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沈浮图浅浅聊了几句,沈浮图表达了他的关切,而他对也这个年轻Alpha很满意,要不是因为没有合适的Omega人选,他还是很希望能继续和沈家联姻的。
“你是个好孩子,是阎家对不住你……”阎展风也被这一团乱麻似的事弄得憔悴非常,“阎昭……等他平安回来,再让他亲自跟你道歉。”
阎立皑还在观察期,阎守庭被餐刀割伤了后颈,索性是他抬手挡了,那一刀没有划到腺体,却还是导致了腺体创伤后遗症的异发,需要紧急手术。
沈浮图话锋一转,说:“没关系,这和阎家没有任何关系。”
“今天我过来,其实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您说,您先听一下这个音频。”
音频播放完毕后,死一般的静寂。
阎展风难掩颤抖,问他:“这、这是谁说的!荒谬!没有证据的话也敢乱讲!”
沈浮图将孟天的话转述,顺便把邵何峰的存在加进去,说:“我也觉得不太可信,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无论真假,都需要让您知道。阎昭虽然不在场,但是从他房间找根头发不难,做检测很快就能出结果。”
见阎展风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面色凝重地沉默。
沈浮图渐渐把话说开,“如果这都是真的,阎家今天的这些舆论……就会变得很好解决。”
“我希望阎沈两家的合作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而受影响。”
“合作?”
“是。平心而论,阎家能尽快从舆论漩涡中脱身,对我们公司也是百利而无一害。阎董的腺体损伤也不能再耽误,我们公司最新的医疗设备和医疗资源,都可以优先阎董,研发出针对他的治疗方案。”
“……”阎展风站起来,表情莫测,“我会考虑。”
第39章
短短三天不到的时间,邵何峰陆续收到了阎家的六笔赎金。近两亿的现金流,邵何峰咂舌,果然没低估阎家。
紧接着,他也看到阎家在官网发布的声明,连续滑下来,也有些震惊,看完发现手心都冷了。
“妈的,真够狠的。”
沈浮图还没来电话,但今天需要先将戚铃兰送回去。他的船停在公海,为了避免被人抓住马脚,邵何峰谨慎很多,特地找了架直升机,要辗转两次才能将戚铃兰到指定地点。
邵何峰主要目的是为了要钱,给阎家难看也只是顺道,既然沈浮图帮他做了这件事,不经过他的手,他求之不得。现在钱拿到了,人他也没必要扣着。
戚铃兰没受伤,只是比较狼狈,她被带到甲板上,直升机的旋翼轰隆隆作响,她长发飞乱,却看不到阎昭的身影。
她的高跟鞋早就丢了,赤着脚,在冷风中不肯上直升机,“阎昭呢,我儿子在哪?!阎昭!”
邵何峰说:“戚夫人,别喊了,他么……已经先送回去了,你回去就能看到他了。”
他的眼神里含着浓浓的讽笑,下半张脸被面罩挡着,戚铃兰看着他,忽然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时间到了,戚夫人,”他打了个响指,“你再晚点,就有人要找我的麻烦了。”
戚铃兰还是不放心,她心慌得厉害,“阎昭在哪?”
“先送回去了。”
戚铃兰被连拉带拽地送上直升机,她看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远,一股巨大的恐慌席卷了她,她甚至想要跳回甲板,去找她的小昭。
旁边的人拉住了他,舱门关闭,再次往下看的时候,已然是一片茫茫大海。
“喂,醒一醒。”
邵何峰踢了踢阎昭,Beta靠着墙角,缓缓地睁开眼,眼中凝出一股倔强的目光。
邵何峰啧一声,“看你这要死不死的样儿。”
阎昭嗓子很哑了,还是在问戚铃兰在哪。
邵何峰摇摇头,说:“你说戚夫人?阎家交了赎金,我当然就把她送回去了。”
阎昭愣了一下,抬起头,显然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邵何峰看他这副蒙在鼓里的样子,将手机丢给他,页面还停在阎氏发声明的官网。
“你,也趁早改口吧。”
“可怜虫。”
阎昭接住手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被关着吃不好睡不好的这几天,明明睡眠时间已经碎片化,他却总是做梦。
梦到小时候,梦到以前的家里人一起过节,梦到生日时收到的礼物。
外面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阎守庭应该都处理好了吧,那些流言蜚语他能解决的,对阎守庭来说,应该很简单吧,阎守庭……哦阎守庭被他弄伤了。
那他会不会有事?
阎昭每次都只能想到这里,再也不能往下细想。
他从没觉得手机这么烫手过,也是头一次觉得,每个字这么都那么难认,组合在一起该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会是这个意思?
“鉴于近期涉及阎氏家族成员的重大事件,为维护企业公信力及家族名誉,现就相关事宜作出如下正式公告:
“……血缘关系澄清:经国际信息素基因组研究所和远图医药鉴定中心权威检测(附件1:鉴定报告HRT32……),确认阎昭(年24,生理性别:男,第二性别:Beta……)与阎立皑先生、戚铃兰女士不存在遗传学亲缘关系。经调查取证……戚铃兰女士遭遇绑架以至于早产被恶意调换婴儿……”
阎昭犹如被人当头一棒,眼前已经晕眩,所有的字还是钻进眼睛,钻进脑子,自发地排列整齐,掷地有声。
不存在遗传学亲缘关系。
不存在亲缘关系。
阎昭几乎忘了呼吸,那些尖锐的字不但让他脑海里不断地重播这几句话,还堵塞了他的喉咙,刺破了他的气管,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都是伪造的对吧?
“恶性事件通报:阎昭于XXXX年9月12日蓄意使用妥伽霉素注射剂拟态为Omega性别,致使其法律名义兄长阎守庭(第二性别:Alpha)陷入非周期性强制易感状态,并诱发违背当事人主观意愿的标记行为……医疗报告见附件……
——我没有!
“9月13日事态曝光后,阎昭对阎守庭实施故意伤害,随后挟持戚铃兰女士驾车逃逸。车辆于华空市X路段遭不明势力拦截绑架……
——不是我!
“……正式解除阎昭与阎氏家族所有法律关系,并保留对阎昭的多项民事以及刑事指控权利。
——那我是谁?我不是阎昭,我是谁?
“鉴于阎昭所作所为对阎氏千钧集团造成的重大损失,阎氏千钧集团及下属公司拒绝参与任何赎金谈判,亦不会承担关于阎昭的救援相关费用……
——原来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末尾的电子签章,阎昭不陌生。这是货真价实的,来自阎氏千钧的官方声明。
阎昭手脚冰凉,自虐般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点进了附件。
他不肯相信,一颗心被揉得稀巴烂,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流血,好疼,好疼啊!
如果这不是真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如果这是真的,他们竟然会真的这么狠心?
他连质疑都找不到可以质疑的地方,好完美一封声明,断的干干净净,他呢,他还剩下什么?
邵何峰看阎昭脸色寡白,魂魄好像都被人抽了,嘶了一声,打算拿走手机,“看完了?”
阎昭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有了点活气,熟练地摁出一串数字,拨通。
“接电话……”
阎昭一眨眼,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泪水划过伤口,有股晦涩的难捱,他已经有了感官失调的前兆,心里不抱期望地祈祷:
“哥,接电话……阎守庭!求求你……”
邵何峰没有动手,而是收回了手,可电话并没有接通。
阎昭两眼失去光彩,他想笑,脸却是木的,硬扯出来的笑容显得十分神经质,“骗子。”
不是说会解决的吗,阎守庭,你骗我。
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家了,没有妈妈、爸爸……也没有哥哥了。
那我……是谁?
阎昭失魂落魄的走上甲板,海风不见小,吹起他的单薄的衣裳,整个人摇摇欲坠。
邵何峰跟在他后面,回了个消息,就听到阎昭说了句话,“我怎么回家啊?”
邵何峰敷衍了一句,“你说呢?”
阎昭兀地笑出声,那笑声像是从胸腔里强行挤出来似的,被风一吹,干涩刺耳,偏偏他一直笑,肩膀发抖,笑到他佝偻着腰,抬手捂着脸,摸到了满手的湿润。
发颤的手掌里飘落无声无息的一句,“好没意思。”
等到邵何峰抬起头,阎昭已经在几米开外,他一下慌了,大喊,“靠!快拦着,他要跳海!”
第40章
邵何峰还没将钱汇总到自己的账户,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扫一眼,他立刻黑了脸,“妈的,敢耍老子!”
他准备了数百个海外账户,为了将这巨额赎金洗干净,结果第一轮的五千万刚刚入账,就有近一半的账户被冻结,直接损失了几千万。
他立刻将剩下的钱转移,增加了被国际警察追击的风险他也顾不上了,动作越慢,被冻结的账户就会越多。
正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却接到一个电话,陌生的号码,他想了一下,是阎昭当时拨出去的那个。
邵何峰一时忘了将这个号码注销,但对方竟然还打过来了?
“阎昭?”
通话里的男声,沙哑,气息不稳,名字倒是脱口而出。
邵何峰本想直接将手机丢了,但还是决定恶心阎守庭一下,他说:“哦,阎董啊,有何贵干啊?”
阎守庭又是许久没说话,邵何峰将电台调个频道,实时新闻播报着,“阎氏千钧集团的官网上,已经看不到那份声明文件了,千钧集团的执行董事阎守庭在个人主页发布视频,称……”
阎守庭那里很安静,隐约能听到仪器运作的滴滴声音,阎守庭再次开口,“阎昭在哪?”
邵何峰嘶了一声,故意跟他卖了个关子,“阎昭啊——你们不付赎金,人我留着做什么,当然是丢海里喂鲨鱼咯。”
滴滴的检测声立刻乱起来,邵何峰听得清清楚楚,继续火上浇油,“阎董啊阎董,你这电话打的真不是时候,阎昭可是跟你打了电话的,可是你没接啊,他看了声明,直接就跳了海……”
尖锐的一声警报声,在通话中依旧刺耳,接着就是焦急的惊呼,“阎董……您现在不能拆……阎董!”
阎守庭每呼吸一下,伤口便随之刺痛,他的腺体经过了彻底的手术,尤其不能有过大情绪起伏。
他并不相信对方说的话,可还是无法让自己不去在意。
阎昭给他打了电话,他却没有给予回应,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娇生惯养,摔一跟头都会跟他抱怨的阎昭,要怎么承受那些消息?
“你还想收得到钱的话,就把他还给我。”阎守庭迅速冷下来的语气,让听热闹的邵何峰陡然一愣。
“否则,你吃进去的,你也得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邵何峰咬了咬牙,他已经预先收了沈浮图五千万,现在人已经让沈浮图带走了,他怎么知道阎昭现在在哪?
真是不懂了,一个Beta,有什么好争的。
他找了个两不得罪的说法,道:“阎董,不瞒你说,我也是为了钱,这人呢,是要跳海不假,但是我给拦下来了,给他找了个船送回去,至于他后面去哪儿了,我真不知道。”
阎守庭:“哪个港口?”
邵何峰随口编了一个,也不知道敷衍没敷衍过去,阎守庭挂了电话,这号码也不能再用,邵何峰将其掰碎了丢进风中。
这时阎守庭才意识到自己发声困难,手在颈侧一碰,便沾了血,绷带需要重换,医生护士都静静地僵在原地,Alpha疲惫地闭上眼睛,无声说:“麻烦了。”
他安排了阎氏的人去华空市的几个港口排查,以及刚刚的通话录音移交给警方,关于绑架货船的定位破解也在同时进行中。
戚铃兰完全没有站立的力气,被阎家长辈扶着肩膀,她漂亮的脸庞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保养得当的头发短短几日就见了白发,泣不成声,“守庭,小昭他……”
“他……我丢下他一个人在那里,我……”
阎守庭说:“会没事的。有我在。”
身旁的人安慰道:“这不怪你,声明也发出去了,他毕竟不是阎家人……”
戚铃兰一顿,表情更加痛苦。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打击是最大的。丈夫还在昏迷当中,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不是亲生的,而她当年拼死生下来的孩子,早就不知埋骨何处。
此时已经忘了去想阎守庭和阎昭的关系,有太多的事,占据了他的脑海,也终于明白,在直升机上的时候那股莫名的心悸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脸色发白,其他人也收了声,不再多说了,而是扶着戚铃兰去休息和做检查。
做主发声明的人是阎展风,他自认这是最理智也是最快的解决方法,虽然是冷酷了一点,但是要是拖泥带水,反而永远都断不干净。
阎青然头一个反对,眼看劝不动,就让他等阎守庭手术完再决定,毕竟阎昭当了他二十多年弟弟,阎守庭有这个权利做决定。
阎展风道:“阎守庭那个伤,就是阎昭弄的!他做什么决定?要是腺体治不好,我不信他不恨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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