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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玄幻灵异)——一丛音

时间:2025-03-19 09:12:53  作者:一丛音
  他的伤口早已愈合过了,脖颈的疼痛只是虚幻出来的罢了。
  快点醒来。
  ……否则又要像当年一样,一觉醒来所见的只是他的尸身。
  ***
  四周已是遍地废墟火焰。
  度景河用尽全力最后一击,神魂几乎彻底溃散,他按着胸口勉强稳住破碎的魂魄,面无表情注视着下方闭眸念咒的离长生。
  凭度上衡的狠心无情,真的会和他一起魂飞魄散。
  度景河收回视线,眸底已没了方才的踌躇。
  灵根大半已化为齑粉,离长生催动阵法灵力运转,心中还在盘算着封讳的讨奉是否能在他化为齑粉神魂破碎时有用。
  恰在这时,本该枯萎的灵根忽然拔地而起。
  高达数十丈的灵根轰然倒塌,显露出地底深处漆黑中泛着丝丝缕缕猩红的树根。
  ——那是从灵根底部日以继夜缓慢生出的厄灵。
  根须盘根错节,弯曲蔓延向四方。
  离长生眼眸一动,终于明白那四散三界各地的厄到底是从何处而来的了。
  吸取天赐灵根的灵力,反哺着喂养厄灵根须遍布整个西州。
  度景河一身功德,恐怕就是被这些根须从三界各地传送到他的魂魄上。
  因功德延续,度景河本该稳固神魂或凝出身躯,摆脱这恶鬼之身,但他却仍保持着那份即将魂飞魄散的模样,伸手一动。
  地底一根能长数百丈的根须成群结队从四面八方收拢而来,严丝合缝将离长生困在其中。
  离长生并不看四周几乎能将他碾死的根须,视线落在将封讳吞噬的那团火中。
  那火有什么古怪?
  度景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身上和离长生一模一样的伤势,冷淡解释:“那是情障。”
  离长生仍在阵中,脸上没有担忧之色:“封讳不会因我有情障。”
  度景河短促笑了声,即使离长生要杀他,他竟然称得上是和颜悦色,身体都要碎成渣渣了还有闲情同他说:“他的确没有情障,但那幻境会让他重复此生求而不得之事,被你割喉千百次上万次,他总会疯的。”
  离长生眉头一皱。
  度景河淡淡道:“你若随我走,我或许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离长生若有所思,末了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竟然笑了起来:“他会凭借自己出来的——况且若我答应了,封讳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必是杀你。”
  度景河听着他熟稔又略带亲昵的语气,视线落在那一头白发间的细碎桃花上,眸瞳狠狠一缩。
  “师尊不必再装出了解我的样子了。”离长生淡淡道,“养我长大的是我师弟,您不必将我当成个活着的人,从小到大除了让我规行矩步、冷心冷情只做天道最趁手的工具之外,并未教过我其他。”
  度景河蹙眉。
  “我已对天道、三界众生仁至义尽。”离长生放任身躯一寸寸化为灰,“灵根、躯体、魂魄,我皆还与天道,等死后您是否为祸三界又能否得道飞升,就不关我的事了。”
  度景河早已看出他的死志,冷冷道:“即使是你的血亲、渡厄司的下属也会死于我手?”
  离长生道:“那时我早已死了,他们是死是活,便看他们自己的命数和造化了。”
  度景河垂眼注视着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是他教出来的。
  无心无情,情绪古井无波,从不为外物所动容。
  连血亲度上衡都能冷眼旁观看他们去死,更何况是他这个师尊。
  这是他亲手酿成的求而不得……
  度景河眸瞳越来越赤红,到最后甚至化为诡异的满瞳,他低低笑了起来,地底的根须受操控,呼啸着在地底蔓延上千里,在四面八方数百个城池轰然破土而出。
  离长生眉头微不可查一动,但还是稳住了。
  度景河不再维持那破烂的神魂,伸手一抬,无数功德如游龙般涌入他的经脉中,顷刻间将魂魄躯壳重组。
  数百年的灵根和厄灵根须的纠缠,度景河的魂魄几乎和灵根同生,地上即将枯萎而死的灵根一起陡然化为一道金色流光,准确无误没入离长生的后颈。
  哪怕只剩下一点点萤光大小的灵根,进入离长生身体后,宛如鱼入大海,在经脉中一寸寸扎根不断在这具天赐的皮囊中复苏。
  大乘期修为即将恢复,离长生却看都没看,垂着眼感知着识海中那伴随着灵根逐渐浮现的残魂。
  在魂魄最当中,有一团漆黑交织着猩红的雾气。
  那是离长生此行兜兜转转唯一的目标,也是引出这数百年来三界无数厄灵的源头。
  ——度景河的情障。
 
 
第91章 你真的很需要我
  脖颈处又被割出狰狞的伤口。
  封讳初入这场幻境时,最开始还会因脖颈的伤口产生一瞬间的惊慌,但当无数次地重复濒死,越到后面他越无动于衷,漠然注视着度上衡握着骨匕朝他而来。
  耳畔隐约传来金铃声,一声声一串串,越来越急促,宛如暴雨打在风铃之上。
  封讳不懂度景河为何会想他将困在这里重复无数次的濒死。
  他又不怪度上衡杀他。
  若这幻境不是他所畏惧的,那又为何会出现?
  封讳面无表情注视着度上衡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伸手抬起他的下颌。
  少年时的小蛇对他从不设防,仰着头道:“崇君,若是能将三界所有厄灵超度,您就离开雪玉京吗?”
  度上衡的手倏地一顿。
  封讳没注意他的异样,还在说:“我这次下山渡厄,会顺道回去一趟,您喜欢那儿的美景,到时开辟洞府接您去住好吗?”
  小蛇扭捏,说不出要合籍双修这种太露骨的话,只好变着法子问度上衡。
  若是住进自己的洞府,那就是道侣了。
  甚好。
  度上衡垂眼注视着还在偷偷开心的小蛇,手指轻轻在他脖颈处一划。
  封讳一怔,疑惑看他。
  他还未等到答案,就感觉面前的崇君平白无端泛起一股凶悍的戾气,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骨匕。
  紧接着寒光一闪,脖颈处似乎被冻了一下,凉飕飕的。
  血腥气缓缓弥漫周遭。
  封讳还保持着愣怔的动作,踉跄着一头栽在地上。
  血在地面凝成一个小血泊,封讳无法抬头,眸瞳透过倒影瞧见度上衡一身干净道袍长身鹤立,垂着眸冷淡注视着他。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漠视。
  骨匕被随意丢在一边,因主人的痛苦而不断震颤着。
  封印隐约听到度上衡淡淡道:“游敛。”
  游敛抬步而入,瞧见眼前这副场景似乎惊住了,但还是保持着端庄:“在。”
  度上衡道:“将他带出雪玉京,莫要再让他回来。”
  游敛颔首:“是。”
  游敛将已变为小蛇的封讳抓起,混乱的视线间,封讳眼前天地颠倒,隐约瞧见度上衡侧眸看他,脸上似乎有泪痕一闪而逝。
  封讳对度上衡的恨并不纯粹。
  那甚至不能称得上是怨恨,而是一种被丢弃而无法释怀的委屈。
  这种情绪最好发泄,只好度上衡能稍微哄上一句,他就能忘却所有疼痛。
  为何度景河会以为重复被度上衡杀就能一直困住他?
  封讳浑身被火焰灼烧,经脉中恍惚中浮现被扎根似的疼痛,那像是当年结丹时重新打碎经脉充足的剧痛。
  离长生的灵根回来了?
  这并非是个好的征兆。
  封讳心中一沉,在下一把骨匕到来前,催动浑身灵力,转瞬从心口泛起红焰。
  随后他看也不看握住近在咫尺的骨匕,面无表情刺入胸口。
  ***
  三界甚少有大乘期修为的修士。
  离长生经脉充盈,抬手一招崔嵬被强势招到手中,剑锋直指眼前的度景河。
  度景河注视着那把泛着蛇形暗纹的剑刃,淡淡道:“你的山鬼呢?”
  当年山鬼在龙神庙中镇压厄,度上衡才拿崔嵬杀他。
  离长生无声叹了口气:“师尊不必操心这个,山鬼自然是有它自己的去处。”
  话音刚落,天边骤然浮现一道沉闷的雷鸣。
  度景河抬眸望去,瞳孔轻动。
  以龙神庙为中心朝外蔓延数十里,一道金光急促地连成圆形的符阵,剑意和金色功德交缠,整整半个时辰终于完成庞大的阵法。
  ——为首引阵的便是山鬼。
  天边雷鸣阵阵,度景河倏地看向离长生。
  在他来见自己之前,山鬼并不在身边。
  度景河笑了,但眼底分明却是讥讽:“引天雷劈厄灵根,可阵法一旦形成,连带你在内的所有人都会魂飞魄散。”
  包括封讳,离无绩。
  度上衡能狠心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却不会疯到拿别人的性命来做赌注。
  山鬼成阵后,飘然回到离长生身边,撩起一绺雪发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颈,离长生垂着眼淡声说:“我知道。”
  “那你还敢……”
  雷鸣声中,离长生漫不经心地道:“天道会谅解我。”
  厄灵根须能够蔓延至三界各地,说明主根比如今露出来的还要粗壮强悍。
  若真能引来九天雷劫,数万道雷鸣之下,厄灵根唯有覆灭。
  离长生闭眸将指腹按在眉心,勾出识海中度景河残留的情障。
  明明只是小小一团,却如同一粒种子,生长出脚下那遍布三界的巨大厄灵根。
  三百年前度上衡以身殉道也没有让厄灵根彻底消失,只能将其封印,如今兜兜转转终于得到厄灵根的源头。
  离长生捏着那团情障,眉眼没多少情绪。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和度景河多亲密的相处过,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何时成了他的“求而不得”,甚至还凝成了情障。
  破开情障,厄灵根便没了“根基”,再也无法生出丝毫的厄。
  离长生吐出一口气,握着情障正要催动灵力,度景河脸色倏地一沉,一道灵力呼啸而来。
  下一瞬,砰的一声巨响。
  崔嵬剑转瞬而来,和那道灵力相撞在一起,瞬间荡漾开一圈虚幻的雾气。
  离长生眼前一黑,一只手猛地将他按在怀中,鼻息间骤然泛着浓烈的血腥气。
  那股血的气息如此强烈,但离长生却敏锐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招山鬼的手也顿住了。
  封讳呼吸急促,一抱之下发现离长生毫发无伤,这才将他松开,喘息着道:“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说好了只毁灵根就好,如今出乎意料的行动却是一茬又一茬。
  ……如今天雷都引来了。
  度景河见封讳竟然自戕破阵,唇角浮现个冷笑,转身化为流光没入厄灵根中。
  倒长的“树”缓缓在泥土中结出密密麻麻的花苞,随后从中长出无数狰狞可怕的厄,咆哮着从地底钻出,往四面八方而去。
  厄像是野草般,只要有一根尚存,靠着凡人的恩怨情仇很快就能卷土重来。
  只是山鬼画出的阵法中边缘全是金色功德,根须往外一蔓延,触碰到阵法灵力便像是被火焰灼烧似的,发出嘶嘶的腐蚀声。
  厄灵根无法移动,更无法靠着扎根离开阵中。
  度景河注视着半空中的离长生,眸瞳漠然。
  果然够狠心。
  封讳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穿透,狰狞的血布满半边身子但却穿着黑衣不太明显,他全然不顾那几乎能将让他魂飞魄散的伤,发着抖半抚着离长生的脸,低声道:“说话。”
  离长生眉头紧锁,视线落在封讳的心口:“你受伤了。”
  封讳一顿,没料到离长生开口问出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鬼气嘶嘶往外倾泻,离长生伸手按在他心口,那些放在阵法都抠抠搜搜的金色功德却不要钱似的转瞬溢出,将封讳狰狞伤口顷刻愈合。
  封讳并不吃他这一套,冷冷拽着他的手,眸瞳赤红:“你引天雷来是想做什么,再一次和他同归于尽吗?”
  离长生道:“不是……”
  封讳气昏了头,头一次在离长生面前如此暴怒,厉声道:“我已死了,没有第二次讨奉。你若再不要命,没有人会再救你!”
  离长生:“可……”
  封讳还再说:“徐观笙说的没错,你是不是真的自毁上瘾了,非得全世界欠你你才能快意?若是早知有今日,我疯了才会为你讨奉,直接爬你棺中死了也算白首同归,平白费这么多功夫做什么?”
  离长生:“……”
  封讳知晓离长生这张嘴有多厉害,不想听他辩解,更怕他海妖似的温柔说上几句乖就把自己哄得晕头转向。
  可炸豆子似的说了这么多,封讳幻境中的情绪还萦绕心间,怒意还没发泄,委屈已卷土重来。
  封讳呼吸都在颤抖,刚愈合的伤口好像还残留着铺天盖地的痛楚,他抓住离长生的手按在心口,嘴唇张张合合半晌,终于低声问。
  “你……又想丢下我了?”
  离长生被截了口,此时终于能完整说出一句话:“没有要丢下你。”
  “那你手中是什么?”
  封讳却不信他,夺过来就要碾碎,只是用尽力气那东西就像是雾气似的,一捏就散,但很快就融合。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度景河的情障。”离长生慢条斯理地接过来,“你方才应该也是入障了,是如何出来的?”
  封讳没说,只冷冷看着:“你拿着他的情障做什么?”
  “情障是厄灵根的根本,我入障毁了它,九霄天雷降下后,厄灵根会彻底消散天地间。”
  封讳愣了愣。
  他总算明白离长生搞出这一堆破事的目的是什么了。
  怪不得要将自己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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