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图看着数字减小,又慢慢上升,等他上了电梯,在光洁的电梯墙面,他看到了自己脸上一丝久久没有消散的笑容。
阎昭溜得很快,开着车不知踪影,沈浮图发了消息,心情愉悦,并没有取消下午的预约,甚至还给阎昭发去了地址。
阎昭当然没回,但是也没拉黑他,沈浮图都觉得有点意外,他以为他逗弄过了头,阎昭肯定会生气来着。
他一个人将十几款宝石拍了照片发给阎昭,又挑了几个设计师设计好的款式发过去,问阎昭喜欢哪个。
阎昭没有回复。
也没有心情查看。
他捂得严严实实,鸭舌帽加口罩,像个偷跑出来的艺人,车也没停在附近,他随便选了家街边不大不小的药店,推门进去。
药店里只有一个看店的中年女店员,店里都没什么人,店员目光都没分给他,只看着电脑里播放的综艺。
阎昭来之前查过药名,但是在货架上没有找到,只好走过来,低声问:“避孕药在哪儿?”
店员分心说:“什么?”目光这才移过来。
“我要一盒避孕药。”阎昭咳了两声。
“哦,”店员见怪不怪的样子,“谁吃?你?”
阎昭:“不是不是,我,我帮人买的。”
店员边走去货架,边嘀嘀咕咕地念叨,明显是不信的样子,“啧啧,有这个功夫怎么不知道戴套。”
阎昭权当做没听到。
“给你,这边结一下帐。”
阎昭眼前出现了两个东西,一盒是他要的避孕药,另一盒是一包避孕套。
阎昭说不话来,店员睨了他一眼,内心更是判定面前这个人不负责任,“也对人好点吧,药还是少吃。”
阎昭:“……谢谢。”
操,他真不是那样的人!
阎守庭你真该死!
付了款,临走时,阎昭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掩饰着心中忐忑,问道:“如果超出72小时吃还有用吗?”
“超出多久了?”
“好几天了……”
店员撇嘴:“那肯定迟了啊,要中招肯定就中招了,药也别吃了,实在不放心就带你对象去看看。”
阎昭硬着头皮继续问,“那如果他是Beta,这个可能性是不是就挺低的?”
店员以为他羞涩懵懂,耐心科普:“按理说是这样,Beta本来就很难怀孕,有时候甚至配合服药也不一定能打开孕腔,但是个人体质不一样,尤其是Beta,Alpha和Omega在分化之后,他们的腺体会趋于稳定,逐渐成熟,而Beta的腺体虽然在分化那一刻就停止了发育,但是Beta的腺体是存在一个分化倾向的。”
“也就是说,一个Beta在分化之前,他的腺体会呈现出向Alpha或是向Omega转变的趋势,只是由于某种原因,这个发展趋势停下来了。现在一些分化测试也都是基于这个原理。”
“如果一个Beta,在停止发育之前,他的腺体更像Omega,那他相比于普通的Beta,受孕率就会高一些,反之就会像Alpha,也就更难怀孕了。”
店员总结说:“所以我也不能保证。”
阎昭心被搅得更乱,失魂落魄的躲在街上。
避孕药被拆开,就着超市里买的矿泉水,阎昭死马当做活马医,喝了两颗。
两年前他都没什么事儿,现在肯定就不会有事。
阎昭不停地宽慰自己,又想起阎守庭当时是在易感期,还强行标记了他,是不是又会有什么影响?
阎昭很想找个医生详细的问一下,但又不敢透露太多,只好换了家药店,故伎重施,换了两个问题,又问了一遍。
得到的回答依旧是,针对Beta的研究比较少,他们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如果实在担心就去医院进行检查。
医院阎昭是不会去的,只能寄希望于他运气好,然后祈祷阎守庭不行。
作者有话说:
没想好要不要加揣崽这个环节
阎守庭:说我不行?(盯)
第21章
“上回是要看设计,这次又是量指围,沈浮图,你不能一次弄完吗?”
阎昭又被沈浮图堵个正着,和他一脸烦躁不同,沈浮图笑意盈盈,甚至还和他的朋友打个招呼。
自从两人订婚的消息传开,圈子里的那些朋友也都逐渐开始默认两人同框,甚至已经当作板上钉钉的事,
阎沈两家已经绑在了一起,这是不争的事实。
顾忌到阎氏的地位,还没人敢在阎昭面前嚼舌根,沈浮图也很会做人,总在阎昭发作之前及时刹车。
阎昭也看出来了,沈浮图也不是什么老实巴交的人物,好几次夜场阎昭都能遇到他,但是他身边都没有什么人陪着。
沈浮图说:“你又不配合,当然就要一点点的来咯。”
阎昭哼笑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挺上心。”
“你不上心,那我不就得上心一点。”
阎昭抽回自己的手,有些不习惯似的甩甩手腕,像是在摆脱手指上的那股束缚感。
“好了吗?”他问。
沈浮图点了点头,又说:“七天后的晚宴,你可不要迟到了,需要我们一起入场。阎伯父特地嘱咐我要看好你,怕你出乱子。”
阎昭低头回消息,应了一声“嗯”,又回过神问了句,“什么时候?”
沈浮图脚步一顿,又折身回来,倚在阎昭座位靠背一侧,“小阎少,你有没有听进去?”
他话还没说完,余光里看到餐厅入口处,应侍生恭恭敬敬地领着阎守庭和同行的几人走进来。
几人西装革履,气质隽雅,阎守庭一身深灰的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眉目深邃,宽肩窄腰,在Alpha中间也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神色是一贯的淡然,好似什么都不能入他的眼。
其余几人都是与千钧有着密切合作的公司的高层管理,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戴着一条窄而细的,色泽低调的颈环,严密地支起一道屏障,隔绝来自外界的信息素干扰。
阎昭也看到了他们,更是一眼就和阎守庭扫过来的目光相碰,阎昭几乎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起来,匆匆灌了两口酒就撇开脸,想当做没看到。
沈浮图说:“那不是你哥吗?”
阎昭顾左右而言他,“你看错了吧?诶,待会请你喝酒,去……”
话还没有说完,阎昭想着站起来──他已经看到阎守庭朝他看了过来,看他的方向,像是要朝自己这边而来──却没想到沈浮图俯下身来等着他下一句话,两人动作撞在一起。
阎昭往后仰了一下,拼尽全力站住,沈浮图也伸手揽在他腰上,这才没有摔倒出糗,只是杯子里的酒撒了出来,阎昭衣襟湿了一块。
沈浮图觉得好笑,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阎昭弄巧成拙,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自然也没躲得过阎守庭一行人。
阎昭是感受到鼻尖拂过一缕发丝的时候才意识到沈浮图靠得太近,正要抬手推推他,手腕又被沈浮图握住。
“这不是小阎董吗,这么巧。”阎守庭还没说话,身旁的人就认出了阎昭。
阎昭对这个称呼下意识地皱眉。
当时他进千钧,阎立皑挑了个人带他,那个时候阎守庭进了董事会,是千钧最年轻的董事,作为阎守庭的弟弟,阎昭就一直被叫做小阎董。
所以阎昭也只是迅速而敷衍地点了点头。
“那这位就是沈氏医药的公子了?”这人打趣道,“两位感情真好。”
沈浮图笑笑:“闹着玩而已。”
阎昭没吭声,掸了掸衣领,找了个借口,“我去趟洗手间。”
他走了几步,仍能听见他们之间的寒暄。
阎昭点了根烟,没抽两口又掐了。
衣领上那块深色污渍处理不掉,阎昭眼不见心不烦,索性转移目光。
以他的个性,沈浮图觉得他是趁机溜了,所以很有预见性地发来消息:停车场等你。
阎昭当然不会再回去,免得再碰到阎守庭。
也就敲了几个字的功夫,阎守庭就出现在面前,咫尺之遥。
如果阎昭是个能感知到信息素的Alpha或者是Omega,那他早就能在阎守庭靠近的时候闻到阎守庭一点点溢出的信息素。
阎昭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被搅乱,偏偏是他往左,阎守庭也不动声色的朝左一步,摆明了跟他对着干。
阎守庭得寸进尺,阎昭却在怒火中烧里渐渐消颓,如同开场极尽绚烂的火焰,在被逼到后退的几步之中他已沦为灰烬,却仍然苦苦维持着燃烧的表象。
“别发神经,让开。”
阎守庭依旧挡在他面前,不咸不淡地开口:“阎昭,你真是没长进。”
他没有再进一步,可眼神却好似将阎昭看穿,深入骨髓,半点余地都没留下。
“一看到我,就慌不择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跟我发生过什么。”
阎昭差点就要冲上去捂住他的嘴,但转念一想,阎守庭没那么傻,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不信阎守庭敢自掘坟墓。
“是吗?那你就去说,说你强奸了自己的亲弟弟!说你易感期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你说啊!”阎昭一字一句地说,眸光狠厉。
“你敢吗?”
明明没有信息素的诱动,阎守庭却仍然感受到了腺体的反应,由内而外的颤动,像是风浪,可带给阎守庭的是平静。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腺体能够给予反应,而不是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他的颈环更加与众不同,几乎隔绝任何能对他造成影响的信息素,所以阎守庭想不明白,自己腺体在因为什么而躁动。
是因为阎昭的话吗?
还是因为阎昭见到他的反应?
阎昭一直和Alpha不对付,却能和沈浮图相处得不错,这也是他逐渐不抗拒这桩联姻的原因吗?
阎守庭说:“我不敢。”
阎昭像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一下子哑火了,脸上的表情还没有转换过来。
阎守庭笑了,轻声说:“没到结束的时候,我还没够呢,小昭。”
阎昭二话不说,扬手就甩去一巴掌,脸上刷地蒙上一层浓浓的愤怒,阎守庭没退没让,抬手握着阎昭的手腕挡下,捏实了才向前一步,阎昭步步后退,直到后腰抵在洗手台边。
“操,阎守庭!”阎昭咬牙切齿,“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
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撑着身体,明明气得话都说不利索,却摆出一副恶狠狠的目光。
阎守庭自小就看惯了他的虚张声势,膝盖顶进他的腿间。
阎昭猛地一僵,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他还没动,阎守庭直接将他手机拿了出来。
阎昭只见到屏幕亮起,阎守庭扫了一眼,又展示给他看。
“说要来找你。”
来自沈浮图的消息,显示时间是刚刚。
阎守庭面不改色:“给他回,说你有事要回家不去了。”
阎昭:“不,我就要去。”
见阎守庭沉默,阎昭只觉久违的扳回一局,又重复了一遍,“我就要去,你管不着。”
两人正无声的僵持,铃声响起,阎昭吓了一跳,是沈浮图打来的电话,他挣了一下,夺过手机摁了接通。
当着阎守庭的面,阎昭说:“没事,马上来,嗯……你不用上来。”
不知沈浮图说了什么,阎昭难得地笑了一声,“行,你说的啊,别后悔。”
说完,他看也不看阎守庭,用力要将其推开。
“滚开啊。”
阎守庭却沉下眉眼,岿然不动,眸子缓缓地转过来,那股属于Alpha的威慑感溢出,任谁也能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
这让阎昭愣了一瞬,搞不懂他又怎么了,于是只能推搡他,“有完没完,我未婚夫在等我。”
他厌烦的眼神让阎守庭微微一怔,松了手劲,阎昭啧了一声,甩甩手,正要拉开门走出去,阎守庭却猛然按着他的腰,砰的一声踉跄撞到一起。
紧接着,一只手就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唇。
含着淡淡冷冽薄荷味道的吻粗暴而没有章法,阎昭大脑空白,呼吸都要接不上,五指紧紧地扣在阎守庭的肩头,心里已经将阎守庭骂了个翻天地覆。
门外的脚步声走近又戛然而止,走得匆匆,像是受不了Alpha的信息素。
“什么人啊,仗着高量级……”顾及到出入这个地方的人的身份,抱怨的话又被咽下去,直至走远。
“阎、阎……阎守庭、唔,阎守庭!”阎昭喘不上气,直接咬在阎守庭嘴唇上。
阎守庭也不见痛,拇指轻轻擦去唇上的血珠,撤开了身位。
萦绕在鼻息的,清淡的薄荷气息随之退却,阎昭抹了几把嘴唇,将其擦得愈发发红,“呸,狗东西。”
阎守庭转而拧开水龙头,手指浸润在冷水之中,面色沉静的模样,就仿佛他是担心弟弟晚归的好哥哥,轻声道:“早些回来。”
砰的一声摔门声,阎守庭顿了一下,将手指搓得有些麻木,像是用这种方式才能平复刚刚那股莫名的冲动。
他抬头看了一下镜子,唇上又渗出了血迹。
阎昭沉着脸上了沈浮图的车,问:“有烟没有?”
沈浮图看了他一眼:“我不抽烟的。”
“装。”阎昭睨他一眼,“走吧。”
沈浮图观察他的神色,缓缓开口:“怎么,谁让你生这么大气?”
“遇到个傻逼。”
阎昭嘶了一声,又转而叹气,“不说这些了,别卖关子了,你说的好东西到底是什么?”
沈浮图道:“我们公司新研究出来的玩意,还没量产,但是我觉得还挺有发展前景,就拿了一点出来给大家看看。喏,后座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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