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二人听闻也都露出诧异神色,特别是冷寒十,不过待他想通这一切,顿时会心笑了笑,似乎对沈长修的这番迂回策略有些佩服和欣赏。
“…………”魏青羡始料未及到舌弓不下,他努力想开口辩驳几番,但唇角挣扎几次,无疾而终……他沉默半晌,似乎也接受了这样的答案。
“事到如今,经历了生死,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唉!师傅他是要我为自己而活啊,”魏青羡深深叹了一口气,舒展了紧皱的眉心,这一刻,他终于肯敞开心扉,“其实,关在昭狱塔底下的妙真人他…他是将我从小带大的师傅。”
“啊?他是你师傅!”沈长修眼珠子一滚,趁机追问,“那呵呵,长公主呢?跟你又是什么关系呢!”
听闻沈长修忽然换了换题,提起那长公主,魏青羡一下子炸毛:“你…你怎么知道?!”
沈长修手指缠着耳边垂发,混不吝打哈哈:“嗨,江湖传闻而已,不过看你这反应,啊?真有关系啊?!”
魏青羡满脸狐疑盯着他,撇撇嘴,显然他一点都不信沈长修的话:“这件事可是顶级私密,就不可能有什么江湖传闻!”
沈长修只哂笑着不作回应。
但魏青羡好像也习惯了他插科打诨的这般伎俩,遂也无心跟他计较什么了:“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长公主名义上是我的姑姑,其实我知道,她是我的……生母。”
这一次,旁边的冷寒十先一步诧异叫出声:“生母?!”
几人一听,皆满脸诧异。
沈长修也着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我擦!好炸裂!长公主未婚生子!
沈长修一副吃瓜没吃尽兴的神色,探着脖子急切追问:“长公主是你的生母?!长公主不是一直未婚嘛?你的生父是谁?难道是妙——”
“师傅就只是师傅!!”魏青羡厉声打断他的无端揣测。
沈长修这才禁言。
只见那魏青羡面色覆盖巨大的忧郁之色,他惨淡低声:“年轻的时候,咱们这个情窦初开的长公主啊,她因为行为乖张被太后罚去深山道观静修,她见到观里一位有些姿色的小道士,贪恋他的容颜,于是就在道观里……”
魏青羡说到此处,哽咽了一下,缓了缓才继续深深浅浅忧伤地笑着,“跟这可怜的小道士有了一夜情欢,呵呵,他可是长公主啊,碍于皇家颜面,她一杯毒酒赐死了那小道士,于是就将生下的孩子托付给了妙真人。就是我,自此我由师傅带大……”
“呃?”沈长修欲言又止:卧槽……这魏青羡竟然是长公主的私生子?!还有这样的故事呢!
“直到我长到十三岁时,她才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却让我称呼她为……姑姑?!呵呵,”魏青羡拧着眉心,苦笑一声,“还让我成为她的耳目,让人专门培养我……后来,师傅离开了,我便独立闯荡,进入了希音阁,真正成为了她的耳目!”
魏青羡的脸上难得一见的忧郁哀伤,沈长修都有些侧目,不见了往日的臭脸带刺,掰开内心的伤心过往,谁都是个柔软的宝宝……
不过,沈长修还是有一些想不通的点,
「比如,长公主为何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妙真人?!」
沈长修:“这妙真人和长公主……”
冷寒十:“这妙真人和长公主……”
说完,沈长修和冷寒十都有些意外的互相看了一眼。
两人竟然十分有默契的想到了一处,不约而同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沈长修嘴角一抽,有些得意:心有灵犀啊。
魏青羡木木看了看他们俩:……
随即眸色漾开一团犹疑之色:“嗯……长公主的确很是尊重我的师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他们也从不让我问。”
魏青羡负手望着远处,感慨万千,“算起来,我也好多年没有见过师傅了,不过总感觉你的眉眼……”魏青羡忽然扭过头看着旁边的沈长修,意味深长,“同他有些相似。”
“我?”沈长修忽然指着自己,满脸吃惊。
不过,他努力回想自己在昭狱塔底下见过的那人,
「别说,还真有些想象,」
忽然,沈长修眼眸一闪,他惊异腹诽:我擦!那个、那个白小碗家乡太监家里的符号,我记起来了!是妙真人的胸口处!当时正好袒露胸膛。
焦急的他,连忙撩起眼眸对着旁边的冷寒十使眼色。
冷寒十不解其意,但也察觉出他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自己说。
这时,思绪纷飞的沈长修又想起什么,
「上次说自己很像某人的……还是逍遥王赵贞,说自己跟他的父王很像……呃,我在大越是有多大众脸啊。」
魏青羡垂眸浅笑:“嗯,也或许是我记错了。”
忽然,子都见远处有红果子说:“那边有果子,走咱们去摘来尝尝。”
沈长修见此,正好有机会支开他们了,于是怂恿着:“嗯嗯,那果子可好吃了,又甜,水份还足!我和寒十都尝过了,你们快去尝尝吧。”
“好来!真好口渴啦!”
子都和魏青羡撒丫子跑过去。
~
待只有他们两人。
冷寒十因为刚刚察觉沈长修面色有异常,忙不迭问:“怎么了,长修?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对吗?”
沈长修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寒十,我知道了!”
说完,沈长修连忙拿出树枝,在脚下的地上画了片刻。
冷寒十凝心望着。
待沈长修还未完全画完,冷寒十便先一步认出:“是那个白小碗家乡的太监家里的!长修,你为何突然画这个!”
“是妙真人胸前的符号!”沈长修眸光闪亮。
冷寒十听闻,面上先是一晃而过一丝意外,随即她快速厘清思路:“等等,听刚刚魏青羡所说,在这位妙真人入上京城之前,长公主就很尊重这位妙真人,并将亲生骨肉托付给他,”
沈长修点点头,压低声道:“太皇太后贴身太监见过这个符号,他所知道的这个人,那他也一定是皇宫里的人,对吧?”
冷寒十始终跟着沈长修的思路:“长修你的意思……”
沈长修笑了笑:“会不会,魏青羡的这位师傅也是……皇子?”
冷寒十骇然:“这……不会吧,当年三个皇子,赵介是老大,老五,老六都在。”
沈长修神色晦暗,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既然末峦得到了错误的讯息,要为夏莎国复仇,可他为何那么兢兢业业扶持赵介坐稳皇位呢……
或许……这个赵介是他的一个傀儡?!也不像啊,皇上还是有自己的自由的,比如说,他选择了跟末峦并不对付的冷寒十做亲信。
沈长修悄悄询问:“寒十,你见过赵介,也见过他的几个兄弟姐妹,你觉得……他跟另外几个,像嘛?”
沈长修的话,让冷寒十当即陷入了沉思中……
第184章
这倒真是勾起了冷寒十的一丝丝恍惚来,他禁不住思忖片刻,才一副煞有介事:“长修,你别说,还真…不像!而且,我记得关于皇上长相的这个传言之前也有过,但都被末峦给死死压下,当时后宫因为这事还处死了好多人,大有杀鸡儆猴的意思,所以,自那以后,以后再也没人敢再提这事了!”
冷寒十的话,让沈长修的眼眸划过一丝隐晦,他眨了几下眸子,继续敛声探问:“那他跟太皇太后呢,像嘛?”
冷寒十略做回想,片刻便摇头道:“好像,也不像,太皇太后是瓜子脸,而皇上的脸型有些方长脸,很有棱角。”
「卧槽!」
沈长修冷不丁感觉又吃了个巨瓜:呃?难道……这么狗血?!
冷寒十看出他脸上此刻那压制不住的浮想联翩感,顿时了然:“长修,你是觉得……”
沈长修捣蒜般点点头:“嗯嗯,寒十,你觉得,会不会咱们现在的这个皇上,他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赵介!”
沈长修的这个大胆揣测让冷寒十面色倏地泛起一脸冷峻!
沈长修察觉到他的反应,急速追问:“你想,末峦为何一直带着面具?!会不会他脸上有什么让人不能察觉的痕迹!比如……他跟皇上哪里会很像!”
“啊?!这……”这样的话,让冷寒十震颤到哑了声……他满脸布满了巨大的不可思议。
须臾,冷寒十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这个荒唐至极的假设,于是反问着,“怎么可能?长修,你别忘了,末峦他可是……太监!”
沈长修似乎认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阴恻恻喃喃:“太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太监的吧!再说,弄虚作假真的就没有可能嘛!比如我,是如何混进锦衣卫仪鸾司的!”
冷寒十盯着沈长修:……
虽然不敢相信,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沈长修说的不无道理,“嗯,你说的对!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片刻,沈长修面上浮起一丝拧巴,他犹豫问着:“假如呢,这样的假设成立!寒十,你该如何做出选择?可要提前想清楚了。”
沈长修的话落下的瞬间,冷寒十缓缓扳着沈长修的双肩,眸色如水般倾泄,言辞灼灼:“我想清楚了,早就想清楚了!我选我的长修,不管是什么样的局面下,我都以我的长修为信念,为准绳,为你不后退!”
这个回答让沈长修愣在原地,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模糊不清……
唯有面前的人!
他心脏骤停一瞬,眼眸中交织着惊喜、惊愕与无措,唇瓣微启,久久未能阖上,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眼睛疯狂而痴迷地望着冷寒十,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炽热:“寒十……”
冷寒十对他温柔笑着:“嗯!”
远处的两人在果树下吃的欢,
“沈长修,接着!”
子都远远对准沈长修用力掷来一个果子,
这边的沈长修那身形却丝毫不动,面色也是不慌不忙。
眼瞅着果子就要飞过来,冷寒十顺势一把探出手,
“嘭!”
瞬间将那即将砸到沈长修头上的果子稳稳抓在了手里。
随即他微微嗔道:“你啊,都不知道躲闪的。”
沈长修嘴角一牵,笑的尤为甜蜜得意:“在你身边,我应该都不需要担心危险的吧,”
沈长修说着,踮起脚尖,凑到冷寒十耳边,温柔挑逗,“寒十……你说对吧。”
看到他妩媚明滟的笑容,带着明晃晃的勾引,冷寒十身体一紧,禁不住也被感染,随即宠溺浅笑起来,顺势将果子塞进他嘴巴里:“你啊!甜死我算了!”
沈长修咬着果子,眯眼大笑起来。
看着面前的动人的他,冷寒十禁不住又要蠢蠢欲动,简直爱到不能多看一眼……
直到远处的两人走来,打断了他们的片刻沉沦。
魏青羡早已将靴子脱掉,挽起裤腿,在水边咣咣汲水走着:“这里的河水如此干净,咱们快洗个澡吧。哎呀,在这里我呼吸都顺畅,灵气充沛,是个修炼的绝佳之地啊,体力气脉无比顺畅。”
“洗澡?!我擦”
沈长修当即炸毛,他眼神楚楚紧张盯着旁边的冷寒十:我咯吱窝没毛,岂不是暴露了?!
冷寒十双眸微睁,对上沈长修的目光。
子都也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忙不迭附和:“对对对,得好好洗洗了,身上啊都臭了。”
沈长修后撤一步:“我不洗,你们洗吧,我去——”
“砰!”
麒麟从远处飞来,十分配合地第一个跳进了河里!
它的大体格子,落进河里绽开花,水花四溅,溅到几人身上全是水漉漉!
沈长修:……
瞬间无语到凝噎!
随即他怒目瞪着在水里撒欢的麒麟:尼玛!我——!我去年买了个包!
魏青羡见状,当即大笑着指着沈长修:“哈哈,正好都湿了,洗洗吧,衣服放在石头上晒晒,等咱们洗完,也差不多干了!”
说完就扑过来开始帮沈长修脱衣服,嘴里还振振有词:“大男人还扭扭捏捏的,告诉你,咱们一起泡过澡那就是真的朋友啦!”
谁知,他刚准备动手,忽然被旁边疾步过来的冷寒十,一把钳住手,并对他怒目而视!
魏青羡不明所以,被他的怒气瞬间震慑住,喉间一滚,怯懦问着:“怎、怎么了?”
冷寒十一把甩开他的手,霸道护妻:“朋友妻不可欺!没听说过嘛!”
“呃?!!”魏青羡当即傻了眼:……
正在解衣服的子都听闻这炸裂的发言,瞬间停下动作,一脸惊诧望着他们:“你们……”
沈长修猝不及防,没成想冷寒十会现在说出来!
有些羞涩之余,遂也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垂眸抠着手指,吞吞吐吐:“其实……我、我是…哥儿!”
“啊?!”魏青羡一脸遭雷劈的架势,不可思议指着他,“你、你你你是哥儿?!”
子都也是满脸的诧异:“沈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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