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长指有毒,你别碰。”池无言打算开始修炼,害怕楚衣衣沾染上尸毒,保险起见,还是叮嘱了一遍。
“婆婆的长指有毒?”听见这句话楚衣衣立马转过了头,“为什么?”
“僵尸都有毒。”
“僵尸是什么,婆婆是变成僵尸了吗?”
楚衣衣一边问,一边回想自己之前看过的典籍,但她也从来没有看见过有关僵尸的内容。
楚衣衣默默将僵尸这两个字记住。
池无言心中隐隐有点奇怪,一般来说,看见尸体和死人,人还是会产生一种可怕的情绪,但是楚衣衣没有,至始自终,池无言都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害怕。
现在那双眸子正好奇的看着自己,等着答案,也许是修仙界的人都见怪了生死,风俗不同,池无言这样想,心中的那点奇怪感降低了。
“人临死前,胸中的一口生气没有散去,就会变成僵尸,还有一种说法是人死后灵魂没有离体,身体不腐,就不会变成僵尸。”
楚衣衣眨巴了下眼睛,“可是传说中,人死后灵魂都会进入归墟的。”
听见楚衣衣这样说,池无言猜测,归墟应该是和冥界差不多一样的存在。
池无言:“总之你不要去触碰婆婆的指甲。”
楚衣衣:“好。”
听到楚衣衣的回答,池无言放下了心,他双腿盘坐,脊背挺直,双手交合放在胸前,思绪放空,保持神识清明,开始运转灵力。
黑暗中,许多小光点涌向了池无言,跟上一次修炼相比,这次的光点更为亲近他,发疯似的向他涌来,一股脑的钻进他的经脉。
经脉被撑得有点疼,灵力在经脉中策马奔腾,横冲直撞,池无言根本控制不住灵力。
发呆的楚衣衣感受到周围灵气的异常,转过头看向池无言,只见男孩紧紧咬着嘴唇,头顶着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灵气混乱,像是各种元素在打架。
只是普通的修炼竟然会出出现异象,楚衣衣表情惊讶,面前这人拥有上好的修炼天赋。
池无言本来是想要运行小周天的,结果灵力横冲直撞,以身体作为媒介,与天地外物沟通,竟成了大周天。
太多的灵气涌进来,池无言根本没有办法将这些灵气全部炼化成灵力,糟糕的是,他打断不了身体吸收灵气。
像是突然打开了洪水的闸门,却没有办法关闭。
池无言冷静下来,集中精神去控制经脉中灵力,引导它们在体内游行,丹田中的砚台静静悬浮着,只有上面的花纹一直变幻着。
也许是感受到池无言控制灵力的费劲,从砚台中流露出许多黑色的雾气,流到经脉中,暴动的灵力变得温和下来,黑雾和灵力一起在经脉中温顺的运行着。
第8章 生死簿出问题
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后,池无言睁开眼睛,身体的疲劳被一扫而空,大脑变得更清明了,他伸手覆上自己的胸膛,胸口处的伤口竟然已经结疤了。
修仙界果然神奇,这种恢复速度,放在现代,绝对是医学奇迹。
池无言不知道,这种伤口愈合的速度,以他现在的修为,即使放在修仙界,也绝对是令人惊奇的存在。
现在时间已是正午,李家人的尸体应该已经被发现了,他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青衫,宽大的衣服严严实实的遮盖住了他的身体,被青剑穿过的窟窿还存在着。
青衫上面沾染了很多黑色的液体,池无言知道这是他的血。
他低下头轻嗅,没有闻见血腥味,只有一丝极淡的墨香。
池无言知道,这次能逃脱李家人的追捕,一是婆婆的帮忙,二就是这仙器,这似砚台的仙器救了他不止一次,但是目前池无言还不知道仙器的用途。
一束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池无言抬起头,面对的就是楚衣衣好奇的脸。
她生得一张鹅脸蛋,眼似水杏,柳叶弯眉,唇似丹霞,是一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长相。
“池哥哥,为什么你的血是黑色的?”
小姑娘神色单纯,生得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池无言端详着青衫上的血迹,道:“我不知道。”
他心中是大概知道一些的,这仙器和他的键盘有关联,两者的黑雾都是一样的,这些黑雾是黑墨。
在仙器的作用下,他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异变,比如说血液变成了黑色,类似墨水。
楚衣衣没有追问,乖巧的坐在一旁。
池无言使用了一张清洁符,青衫变得干干净净,身上的那种黏糊感也没有了,他让衣衣在山洞外等他,池无言快速的换了衣裳。
这次是一身素净的白袍,衬得池无言有一种出尘之感,不像世间之人。
依旧是捏的是自己前世的脸,毕竟相处了二十多年,用起来更为习惯。
山洞内光线昏暗,走出去池无言被刺眼的阳光晃了一眼,他用手挡着,向周围扫了一眼,树高耸入云,扎在土里肆意地生长着,半身高的野草几乎铺满了地面。
山洞周围野草更多,将洞口遮的严严实实,很是隐蔽。
“池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楚衣衣蹙眉道:“现在肯定不能回去了,得罪了这些修士,被发现我们都要死。”
原主关于祈城的记忆很少,修仙界地势辽阔,池无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做,兽车三天内不得用,城门也严查,这李家果然势力庞大。
即使等到三天后去坐兽车,这李家肯定派人守着。
就不知道这城主帮助他们,是为了仙器还是为了人情。
池无言从储物袋拿出昨天摊子买的书册,其中有一本是修仙界的图册。
五分钟后,池无言才从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祈城的位置。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树木,和朦胧的山峰,现在看来只能从这妖兽林中硬穿过去。
“现在看来,我们只能穿过妖兽森林,从这条路走出祈城。”
池无言指着图册上的一条线道。
楚衣衣眨巴了下眼睛,看着池无言,这人再说什么胡话,森林越中心的地带,高阶妖兽就越多,还可能会碰见妖族。
这么危险,就他们这两个人硬穿过去,感觉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用。
“这条路线已经是最短的了,差不多只要几百公里。”池无言自言自语道,又看了其余几条路线,果然还是这条更短。
楚衣衣面色忧愁:“可是森林中心妖兽修为也更高。”
池无言安慰道:“不用害怕,婆婆目前堪比元婴期修士,我们还是有把握可以穿过去的。”
楚衣衣:“那我们就走这条路。”
**
归墟没有白天和夜晚之分,时间在这里是不存在的,忘川河流在奈河桥下流动着,灰暗色的河水里面漂浮着骨架。
鬼火随处可见,都为蓝色,只是深浅不同,这是独属于归墟的花朵。
白无常坐在奈河桥下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碗香灰慢悠悠的吃着,模样甚是悠闲。
“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高壮的男人过了桥,经过白无常时略微停顿了下,冷哼一声才走,白无常啧了一声,没有说话。
昨夜归墟是弄丢了一个魂魄,修仙界的李家也死了几个人,本来跟归墟没有关系,但偏偏有个元婴以上的修士找不见魂,李家非要把这件事情扣在归墟的头上。
白无常越想越气,要不是尊上这些年一直在闭关养伤,冥界陨落,何至于这些修士对于归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心中气闷,白无常又挖了一大勺香灰喂进嘴里。
“咯吱——咯咯——吱吱”有规律的声音距离白无常越来越近,一个白白净净的骷髅架子走到白无常旁边,纤细的骨指拿着一本黑色的册子。
命官将手中的册子递了过去。
白无常接过,黑色的册子翻动起来,停在了婆婆去世的那一页上。
冥界陨落后,归墟就成了魂魄轮回的居地,四千年来,还没有出现魂魄进到归墟又消失不见的情况。
白无常皱着眉头,看着册子上的内容。
姓名苏绣,阳寿六十三岁,功为人本分善良,过助纣为虐,残害天下苍生,与凶兽......
字迹越来越淡,还没等白无常看完,这一面的字迹就全部消失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内,白无常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生死簿出现问题了?
白无常又向前翻了一页。
姓名池弦月,已身死缘灭,魂魄已入轮回。
他看向另一面。
姓名池弦月,已身死缘灭,魂魄未入归墟不知去向。
白无常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两个一样的名字,生死簿可是仙器,应天道而生,用来记载生死,生死簿没有进行详细补解,就说明这是同两个人。
怎么可能又入轮回,又未入归墟,想入轮回,必入归墟。
白无常又向前翻了一页。
姓名池弦月,已身死缘灭。
姓名池弦月,已身死缘灭。
姓名池弦月,已身死缘灭。
姓名池……
……
白无常哗啦啦的翻着生死簿,每一页都写得是池弦月身死缘灭,白无常面色更是惊恐,顾不上手里的香灰,转头就向着大殿跑。
“尊上不好了!生死簿出问题了!!”
“尊上!尊上!!”
殿门外鬼哭狼嚎,无墟终于被吵醒了,从封闭的神识苏醒。
第9章 归墟之主出世
沉寂了四千年的殿门第一次打开。
归墟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天灰蒙蒙的,大殿外飘浮着很多鬼火,这些鬼火既是花,也是灯火。
突然打开的殿门让白无常惊住了,哭嚎声戛然而止。
无墟站起来,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重新运行。
白玉台阶一共九百九十九阶,每一台阶上面都刻着不同的文字与花纹,只瞬息间,无墟已经站到了白无常面前。
“怎么了?”
气质阴郁的男人半阖着眸子,瞥见白无常手里的生死簿时,没等白无常说话,无墟就伸手拿了过来。
白无常方才如梦初醒,看着无墟手里的生死簿立马道:“尊上,这生死簿好像出现了问题,我向前翻了几十页,全是一个叫池弦月的人,上面还写着什么身死缘灭。”
无墟出来,白无常就有了主心骨,他撅起嘴开始告状:“尊上你不知道,在你封闭神识的这段时间仙界真是越来越不把我们归墟放在眼里,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哼,就是欺负尊上您闭关,我们归墟再没有能出来撑场面的人。”
修长的手拿着黑色的册子,衬得手皮肤更是苍白,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隆起,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只手背上几乎占据了整个手背的疤痕破坏了这份美感。
手指纤细,却不会让人感觉没有力量,相反,手背上那块扭曲的疤会好毫不犹豫的让人相信,这只手可以轻而易举的扭断别人的脖子。
书页声“哗啦啦”的响起,无墟粗略的翻了一遍,每张纸上的记载都很正常,他又翻了一遍,并没有从中发现池弦月这个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池弦月这个名字他听起来有点耳熟,但是无墟确定自己这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没有问题。”
无墟将生死簿扔回白无常手里。
叨叨叨说着的白无常一顿,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我刚刚翻的时候它上面全都是池弦月的名字。”
无墟转过身:“也许是你眼花了。”
“尊上!怎么可能!”白无常跟在无墟屁股后面,嘴巴一张一合,叭叭叭不断说道:“我刚才亲眼看见的!”
“尊上,生死簿真的没有问题吗?”
“尊上,生死簿毕竟是仙器,要不还是请炼器师检查一下?”
“闭嘴。”
极为冷淡的声音。
白无常跟着无墟走进大殿,他环顾四周,大殿内的陈设有种陌生的熟悉感,想一想,上次进到大殿里来,还是四千年以前了。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墟坐在王座上,手撑着额头,长袖滑落,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他歪着头,漆黑的凤眸盯着白无常,华丽的黑色长袍更衬得他气势不凡。
白无常轻咳了一声,道:“尊上,四千年前您刚封闭神识……”
“闭嘴,我说的是最近。”
白无常一脸迷茫。
看着一脸蠢样的白无常,无墟面无表情的提醒:“魂魄丢失,修士,李家。”
“哦哦。”白无常恍然大悟,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要说这件事情,还得从之前说起。”
无墟默默忍耐,毕竟现在归墟的人不多,黑无常也暂且不在。
白无常讲的天花乱坠,手舞足蹈的给无墟表演,事无巨细,连同对方戴了簪子,簪子颜色是什么样子的,脸上有几颗痣,一一详细的说过去。
无墟闭上了眼睛。
***
烈日高悬在天空上,烤炙着大地。
池无言舔了下嘴唇的干皮。
“好累,池哥哥休息一会吧!”
楚衣衣停下脚步,表情可怜的看着池无言,眨巴着她那双大眼睛,以求池无言能答应他的祈求。
池无言算算时间,他们差不多走了三个时辰,顶着炎炎烈日,楚衣衣又没有修为,以凡人之躯走了这么长时间,也确实也累了。
“在那棵树下休息一会。”
池无言向周围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一棵最大的树道。
“太好了。”
楚衣衣表情惊喜,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向着树跑去。
池无言站在原地看着楚衣衣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总给他一种奇怪的割裂感,池无言一时也想不到奇怪在什么地方。
树很大,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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