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说,季子琛听得越是心发慌,汗颜至极。请问是哪家修真报社的记者,收了谁的、多少好处,敢冒这么大风险,骗全天下人?
他一定匿名投点灵石给他以示感谢?错,他要暗杀这个人!
这一切真的太不正常了!那群长老莫不是没长眼睛?竟没人跳脚站出来指正?
赵明松道:“所以,你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若是你实在不愿,你与灵灵作假夫妻也行,就如我同她母亲那样。”
听着这一个个阴招,季子琛实在难以恭维,这真是个烫手的饽饽,但是不香。师命难违,看来只能另寻他策保命了。
还有这个逆天系统,如果开创投诉维权窗口,他肯定点爆,保真。
从华极殿出来后,季子琛拖着一身疲惫,还没走几步,就遇到一名罗刹。
江轩站在他必经之路上的亭子里,一张臭到没边的脸不是罗刹是什么?
季子琛顿住脚,刚想着转身等人走了再走过去,哪曾想江轩早就看到他。好整以待,沉着口气:“你还想躲到哪里去?最好是躲到无人之地,这样没有一人能找到你,灵灵也不必委屈嫁给你。”
季子琛脸部肌肉抽搐不止,他这是触犯天条了吗?这才刚出门多久,就开始修罗场。扶额一阵,季子琛刚笑开口又立马止住,心道现在可不能笑,万一江轩觉得他这是嘲笑,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罪过。
遂调整到一副自认为比较适合这修罗场的表情,道:“也算是我捡漏,丘姑娘的良配本是江师兄,如今被我横插一脚,我很是汗颜。”
他又做出犯难的模样,道:“可这是父母之命,我等哪敢不从。”
江轩气得抬头纹都深深映出:“你确实是捡漏!”似乎是恨自己不争气,又道:“我没办法阻拦,可这一切也确实是当下的不二之选。”
似乎藏着什么话,江轩绕话道:“那次,你在兹陵救了我,我未曾同你说过一句感谢。这是我的不是,我今日给你补齐。”
说罢重重一躬,吓得季子琛往后退开半步,心知此话中的醉翁之意,将其扶起来道:“这些都无足挂齿,你也别拐弯抹角,念在你我情分,直说无妨。”
江轩大概是被刺激了,季子琛感觉这人怎么要哭了似的。可是满脸都写着倔强。
江轩怕人不信,颇为郑重道:“说了你也许不信,我这般身份,也没资格说。可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希望你能听入耳,铭记住!”
这一吼真的非常不符合江轩的人设,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而季子琛也愣在了原地。
“我不管你是真心喜欢也好,还是假情假意、木石无感。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兴许她不讨你喜欢,你对她也没那么多耐心,但你断不可对她不敬。”
“如若是对不起她,我定第一个找你算账!”
这一句句,听得季子琛太阳穴突突跳。此时的江轩与那些个初尝情爱的毛头小子无异,甚至是更加迷恋情爱的那一挂。
呵,愣头青。不过,倒也真挚,他作为其中的插足者都不太敢往下听了,实在是怕自己更加愧疚。即使他也是被迫,他也想让眼前的少年内心安定下来。
季子琛道:“打住。我可以向你发誓,你所说的每一条我都会做到,不仅如此,我待她定是相敬如宾,就像亲妹妹,细心呵护。”
“如此,你可放心?”他倾身去问,努力对上江轩侧首避开的目光。
江轩咬着下嘴唇道:“如此甚好。”
究竟是有多喜欢,才能纡尊降贵来说这么没面子的话。
情爱果真是世间毒药,毒得人从骨子里都变了样。
又是几句“如此甚好”,江轩才定神,怀着崇敬与感谢朝他重重一躬。转身忍着泪便走了。
季子琛真是头疼,这真是作者闲得蛋疼,非要给这些天命眷侣整点幺蛾子。难道是看不得人幸福?还是想教人珍惜眼下的幸福?
一切不得解。
他与丘灵灵的婚事定在八月十五。这是个好日子,
在现实世界是中秋节,在这本书中是洗尘节,顾名思义,寻一处好地方,以水为媒介,铅华洗尽,珠玑不御,仙风道骨。
通俗点说,就是平时就算再不爱干净也要慢下来泡澡的日子,而且是朴素地泡。
好吧,其实这些都不重要,真正应该关注的是,那天是黑化男主萧明渝要嗜血回归的日子啊!
这段时日,他焦虑得头秃。不是他不想休息,只是身死大事还没搞定,叫他如何享乐?
修真小说看得多,他都的Plan中都开始出现死遁这种东西。可是,太不切实际了,这修真界没有男主神通广大之力找不到的地方,除非是外挂。
好消息,他有外挂系统。
坏消息,系统宕机好多年!
季子琛安慰自己,没有什么比这还糟糕了,既然都是最糟糕的状况了,为何不放平心态?
所以在弟子居躺了好长一段时日,长到章玉都来给他当人生导师了。
最毒导师上线:“我知道你平时都是同萧明渝练剑,他如今不在,你也没兴致。但实在是过分了些,竟要荒废这自小打下的基业。”
“从前你就算是灵根平平,都未有一日言弃。可就是这么个人让你被夺舍般,魂不守舍,不成人样。你看着像话吗?”
季子琛挠挠头,虽说他确实有偷懒划水的成分,但大体上都和章玉说的没太大出入。可是怎么就是越听越奇怪,有点不对劲呢?
“还有十余日便要成婚了,如此也该稳重些,莫要再这样让人看了笑话去。”
季子琛捣蒜般疯狂点头,实则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送走章玉,季子琛觉得章玉说得很有道理。寻思出门转悠散心,山上到处都是吃瓜看戏的眼睛,他便下了山。
不知怎的,走走转转,身体竟有了记忆般带着他到了一处门店。一见门楣,他便心底一沉。这是他同萧明渝最常光顾的饭馆。
只是饭馆依旧,人来人往依旧,斯人却不复。
心情低迷,胃口也不佳。他没打算走进里头,转身刚欲离开。店中眼熟他的小儿眼尖叫住他。
“季公子今日可是老三样?”
季子琛不好驳了这一番热情,想着吃一盏茶稍作歇息,进到里头,随意坐在窗边。小二听他意思,很快端上一盏热茶。
寒秋横行,热茶白雾袅袅。小二如往常热情问道:“萧公子可是今日被什么事耽搁了?要不要小的打包些吃食给公子你带回去?”
季子琛正在发呆,因为他坐着的正是萧明渝最常坐的位置。真是睹物思人连连起。小二不知仙门的事,就算知道也不会详知那人是萧明渝。季子琛道:“不必。”
小二见他神情低落,识趣退下。
耳边刚清净,身后那桌嘀咕之声便传来——
“各位道友,近来可有听说,最近南边起了一帮人,行踪诡秘,行事高调,专杀修士,手法相当残忍啊!”
一群人围着听得起劲,有人打断道:“别胡说啊,一般修士他们可不杀,死的可都是那帮欺压百姓,欺男霸女的修士!”
“可不是,据清早进城的百姓说,城门口地上积了一滩血,当即跌坐在地,抬头一看,嚯,吓一大跳!”此人讲得绘声绘色,最后一句更是两条眉毛飞扬。惹得他人往前又凑上几分。
“怎滴?”
“一排人头呐,那血颜色鲜丽,估摸一算是刚取下不久。找了附近世家的弟子,才知道那是南边最闻名的那几名奸邪修士被人割了头挂在城门示众呢!”
闻此,几人登时惊吓退开。屁股重新挨上长条板凳。
“杀了几个?”
这人比了个数,几人惊叹不已,他接着道:“这不就得说高家那宝贝公子,前段时日可不就在守槐坡落了难。他高家平日在中原只手遮天,高世昌老来得子这么一个小子,宝贝得很,连所谓的世家教养都喂了狗。这小子横行霸道,蛮不讲理捅了不少篓子,高世昌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百姓家鸡犬不宁,他高小子却不见受罚,四处快活。多少人恨得牙痒痒,高世昌好一阵忙活才稳住人心。如今,那就是因果报应!”
“此言正矣!”
一人感叹道:“高家小子既然那么宝贝,仇家明面上暗地里一大把,怎么不见派人跟着保护?”
一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道:“那也要护得住才行啊。”
又是一阵恶寒。
“听说这帮人中可是有军师呢。好像是叫什么来着,天上人?”
旁边那人拍他脑袋道:“呆子,错了,是叫陌上人!”
“这名好听着不耳熟啊。”
“哈,不仅是你我,听说南边那几个世家脑门子都抓破了呢。”
季子琛拿着这三个字在脑子里一涮,完蛋,他也不认识。
又有人反问道:“那万一,我说万一,他们变了方向,开始杀我们这等寻常修士该如何?”
“呆子!说什么呢?我们好端端的,虽说除魔卫道的事干的没有几大家轰轰烈烈,那好歹也不干坏事,如何会被他们盯上?”
“是呀,要我说,那也是他们几大家当先。”这人说完立马被捂嘴,捂他那人,慌乱低声道:“不要命了,这么说!你不知道灵霄山去年死了个内门弟子?”
季子琛猛然醒神,这几人要开始讨论萧明渝了。当日血腥的场景又要浮现,他不想听。
站起身,板凳脚因速度过快,刺啦一声打断后方讨论。小二见他要有,出言挽留他。
季子琛充耳不闻,逃也似的走了出去。留下一桌子人愣在原地,一个赛一个呆。
根本就没有地方能呆的!山上山下总会有人提起萧明渝,而他,一想起这人,心口又疼又麻……
所有人都推了一把萧明渝,他也不例外。
一路抄小道上山,避开他人。浑然不觉自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忽地,他转身往后查看。这感觉很奇怪,如果他没猜错,有人在跟着他。
没有人影,只有萧瑟茂竹。
再回头赶路,手上捏着法决,欲引人现身。口鼻便被一人重重捂上,本能反应,却忘了,这可是古装剧常规套路,这块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闻就让人晕过去的迷药!
曾经吐槽这东西夸大事实,如今好死不死,真的亲测有效啊。
再睁眼,季子琛头晕眼花片刻,才发现自己的情况很是不妙——
双手双脚被捆仙索束缚住,无法动弹,整个人更是抱膝而曲。正坐着,屁股贴地冰凉一片,而且他敢断定他绝对在此处待了很久。
不然他屁股为什么这么僵!
眼下被绑着,季子琛环顾四周。滴水声不绝于耳的黝黑石洞,阴湿发潮的地面,很典型的绑票场所。
究竟是何方妖孽,竟然在这种逃命的关键时刻绑他,这简直是萧明渝复仇的最佳助攻,全场MVP啊!
靠,他只打八点五分,因为他有一点无语。
这时,洞口走进来一人。这人不高,却身形修长,可以说是身形窈窕。似是没料到季子琛提前醒来,身形一顿。
季子琛没有半点被抓的求生自觉,了当道:“看都看到了,站那么远做什么,倒不如过来说说,你,为何,抓我?”
没有第一时间把他带到萧明渝跟前邀功,这人一看就不是萧明渝的人。他还有自救机会。
第49章
季子琛喊人过来, 这人便真的过来了。
果真好骗。
不过下一秒他就表演了一个笑容消失术。
这人挥手准备给他一记手刀,似乎是想将其击晕。不是吧,又来!季子琛下意识往侧边躲开, 怎料腰身僵硬,屁股没挪动半分,整个人侧着倒了下去。
而这一下又恰好让他的额头砸中一颗石子, 痛得季子琛一个劲龇牙咧嘴。好疼, 没流血,但是肿了。
这人一手将他拉起来, 手臂看着细细的,劲力倒是比料想的大上不少。季子琛怕他再来一记手刀, 甩头缓冲,喊道:“你可别再打晕我了, 我这脑子,再来一下恐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脑子清明后, 他凑到人跟前,笑道:“到时候,可不好交差吧。”
这人毫无防备被他贴脸,蹲着的身姿都往后面倒, 连退几步才站稳。
季子琛继续道:“哎哟,我说, 你用的那迷药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放在里面了, 我头现在还晕的不行。”说罢,又甩了甩头, 装作自己在让自己清醒。
那人站起身,走过来,道:“第一次做这种事, 药量没控制好。”
肯说话,可真是绑匪界的一记奇葩。这声音一看就是伪装过的,除了能听出这别扭的粗声线底子里是个女生,无其他参考价值。到底要如何知道这人是哪边的呢?绑他到底干嘛?他又不是香饽饽!
额间被人用手拢着,接着是一阵温润的灵力,如光滑丝绸划过伤处。很舒服,季子琛眉头舒开,道:“我看你也不像是要我的命,帮我来做什么?”
停顿片刻,他思忖道:“我平日不与人交恶,也不记得得罪了人,结了仇家啊。敢问姑娘是哪路人,就算是死季某也好死个瞑目。”
他瞪着炯炯有神的双目看着人。黑色面具上露出的眼睛,垂下眼睫避开他视线。冷漠干脆道:“无可奉告。”
这人想离他远点,他就狗皮膏药般挪着屁股往人家身上靠。一连挪了好长一段距离,这人终于人不下去,力度适中踢了他一脚。季子琛狡辩道:“怎么跟我没关系?我可是被你绑过来的!你得负责啊!”
这话他说着还夹着点嗓子,就是想恶心人。拉扯如此久,他早就判断出这黑衣女子虽冷酷,但是工作素质不高。
不然,谁家绑匪还给人质同灵力将人质僵硬的屁股解放一下?
服务质量太高,所以支持策反。这个新奇的人质赛道还真是被他闯进来了。
“你身上好香啊,问着有点熟悉呢。”这句话不假,自人一靠近,一股若有若无的暗香久缠了过来。
季子琛想,这香味若是放在一个正常姑娘身上,定是比这人身上的浓郁很多。而,他真的觉得有点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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