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真相被剖在眼前,章玉本是嘲弄的脸听着听着都变得铁青,呵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赵明松一身轻松道:“这可是你自己要听的,为何这时不敢听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万事都要顺你心?”
季子琛一听都想脏话脱口而出了,果然赵明松眼里只有褚明锦。他脖子下这根线人家是一根都看不见。
褚明锦道:“我将你抱回来,你并未足月,便找了根胶生球养着你。等再去寻你时,胶生球的藤上有生长过两个球的痕迹,球却只剩下一个,我未曾想那是阿琛却不是你。直到那次琉璃城你们回来,我才发现你越发像你娘。而阿琛却越发不像,我这才知道这一切都弄巧成拙了。这些,我一直不知为何。”
“我想,你们应是在一根藤上待过,所以才长得如此像。”
原来是这样,兴许是墓室中的什么机关法术打断了他和章玉之间的联系。所以长得越来越不像。
章玉道:“那我毒瞎你这双有眼无珠的眼睛,也算是你的因果报应!”
对啊,褚明锦有心魔,那他的心魔不就是因为这个?
赵明松眼疾手快上前想趁章玉心神不宁将其拿下。一掌在离人额前寸许处被另一掌强势对上,霎时间,两股强劲的掌风焦灼相对。
右肩被人一揽住,季子琛防备不及往后倒去,飘起的一缕墨发却晚了一步,被凌厉掌风斥开,转瞬劈作两半。
身后这人气势不凡,绝不可能是章玉,可待他回首一探究竟时,抓在他肩上的手比他还快,先盖住了他的双眼。他只来得及看清楚这人身着一身玄色锦衣,一段白皙脖颈。
如此分心还能跟赵明松打成平手,这修真界只有个位数,若是能在这个点出现在此处的,那就只能有一人。
不管周遭混乱不堪,季子琛脑子里只有三个字,鬼使神差说出了口;“萧明渝。”
他的声音在嘈杂中微弱不堪,只感觉眼睛上的那只手收紧半分。温热的指腹碾过眼角,烫得季子琛心间一颤。浓密的眼睫扑扑吻过掌心,身后人心急了般,毫无耐心将赵明松击飞。
砰!赵明松被深深嵌进石洞洞壁上,没了人影。结界已消失,秋明漪虽是再看不惯赵明松,上前搭救的速度不减。褚明锦看不到人,手上灵力也聚不拢。气势却不减,警惕来人道:“阁下是何人?”
这一股强劲的魔气,不是他过过招中的任何一人。如此修为也叫他为之钦佩。
季子琛亦是看不到东西,却能说话,忙道:“师尊,我无事。”
两个丢了视线的师徒竟对答起来,褚明锦道:“好。”
那边秋明漪收拾完赵明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查看情况,棕瞳缩紧,厉声道:“你怎么在此处?!还不快给为师回来!不孝子,非叫为师白白替你操心。”
丘灵灵在这?什么时候来的。这可真是奇怪,明明是开阔的地方,像褚明锦如此修为的人竟然无知无觉。而且萧明渝还将能在如此短时间之内将自己的位置与章玉交换。这实力真是叫他心跌入谷底。
季子琛腿软下来,一个要他命的事实被摆在他脑中:萧明渝回来了。比原著中的修炼三年提早了两年,究竟是有多让人记恨,才会一年便练就所有,带着仇恨杀回来。
【叮,欢迎用户连接系统!关键词‘萧明渝’,系统已连接。】
又是一跳铁证,季子琛真是一句卧槽卡在喉间系统:你非要这时候才出来吗?这一年多你可是连我的梦都没来!要不要这么偏心。
【友情提醒,在系统断联前,用户开启静音功能。】
季子琛:所以?
系统帮他点开信箱——嘟嘟嘟×n
一连串的声音贯穿季子琛一阵个脑袋瓜,天灵盖都在共鸣,嗡嗡作响。
【主角心碎度10000。爽度值减100,爽度值减100,爽……】
【剧情变化,滋滋滋……用户将强制执行原剧情。】
【滋滋滋……】
【关机。】
这些莫不是他这一年多错过的所有消息?等等,第一条!季子琛翻开数值统计,一颗大大的爽度值零蛋赫然跃入他的眼中,太痛了。牛起早贪黑用命干活,说扣成零就真的扣没了……
一时间所有情绪都被愤怒和无语占据,正欲与系统据理力争,喉间传来痛感。
丘灵灵出声道:“师尊,恕弟子不敬,灵灵不回去。”
心觉自己还是太过骄纵徒弟,秋明漪压声道:“你为何出走?你可知大家有多担心你。”
常理中听话懂事的丘灵灵却道:“因为,我阿娘。”
丘灵灵的娘曾是她无话不说的密友,亦是丘明坚的堂妹。令人叹惋的是,自从与赵明松和离以后,她便性情大变,不再示人。
秋明漪性子果敢,关心了几回被驳回,便不再纠缠。遂对她阿娘的事一知半解,不过也正因这孩子自小没有母亲陪伴,所以多加关照了些。这次却是第一次谈论到人,问:“她如何了?”
丘灵灵鼻头发红,眼睛也微肿,一看就是哭过,冷淡道:“她走了。”
秋明漪心一惊,声音都柔了几分,道:“好孩子,你先回来。跟为师说说具体是如何。”
丘灵灵道:“不,师尊,我不会回来了。我此行来便是与您拜别。”
“您也莫要再劝我了,我实在是无法再面对我爹。”
第53章
洞中愈发阴沉紧张。秋明漪见人不听话, 又见其身侧带鬼面的人,警惕道:“灵灵,为师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身边这人是谁?”
丘灵灵道:“恕弟子不能告诉您,弟子……与他做了交易,是对天发过誓的。”
秋明漪向来以飒爽果断著称, 告诫过一遍的事, 不会再说第二遍。她右手伸出,虚握身侧, 须臾一杆银蓝长枪自她掌心伸展出。枪锋锃亮如银蛇,枪身五米, 衬得她身长挺立。这便是她的本命法器,若水。
原著中描写秋明漪的打戏不多, 可以说是少得可怜。但每次出场,必是毫不客气横扫在场所有人。
秋明漪道:“既然如此, 为师就将你与此人一起擒拿!”
话音方落,秋明漪后脚一蹬,人随枪闪至两人身前。银刃一把拨开丘灵灵,枪尾随之扎向戴鬼面之人。怎料此人抬手一只手便轻松拦住枪身。季子琛腿软动不了身, 却未被撼动一分。
好强!
握住枪身的手不见紫黑魔气,气压却让秋明漪心惊。赵明松修为在她之下, 常年致力于丹药, 身法更是与她没得比。难怪方才挨不过一掌。
见僵持住,秋明漪借势往前一压, 两人弹开退至一旁。这一跳掀起尘土,惊起众人注意。
褚明锦问道:“秋师妹,如何?”
秋明漪屏息凝神片刻, 道:“无碍。只是,不知这位道友既然不想出手,为何要出现在此处?莫不是你,心悦我爱徒?”
丘灵灵慌乱止道:“师尊,您不要乱说,徒儿与他是清白的。”
季子琛方才被迫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说是退,其实是被拖拽。满背靠在萧明渝怀中,他能很清晰感受到萧明渝的呼吸节律,平稳如常。
面对秋明漪的威压,竟然如此习以为常。萧明渝果然不是曾经那个青葱懵懂的少年。
秋明漪斥道:“我看他就是心虚,才不敢以面示人。”
季子琛发现灵霄山峰主这一辈的人,都偏爱激将法,动手更是以快准狠制胜。胜率高他不多说什么,只是多少有些激进。
秋明漪提枪又上,枪身一挺,锐利刀锋突突刺向萧明渝。她不怕伤及季子琛,方才他便发现此人非常珍惜季子琛这枚人质,也不知道是为何。而在她眼里,季子琛被褚明锦养得跟废物一般,遇事就软,肯定没有与她里应外合的能力。
正想如何击败这棘手之刃,她凑近时,听到此人隔着鬼面道:“滚。”
只见他隔空弹指,若水的枪身被一股隐形的强力弹得露出一副骇人的弯度。瞬息间,若水绷直,秋明漪滞空的身子被弹飞。那一瞬,她只觉得肺腑发出剧痛,不久散开在四肢百骸,双臂更是阵阵发颤,像是曲后余音。
而季子琛靠在萧明渝怀中,宛若停靠在无风无浪的水湾,脸上感受到身前的疾风骤雨,身上分毫无伤。
褚明锦虽看不见,却感受到秋明漪明显占据下风,赶忙打圆场道:“秋师妹,阁下道出名号即是,我等不可再冒犯。”
秋明漪气不过,甩枪颔首道:“少在这废话,摆阵!”出手前,一帮弟子得她命令围在各个出口,只待她一声令下,便会围上来摆阵将几人伏诛。
谁料这声命令清亮如常,却无一人回应。秋明漪飞速张望四周,每处洞口本来站着的白衣弟子零零散散跌落在侧,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黑衣魔修。最为夺目的当属为首的黑衣女子。
季子琛被蒙着眼睛,才发觉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他全身的疲乏不是源于他对萧明渝的恐惧,而是一股若有若无的暗香,让他浑身发软发热,昏昏欲睡。
时局不利,秋明漪丝毫不示弱,道:“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萧明渝却说道:“得罪了。”
不知何时,地上弥散起一层薄薄白雾。他说过话之后,更是嚣张扩张,很快席卷了整个洞中。他们不欲纠缠,这是要趁着浓雾遁走。
身后,褚明锦倚在墙上,赵明松则被意识清明的弟子守着。秋明漪怒声道:“好一个邪魔外道!”既然是拦不住,那鬼面者能走,丘灵灵她是必须留下。
几步上前,急道:“糊涂,跟为师走,你若是真跟他们走了,这辈子就说不清了!”眼看就要抓住人,一根银针却飞至手前,差一丝一毫扎入她手上的穴位。
秋明漪眼疾手快退开,看着白雾中黑色人影褪去。连喊几声糊涂,便被褚明锦拉住。这人劝道:“秋师妹,事已至此,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一个不听话,一个软弱,秋明漪气急。她这辈子真就走了大霉运,摊上这么两个东西。
被人圈在怀中,听着秋明漪的声音渐渐远去,他的意识也渐渐淡去。
醒来时,他正躺在一处车厢中,身上暖烘烘的。坐起身,严实盖在身上的大氅滑落,堆叠在他腿上。这不是普通的大氅,里层不仅附有细软的皮毛,还被人画上精细的符咒。是用来增加防寒效果的。不经意间还能闻到幽香。
这么想着,脖子上传来凉意。季子琛将自己裹好。
他被萧明渝劫过来,这车厢上肯定设了防止他逃跑的咒术。可这人到底要干什么?慢慢折磨他,等心底厌烦了就随手杀了?还是囚禁、折辱他一辈子,让他没有颜面苟活在这世上?
总之,怎么解气怎么来。
不知为何,越是往深处想,胸口那块软肉便越发的疼,像是千万只蚂蚁蚕食着心头肉,钻心的疼。可哪里用他管这么多,事到如今,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尽量活着才有后面的故事。
若是他同萧明渝道歉,会被接受吗?
这个法子几乎是刚出现在他脑中,就被红牌否决。连他自己也不会再称背刺过自己的人为兄弟,又何况是萧明渝这般的天之骄子。
深吸一口气,季子琛凑到窗前,里层窗子被他轻松打开。看来萧明渝没有在这上面施咒。外层窗子四脚缝隙处蒙着一层厚厚的霜。外面正在下雪吗?
似乎是霜厚的缘故,外层窗子很难打开。季子琛费了好一番劲才打开,甫一打开,外头的呼啸寒风顺着他小缝往里猛灌。方才费力开窗冒出的细汗,被寒风吹拂让他冷得一激灵。
顶着寒风与高涨的求生欲,季子琛尽力将外面看全。惊奇的是,他明明在马车上,窗外却不是茫茫雪原,而是白云重重的空中!
除了云还是云,根本无法断定自己在何处。这时,一只苍鹰飞至窗前不远处,一颗绿宝石般的眼睛往这边轻瞟一眼,猛然一股怪力迎面击来,随后外窗被重重合上。
这下一丝风雪也刮不进来了。
而车门也飞速开合,有人进来了。
季子琛飞速躺进大氅中,合目假寐。这人进得利落,身上沾染这些许风雪,散发着阵阵寒意。
就算是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如利刃般在他的皮肤上细细剐蹭游走。季子琛心惊肉跳,听到一声低沉的呼吸声。以为这人终于要有动作,车厢却安静了下来。
这人想干嘛?可惜这威压明晃晃地告诉他,这人修为强劲,哪怕是睁开一只眼也会被发现不对劲。所以他至今都没有认出这人究竟是谁。
太安静了,甚至隐隐藏着危险似的。就在季子琛备受煎熬,要到极限时,脚腕便被一只滚烫的手牢牢握住。
季子琛:“!”
他一个男的,这么窝囊就算了。居然还被人以这种方式羞辱,当真是让他不爽。
而且这可不是单纯的握着,他此时没穿鞋,只着一双袜子。这只手就着锦绸制的袜子,在他的脚踝处轻薄地摩挲起来。
妈的,真痒!到底有完没完!
太烫了,隔着织物他都能感受到这人手掌心有多粗粝,这是一双常年握剑的手,很大,捉着他可谓是不容分说。
压抑着想一脚蹬开此人的想法,季子琛强忍片刻,就在忍耐到极限时,这人终于施舍般启齿放话了:“还不醒么?”
是萧明渝。
靠,感情从进门开始就知道他在装睡?
头被捂得发烫,季子琛烦不胜烦想跳起身,脚踝处的手突然紧握,他失去重心跌倒躺下,接着被人用力一拽,往前方拖去。期间,一只手从他的脚踝,一路往上,抚上他的大腿,最终掐在他的腰上,按着他的软肉,叫嚣着让他尽快臣服。
很快,视线上空被人强势占据。
季子琛刚从一阵天旋地转的昏厥中清醒,双手被一条游蛇般的东西桎梏于头顶,睁眼便对上了上方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
他抢着道:“你……”
这字还未出口,脚踝被松开,脖子便被一只手掐住,骨节分明的手指硌得季子琛很不舒服。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蹬腿,不过腿也动不了了。
浑身使不上力气,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像一只困兽被萧明渝压制在身下。失了反抗的能力,脑子里乱做一锅粥,胸口处的疼痛却背叛他般,慢慢缓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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