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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玄幻灵异)——夏野堂

时间:2025-03-18 07:48:54  作者:夏野堂
  纯然的疼痛令人害怕吗?不尽然,那种痛苦可以变得麻木,可以被忍耐,尤其是对于燕拂衣那样的家伙来说,远没有另一些手段让人着迷。
  “你害死了他,”他一遍一遍地对燕拂衣说,用语言和肢体动作将那被植入的记忆一遍遍加深,“你害死了这世界上唯一会保护你的人。”
  “所以,我惩罚你,是不是活该?”
  他的手像钳子一样夹住燕拂衣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顶住下巴上一块淤青的痛点。
  “或许你可以试试求我。”
  “试试吧,恳求我原谅你,恳求我放过你,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或许我能确保你不因此被逐出师门,你也不想永远都上不来昆仑,看不到你们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对吗?”
  最后他算是得到了比较满意的结果。
  从没有得到过的眼泪沾湿了他的手,那些液体的主人可能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流泪,他全部仅剩的力气都用来将自己蜷缩起来,像婴儿一样,好像那就能躲进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不用再受到伤害,或者愚蠢地指望有人会保护他。
  李安世当然会用行动告诉他,那种自欺欺人的蠢办法,一点用都没有。
  再也没有人会保护他,他就不配得到那种东西。
  也不许哭,不要以为假惺惺地掉几滴眼泪,就能赎清自己的罪孽。
  被他害死的人,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
  李安世现在想起那时候自己说过的话,都觉得有那么点不寒而栗。
  在经历过那不知持续多久的幻境之后,在切身体会过许多无能为力的痛苦,和曾经由自己亲手施为的伤害之后。
  有些东西只有自己也尝过,才会知道其中的残忍。
  他究竟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做这种事?
  那甚至还是他曾……算是真心宠爱过的,唯一一个师妹的孩子。
  或许是因为害怕。
  李安世在漫长的黑暗和虚无之中,突然体悟到那么一些从来没有追究过的,自己行为的深层逻辑。
  他想,他从最初就很害怕。
  从他伤害的第一只猫开始——那时家里贫穷,能吃的东西并不多,他看到那一群嗷嗷待哺的猫崽,和它们的母亲,本能便害怕,他们会成为仅剩的果腹之物的竞争者。
  ……到后来,见到燕拂衣,他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就想起了自己的师尊。
  昆仑的上一任掌门,燕然的父亲,紫微剑尊。
  据说,师尊还是那传说中的九观剑仙唯一的弟子。
  李安世太害怕了,他知道自己的出身,从最开始,与修真界那些显赫悠久的门阀世家就没有一点可比性。
  他总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所有人都可能将他从如今拼命得来的地位踹下云端,再跌进凡尘生不如死的烂泥里。
  燕拂衣的天赋让师弟都曾心惊,心性却远不如师弟那么容易掌控。
  他又与自己的两个孩子都交好,长子看上去随时可以为他去死,次子简直可能为了他杀死长子。
  那个祸害,会不会成为昆仑的下一位掌门继承人?
  会不会……像他一样,对他这现任的掌门,做出不可饶恕的事?
  更甚至。
  他会不会是师尊的魂魄转世,来清洗家门,惩治他这个不肖徒!
  嫉妒导致卑鄙,卑鄙滋生出恐惧,恐惧营造了愤怒,愤怒表达成不择手段,要将嫉妒的发源处挫骨扬灰。
  ……
  李安世在这时才终于想起,那两个孩子终于找到昆仑时,他第一次见到的燕拂衣的眼睛。
  他觉得,那双眼睛很像燕然。
  即使略小的那个相貌更像他的师妹,却是更大的这个,一看便知道是燕然的孩子。
  他在一片黑暗中,突然间喘不过气来。
  是不是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曾经发过誓,要好好对待他们。
  因为曾对不起师尊,曾对不起师妹,因此或许可以好好对待她的孩子,来为自己寻求一点虚假的救赎?
  可他当然没有,人的本性怎么可能改变,他来自烂泥里,就会在烂泥里越陷越深。
  潮水一般的痛苦又突然出现,将短暂的思索淹没了。
  李安世拼命挣扎,拼命尖叫,他想向人求饶,都不知道该向谁,想求得原谅,都不知道谁还有可能原谅他。
  可在这样的痛苦里,他才发现,他也曾经将那些人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得那么清。
  他们说:
  “你会下地狱。”
  “永远不配得到救赎。”
  “嘘,”虚空之中,那个声音低而冰冷地说道,“很吵。”
  然后他的尖叫都被闷回痛到要爆炸的胸腔里,无声无光,无形无质,是永远不会结束的无间地狱。
  ……
  相阳秋搁下饱蘸了浓墨的笔,若有所觉,往卧榻的方向看去。
  他的新玩具正躺在上面,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魔纹在他苍白的皮肤表面隐隐闪烁,像在呼吸。
  燕拂衣本人的呼吸却断续而不稳,但垂在身侧的手掌还算舒展,清瘦的手指没有扭曲地攥在掌心,指甲也没有掐进肉里。
  他的睫毛微微颤抖,那纤长像是蝶翼的黑羽尖上,点缀了一点点微不可察的水汽,却并非向外淌,而是往里浸,就好像把泪水产生的过程逆转了,让眼泪回归到主人的灵魂里去。
  相阳秋走过去,在他眉心一点。
  一块晶莹剔透的小小碎片,在他的动作之后现出身来,在小道君的眉心盘旋着,似乎正在寻找机会,好重新钻进去。
  看来,百里神和仙门那边一些人的动作还挺快。
  第一缕情丝,已然归位。
  
 
第67章
  燕拂衣刚刚发现, 他的识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花海。
  他刚刚沉入进来的时候,还以为那是什么太过美好的幻境, 或是魔尊的什么新手段。
  但不是, 那里的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如此熟悉, 有亮晶晶的小溪、苍翠的大树、鲜嫩硕大的芍药,与小路尽头,一座太过眼熟的小木屋。
  是……好像是拂衣崖。
  又不止是拂衣崖,是在他的幻想中出现过太多次的, 那一方天地孕育的小小秘境。
  照着他反复思量的场景布置, 每一分每一寸, 都那么符合他的心意。
  燕拂衣受到了蛊惑,他有那么一会儿把虎视眈眈的魔尊都忘了, 屏住呼吸, 一步一步地,向小路尽头的小木屋走去。
  不敢太大声的呼吸,这一切美好得太过,好像一只幻彩而薄薄的泡泡, 让人很怕呼吸稍微大一点, 就要把泡泡吹破了。
  燕拂衣以为这已经是最美好的梦境,不能再更好了。
  直到他推开小木屋的门,看见师兄正将一束芍药插|进汝瓷花瓶, 听见声音,朝他的方向抬头。
  燕拂衣愣在门口。
  李浮誉看见燕拂衣走进来, 手里的花一下子掉在地上。
  “天杀的!”他超级夸张地骂了一句,飞奔过来,翻来覆去地检查燕拂衣身上有没有什么新的伤, “魔尊对你干什么了?还好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困在这鬼地方,啊啊啊急死我了!……那个阿金是不是要死,擅自策划这么危险的计划都不考虑变量的,还有你!你居然敢不提前跟我商量,翅膀硬了是不是!”
  “……”
  师兄还是那样,情绪一急,说话便像蹦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停不下来,燕拂衣听得头晕,又有点很小的心虚。
  他小小声地回了一句嘴:“我是想跟你说……”
  “你说个鬼!”李浮誉白了他一眼,又很心疼地把人抱起来,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坐下,“你啥时候说了哪怕一个字吗?天杀的,那几天每次看见你悄悄在背后看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事情瞒着!”
  燕拂衣咬了咬嘴唇。
  师兄说的对,他有很多次想说出来,可思前想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在飞鹤阁醒来之后,有一次在师兄陷入沉睡的时候,那个不弃山的真人,跟他说了一个计划。
  一个事情发展到如今,或许唯一能给即将覆灭的世界,带来一线生机的计划。
  守夜人被魔尊抓到手是最坏的信号,但这样的局面,千年前的金仙们并非没有考虑到,如何在这种地步绝处逢生,是他们思考过许久的问题。
  “具体是怎么回事师尊没有跟我细说,”金霞当时挠挠头,“我不怎么擅长这些的啦,但他们肯定有好好叮嘱小师弟,所以现在按照小师弟策划的做,一定没错!”
  那似乎是最后可行的办法。
  “魔尊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你,”金霞很忧虑,眼巴巴地看着他仍旧没有收到手的梦中情徒,“但小师弟说的也对,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太可能真能藏起来不被找到,只有将计就计。”
  燕拂衣当时仍很镇定,只是冷静道:“我能坚持。”
  他是个剑修,真正的剑修,无论表现得再怎么沉默隐忍,温柔和善,其实都会有独属于自己的,不可动摇的骄傲。
  燕拂衣对自己的道心有信心,当那牵连到整个世界的生死存亡的时候,他就更有信心。
  只不过是忍住,活下去。
  他擅长做这样的事。
  可金霞看上去更难过了。
  “是我们这些人太无能,才让希望只能悬系在你的‘坚持’上。”他摸摸燕拂衣的头,“如果实在很难过的话,其实也不会有人责怪你。那些蠢东西,要是换成他们,连一秒都坚持不下去。”
  燕拂衣微微勾了勾唇角。
  “可你们在这里,会不会很危险?”他想问的不止是前辈,“魔尊他——”
  “我没关系的啦,”金霞大大咧咧地说,“小师弟说魔尊不会随便杀我,姑且信他好了,而且我在这里,才能随时给你传递修真界的情报啊……至于你的那个,嗯,反正……他藏在你的那枚吊坠里嘛,那是很强的法器,他应该会没事的。”
  说到后面就莫名有些支支吾吾起来:“我觉得他自己肯定想清楚了,看面相就是个狡猾的家伙。”
  燕拂衣一怔,他在那时才知道,师兄的魂魄,竟然就一直潜藏在母亲留下的冰晶吊坠里。
  但那……那一开始其实并不是属于他的。
  母亲的吊坠有两块,一块为星月,一块为冰晶,她活着的时候,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个。
  燕拂衣自己的那一块丢了,这一块……是厚着脸皮,接受了燕庭霜的赠予。
  虽然准确地说,是燕庭霜不慎丢失在很危险的秘境,他悄悄闯进去,夺了回来。
  拿回来以后,燕庭霜来看望他,听他结结巴巴地提起,像是眯眼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莞尔一笑。
  “既然如此,还是送给哥哥好了。”
  那时他们还都没有成年,燕庭霜像是很不舍地摸了摸吊坠,最后仍是送到燕拂衣颤抖的手心里。
  “我身子不好,也很怕保护不好母亲的遗物,”燕庭霜露出甜蜜又怅然的神情,“哥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像你一样,成为那么强大的天才?”
  燕拂衣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无耻,但他忍不住,还是在冰晶刚刚触及肌肤的时候,便颤抖着收拢了手指。
  他很是感激,也很是坚定地对他弟弟保证:“我一定会想办法。”
  他当然没有食言,那之后的许多年,他都在试图还原不弃山传说中的《濯骨篇》,又历尽艰险,终于找到了星涧草的幼苗。
  只是可惜,最后还没来得及用,燕庭霜就用他自己的办法,兑现了当年的“交易”。
  如今看来,这交易实在很划算。
  燕拂衣用指腹轻轻揉搓着那枚深藏起来的冰晶,心里想。
  即使有人当面问他,愿不愿意用一身仙骨,来换师兄一次收拢残魄的机会,他根本不会有瞬间的犹豫。
  他是那么庆幸,当年仅有的那么一次自私,换了一点希望回来。
  很值得。
  而且看起来,他人生的那些际遇,其实很幸运。
  在燕拂衣有些发怔的时间里,金霞已经丝滑地绕过了之前的话题。
  “我来就是给你做辅助的,你有什么想传出去,或让外面了解的消息,都可以通过我。”
  “至于那位——咳咳小朋友,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魔尊的手段会比你想象的难熬……小燕子,让他陪着你,对你们两个都好。”
  要燕拂衣做的事情,从某种层面来讲,其实很简单。
  消灭魔尊这件事之所以困难,是因为从本质上来说,魔尊不是“人”。
  他是由这世间的孽力凝聚而生,不是生灵,不是妖魔,无父无母,无血无肉,甚至没有草木灵石成精者的那些本源和依托。
  对于这样的存在,金仙们最后研究出的说法是:不能杀,只能渡。
  “渡?”燕拂衣觉得有些荒谬,“难道是说,让魔尊滋生出属于人类的感情,为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金霞失笑:“即使是仙人们,也不会‘普渡众生’到那种程度。”
  他们想到的办法,还是依靠守夜人的特殊性。
  金霞先是向燕拂衣普及了情丝的概念,然后告诉他,在他短暂而多舛的生命当中,已经遗落了很多情丝。
  “就如同道心一样,守夜人的情丝也是非常纯正干净的东西,是那些孽债满身的深渊魔物,天生最惧怕的克星。”
  “我师弟留在仙门,会与我们这边联手,一点一点地将你的情丝从那些人身上剥离,然后在它们正式回归你身上之前,往里面加一点佐料。”
  “魔尊想要你入魔,依我们推测,不会使用很低级的身体折磨的方式,最大的可能,还是针对神魂的幻境。”
  “你对待幻境的能耐我见识过,魔尊也会有所预料,所以他不得不采用更高级的、与你更贴近的方法——那会是一把双刃剑,他在折磨你的同时,自己也会深入地潜进你的神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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