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见而已,白茶也不主动找人。
协议已经签了,季承煜对自己的诉求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时候就更不能上赶着。
秘籍有言,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就不够珍惜。
白茶点了点头,又舔了一口冰激凌,觉得大脑十分冷静,攻略思路也清晰无误。
“不是?我就知道他们那种阶层的人都很不好接近,”徐丘泽夸张地叹了口气,但他也没什么好建议,只好信念感十足地表示,“不过如果是椰子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徐丘泽是徐家的幺儿,无忧无虑,平日只需要思考三件事,一是穿什么,二是吃什么,三是玩什么,从不懂什么是烦恼。
四大家族的地位,在他心里可能还没有一支冰激凌有地位。
白茶对徐丘泽笑了笑,不再谈论联姻相关的话题,专心跟人一道去看冰雕展了。
*
星河里山庄。
秦司佑跟着怒气冲冲的凯瑟琳医生来到客厅,这位以温和平静著称的心理医生不知遭受了怎样的心理折磨,生生蹬断了一只脚上的鞋跟。
“季也太胡闹了,我上次是跟他提过尝试进行脱敏疗法,但他根本没有答应!”凯瑟琳愤怒拍桌,质问秦司佑,“你能想象吗?刚跟我说完不可能不治疗,转头就把人拐上了床?!”
“脱敏治疗是这样的疗法吗?我让他循序渐进,他直接给我一步到位了,还送医院,怎么不直接送殡仪馆呢?!我看他不应该请心理医生,而是应该去挂脑科!”
秦司佑连连点头,双手双脚赞同凯瑟琳医生对季大病患的指责,“凯瑟琳小姐,为这种不听话的病人生气长皱纹太不值当了,不如喝杯薄荷茶降降火?”
季叔适时出现,把沏好的凉茶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心事重重地问:“凯瑟琳医生,您看现在这情况,少爷的病症是又加剧了吗?”
“也不是。”凯瑟琳喝了口茶,平静多了,“季这一出相当于下了剂猛药,过敏症状是很严重,但经过这次,阈值应该会提升很多。”
“阈值?”季叔跟秦司佑对视了一眼。
“对,就是下次再这么肢体接触的时候症状就会比这次减轻不少。”凯瑟琳放下茶杯,皱眉道,“只是我现在仍然不能确定,季的好转是只针对特定一人的,还是……?”
“要不然我去请白茶过来一趟好了,正好他也在R国。”秦司佑提议道。
“也好。”凯瑟琳叹了口气,“季的病症多年没有好转的迹象,这位神奇的白茶我倒是真的很想见一见。”
秦司佑点了下头,拿起手机切换工作账号,打算给白茶发个消息,却发现登陆失败。
密码错误。
他挑了挑眉,还没等跟季承煜确认,这厮已经把电话打了过来。
“不准去。”
季承煜刚从医院折腾回来,声音透着几分轻飘飘的冷感。
一经催发的瘾刚才得到一次满足,就被强行关进了笼子里,不得不更深地蛰伏起来。
季承煜浑身的皮肤都泛着猩红肿胀,麻痒不堪,如同带着烈焰的蚂蚁爬过。
“他已经回国了。”季承煜淡淡道。
“嗤,骗谁呢?江大设计团明天才回国呢。”
秦司佑不仅是季承煜的律师,还是他的表哥,该给的面子是一点也不给。
“呦呦呦,不得了,咱们季大少爷也知道在乎自己的颜值了,是怕你这副样子吓到我们白茶宝贝,人家不要你了?”
第15章 寿宴前夕
“秦司佑,我看你在R国待得太清闲了些,非洲那边的合同,你去跟一下。”
季承煜下了命令,连转圜的时间都没有,通话刚断,秦司佑就被拉入了一个新的工作群。
[(群聊)风里雨里,非洲等你:恭迎秦律驾临!!]
秦司佑指着手机,气笑了:“这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老板了不起哦!”
老板确实了不起。
看来白茶是见不到了。
凯瑟琳略有遗憾地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急于一时。但是像今天这种事情短时间不要再发生了,我会给季制定一份计划表,如果季不愿意听从,请你想办法让白配合一下。”
“……白茶配合?”秦司佑眉毛打结,“季承煜不当人,那小白兔能拒绝得了?”
*
从R国回来之后,季承煜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
白茶没去打听,除了上课就是回他那间小公寓泡着,连钱家老宅都不回。
他不着急,有的是人着急。
“叮咚——”
白茶动作一顿,放下手头的工具,和一块打磨至圆润的茶色蓝宝石。
这块宝石是他刚来海市的时候拍到的,因为跟他的瞳色相似,白茶一眼就看中了,虽然个头不大,价值却相当高昂,用来做一对袖扣再好不过了。
白茶的公寓专门开辟了一间工作室,架子上摆着他收集的各种石头,就像一个小小的宝库。
这个地方就连徐丘泽都没有来过……白茶透过猫眼,发现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钱敬文。
真是稀客。
他回去锁上工作室的门,才慢吞吞地打开了房门。
“父亲找我有事?”
钱敬文走进这间狭小的屋子,挑剔地四处打量,点评道:“地方太小,是你秋姨不会办事。”
房子是白茶自己挑的,离学校近,还安静,两室一厅,住他一个足矣。
但白茶不打算辩解,任由钱敬文从布局到装修全挑刺了一遍,才佯装惊喜地道:“父亲对这地方这么不满,是准备帮我换个大房子吧,这可太麻烦您了,谢谢父亲!”
钱敬文顿了一下,最后点了下头,勉强道:“那你好好挑一挑,别再这么委屈自己。”
白茶欣喜点头:“我一定挑个让您满意的,保证又大又豪华。”
钱敬文不差钱,但江大地处繁华的中央城区,在这附近买一套大平层,怎么也得让他狠狠肉疼一下。
随口表达一下关心,反倒被坑了一笔钱,钱敬文也没心情再说别的了,单刀直入:“这周四是季家家主的五十大寿,你给学校请个假,跟我们一起赴宴。”
终于来了。
自从钱星宇通风报信之后,白茶就等着这夫妻俩找自己,以往这种场合都是余婉秋充当说客,却没想到这次钱敬文这么重视,都纡尊降贵地亲自出马了。
“这次的寿宴四大家族的人都会到场,你提前一天回来,跟我们一起过去。”钱敬文生涩地拍拍他的手臂,语重心长地叮嘱,“白茶,这是你嫁入四大家族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千万要把握住,不要辜负我们全家的期望。”
白茶不动声色地挣脱出来,乖乖点头应下。
等他走后,白茶给秦律发消息。
[舔茶椰椰:季先生会参加寿宴吧?]
横跨大半个地球的R国此时正值夜半,白茶本来没指望立刻得到回复,却没想到这个点对面还醒着。
[秦司佑:不参加。]
白茶一怔,不多打听季承煜的私事,而是问道:[他还没回国吗?]
[秦司佑:没有。]
好简洁啊,跟他那晚见到的秦律似乎有些不同。
但白茶没多想,只是失望地道:[可惜了,我还以为他会参加呢。]
[秦司佑:你很希望他参加?]
[甜茶椰椰: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季先生了……大哭.jpg]
[秦司佑:他去。]
这就改变注意了?
白茶觉得有些微妙:[秦律,你不会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同步转给季先生看吧?]
[秦司佑:。]
[秦司佑:我是那种人?]
好吧。
不管怎么说,季承煜要参加寿宴,最迟这周四,也就是后天,他们就可以见面了。
上次在R国紧急避险胡诌了个送礼的幌子,白茶可不想给季承煜翻旧账的机会,一个滑雪视频就在温泉池那样、那样审问他……
白茶深吸了一口气,才缓下躁动不安的心,留给他准备礼物的时间不多,他得加紧进度。
*
两日后,半山湖光。
跟钱敬文那次约的小场子不同,当家家主的宴会,半山湖光封锁了整座栖岚山,别墅之间院门大开,不同景致过渡自然,错落有致。
景虽美,天公却不作美,钱家几人出门赴宴时,正落了一场倾盆大雨。
路上四处都是拥堵的车辆,“滴滴”的喇叭声不绝于耳。
钱敬文开始频繁看表,眼见时间一分一秒逼近,车内的气氛越来越凝滞。
钱星宇昨晚熬了个大夜,严阵以待地准备了好多条防狼指南,一条条发给白茶研读,这会儿正双目无神地贴着车窗打消消乐。
白茶则专心致志研究从许医生那里下载的按摩视频,屏幕亮度调得极暗,脸色奇奇怪怪。
他本以为是什么正经的科普讲座,却没想到,是进了晋江直接马赛克的程度。
视频的主体只有一棒一手而已,那棒也是个仿真的,手指关节粗大,一看就是个常年按摩的糙男人,毫无美感可言。
这样弯曲,那样揉搓,几下重,几下轻,如何画着圈增加舒适感……
白茶还是看得面红耳赤,无意识盯着自己的手指出神。
又细又白,要是贴上季承煜的那个部位……
“喂!”白茶冷不丁被隔壁的钱星宇怼了一肘子,手一滑,屏幕上跳出一个“分享成功”的弹窗。
他一个激灵,立马去找,却发现这系统默认分享给了最近联系人。
正是昨晚狂发消息的钱星宇,白茶松了一口气,长按撤回了。
还好他反应迅速,这东西要是分享出去,他简直没脸见人了。
都怪钱星宇那个闲不住的多动症。
白茶用眼神示意他安静,但钱星宇疯狂比口型,着急上火的样子,白茶辨认了半晌,疑惑低头打字:[所以为什么不发消息?]
[总有刁民想害朕:昨天叮嘱你带的防狼喷雾准备了嘛!!!]
当然没有。
这种规格的宴会都是要检查危险品的,像钱敬文这种不起眼的小虾米,想躲过这一茬根本没有可能。
弟弟果然是笨蛋吧。
白茶敷衍他:[带了带了。]
钱敬文最后还是维持住了摇摇欲坠的上流风范,没有当着林司机的面大发雷霆,等几人赶到的时候,宴会距离开场只有不到几分钟了。
山上的雨密,仅仅是下车到门口的一段距离,白茶的裤腿就湿了一片。
余婉秋穿了晚礼服,更是狼狈,全程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但裙尾还是沾上了赃污的泥水。
就像某种不详的预兆。
半山湖光的服务态度很好,几人刚进门,就有侍应生迎上来,躬身引他们前往偏厅更换衣服。
钱敬文身上只沾湿了一点,他不愿晚到入场,恐主家嫌弃他失礼傲慢,对余婉秋道:“你带白茶去换衣服,我跟星星先进去。”
余婉秋和白茶都是钱敬文的脸面,无论何时,脸面都不能脏。
白茶没有异议,他又不是来给季长廷贺寿的,分开走最好,正好不用跟寿星打照面了。
白茶跟余婉秋分开去了两个不同的房间,引路的侍应生一直低着头,余光频频打量他。
白茶对这样的目光很熟悉,但莫名的,他觉得这个侍应生让人有些不舒服。
侍应生引着他绕了几个弯,按开了一部私人电梯,白茶脚步一顿。
托上次“江市百晓生”的福,白茶对半山湖光有些了解,寿宴的主厅设置在中央的“栖凤台”,是别墅群中最高的一栋,足有六层。
这部电梯藏得很深,要刷特定的卡才能上去,直通顶层。
以钱敬文的地位来说,这座建筑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踩他一脚,更何况是一个空有美貌的钱家长子。
“先生?”见白茶迟迟不动,侍应生担忧道,“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茶脚步一晃,扶着墙虚弱道:“我晕电梯,这里没有步梯吗?”
侍应生面色一变,强行攥住了白茶的手腕,把他往电梯里拖。
这男人的手劲奇大无比,白茶根本挣脱不得,张口就要喊救命,侍应生眼疾手快,直接用帕子捂了他的口鼻。
白茶只觉得一阵眩晕,在昏过去之前勉强按到了手机的快捷通话键。
视野黑下去的最后一秒,白茶看到那个侍应生的侧颈处,横陈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第16章 绑匪先生
季承煜到的不早也不晚,一身挑不出错的黑西装,连配饰都没带。
倒是身边跟着的秦司佑花枝招展的,下了酒池就跟人热情地推杯换盏起来。
今晚是季长廷的寿宴,季承煜作为长子和老太爷钦定的继承人,受到了所有人热切的关注,便是想低调也不可能。
季承煜这个人从少年时代就很有距离感,圈子里的社交玩乐一概不沾,唯一热衷的可能就是投资和赚钱,身影只在各地的财经新闻上活跃。近些年季承煜与季长廷的关系越发紧绷,鲜少回国,如今难得一见,全都涌上来殷勤敬酒。
季承煜赴宴之前吃了凯瑟琳新开的药,情绪淡淡,端着酒杯跟人漫不经心地交谈,敷衍得不甚走心。
到这来的哪个不是人精,识趣地敬完酒就退下,也不说留下来多攀谈几句,生怕引得季承煜不悦。
季承煜不喜社交,跟他谈生意可以,跟他谈人情就属于自讨苦吃,这都是圈子里的共识。
严绾如挽着母亲,端庄大方地同人微笑举杯,见到季承煜,她拉着母亲的手走近了几步,矜持地唤他:“承煜哥哥,好久不见。”
严母知道女儿的心思,也乐得成全。
季家长子,男未婚女未嫁,也算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
先前跟季长廷已经口头约定了,今天寿宴江市上流圈子都在,刚好公布两家联姻的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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