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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不相安(古代架空)——长尘笑

时间:2025-03-18 07:45:49  作者:长尘笑
  “好好活?”姜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扬了扬手里的空碗,冷声道:“这般好好的活么?”
  “那药丸是目前唯一能帮你续命的方法。”张哲解释道:“而且配那药丸的药方也是世子殿下四处求来的,他也不想你……”
  “够了!”姜离暴喝一声,一下子将那碗摔了出去,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用不着你次次来劝我!”
  张哲生怕他再想什么又晕过去,连忙宽慰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若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姜离侧过头去,不置可否,转身便利索下了床。
  “你还要出去?”张哲见姜离开始套衣服,忙拦住他道:“你今天必须要休息,不能执勤。”
  姜离穿好衣服,嗤了一声,道:“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给义父报仇之前,我不会那么死掉的。”
  说罢,姜离便再也没有理会张哲,只身一人去了户部。
  春耕的赈灾款,司礼监加其他各部贪墨三百多万两,谁都知道,这种小数目还不足以在这腐朽的朝堂里溅起水花。与其用这点小事做手脚,倒也不如同边子濯所说的,用这事儿卖谈明个面子。
  要平这一百多万,找个适当的理由是必要的。
  江南一带暴雨,树木泡水发胀,不能使用,是以工部从云贵运了极好的木料供春耕的生产建造。山高路难,一项下来,平一百万两银子。
  江南一带冬季暴雪严重,春耕秧苗都得从临省借来,贷一百万两。
  下拨犁地用牛、赈灾马匹粮草等,共计平五十万两。
  其他零零散散加些材料消耗,平五十余万两。
  账本一合,几百多万两的亏空便都有了由头,只待上呈至明德帝,由司礼监代为批红罢了。
  姜离干完了事,便向明德帝告了病,老老实实回府上休息了好些天。
  三日后,又轮到姜离执勤。明德帝知他旧疾发了,勒令他不准干重活,姜离便得了闲,上午在镇抚司坐了半日,下午趁日头好,准备溜达到驯象所去瞧,却不想,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撞见了刚从慈宁宫出来的谈明。
  谈明面上带着笑,狭长的眼睛审视一般看着姜离,像是算准了能在这儿遇见他一样,只见他勾了勾唇,尖着嗓子悠然道:“指挥使,几日不见呵。”
  姜离连忙行礼,道:“谈公公。”
  要论官职,姜离是正三品,谈明是正四品,照理来说,当是谈明向姜离行礼,但谈明是司礼监掌印,瞿都里最具权势的太监,现在更是直接听命于太后,不受外廷人员管辖,实际权势已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他受姜离这礼,受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
  谈明上下打量他,缓声问道:“指挥使这是刚从镇抚司出来?”
  姜离道:“是,现下正要去驯象所。”
  谈明道:“哦,青天白日里,指挥使原是要去驯象所躲闲呢?”
  姜离笑道:“谈公公说笑了,我前几日刚忙完诏狱的事,上交了辞呈,公公当是知道的。”
  当下明德帝年幼,太后年迈,是以大多数的奏折都只递到了司礼监跟前,由司礼监先筛一遍,若是日常琐事,则代为批红,若是重大事项或者姜回雁关心的事项,才会由司礼监递到姜回雁跟前。
  而春耕贪墨一事,虽然被江南巡抚闹到了皇极殿,但区区一百万两的亏空,放到朝廷来看,本就是个可大可小的事。加之今年春耕督工的是东厂,东厂又由谈明兼管,这事儿谈明拿了好处,自然便会选择小事化无。
  况且,这事儿甚至还没轮得到谈明出手,便已经被姜离平了帐。
  谈明看了姜离一阵,脸上露出笑来,道:“是了,咱家想起来,前些日子里是批了个镇抚司来的折子。”
  姜离也笑,一语双关道:“公公记得就好。”
  谈明施施然受了这好处,语气有所缓和,又问道:“听说,指挥使近日身体抱恙了?”
  姜离道:“连日来疲惫,旧疾发了,不得以向皇上告了假。”
  谈明看了看他,道:“咱家昨日里还见到世子殿下在酒楼喝酒,看起来逍遥自在的很。”
  “……公公还是别提这个人了。”姜离脸上露出嫌恶,沉声道:“当年我被陷害,他不顾多年情谊刺我一刀,害我差点丧命。若不是看在他爹养我几年的份上,这笔账,定要找他算个干净的。”
  谈明听罢想了想,走到姜离身前,意味深长地说:“指挥使放心,太后那日说的话,可是一直放在心上呢。再过几日就是万寿节,你呀,稍安勿躁些罢。”
  姜离低下头,抱拳道:“多谢谈公公。”
  庆丰年间的万寿节,一直去繁从简,毕竟明德帝登基之时,正值大虞内忧外患,加之后来灾祸频繁,以至于直到今日,大虞国库都未见充盈。是以万寿节也去掉了不少繁文缛节,只留了朝贺、祭祀、赐宴三个主要步骤。
  但光是这三个步骤,也叫锦衣卫忙的脚不着地。姜离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更是忙的一连几日都宿在宫内,连回府的时间都没有。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终于捱到了万寿节的当日。
  姜离一夜没睡,他抬起头,看向东方天际处慢慢泛起的鱼肚白,耳边听着禁军在紫禁城外列队骑马的指挥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将手上的工作暂时交给萧秀明,只身走出镇抚司,提了气,几跃上了城墙。
  姜离在城墙的城门处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气,晨风轻飘飘地吹起他耳边的鬓发,再从他的眼前溜走,拂过紫禁城的每一片瓦砾。
  紫禁城的城墙足够高,在这里,能俯瞰到整个瞿都城,红墙金瓦的亭台玉榭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宛如一幅亟待展开的壮丽画卷。
  姜离像只身伫立于云端,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某一个刹那,地平线再也锁不住金色的海浪,初升的朝曦从东方奔涌而来,一层又一层的金,覆盖住他所有的视线所及。
  百年巍巍皇城,腐朽又崭新。
  姜离双手搭在古老的城墙上,垂眸看着宫门前徐徐进入紫禁城的百官和命妇,指尖悠然把玩着一个已经写好但还没有发送出去的密件。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总是能一眼就看到边子濯。
  后者身着降龙暗黄色朝服,头戴饰东珠九冕冠,许是昨日夜里醉了酒,他正歪歪斜斜地靠在身旁同行的另一个人身上,随着人潮,慢慢往紫禁城内走着。
  突然,边子濯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恍然抬头,视线的尽头处,姜离正孤零零地站在城墙上,沐浴在出升的朝阳里,浑身散发着华光。
  视线猝然相对,姜离抿了抿唇,指尖忽地用了内力,将那密件碾成了粉,随即转身离去。
 
 
第8章 万寿之辱
  这几日里,虽说姜离繁忙之余也有在打听慈宁宫的消息,但对于太后要怎么做,要何时做,他确实是不知道。
  至于他终究是没将谈明那日的提醒告诉边子濯,说是报复也好,说是置气也罢,总归是带着私心的。
  日头高照,典仪目前进行的非常顺利,百官入皇城,朝拜明德帝,祭皇天后土,贺大虞百年昌盛。
  姜离谨遵太后旨意,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姜淑娴左右,这个他名义上的堂妹,只在见到他时冲他微微颔了一下首,其余便再没递给他任何一个眼神。
  说起来,自前阵子反对立姜淑娴为公主一事被付博闹大了之后,姜淑娴就一直待在慈宁宫内,从未出来过。
  大虞如今的朝堂中,虽说姜党一脉以太后垂帘听政为首,权势滔天,但以太傅为首的文官一脉一直忠于明德帝,处处对姜党有所牵制。且文官一脉大多由太学生和言官组成,若真要闹起来,就算是姜回雁再有手腕,恐怕也难压悠悠众口。
  而付博死之一事确实也激起了浪花,一些言官开始趁此机会上疏弹劾,想要削弱姜家势力,不过还没等这股浪潮掀起来,姜回雁便先用了援兵之计,对外宣称姜淑娴初任公主,需留在慈宁宫多加学习,将姜淑娴给保护了起来,而现下姜淑娴既重新露了面,想必这些日子里,太后在背后做了不少事,才把这些流言给压了下去。
  仔细想想,边子濯最近似乎也变得繁忙了许多,为了推翻姜回雁,边子濯必须要依靠文官一脉的力量,也不知这件事他是怎么暗中帮着太傅周旋的,不过看现在这样子,似乎没什么成效。
  所以付博的死,只引起了一丁点可见的结果,那就是把姜党和文官党的恩怨再次摆到了台前,使得两党之间的矛盾更激烈罢了。
  ……不对,还有一个结果。
  付博之前虽然油滑,但好歹不是姜回雁的人。现在付博死了换成自己,在太傅的眼中,锦衣卫估计已经被划到姜家一脉了。
  历代锦衣卫可都是天子近臣,是天子的狗,天子的利刃,如此一个重要的组织落入姜回雁手中,文官一脉会做出什么动作,还未可知。
  所以这就是,那个幕后之人要杀掉付博的原因?
  边子濯还不知道这件事,他需要尽快将这件事告诉边子濯。
  姜离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盯在往太庙走的边子濯身上。
  那降龙暗黄色朝服当是很配他的,宽肩窄腰,侧间挂一玉佩,本应是一副帅气模样,可后者却偏偏躬着身子靠在另外一人身上,说说笑笑,时不时还打个酒嗝。
  言笑晏晏,胡言乱语。装了这么多年,想必早已信手拈来,不觉得辛苦了。
  姜离心口莫名抽了一抽,他猛地一愣,猝然转过头去,咬紧了牙齿。
  “喂!”侧边突然传来一声娇嗔,是姜淑贤的贴身侍女颖儿:“走那么慢,发什么愣呢!”
  姜离猛地回了神,连忙快步跟上。
  “亏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当值还开小差?”颖儿面露狰狞,伶牙俐齿:“太后教你保护公主殿下,怕是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罢!”
  姜离只得跪下:“微臣不敢!”
  “不敢就当好你的值,莫要心不在焉,公主殿下若是出了闪失,你吃不了兜着走!”颖儿尖声喝道。
  一个朝廷三品官,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侍女指责,这屈辱是实打实的。
  但整个过程中,姜淑娴只是袖手旁观,施施然瞧着一切,只在那侍女将羞辱的话说尽了,才走上前来呵斥了颖儿一句,扶起姜离道:“堂哥快起来,本宫这侍女不懂规矩,还请堂哥莫怪。”
  “……殿下言重了,不碍事的。”姜离说着站起身,脸上看不出喜怒。
  真是可笑,这嘴里念的一句句堂兄,看似亲昵,实则都是一个又一个的耳光,狠狠扇在姜离脸上,让他认清楚,就算太后重用他,就算进了姜家门,他也永远只能跪在地上,永远只能是个姜家的私生子。
  可那又怎么样,他从来不稀罕当姜家人。
  姜淑娴笑道:“那我们快走吧,祭祀快开始了。”
  “……是。”
  自古以来,紫禁城内的祭祀都会在太庙中举行,现下,群臣及命妇已分四列站于太庙殿外,随着一声悠长的盅响,太庙正中央,祭祀方丈已开始诵经,明德帝和边子濯正一前一后地跪着——这便是大虞目前仅剩的皇室血脉,一个已疯的敬亲王独子明德帝边蕴,一个北都罪臣之子边子濯。说来讽刺,泱泱大虞,竟皇亲贵胄凋零如斯。
  “嗡——”
  正中央那个不知道叫什么法号的老方丈又轻敲了一下盅,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边子濯和明德帝分别捻了香,冲着列祖列宗的画像三叩首。
  姜离抿唇站着,眼神落在边子濯身上,异常安静。
  后者缓缓叩首,复又起身,随即打了个哈欠,浅浅晃了下头,一副看似酒还没醒的模样。但只有姜离知道,从边子濯走进太庙的那一刻起,他那双在外人看起来睡眼朦胧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太庙里的那副画像。
  鸿景帝。
  边子濯的皇兄。
  亦是他爱透了的人。
  姜离嘴角的冷笑一闪而逝,自己方才对他的心软更加显得恶心又荒唐。
  他转头望向那副画,眼神在看到鸿景帝与自己相似的眉眼时稍稍退缩了一下,随即又带着点愠怒瞪了过去。
  哪里像了?
  姜离不承认。
  分明,一点也不像。
  可就是画像上这个人,边子濯记了一辈子,以至于要把一个自己父亲捡来的孩子当成是替代品,倾注爱意,聊为寄托。
  都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那年冬季,边拓在北都捡到了奄奄一息的他,这举动究竟是救他于黄泉之畔,还是将他重新拽入囚笼,连姜离自己也分不清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离骤然被这众人齐呼惊醒,忙掀袍跪下。
  “赐百官宴,摆驾奉天门!”谈明站在御前尖着嗓子道,声音穿过太庙,传的老远。
  前几项流程走完,百官宴一开,万寿节的热闹氛围才算作开始。
  大虞虽然国库空虚,但再没银子,排面还是要有的,否则人心振奋不起来,百姓只会更加消极,所以户部勒紧了裤腰带,四处筹了银子,将这百官宴办的还算有模有样。
  众卿觥筹交错,互相祝贺明德帝生辰。太后坐于殿内主位,脸上带着笑,颔首看着殿下的舞女表演,在她身侧,明德帝幼小的身子挺得笔直,时不时往她面前敬酒奉菜,显得恭顺又孝敬。
  姜离则垂首立在姜淑娴身后不远处的柱子边,他听力很好,在他身前,颖儿跪在地上伺候姜淑娴喝茶,两人正在小声交谈。
  “都说这西洋的舞女甚是大胆,今日一见真是开了眼了,瞧这伤风败俗的衣服,露了肚脐不说,整个肚子都快露出来了!”颖儿道,语气里满是鄙夷:“真是蛮夷荒族,礼部怎么想的,竟将这些人请了来!”
  姜淑娴哼了一声,笑道:“你这就不懂了。看不惯的,叫伤风败俗,看的惯的,叫外族特色。瞧那些官儿,眼睛都要看直了。”
  颖儿看了看道:“呸,真是恶心……啊呀,殿下,您快瞧那个世子。”
  姜离一愣,抬头望过去。
  只见边子濯正坐于亲王席位上,已不知喝了多少杯酒下肚,满面潮红,眉眼含花,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些舞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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