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步、老月以前的班长,还有以前拍到李睿进女厕所的人,巧了,她俩孩子想学琴,还想加入我们乐团。她们会帮忙澄清。
三四五能解决谣言问题。
第六步、老月以前被校园霸凌的事曝光。”
听到这里,鹿呦插话道:“这第六步,是必须的么?”
云竹调侃:“哟,心疼了?”
鹿呦抿了抿唇,没吭声。
云竹说:“老月已经不在意了。”
鹿呦:“哦。”
当事人都不在意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云竹说:“第六步走了,第七步才更好走,第七步,水军带舆论风向。”
计划这么周密,怎么一点扭转的迹象都没有?
鹿呦问:“现在到哪一步了?”
云竹:“卡第一步了。”
果然。
云竹:“能证明乐谱是她写的东西,在你手上。”
鹿呦:“……”
云竹:“月阿姨说,自从上次你被私生饭骚扰过后,陶就没在粉丝群里乱说话了。她还发微博强调了不希望亲朋好友的生活被打扰。”
鹿呦并没有被特别地触动到。
因为类似的话,她和月蕴溪很早就提醒过陶芯,粉丝群鱼龙混杂,别在群里说太多。
早这么做,什么事都不会有。
云竹说:“跟她同公司的艺人说,她本人是想帮你和老月澄清,但公司让她做哑巴。
还有她粉丝,听说从她上节目开始,大粉就一直在对她指手画脚的,总在挑她的刺,要求她该怎么做。感觉她的大粉,都不是真的爱她,把她当傀儡一样。
现在闹成这样,也都是粉丝作怪,这两天都开始骂她公司和经纪人了。
你别说,我一个不喜欢她的人,看她粉丝行为,都有点心疼她了。
然后这些吧,老月出事前,我跟她说了。”
鹿呦问:“她怎么说?”
云竹说:“老月的意思呢,不管现在怎么样,以前陶芯对你挺真诚的,对她吧,也好过。所以她犹豫有没有必要做那么绝。
因为计划里有关陶芯的事一旦爆出去的话……嗯……你懂的。”
鹿呦闭了闭眼,没说话。
一旦全部爆出去,连同陈西关最后发来的那段内容。
再加上公司还陈西关公道的时间。
陶芯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站在大舞台上唱歌了。她梦想的火苗,还没燃烧到最热烈的状态,就将被自己做的事湮没在可以腾升的前夕……
但属于月蕴溪的东西,才算是真正的物归原主。
云竹:“现在,我也不好再问老月,让她伤神操心这个了。既然第一步的棋子在你手上,要不你来做个决定?是杀对方片甲不留,还是等一等?”
鹿呦:“等什么?”
云竹:“互联网没记忆的,等时间过了,事情自然就这么过去了。”
云竹生怕她选的不是月蕴溪,又补充:“保前任还是保现任?”
陈菲菲在旁边插话:“这还用选!欸,对了,我昨天说特合适你的话,我找到原话了!我等会儿发给你哈!”
鹿呦没回云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将陈西关的聊天记录截了图,而后拿出包里的文件夹,将保留下来的最后一份乐谱拍了照,一并发给了云竹。
云竹:【虽然我很赞同,但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要是真这么发出去,她就真完了。】
同一时间里,屏幕上方跳出陈菲菲发来的话。
【爱从来都不是民主的,爱通常偏心得有些疯狂。】
ˉ
车开进庄园酒店,停在了独栋的别墅前面,司机开了车门锁说:“到了。”
鹿呦跳下车,脱离了温暖的环境,外面的寒气瞬间侵来,叫她打了个冷颤。
司机帮忙卸了行李说:“这边偏郊区了,冷得很,您快回去吧。”
鹿呦搓了搓手,接过行李道了谢,径直往别墅大门走。
密码锁,她按下云竹提前告知她的密码。
“咔哒”一声,开了锁。
鹿呦探头探脑往里打量,感觉自己特别像个鬼鬼祟祟的小偷,尤其是在听到人声的时候,偷感一下变得更加强烈。
因为那道柔美的声线,不属于月蕴溪,而是来自另一个女人。
搞了半天,是有佳人在旁,没空搭理她。
她应该问一句“有人么”,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
将行李箱靠在墙边,鹿呦松了拉杆,鬼使神差地,依旧没有出声。
鞋柜里有新的素色拖鞋,她拆了一双换上,顺着声音的方向轻手轻脚地往里屋走。
别墅的装修属于托斯卡纳的风格,有种远离城市喧嚣的温馨舒适,一楼没什么特别的。
上到二楼,有个露台,能看到远处的百花教堂。
但现在,她没闲情雅致欣赏外面的风景。
女声越来越清晰,说的也许是意大利语,也可能是其他国家的语言。
总之,叽里咕噜,鹿呦一句都听不懂。
鹿呦往前走了一步,刚好对方从拐角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愣了一下。
美丽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的年轻女人,一头金色的卷发,蓝色的眼睛,有着意式美人明艳浓丽的五官,还有其他国家血线混合的高质感。
换作平时,鹿呦一定会心思单纯地欣赏对方的颜值。
但现在,她直觉对方和月蕴溪关系匪浅,以至于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心生出类似自卑的心理,促使她不自觉地将抓着乐谱花束的手背到了身后。
见到鹿呦,对方对着手机那端又说了两句,挂断了电话,歪头看向鹿呦,眼神里满是疑惑。
注意到对方拎着小提琴包。
鹿呦猜测应该是云竹的师姐,用英文做了自我介绍。
“哦~你就是那个小鹿!”对方操着一口算是流利的、稍微夹杂了点口音的汉语对她说,“你好,我叫Elena,是蕴溪的……好朋友、好搭档。”
中间的停顿,不知是在思考中文该怎么说,还是在思考关系该怎么定义。
鹿呦嘴角扯出一点礼貌的弧度:“她在房间么?”
Elena说:“嗯哼,她刚睡下。”
这应该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但中文的博大精深,让她忍不住多想,这句话是不是在委婉地提醒她,不要打扰一个已经休息的人。
鹿呦紧了紧手问:“我想看看她,可以么?”
明明没分手,她还算是月蕴溪的女朋友,现在却要问另一个女人,可不可以看看她。
“当然!”Elena说,“有你在我放心极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鹿呦点点头,Elena的友好与直接,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月蕴溪睡在第二间房。
鹿呦站在门口,慢慢地吐息,做了无数个深呼吸,犹豫是应该敲门,还是直接进去。
半晌,她敲了两下门。
很轻,怕里面人真睡着了,被她吵醒。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里面传出任何动静。
鹿呦这才握住门把手,沉了力气轻轻往下压,一点点推开。
下午三点多,日光还算柔暖的时间段,但窗前闭着厚重的窗帘,将整个空间都笼在了昏暗里。
房门关上,只剩下缝隙里透进的一点日光。
鹿呦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
深色的四件套,衬得被子里的人脸色更加苍白,不知是睡得不好,还是伤口会隐隐泛疼,月蕴溪眉头轻蹙着,搭在脸颊边的手也微微动了一下。
但没有要睁眼清醒的迹象。
鹿呦脱下挎包,连同乐谱花束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动作轻得像是被慢速播放的镜头。
放好后,鹿呦搓了搓冷冰冰的手背,又贴嘴前哈了热气,等手背温度恢复正常了,她弯腰,伸手去探了探月蕴溪的额头。
温度比她的体温高些。
不好判断是在正常范围内,还是在低烧。
鹿呦松了口气,收回手,慢慢在床边蹲下身,手轻轻搭在床边,支着脑袋,静静注视着床上的人。
安静里,依稀能听见腕表里时间跳动的声响。
她在一分一秒里,借着那一点朦胧的光,用眼睛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抚摸月蕴溪的五官。
瘦了很多。
才十几天没在一起而已,怎么瘦了这么多。
怎么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
手机没了就没了嘛,追毛线追。
视线越来越模糊,鹿呦眨了两下水雾弥漫的眼睛,站起身,手捏着被子边沿。
她很想把被子掀开,看一看月蕴溪具体伤在了哪里,伤势情况如何。
但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停顿不过两三秒,鹿呦将被子往上拽了拽,动作轻缓地去抓月蕴溪脸颊旁的手,打算给她往被子里塞。
指尖刚碰触到肌肤,对方一个反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鹿呦心脏骤停。
还没来得及侧目去看这人是做噩梦了,还是醒了,手腕又被骤然往下一拽,她身体瞬间失了平衡,不受控地往前倾倒。
怕压到月蕴溪的伤口,鹿呦慌忙伸了另一只手撑在月蕴溪头另一侧。
柔暖的手臂擦过她的耳朵,带着不轻不重的力道抚在她后颈的皮肤上。
“鹿呦。”
极少数的,叫她全名。
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
而她想到了乐谱第一页,最下方,月蕴溪用橘色的笔写她的名字。
——你的名字,无数次淌过我的思绪,滋养我的舌尖,在张开口的唇瓣里。
鹿呦别扭的撑着身体,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动不了,也失去了言语,只有眼睛还能控制。
她眼睫颤了两下,目光下落,坠入月蕴溪深暗乌黑的瞳色里。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不是质问。月蕴溪望着她,那双水润的眼睛,含着某种渴求。
“云竹说你受伤了,我……”
鹿呦话没有说完。
“所以你来探望我。”月蕴溪温声接了她的话茬,指尖也在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后颈。
鹿呦像被柔抚的动物,温顺地“嗯”了一声。
“……以什么身份来探望我?”
鹿呦滚了一下喉咙。
月蕴溪微眯了眯眼睛,在她出声之前,抚在她后颈的手,重重地往下一压。
鹿呦差点撑不住,从手掌变成了*用整个小臂支撑身体。
鼻尖相触,两人距离挨得极近,近到呼吸与体温交缠,挤压在狭窄的空隙里。
近到在昏朦的氛围里,还能清晰看清对方虹膜的纹路。
月蕴溪攥着她腕骨的手卸了力,抬起,抚上她的脸颊。
“怎么办,我只想听一个答案。”
指尖缓慢地游走在她的眉骨、眼尾、鼻梁,停留在唇上。
“……女朋友。”
是想听的答案,也是对她的称呼,月蕴溪叫得小心翼翼。
鹿呦一下就感觉到,心尖被什么掐了一下,酸酸地瘫软成了一片。
指尖在她唇上只停留了很短的一瞬,月蕴溪抬了抬下巴,薄粉的唇轻启,咬住她的下唇。
还带着扯的力道。
被拉扯的轻微刺痛,刺激得鹿呦呼吸一滞,心跳快了一拍。
忍不住溢出的痛哼声,被吞没在唇齿之间。
而后舌尖探入,彻底搅乱了心跳的节奏。
鹿呦浑身发软,因为舌根被。吮得发疼而下意识地用手撑着床,想拉开距离,却是遽然被月蕴溪带着翻了个身。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仰躺在了床上,手都被箍在了脑袋一侧。
而月蕴溪在上方,微拢着眉头,水汽氤氲的眼睛望着她。
像被牵拉到了伤口,疼到眼泪漫出来。
又像,只是因为感情浓度太深,湿了眼眶。
吻很快又落下来,落在她唇角,缓慢地逡巡到她唇瓣上。
轻柔的,小心的。
温柔的好像一把没开刃的刀。
在凌迟着她。
而她感到痛,不是因为吻得强制。
而是——她在亲吻里,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情感的波动与渴望。
在来的路上,她想过好多种与月蕴溪见面的场景。
也许会相顾无言,感到微妙的尴尬。
也许又会发生争执。
她就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会是这样——一个吻,就好似燎原的火,落在她荒凉芜杂的心田里。
燃起一整个心脏的悸动。
到了侧颈,月蕴溪在她耳边,以唇摩挲着她的耳朵:“……我很想你。”
鹿呦的情绪犹如被气音撩拨的弦,在产生共鸣的刹那,绷不住了。
“我很想你,很想认真的告诉你那天没能说出口的话。
我并不想分手,所以不是在为分手做准备,而是在为不分手做准备。
如果不得不分,那我也希望,多一点能够复合的可能性。
所以我要用反差的刺激感,刺激你对我的感官。
要用寂静夜里,我的喘息,撩拨你敏感的听力。
要用我们一起,做过的快乐事,占据你的记忆。
我自私地想要你记住我,记住我神态癫狂引诱你的样子。
我想你在失去我的时候,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由自主地想起我。
想起我身体与灵魂都在你手里失控的样子。
想起那是我爱你的模样。
我想你夜不能寐的时候,会记起自己对我毫不收敛的占有欲。
记起,那是你爱我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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