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好像丘灵灵身上的味道。但是他可以断定这人不是她,因为此女从牢狱出来之后,一直被他爹派人严加看管。而且,这两人的身材除了都是女的,没其他相似性。
甚至,这黑衣女子还要壮上许多。
也就是更有肌肉线条,毕竟,那拉人的手劲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言一出,黑衣女子身形微顿。季子琛对此很敏锐,第二次了,果真是第一次没经验,藏不住事,一下就给人套出来。
可是,再怎么想着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季子琛也没料到这人会直接摘下面具——
詹清语。
他难以置信,合不拢嘴。詹清语满脸歉意,却没有要给他解绑的意思,解释道:“季师弟,实在是不好意思。若是你心有不服,你就怪我吧。”
詹清语是赵明松同其第一人妻子所生,而丘灵灵是与其第二任妻子所养育。所以同父异母的尴尬关系,照如今看来,两人关系还不错,甚至算得上姊妹情深。
这不,都开始帮妹妹绑人了。不过,为什么受伤的又是他?
季子琛问道:“所以是丘姑娘已经被放出来,你就将我抓出来阻止这场婚事?”
这场好无厘头、毫不般配的婚事。
季子琛如释重负,调笑道:“那你也没必要抓我。这婚事本就是我无情她不愿,赵师叔强指。你若是有这打算,早该同我说的。”
早说他就不用焦虑这么多天了啊!还要被章玉造谣自己挂念萧明渝,都挂出病了。
詹清语不解:“你也不愿?那为何外面都说你欢喜得很?”
谁?这么造谣?他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季子琛嘴角抽搐道:“难道詹师姐宁愿信一些无关人等,也不信我这个当事人?”
詹清语倒吸一口气,否认道:“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急昏了头。不过我还是不能放了你?”
什么都好说,将他绑在这里肯定不行。季子琛反问道:“为何?詹师姐,你可想好要如何像师叔交代我的去处?”
詹清语抿唇,就这样一个轻轻的动作,季子琛便猜到个大概。须臾,詹清语果真说出他心中所想,道:“若是你不在,届时便是江轩顶替。”
不错,江轩是在他之下的第二人选。但以江轩不喜欢背地里耍手段的性子,应该是不知道这事。可,詹清语当真就只是简简单单将他抓过来,等礼成、生米炒成熟饭,再无转机再放他出去?
季子琛试探问道:“詹师姐既是如此打算,那子琛也没有异议。同样,我也能向你保证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不会回去打扰你们。如此,你替我解绑如何?”他抬抬双腿和双手,示意自己还被绑着呢。
詹清语却没有动作,季子琛又道:“师姐,你也是知道我这人的,说一不二,你能对我放心。”
“不,我不能放了你。”
季子琛:“……为何?”果真是有别的目的。
轰隆!
洞口左边炸出一摊飞石,是灵力暴击造成的,不过好像打歪了。詹清语闻声而动,眼看解绑的事被她抛到脑后,季子琛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以一种令人费解,奇怪至极的姿势往前蠕动。
他事必要去看看热闹。看看还有哪些怨种跟他一样,被这么个不靠谱的绑匪集团抓来。
好容易满身灰爬至洞口,那时不时发出来的轰隆声停歇好一会儿了。季子琛探出一点头,打量着洞外的状况。
本以为洞口外是外界,可这竟然是一个洞中洞,环环相扣,洞洞相含。都是阴湿昏暗的环境,这间洞室的角落地上放着一只剑鞘,边上摊着几圈缠布,布上黑色咒文密布,黑色之间又是几缕红丝,那是干涸的血迹。
此处还真是个集团盘据地。
转头一看,詹清语正与一人站在一块,那人负手而立,身子骨跟詹清语一介女修差不多,只是身高占了优势,讲话要低头看人。
这身高,这背影,这姿势,为何如此眼熟?
两人低声探讨着什么,而被他们两个讨论的东西,正在地上挣扎不休,金石相撞的叮当声不绝于耳。
季子琛探头去看,却被两只脚当得严严实实。
挪一点,就一点,看到剑柄了,就差剑身……
那男子手中捏了个诀,不知是什么神奇的决,地上躁动不安的剑瞬间安静下来。
季子琛躺在地上等了片刻,千辛万苦终于听到那人说话:“裹起来,你将它带走。”
这!
不是!
章玉那小子吗!
听着命令的语气,章玉半分没有平日里对人的尊敬,在这绑票组织中,他的官职似乎高于詹清语。他就知道章玉这小子没那么简单,可是,他心中的骄傲自豪的感觉是什么鬼?
不过,撞见熟人干不为人知的坏事,季子琛自觉往后缩去,省得被逮住,生死不料。
好死不死,他一动作,后方退路被东西挡住了。扭头一看,一只熟悉且毛茸茸的脚踩着他被捆仙索捆住的双腿。
往上,是一张熟悉的毛茸茸脸,两只被他摸过无数次的软毛耳朵耷拉着。
吴恒?!
这边被拦住,身前脚步将至,吴恒将季子琛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对章玉道:“你不是说要放我走,你可不能趁我走了欺负他!”
季子琛脚趾都要抠出一套三室一厅,熟人见面,分外尴尬,更何况是三个!
该装的必须装到位,简称剧情情绪拉满。季子琛质问道:“你们三个,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章玉不语,明明光着一张脸,却好似覆着一层冰霜。手速极快,将他身上几个制动的穴位封住。
斗转星移,季子琛靠上章玉的肩头。章玉朝另外两人道:“你们可以走了。”
詹清语好不拖泥带水,拿着那缠满咒文布的剑,消失在洞口。吴恒却不一样,睁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看他,撒娇道:“我有空就来找你。你……你可不能生我的气。”
季子次气得胸口发慌,只来得及道:“你!”
话音刚落,四脚交替,一蹦一跳除了洞口。
白眼狼!
只剩下章玉,这人此时与他记忆中的印象出入颇大。季子琛都有点不知道如何把握说话的分寸。看着局面,应该是不会要他的命,但看章玉这不耐烦的模样,要是人不高兴,他少不了一顿揍。
第50章
季子琛都没来得急吐槽身边藏龙卧虎, 眼前光景一换,自己连人带索被章玉带到了另一处石洞的洞口。
章玉手中握着一个发光的法器,异常眼熟。季子琛一时间想不起来那是何物。
这进展有些急了, 但究竟是在急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
章玉算得上是这本书中他最没印象的角色,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让他无从下笔。
章玉没有看他的眼睛, 在他额间点下一滴什么,冰凉刺痛, 随即又将他身上的捆仙索解开。
季子琛忍痛闭着眼皱眉片刻,退至一旁到:“你对我做了什么?”这具身体明明失了束缚, 却又像上了另一副枷锁。控制权跌跌撞撞又落入别人手中。
章玉负手道:“没什么,只是以防你逃跑的东西。”
季子琛忽觉额间跳动, 道:“逃跑?你看我现在灵力都使不出来,我怎么可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跑掉?”
忽闻嗤笑一声, 季子琛心跳停了一瞬,一股无名的忧伤掩上心头。明明他穿书之后,除了萧明渝,他与章玉关系是最要好的, 为何一连两个人的关系到最后都不得善终?
这是什么报应吗?可是事到如今,哀伤什么的都是最无用的。
哪怕活过这一世最后只剩下自己, 他也照活不误。
额间不适消散, 季子琛站直身问道:“说吧,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为何绑我至此?”
章玉颔首,似乎联想到什么,表情很是厌恶, 语气更是轻蔑:“想知道,你不如自行进去看看,看他愿不愿意告诉你。”
季子琛稍稍愣住:“里面?谁在里面?”
这个“谁”字活像个大雷,电得章玉面色都沉下来,毫无耐心地斥道:“废话少说,你进去就知道了。”
章玉从来没这么冷漠地跟他说过话,平时就算是损他怼他,他也只将那视为两人之间的玩笑。可如今的时局倒像是他不能走错一步,否则后果自负。
任谁被如此对待都会不爽,季子琛难得露出愠色,问道:“我可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装了这么久也是辛苦你了,整日跟我相处是不是浑身没一处舒服的?”
章玉冷淡道:“这些话你还是等到了里面再说吧。”
一只强调里面的东西,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甩袖转身往里走去。只是,他转身太快,恰好错过身后人轻轻勾唇一笑。
邪魅,轻蔑,甚至有一丝恨意,好似眼前之人就是那头观望已久猎物。
也不知道章玉怎么找的地方,他明明已经站到洞口,能看到洞中的一点光景。可这其中的路就是九转回肠,莫名倍感焦虑,他不禁加快了步子的速度。
一进洞,季子琛就瞪大了眼。
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人是章玉绝对没错的,那张怼天怼地傲视一切的脸,是不可模仿的。
可这人是真正的章玉,他方才说话的人又是谁?
季子琛脊背伤的皮几欲炸开,章玉苦笑道:“你终于来了。”
他面上有几条溅射的血,俩平日那双明亮的眼也布满血丝,活像杀人不眨眼的变态快刀手。踩过堆在地上的一件素锦袍子,朝他走来,道:“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会这么做?”
刚一入洞,季子琛的关注点一直在章玉身上,他完全忽略了,地上侧躺着、背对他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知熟悉,就在这人的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季子琛真的感觉自己被天雷砸中,仓促道:“你……你绑师尊干什么?”
没错,地上那具身体是褚明锦。往日雪白无玷的白发缠着干涸的血液和尘土,已是了无生机。章玉真是胆大包天了,竟敢抓褚明锦!
章玉疯魔了般,笑看他道:“我正想同你说呢?匿不见几日,师尊满地找不到你,我同他说有人送信上来,说你被绑在此处,他需只身前来,才能救你。”
他轻呵一声,继续道:“我本想如此拙劣的骗局恐怕是骗不了我等明察秋毫的师尊,可事实出乎意料呢。你说你为什么被师尊如此看重?”
“你不想知道为何吗?”
季子琛被问蒙了,这难道不是设定吗?不过,他也确实未太在意这点,只是心安理得地受着。
章玉胸口被气得欺负,调整片刻,眼神阴狠道:“是啊,我也很好奇。可我好奇的不是他为何如此做,我只想问他为何如此愚钝!”
“你知道胶生球吗?”
藤生植物,其果实圆润,果液如胶黏糊。这东西季子琛不仅知道,而且很清楚记得用途——可以存放宝物,保鲜,更甚者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原著中,有一女配为萧明渝挡剑而死,本事心甘情愿。可此女当时有不少书粉。身死当日,作者评论区便被辱骂言论攻陷,无可奈何,除此下册,让此女凭此复活。
同理,越是这中效用强大、稀奇的东西,便越是稀少。而且要维系死者回生,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因此,这世间熙熙攘攘,并没有多少人能享用到此物。
“这世间胶生球如此稀少,可咱们神通广大的师尊却独留一只在灵霄山附近的山头呢。你说他用来干什么?”
季子琛茫然道;“我不知,莫不是师尊需要救什么人?”
章玉忽然笑出声,道:“没错,他是用来救人的。不过不是什么成人,而是婴孩。”
这内容季子琛真的一字不知,问道:“什么婴孩?”
章玉顿住:“师尊他没跟你说过?”可转头一想他又自己回答:“也是,这种事他跟你说干什么。岂不是平添麻烦?”
一只这样绕话,季子琛再有耐心也听不下去了。而且眼前这人已经疯狂,他必须出手制止,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季子琛用最平和的语气道:“章玉,别做傻事了,你就此收手,待师尊醒来,他不会跟你计较。就算是要受罚,总好过被师叔他们发现,不饶你性命!”
他不信章玉不知轻重。章玉收了笑,眼中尽是绝望道:“阿琛,没有退路了。我没有退路了。”
季子琛:“可……”
这话还未说完,章玉挥手打断,吼道:“你凭什么劝我,你们凭什么劝我!一个你承了我的命格,一个他毁了我的所有,你以为你们是谁?!”
季子琛怔住道:“我何时承你命格了?师尊待你不薄又何时对不住你?”说完这句,他都觉得心虚,显然,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深仇大恨。
可他必须劝章玉不要犯下大事。他记得原著中灵霄山各峰峰主之间是有命魂联系的,这是上任那日留下的。口头上讨一个同期连理枝的好彩头,实际也能让每个人在危险时有个照应。若他猜得没错,赵明松正在带着一帮人往这边赶。
可任他怎么说,章玉都不听,这疯样震碎季子琛的三观。他却道:“我们两人说多不好意思,不如让师尊这个始作俑者一同说,这样你也不会不信。”
说罢,转身将虚弱躺在脚边的褚明锦踢醒。
似乎是新旧伤交替疼痛,褚明锦闷哼几声,便被章玉一把提起来。待面朝季子琛,更是将人吓一大跳。
眼睛被一条白布蒙住,白布上不断浸出鲜血。几缕苍白碎发坠在额前,昭示着他主人的狼狈。原来章玉身上的血是褚明锦的。
见平时颇为有待自己的人受伤,季子琛有些气急道:“你对他的眼睛做了什么?”
褚明锦本来清冷的一张脸闪过一丝犹豫与震惊,道:“子琛?”
季子琛收回视线,道:“是弟子,师尊,你还好吗,眼睛如何?”
被人问及伤处,褚明锦苦笑不堪。眼睛一直在流血,初出是疼得,现在他已经无感了。安抚人道:“无事。”
章玉听两人一来一往,嘲笑出声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不如说说,师尊你是如何带着一帮废物毁我家人家园,害死我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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