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岑康宁先是用语音控制将客厅里的灯全部关掉。
随后才用打火机将生日蜡烛点燃。
砰的一声,魔术一般,那莲花状的蜡烛由内而外的盛开,露出其中其中两个数字,30。
这蜡烛竟然还自带BGM。
熟悉的生日快乐响起,岑康宁便也顺势拍着手,轻声地哼唱出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吟唱声中。
祁钊闭上了双眼,许下了也许是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愿望。
啪,蜡烛燃尽了,光明重回客厅。
岑康宁看到祁钊睁开眼想说什么的样子,立刻把人的嘴巴捂住:“别说别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但祁钊顿了顿,道:“不是要说。”
“那你是?”
“饿了,想吃。”
祁钊看着茶几上很合自己胃口的蛋糕,如是道。
岑康宁自然不会阻拦。
毕竟这蛋糕设计出来就是专门为了给祁钊吃的,不吃浪费。
不过他转念又想到,祁教授是该饿了。
下午那会儿在农村,寿宴是面条,味道一般。岑康宁倒还是勉强吃了一碗,祁钊是半口都没动。
好在刘海俐没在。
也没人逼他。
不过这样的后果就是算下来,祁钊已经接近十个小时没吃东西。
人是铁饭是钢。
虽然祁钊在吃东西这方面异常挑剔。
但三餐一般都还是准时吃的。
这个点儿也是该饿了,岑康宁想,不过他又看了眼自己的纯天然蛋糕,问:“够不够啊?要不要煎一点牛排或者三文鱼?”
答案当然是不够。
祁钊撸起袖子,自己走进厨房。
岑康宁乐得不用自己动手,本来还说今天祁教授过生日,把他伺候的服服帖帖。
但祁钊既然坚持。
他倒也不用太殷勤。
正好回来的太匆忙,岑康宁想洗个澡先,就心安理得的让祁钊自己去厨房准备宵夜,自己则身一转,回去洗澡更衣。
只是洗完澡后出来发现,饭桌上除了西蓝花蛋糕与牛排以外,还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牛肉面。
料包放的很足。
红油鲜香,面碗上方盖了一个形状完美的荷包蛋,里面还有致死量的青菜跟牛肉卷,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咕——”
岑康宁瞬间听到自己肚子也叫了一声。
“老公真棒!”
他眯起桃花眼,不吝地夸奖着祁钊。
“要可乐吗?”
祁钊又问。
“要,当然要了。”岑康宁一屁股坐下开始吃面,乐得当大爷。
冰可乐旋即被呈了上来。
放在岑康宁的手边。
帝王般的待遇让岑康宁十分舒心,尤其是祁教授这碗泡面不知道怎么煮的,竟然如此成功。
面条筋道不说。
所有的食材熟透的时间也是刚刚好。
肥牛卷肥而不腻,青菜爽口,荷包蛋带着一丢丢溏心。
岑康宁给吃爽了。
简直大有再来一碗的冲动。
结果再来一碗的要求还没说出口,手边又被递了一块儿草莓芝士蛋糕。
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岑康宁放在冰箱里的囤货。
祁钊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岑康宁吃了半饱,终于有功夫抬起脑袋看对面的祁钊,结果意外地发现,祁钊今晚的宵夜竟然也是双份。
除了西蓝花蛋糕外。
他竟然给自己煎了两块儿牛排。
这……
“钊哥,晚上吃这么多肉,能消化吗?”
岑康宁忍不住问。
祁钊则慢条斯理地将牛排送进嘴里,随后淡淡看了岑康宁一眼:
“能。”
毕竟过一会儿的运动,应该会非常激烈。
作者有话说:
先把小猪喂饱[星星眼]
第70章
岑康宁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吃完饭又刷好牙,躺床上玩了会儿手机才忽然意识到,祁教授今天怎么没去加班,而是直接洗澡了?
结婚小半年。
岑康宁自诩也已经有些了解祁钊这个人。
说句工作狂魔半点儿不夸张。
所以今晚回来,岑康宁本来以为他是要钻进书房库库加班一阵子的。
虽然因为自己准备好的生日惊喜而中断。
但岑康宁还是觉得,他会再加班一会儿。
结果吃完饭后直接进浴室了?
这是累了?
岑康宁想了想,来回开车确实挺累。
尤其是回程的路上,因为要开夜车,从头到尾祁钊没让自己碰车。
等于说今天祁教授连轴转,开了至少三小时车。
“那确实是累了吧。”
岑康宁总结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自己也不由得感到一丝疲惫。
于是在听到浴室里水声停下的瞬间,便也合上手机,决定跟祁钊道完晚安后,两人一起休息。
直到浴室门被打开。
只裹了一条浴巾的男人从门内信步走出来。
岑康宁看着他上半身精壮的肌肉线条,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的同时,有点儿挪不开视线。
“钊,钊哥,怎么不穿上衣?”
祁钊的头发还没完全干透,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发丝的底部滴答落在肩膀上,胸膛上。
他对此浑然不觉,只低头看乖乖躺在床上的岑康宁一眼。
“不用穿。”
“嗯?”
岑康宁正懵着,人已经走近。紧接着他眼睁睁看到祁钊拿出遥控器,随后嗡地一声,大床被合并。
岑康宁:“……”
过了一会儿。
岑康宁开始明白为什么祁钊会说“不用穿。”
反正是要脱,穿什么?
再过了一会儿,岑康宁又明白了晚上的宵夜为何如此丰盛,完完全全就是某人吃饱了以后好折腾自己。
最可气的是他也吃了很多。
所以也就挺……能受折腾的。
几重因素下,这晚最后俩人折腾到很晚。快要到天亮的时候,岑康宁已经累得神志不清。
最后岑康宁几乎是被祁钊抱着进了浴室,在浴缸里被洗刷了个干净。
而在彻底入睡以前。
他记得自己被人握住手,签了一份协议。
“你这叫趁人之危,祁教授。”
“要拒绝吗?宝宝。”
“我考虑考虑。”
“宝宝。”
祁钊叫完偏头亲了岑康宁一下。
岑康宁脸腾地红了,斜眼睨他,佯装生气:“你作弊?”
“宝宝。”
祁钊又叫了一声,又亲了一下。
这回岑康宁手一抖,没忍住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大名。
“别放心太早,我可是能随便毁约的。”
睡前,岑康宁记得自己很凶狠地威胁道。
祁钊把被子给他盖好,又亲了他眼睛一下,随后关闭房间内所有灯,说:“好,答应你。”
岑康宁于是心满意足陷入睡眠。
这一觉岑康宁睡了许久,睡到天昏地暗,连第二天白天下了雨都不知道。
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外传来。
已经早上八点,拉着窗帘的卧室内仍旧漆黑一片。
而在这一片漆黑中,熟睡的岑康宁不知道的是,身边的男人毫无困意。
也许是傍晚那一大杯美式咖啡的关系。
也许是最近的生物钟彻底紊乱。
黑暗中。
祁钊半坐着身体,一只手轻轻搭在岑康宁的脑袋上,另一只手,则始终放在自己的三十岁生日礼物上。
是的,就在昨晚,祁钊收到了自己迟来的生日礼物。
从来没有想过。
十岁的时候,二十岁的时候收不到的礼物,会在三十岁这一天忽然地出现。
正如祁钊也从来没想过,当公寓大门在他眼前打开的一瞬间,出现的会是穿着猫咪睡衣的岑康宁。
“生日快乐!”
小猫咪高兴地说。
记忆力极佳的祁钊回忆起那时自己的情绪,竟然空白一片。
只记得最后他盯着岑康宁色泽红润的嘴唇,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
岑康宁的嘴唇是软的。
味道带着一点葡萄味的甜。
接吻的时候很乖,会主动闭上眼睛,脸颊很烫,发出情难自禁的声音。
但这一切并不是全部结局。
后来,祁钊拥有了一块儿蛋糕。
一块儿不需要吃药,就能够庆祝生日的蛋糕。
祁钊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蛋糕,正如他从小对自己的生日就不会有什么期待。
无论是提前过的八月。
亦或者无人问津的九月。
生日于他来说,不过是每年一度的“受难日”,他需要被迫咽下难吃的红烧肉,长寿面,吃药防止过敏。
也需要在当天再一次被提醒:
“你要好好讨好你爷爷。”
实际上,爷爷何曾需要讨好过?
老爷子一视同仁的对所有人好。
早早立下遗嘱,把遗产全部捐赠希望小学。
祁钊并不是没有尝试沟通过,只是后来发现原来沟通没有效果,成年人只愿意听的进去自己想听的话。
为了节省本就不多的时间,后来就也不再沟通了。
也逐渐忘记生日这回事。
年复一年,平静而又毫无波澜地度过九月十四号这一天,在深夜里加班,迎来又一天。
直到第三十年。
雨天清晨熹微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房间,落在祁钊手中的生日礼物上——
那是一个一看就花费了许多功夫才拼好的乐高积木。
背景是星空与行星。
一个小小的宇航员穿着航天服,漂浮在蔚蓝色的行星前。
“钊哥,生日礼物。”
“是什么?”
“先保密,你来拆。”
“好。”
祁钊说着,打开自己的生日礼物。
“当当当!惊喜吧?”
岑康宁很骄傲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般的形状:“我看了你发在期刊上的文章,原来你小时候喜欢天文学,想当宇航员——”
祁钊看着手中的乐高积木说不出话来。
的确,很年幼的时期,他对宇宙十分感兴趣,也曾立志当一名宇航员,登陆属于自己的行星。
后来这个志向被多方否决。
有年龄原因。
未成年人的选择有时根本无法由自我做主。
祁钊当时太小,也过于早地开始选择专业。
也有自己的原因。
后来祁钊意识到,比起成为宇航员,他其实更想成为一名天体物理学家,探索宇宙的成因。
虽说后来仍旧没办法成为一名天体物理学家。
可从未想过的是。
很多年后。
他到底是遇到了属于自己的小行星。
小行星现在睡着了。
等他醒来,他可以再对他讲一次自己在茫茫宇宙中发现他的经历。
—
雨越下越大。
一到九月,A市便自动进入雨季。
尤其是九月中旬,淅淅沥沥的雨像是总也下不完一样,惹人心烦意乱。
城区如是。
非城区就更如是。
周天的早上本该是畅通无堵,可这一回一大早就开始堵,从市区到松山的那条高速路尤其。
刘海俐一大早就包了车出发。
直到中午左右才到。
路上她给儿子发消息,祁钊没回,给儿媳妇发消息,岑康宁也没回。
也许是堵车太久的缘故。
刘海俐心脏突突地跳。
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直到她抵达目的地,眼尖地看到不远处一对儿男女。
“祁未言!你不要脸!”
刘海俐气愤不已地下了车,不顾淋雨,整个人进入战斗状态。
祁未言抱着女儿,本来正在给女儿换鞋,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瞬间带着笑意的脸绷紧。
他下意识地把吓了一大跳的女儿护在身后,面色阴沉盯着正朝自己靠近的刘海俐。
“你来做什么?”
刘海俐充满恨意地看着祁未言:“我不能来吗?”
祁未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要我说多少遍,我们已经离婚了。”
刘海俐说:“那又怎么样?离婚多少年,我还是你儿子的亲妈。”
祁未言冷笑:“所以?”
“所以我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欺负他!”刘海俐愤怒地提高了音量。
她看了眼祁未言身后怯生生的小女孩儿,又看了一眼小女孩儿身边站着的年轻女人。
前所未有的恨意涌上心头。
“祁未言,你就是这样骗我的?当初我们离婚,你答应我什么了?你答应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其他孩子的,我才愿意跟你离婚。结果现在呢?你告诉我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答应过你,但柔柔她,的确是一个意外……”
一个谁也不想的意外。
毕竟谁能想过已经做了结扎手术,又上了年纪四十多岁的祁未言竟然还能让妻子怀孕。
事情发生的时候也同样打了祁未言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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