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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湛(近代现代)——紅桃九

时间:2025-03-22 08:14:54  作者:紅桃九
  恍惚中,钟商翻出手机,点开聊天软件,找到那个人的头像。
  他凝神细看,将备注改成‘爱马人士’,傻笑两声,又改回‘荣湛’,看见这个名字,钟商感觉视野有点模糊,鼻腔涌上一股酸涩,他用纸巾擦了擦眼睛,然后把备注改成‘哥哥’。
  他开始在聊天框里胡乱打字,瞎嘞嘞,打完又删掉,最近他经常这么做。
  [哥哥,哥哥~]
  [你睡了吗?]
  嗒嗒嗒,全部删除重新编辑。
  钟商像个小孩一样趴在吧台上,手机举到眼前,抿着嘴巴敲字:[哥哥,我想要了。保证不咬,我就舔舔。]
  命运跟他开了一个小玩笑,拇指一哆嗦,‘唆’的一声发送成功。
  “啊啊啊卧槽卧槽!快快快...”钟商的酒瞬间醒一大半,疯狂按着手机屏幕,他想方设法的撤回,紧张到第一次没成功,耽搁了几秒才把那条消息撤回。
  钟商也是够倒霉,平日里的荣博士没有刷手机的习惯,那条消息弹出来的时候,偏偏赶在博士用手机查资料。
  一字不落,统统落入荣湛眼中。
  荣湛看着被撤回的聊天框,心想:睫毛怪是被什么东西俯身了吗?
  他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名片,拍照给钟商发过去:[这位治疗师是我同学,曾帮助多名性瘾患者脱困,口碑良好,值得信赖。]
  钟商呆呆地盯住这条消息,耳根子火烧火燎。
  既然已经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那就玩点更大的。
  酒精又一次占领高地,钟商破罐子破摔,快速敲字:[医生治不好我的相思病,唯有JB解千愁。]
  又骚又拽,完美契合欧阳笠的初次评价。
  发送完,钟商把手机屏幕扣在吧台,决定逃避。
  酒屋厚厚的门被人推开,闪出一道身影,携带不可名状的气息。
  听到动静的钟商脑袋一扭,心跳微快,有点不可思议。
  黑影移动的速度缓慢,似乎不太方便,慢慢置身于明亮,炽白灯光下,露出一张好看的脸。
  钟商涌起无限失落,别开视线凉凉道:“你怎么来了。”
  祁弈阳拄着手杖,拖着打石膏的脚靠近吧台,废了一会功夫才坐到椅子里,他歪头寻找钟商的视线,轻呵一声:“看见是我,你好像很失望。”
  钟商在他脸上审视数秒,嘴角勾出的弧度喜怒难辨:“那件事儿还没完,我要是你,会低调一点。”
  “怎么,还真生气了?”祁弈阳故作一副受伤的模样,“拜托,我们才是好哥们儿,你为了一个断交十年的人跟我置气,不值得。”
  闻言,钟商脸色瞬变,似乎被触到雷区,锐利视线直逼对方的眼睛:“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值与不值,你说的不算。”
  祁弈阳不以为意,很淡地嗤了声:“少爷,你是不是对他很感兴趣,想睡他?”
  这话传到钟商耳里,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他倦淡地撩眸子,执起杯子抿一口酒,拒绝回答。
  “唔,看出来了,不感兴趣,”祁弈阳低头为自己倒酒,垂着的眼眸射出阴鸷的光,“说实话,我本来对荣湛无感,不过周日在马场相遇,我近距离观察他,发现他的外形真的极品,你知道我为什么撞他吗?”
  说着,祁弈阳逐渐朝钟商的耳畔靠近,音量越来越低沉:“因为我就是想撞他,最好有一天能撞到他的身体里。”
  钟商捏着杯子的手指紧绷,转头对上祁弈阳诡谲带笑又挑衅的眼神。
  祁弈阳操着那口意味深长的调子继续道:“他瞧我一眼,我就硬了,后来他救了我,你说我要不要用这个借口以身相许?”
  空气霎时凝固,双方用眼神交流几秒。
  下一刻,钟商撂下酒杯,以闪电般的速度扣住祁弈阳的后脑,直直往吧台上撞。
  额头磕在大理石,祁弈阳当场闷哼,感觉天旋地转,但没有还手,也没有逃离。
  “嘶..”他倒吸口气,捂住脑门呻吟,“操..真狠呐。”
  钟商漆黑的眼投下两道目光,冷淡而恣意:“你要是敢打他的主意,我绝对弄死你。”
  “你承认了?”祁弈阳换上副冷笑的嘴脸,“钟商,你一直在想他。”
  钟商喝掉杯里剩余的酒,站起身,一脚踹向祁弈阳的小腿。
  “哐当”一声,祁弈阳猝不及防倒地,俊脸扭曲一瞬。
  “我的事你不要插手,”钟商慢悠悠整理衣着,自上而下地审视,“你听好,我不管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以后碰到荣湛,你最好绕路走,我是很认真的在提醒你。”
  祁弈阳强忍着痛慢慢说:“我心里想什么,你不知道吗?”
  钟商冷漠且不耐烦:“我不想知道。”
  祁弈阳彻底沉下脸,用袖口擦拭钝痛的额头,眼里闪过一抹落寞。
  钟商抽几张纸巾扔过去,而后转身,走到门口时忽然很好奇,他回过头一本正经地问:“祁弈阳,你是不是看他斯斯文文的,认为他很好欺负?”
  祁弈阳掀起眼皮,神色灰暗一动不动。
  钟商扫一眼对方裹着石膏的小腿,嘴边滑过笑意:“你要庆幸是我,如果被他听见,你下半辈子都要靠轮椅度日。”
  他不是在开玩笑,又补一句:“他能把你折成五节棍。”
  祁弈阳:“......”
  --
  时隔一天,严大队长找上门。
  荣湛热烈欢迎,利用一上午时间准备食材,这次时间不赶,他向好友展示了自己的烹饪技术。
  端上桌的四道菜,都是严锵喜爱的中餐。
  “荣博士就是够义气,知道我是东北人,特意做了一道北方菜,”严锵伸手一比画,“难为你要陪我吃咸口了,这是什么,酸白菜吗?”
  “小白菜,尝尝酱骨架,”荣湛推荐,“我从朋友那里学来的,你评价一下。”
  “必须,不过我穿的..”严锵扫一眼自己的打底衫,“新换的衣服,晚上接儿子,蹭脏就不好了,我洗个手,要不你给我找件衣服换上?”
  荣湛没动,面带浅笑,静静地注视严队长。
  两人互视几秒,似乎一眼就能看透彼此在想什么。
  “严队,你是想看一眼我那件黑外套吧,”荣湛直接戳破,“我可以拿过来给你,不放心,可以去我的卧室。”
  严锵一点不尴尬,笑着摆摆手:“不用看,我知道这不可能。”
  不止荣湛记得那道口子,严锵也记得。
  “监控里的那个黑衣人已经排除嫌疑,”严锵语气笃定,“罪犯在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毛发,依照这种谨慎程度,他是不会走这条路,别墅后面最起码有两条小径可以避开监控,我之所以对黑衣人感兴趣,是想着他有没有可能提供点有用的线索。”
  荣湛垂目思考:“可以到附近走访一下,说不定是别墅区的住户。”
  “看着不太像,”严锵莫名抛过去一个揶揄的眼神,“这人捂得那么严实,深更半夜不睡觉瞎溜达,你要说晨跑也太早了点,很像私会情人,也不怪我怀疑他,但是仔细想想也能理解,谁还没点私生活呢。”
  荣湛不语,为两人杯中倒了半杯饮品。
  他把杯子推过去,淡定地看着队长表演。
  “哎..现在的人,压力都大,”严锵露出牙疼上火的糟心样,“我认识一个骨科医生,他就是,上班的时候特别严肃,下班之后就很疯狂,竟然去夜店跳钢管舞,好多人迷恋这种双面人生,尤其是年轻人。”
  荣湛挑眉浅笑:“严队也很年轻啊。”
  “嗐,”严锵抓起筷子开吃,“我赶不上潮流了,但是尊重,理解。”
  “行了,你换身衣服吧。”荣湛指了指队长穿的新衣服,起身走出餐厅。
  没一会儿,他拿回来一件T恤。
  严锵利落地换装,关于‘潮流’的话题就此终止。
  两人边吃边聊案情。
  昨晚 ,媒体走漏风声,爆出富人区性侵案,受害者没有公布,但报道题目标着‘富二代’这样的字眼。
  一时间,网上掀起千层浪。
  严锵想通过网络找找线索,翻了半天帖子,有些理解那些受害者为什么保持缄默。
  针对这场恶劣性侵案,吃瓜群众们没把受害者当成受害者,反而成了调侃对象,编了一大堆好笑的段子,甚至有人留言感谢行凶者,终于有侠义人士惩治这帮纨绔子弟。
  网友很快为罪犯取了一个绰号——采菊大盗。
  “这下好了,本来就不愿意配合,现在舆论闹得厉害,医院躺着的受害者见都不见,”严锵感到愤怒又无奈,“还有那个泽也,他真是要气死我,我把案件过程叙述给他,资料什么的都传给他,踏马的他只回我两句话。”
  荣湛眼里闪着好奇的光:“什么话?”
  严锵掏出手机,直接把短息给他看。
  泽也:[物业维修工,一周之内会继续犯案。]
  “看见了吧!”严锵努力压着脾气,“什么都没解释,就这么下定论,他真当自己是福尔摩斯。”
  “恭喜,终于找到一个比你还不守规矩的人,”荣湛仔细琢磨一会,“他说的有道理,排查了吗?”
  “当然,”严锵不情不愿道,“物业将近有一千名员工,维修和管理员有七十人,经过排除锁定三名嫌疑人,其中两个都有过偷窃史和儿时被虐待的经历,比较麻烦的是,就算有嫌疑人也没有任何证据,每个人都提供了不在场证明,我们连搜捕令都申不下来,只能例行问询就把人放了。”
  “医院的受害者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们组里上上下下被他骂了个遍,说啥也不肯配合。”
  “他现在是身心受创,加上网络舆论。”
  “要不你去给他做心理辅导?”
  “没用,陌生人他是不会见的,必须是信得过的人。”
  荣湛边喝水边思考,想起受害者的名字,突然又联想到另一个人。
  “或许..”他抬眸,对上严锵期待的眼神,“我可以问问一位朋友,他和受害者是同一家俱乐部的会员。”
  --
  傍晚,夕阳西下。
  司机将车开到集团总部车道,打开后车门。
  钟商踩着台阶走来,西装革履,做派十分优雅。
  他接过小雅准备的花束,清新的向日葵,快乐的象征。
  上车后,司机驾驶车辆在产业园穿梭。
  拐过第一个路口,车子被拦停。
  前方有一辆SUV,钟商认出是自己开过的车,还撞过一辆大奔。
  车里下来一个人,接近190的身高,身形笔直如白杨,帅的扎眼。
  “等等。”钟商交代司机,降下车窗露出脸。
  男人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遮挡夕阳的光辉,看上去莫名的神圣。
  “钟先生,”荣湛微一颔首,“方便吗?有事找你。”
  [难不成是为了那条劲爆的短信?]
  至于嘛,竟然追上门来了。
  钟商眼里闪过窘意,好整以暇道:“什么事。”
  荣湛瞥一眼前排的司机:“和艾米无关,其他的事。”
  钟商秒懂,吩咐司机下去等,然后说:“上车吧。”
  荣湛从另一侧上车,看见钟商把花束抱在怀里,意外的和谐养眼。
  美男配鲜花,确实。
  “说吧,”钟商声音闷闷的,似乎夹杂着某种怨气,“让你主动找我真不容易。”
  这话让荣博士一阵无语,总觉得这是自己的台词。
  “是这样的,有件事要拜托钟先生....”
  利用几分钟的时间,荣湛叙述了早间新闻的暴力性侵案,他知道钟商认识受害者,希望对方可以劝慰朋友配合警方调查。
  “我很理解他的处境,”荣湛的嗓音清清润润,听了叫人心软,“可我们不能放任罪犯继续做伤天害理的事,这种连环犯案者的犯罪手法会持续升级,如果不尽快落网,下一位受害者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警方可以保证,不会对外透露受害者任何信息。”
  钟商认真聆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转头瞥一眼荣湛,表情高深莫测。
  “钟先生?”荣湛歪着头,“这件事对你来说有困难吗?”
  钟商眨眨眼,像孩子一样要求他:“你求我。”
  “......”荣湛哭笑不得,“我求你。”
  钟商抿了下嘴巴,点脑袋:“OK,我来解决。”他用下巴抵了抵怀里的向日葵,“赶巧了,我正要去医院看他,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荣湛感激不尽,“谢谢钟先生,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好。”
  “一起玩的弟弟。”钟商换了副表情,“谁出事都不好,一定要抓到人。”
  荣湛想问是前男友吗?
  还是别多嘴了,万一触动某个开关,他又该介绍同行给对方认识了。
  ...
  不堵车,四十分钟到医院。
  钟商抱着鲜花和一份小礼品走进医院,荣湛落后他几步。
  病房在四楼,最里头靠墙站着几个人,是严锵和手下的队员。
  “我先进去跟他聊,”钟商对荣湛说,“不一定成功,我这个弟弟性格很倔。”
  荣湛露出理解的微笑:“嗯,我等你。”
  钟商抬脚走进病房,大概过去十五分钟,他又出来了,他对荣湛会意地点点头。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死活不愿配合还要销案的受害者竟然同意接受问询,不过有一个要求,受害者不跟警察聊,只见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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