静一下。”
  元昭连忙走上前去想扶着姜离,姜离疼的连抬手推开他都费劲,指尖一扫,将桌上剩下的茶碗推到了地上,“啪嚓”一声,在两人之间碎开。
  “滚。”姜离低声道。
  “二少……”
  “张哲,叫他滚!”姜离怒喝。
  “好、好。”张哲连忙跑过来,拽着元昭的胳膊,使了吃奶的劲儿往外扯:“我们走了,姜离,你好好休息……”
  姜离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捂着胸口,躬身蜷缩在桌边,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那阵尖锐的疼痛感过去,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屋内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抬眸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天,半晌,才缓缓撑起身子,朝大门口走去。
  院子的大门虚虚掩着,能隐约听到交谈声,他俩人还没有走远。
  “我都说叫你不要来了!姜离现在对世子什么态度,你难道不清楚吗?他对世子都如此,更何况是当初当着世子的面指认他的定北军弟兄。你可知道,自姜离入了锦衣卫,你手底下那些人是怎么恨他骂他的。”张哲在元昭身前一个劲地踱步:“况且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我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当年之事,今日见了你,怕是又要难受好些天。”
  “但我不信。”元昭开了口,声音平淡,却异常坚定。
  张哲微微一愣,转头看向他:“什么?”
  “当年之事,我不信是二公子做的。”元昭重复道,他抬眸看向张哲:“阿哲,你信么?”
  姜离静静的靠在墙边听着,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
  半晌,门外的张哲悠悠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我也不信。”
  铿——!
  街上远远传来打更的吆喝声:“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更夫声颤颤巍巍,渐渐隐入深夜。
  姜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屋内的,他像是一尊寂静的佛,在门前伫立良久。
  元昭说,他有隐情。
  他能有什么隐情?
  姜回雁都当着群臣的面那样做了,若是不将边子濯送去昭罪寺好好思过,边子濯日后如何能在这瞿都中继续立足?日后边子濯若要揭竿而起反姜回雁,如何能够服众?
  姜离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胸口恍然的一阵微痛唤醒了他,他转了眼神,看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碗和人参。
  眼睛已经干涩了太久,许久没有流过泪的他,终是在这暴雨将临的初夏夜里,失声痛哭起来。
 
 
第12章 通风报信
  春耕贪墨一事,自姜离上报了诏狱状词之后,大理寺审批的异常之快,被抓出来的官不论品阶,一律革职的革职,下放的下放,不过几天,便将涉事之人从瞿都中清了个干净。
  其实这事,要说没人在后面儿推,定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没被姜离查出来的那些银子到底进了哪些人的兜儿,单说一个谈明谈公公,本次春耕由司礼监督察,他作为司礼监掌印,这事儿查的越久对他越不利。
  姜离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这几日在司礼监和诏狱两头跑,主动帮谈明处理了不少事,算是又给谈明帮了大忙。
  这是纯粹的示好态度,也是他获得谈明信任的一种捷径。但无功不受禄,谈明接了姜离的好,自然需要有所表示。果不其然,一日午时,萧秀明正在与他核对昭罪寺最新的轮值看守名单的时候,一个穿着藕荷色太监服的小太监施施然走进镇抚司,远远冲着姜离笑道:“指挥使大人安好,这是在忙吗?”
  来者正是谈明最喜欢的干儿子冯柒冯公公,谈明现在背靠姜回雁,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日中天。他的儿子,自然也是宫里的人上人。
  姜离和萧秀明互相对视一眼,都站起身子整理衣冠,恭敬行礼道:“冯公公。”
  “小的哪里受的住这样的礼,二位大人,快快请起。”冯柒笑嘻嘻地说着,眼神轻轻瞥了一眼萧秀明。
  姜离会意,冲萧秀明道:“老萧,看守昭罪寺的执勤名单就按这个来罢,你先下去。”
  “是。”萧秀明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看两人,默默退了下去,临走还贴心地将房门关上了。
  屋内一下子便只剩了他俩人,姜离侧了身,请冯柒入座,殷勤地给他倒了茶,道:“冯公公,快请坐。”
  在宫里,这些个阉人说白了,干的就是看人眼色的活儿,姜离这般殷勤,想来也是明白自己来的缘由,遂也不客气,直接应声坐了,接了姜离的奉茶,道:“听说那北都世子在昭罪寺里日夜闹的慌,指挥使可得要手下的人好生看着些,好歹皇上下了旨意,教那世子面佛抄经,咱们做下臣的,当是要好好履行才是。”
  姜离连声道:“公公所言极是,昭罪寺的看守排班全由我一一审过,必不会出差错。”
  冯柒笑了笑,面上换了一副了然的神色,道:“也是,指挥使与那世子素有恩怨,咱家倒是瞎操心了。”
  姜离但笑不语,当是将这事儿又默认了一遍。
  “话说回来,咱家此次来,是来给指挥使传话的。”冯柒直入主题,道:“指挥使近日处处帮衬着干爹,干爹心里都晓得,只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天底下归了根结了底,都没有白落馅儿饼的道理,所以此番咱专程来,是要代干爹听听指挥使的意思?”
  冯柒如此直入主题,姜离也不消的与他绕弯子,只是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垂眸道:“冯公公可知我的身世?”
  冯柒道:“若指挥使愿说,但闻其祥。”
  姜离放下茶壶,缓声道:“我本花柳女之子,运气好得了个姜家的姓,少时在瞿都和北都流浪多年,父不认,家不识。我这辈子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本以为就当这般碌碌一生,却承蒙太后赏识,翻了身做了人。到现在,以我父亲为首的姜家本家,依旧不认我,认我的,只有太后。”
  “我本出身草莽,有朝一日位列百官,也是因为太后。”姜离话语诚恳,字字铿锵:“我姜离,承蒙太后不弃,忠于太后,劳于太后,谈公公作为太后心腹之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烦其所扰,不忧其所忧?”
  冯柒听罢抿了抿唇,端起茶杯来,淡淡喝了一口:“指挥使大人,您要知道,这瞿都朝堂里,想要巴结干爹的并不在少数,但干爹并不是那种缺什么东西的人,他能做到的事,您做的再多,也是热脸贴冷屁股,无甚作用。”
  姜离笑了笑,道:“做不在多,吾自唯心足矣。”
  对于姜回雁的一番违心之言,姜离说的那是句句肺腑,就差声泪俱下。
  就算冯柒是带着怀疑来的,但姜离这话说进了他心坎,面上也柔和了几分,道:“指挥使大人,恕咱家直言,干爹他什么都不缺,真要说他缺什么,答案便是您能为他做些什么。”
  姜离听到这里,眼睛亮了亮,抱拳道:“姜某愚钝,敢问公公,可否指点一二?”
  冯柒被夸得有些飘飘然,毕竟年纪小,年轻气盛,压不住傲气。只见他立马勾了唇,笑道:“话说这几日,两浙巡盐御史王进海递了好些个折子进司礼监,这事儿,指挥使可晓得?”
  姜离摇头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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