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挽桑刚被抱出婴儿床,岑道州就开始咿呀咿呀地哭。喻妈妈哎一声,催着老喻把喻挽桑放回婴儿床。岑道州抱着喻挽桑,立马就不哭了,还乐呵地傻笑。
“小少爷喜欢咱们鱼鱼呢。”喻妈妈晃了晃摇篮,哄着自己的宝贝儿和主人家的小少爷睡觉。
喻挽桑再次翻了个白眼,谁要这个小哭包喜欢了?
岑道州又开始啃喻挽桑的脸颊和手手,胖乎乎的脸蛋向两边挤:“嘿~嘿嘿~唔~”
“小少爷真可爱,以后小少爷要对咱们鱼鱼好哦。”喻妈妈看这两个孩子,越看越满意。
“你瞎操什么心,小少爷就暂时放在咱们家,过两天人家就接回去了。”老喻说。
“万一呢,万一岑先生就让小少爷在咱们家住呢?”喻妈妈舍不得岑道州,这多好看的一个小孩儿啊。
老喻去旁边坐着:“不可能,就咱家这条件——”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媳妇儿打断:“咱家这条件怎么了?你说说看,咱家条件不好吗?有车有房,房子也是我一个子儿一个子儿挣出来的。”
老喻连忙哄老婆。
喻挽桑嫌弃地推开岑道州,他爹的智障,这哭包啃得没完没了了。他到底是重生了,还是在做梦?果然无论是哪种结果,无论他是重生还是做梦,岑道州都一样烦人。
“小子你别啃我!”喻挽桑用尽自己全身气力吼道。
大人听到的——
“咿呀咿呀嗷嗷——”
喻妈妈:“我儿子真可爱!”
岑道州又糊了喻挽桑一脸口水:“嗷嗷呀咿呀咿~”
而上一世在ICU里的岑道州,也听到了沈夏在走廊里,说他喜欢喻挽桑的话。
他近乎绝望地想,哥哥还是知道自己喜欢他了。被自己最讨厌的人喜欢上,大概是很差劲的一种体验。他不想看见哥哥因为自己的感情而恶心的样子,他的求生欲几乎为零。桌上摆放着两颗蓝色袖扣,是医生从他紧握着的手里取出来的。
在医生着急的抢救中,岑道州的心脏缓缓停止了跳动。
如果再来一次就好了,再来一次,他会把自己的喜欢藏得更好,当然,如果哥哥喜欢他就更好了……
第2章
喻挽桑推测自己应该是不到一岁。每天他醒了就是吃奶,吃完奶就开始犯困,清醒时就只能和摇篮里的岑道州待在一起。
岑道州到了口欲期,特别喜欢咬东西。大人给他塞的奶嘴,他总不吃,每回都要逮着喻挽桑的脚或者手咬。
“我看小少爷是真的喜欢咱们鱼鱼,过两天岑先生他们就要从美国回来了。到时候他们把小少爷带走,不知道小少爷得哭成什么样。”喻妈妈伤感地坐在杌凳上纳鞋底。她丈夫在岑家当司机,她在岑家做保姆,两个人是在岑家认识的,就连住的房子也都是岑家帮忙找人,用的特别便宜的价格买下的。
老喻说:“等先生回来再说。小孩子总能很快习惯新环境,说不定过两天小少爷就忘记咱们家鱼鱼了。”
喻挽桑也是这样希望的。他翻个身,努力用小脚踢开跟黏黏胶一样的岑道州。小岑道州跟个小猪一样,眼皮都不带睁开的,顺着喻挽桑的动作又黏过去。
岑道州睁开眼,人都没睡醒,就用手拿着自己帽子上的兔耳朵去逗喻挽桑。他用兔耳朵遮住喻挽桑的眼睛,整个人噗叽一声倒在喻挽桑身上。
喻妈妈操够了心,抱起小少爷,绕着摇篮走:“州州摔没摔到哪儿?州州不哭哦。”
岑道州本来没哭的,因为被喻妈妈抱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再看一看自己的兔耳朵,没看到喻挽桑。他的小嘴一瘪,当即咧着嘴,露出没长牙齿的牙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喻挽桑还在回味自己重生前买的小房子,回味自己的校草初恋结婚对象,冷不防地被岑道州的哭声打断,他烦躁地踢了两下脚,恨不得能够离开这个房间。
“老喻你快过来看看,小少爷是怎么了?一直哭个不停,哭得我心都碎了。”喻妈妈说。
两口子又是检查小少爷是不是要换尿布了,又去给小少爷冲泡了奶粉,还抱着小少爷在屋里晃来晃去,可小少爷不仅没有停止哭泣,反而越哭越厉害。
眼见着小少爷的哭声越来越沙哑,整个人都要哭得晕过去了,两口子只能着急地先把小少爷放回到摇篮里,先给岑先生打个电话,问问该怎么办。
喻挽桑连忙双手双脚连着脑袋都在晃着拒绝,他不想让岑道州靠近自己。可是自家的爸妈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拒绝。
岑道州被放到了喻挽桑呆的摇篮里。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岑道州一挨着喻挽桑,也不哭不闹了。白白胖胖的小少爷拽着自己帽子上的一只兔耳朵,塞到喻挽桑的手里,自己再抱住喻挽桑,吧唧一口咬在于挽桑的侧脸上。
“嘿~嘿嘿~咿呀嗷嗷~”岑道州嘴里嘟哝了两句话,就抱着喻挽桑睡着了。
着急得脚底都快跑出火花的喻爸喻妈:“……”
喻妈妈:“好,好像不哭了。”
老喻:“小少爷是不是把咱们鱼鱼当玩具了?”
喻妈妈:“好像是这样,那以后要是把小少爷还回去,是不是还得搭上咱们鱼鱼?”
两口子对视一眼,开始着急。从这天开始直到岑先生回国,两口子都在努力教会小少爷学会一个事实——
鱼鱼是朋友,不是玩具。
喻挽桑心里是嫌弃岑道州的,可软团子趴到他自己的身边,他也没躲,安安心心地当哄小少爷的玩具。
想到上一世岑道州为救他,在残垣里和他待的那一天一夜,他实在不忍心再看着岑道州哭了。
喻挽桑扭过头,默默地被岑道州抱着,他就再忍最后一次。
他用他的人格担保,一定是最后一次!
喻挽桑是七月份出生的,岑道州比他小两个月。快过年那会儿,恰好是岑道州的口欲期。喻挽桑被喻妈妈换上漂亮的小衣服,岑道州下一秒就用口水把喻挽桑的漂亮衣服给弄得脏脏的。
喻挽桑讨厌死岑道州了,他爬到摇篮的另外一边躲岑道州,岑道州一摸到喻挽桑不见了,就爬过去找喻挽桑。
家里有亲戚来做客,喻爸喻妈都没功夫管小孩子。喻挽桑百无聊赖地睡觉,岑道州拽着自己的小帽子,向着喻挽桑爬过去,噗叽一声倒在喻挽桑身边,开始睡觉。
五个月大的喻挽桑:岑道州这死玩意儿小时候就这么烦的吗?从小时候起就开始抢我睡觉的地儿,这什么德行?
到了来年三月,岑道州的爸爸终于从美国回来了。岑先生经营着一家实业公司,赶上实业经济发展,岑家的公司发展势头也特别好。
岑妈妈辞掉了自己在乐团当钢琴师的工作,去帮着岑先生经营公司。
“真是不好意思,把孩子托付给你们这么久。”岑妈妈抱起自家大胖小子,对着喻家夫妻说。
“别这样说,州州这孩子这么可爱,正好跟我们家鱼鱼作伴,我们两口子喜欢还来不及呢。”喻妈妈说。
岑道州的母亲气质特别出众。喻挽桑趴在自己的摇篮里,打量起她来。岑道州这死玩意儿怎么长大了就没遗传到自己妈妈的一丁点温柔?
小时候净知道哭,长大了又是一副扑克脸,跟谁都欠他八百万一样。
岑道州被抱走后,还乐呵地笑,手里拽着兔耳朵,高兴得手舞足蹈。等到岑妈妈抱着他要走了,他没看见喻挽桑,嘴一吧唧,又开始哭了。
岑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喻妈妈了然,弯腰抱起自家孩子,送到岑道州身边。岑道州拽住自家儿子的手后,就不哭不闹了。
喻妈妈无奈说:“州州老这样,这俩孩子一分开就闹。”
喻挽桑气得不行,好不容易要送走这个讨厌鬼了,怎么自己又被抓住了。
哭吧哭吧,谁能有你这么能哭呢?
岑妈妈还在纠结,外面谈完事儿的两个大老爷们终于进来了。岑爸爸问清楚什么事儿后,直接说:“要不让鱼鱼一块儿到咱们家住。正好家里房间多,隔壁的那栋别墅也没人照顾,交给老喻你们两口子,我挺放心的。”
喻家的房子是老房子,地段也不是特别好。而岑家是住在别墅区的,各方面条件都要好很多。
老喻不同意,喻妈妈直接应承下来,说好。
哪儿有人放着好好的别墅不去住,住这小房子的?在岑家帮忙的人这么多,也就他们两口子有福气住到岑家去。
还是托的儿子的福气。
老喻皱着眉头,死活不乐意。喻妈妈说:“等小少爷觉得咱们鱼鱼不好玩了,我们两口子再搬回来。”
岑妈妈说:“就是麻烦你们了,搬来搬去的。”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为了小少爷好。”喻妈妈说。
喻挽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原来他们一家人之所以能够住进岑家别墅,还是因为自己?
他踢着腿,表示不乐意,他就爱自己的小房子。他这辈子绝对不要再和岑道州扯上关系,万一岑道州以后长大了又吃窝边草,喜欢上他怎么办?
喻挽桑刚踢腿,岑道州也笑着学他踢腿。
喻妈妈:“这两个小孩儿跟能听懂话一样,高兴得都开始踢腿了。”
岑妈妈也觉得乐,她和丈夫去美国出差,顺便探亲看看她爸妈,因为行程比较满,就没敢带上自家儿子。现在自家儿子也会给自己找个伴了。
喻挽桑尖叫:我在抗议!让这兔崽子滚开!
岑道州从自家妈妈怀里凑过去,吧唧一口啵在喻挽桑的脸颊上:“嘿嘿~嘿~”
喻挽桑觉得自己不干净了,当小孩子也太难受了,什么时候他才能学会说话啊?
他完全不想和岑道州绑在一块儿生活,要是重蹈以前的覆辙,他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万一岑道州又喜欢上他……
想到上一辈子,岑道州倒在他面前的样子,喻挽桑就觉得心里闷闷的。岑道州当时被送医院时,身上那么多血,这家伙当时得多疼啊,为什么还要哄着他接吻,为什么还要把食物都给了他?
可惜上一辈子的事情都是无解的。
喻挽桑现在每天的日子都是吃吃喝喝,然后睡觉,被岑道州睡,然后被迫被岑道州咬。六个月大时,喻挽桑终于开始长牙,他长牙的第一件事就是咬岑道州。
小孩子的力气小,咬人也不疼。
岑道州被咬后,就咯咯咯地笑。
喻挽桑鼓着腮帮子,用力去咬:我让你笑!小崽子,谁让你天天咬我的?
岑道州以为喻挽桑在和他玩游戏,还把自己的兔耳朵帽子塞到喻挽桑手里。
在岑道州十个月大时,他终于会说话了,第一句话既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鱼鱼。
这可把岑家的两口子给气着了,自家儿子果然是个外向的,不中留的。
“就知道鱼鱼,成天都缠着鱼鱼玩,你啊你,没出息。”岑妈妈轻轻地戳了下自家儿子的额头。
岑爸爸说:“孩子还小,他哪儿知道什么。每天听人喊鱼鱼,就学会了。你跟小孩子吃什么醋。”
岑妈妈依偎在岑爸爸怀里:“我天天在这小子身边教他喊妈妈,他也没学会啊。”
“咱孩子外向,向着外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岑爸爸无奈地揽着自家娇妻。
“鱼鱼也不是外人。”岑妈妈说,“咱儿子从小就知道给自己找个伴儿,这聪明劲儿也不知道随了谁。要是鱼鱼是个女孩儿就好了,以后这两个孩子长大了,就让他们在一起,这样媳妇儿也是知根知底的,多好。”
“你净操这心,州州还不到一岁,你就开始想他结婚的事儿了。”岑爸爸说。
岑道州学会说话后,特别喜欢说鱼鱼。
他要吃奶了就要喊鱼鱼,要拉臭臭了也要喊鱼鱼,甚至要别人抱起来散步了也要喊鱼鱼。成天嘴里都只会那俩字儿,这可把岑家两口子急坏了。
喻挽桑也会说话。岑道州一喊鱼鱼,他就说走开,后来岑道州说得多了,他就翻白眼,无奈地任由岑道州黏过来。
黏人精,你就可劲儿黏吧,谁能有你会黏人?
第3章
在四岁以前,两个小孩儿都一块儿在岑家的别墅里生活。岑道州已经能够很流利地说话写字,跟个小话痨一样,成天缠着喻挽桑喊鱼鱼哥哥。
偏偏“哥哥”两个字,他故意说不清楚,总喊“锅锅”。
喻挽桑不想和岑道州一起生活,所以成天都想要劝自家爸妈搬出去住。他穿着小袜子,踩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抱着自己的一大堆熊娃娃和兔子布偶,在门口垒起一道“高墙”。
大人可以穿过这道“高墙”进来,岑道州却很难进来。
不是喻挽桑笨,而是他只能通过这种法子来阻拦岑道州。他吓过岑道州,骂过岑道州,也用过椅子来堵岑道州,偏偏岑道州都当自己在和他玩游戏。
喻挽桑四岁生日那天,老喻被放了一天假。
喻妈妈头天早上要给喻挽桑洗澡,喻挽桑穿着自己的小拖鞋,就跑进浴室,把门反锁,坚持要自己洗澡。
“鱼鱼还害羞了,这么小就要自己洗澡。”喻妈妈感慨地说。
老喻一边把中午剩下的米饭热了一下,倒在自己碗里,一边对自己媳妇儿说:“男人就要早点有担当,早点自立,这是好事。”
等鱼鱼出来了,他用毛巾边擦自己的头发边走出来。
喻妈妈说:“鱼鱼你怎么用州州的毛巾?”
喻挽桑瞬间石化在原地——
怎么办?!
他不干净了!
他用了那个小奶包的毛巾!
岑道州断奶特别晚,性格也跟软包子一样,爱喝奶,还老乳糖不耐受,还尿床,自己睡觉还会尿裤子。
喻挽桑烦死他了。
偏偏每次真要他远离岑道州,对岑道州不管不顾,他又做不到。岑道州出了事喊哥哥的时候,他跑得比谁都快,哄好后,他又不管了,等着岑道州黏过来。
岑道州经常在喻家住,所以喻家两口子买东西都会买双份的。双份的可爱动物图案瓷碗,双份的同款毛巾,双份的同样牌子的牙膏,还有双份的同样款式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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