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方诤果真是季长廷的走狗,那白茶跟他的关系,季长廷一定知晓。
即便这样,老东西还是要从中作梗,让钱家主动把儿子送上他的床。
啧。
季承煜将白茶的手握在手心揉捏,像把玩某种物件一样,兀自出神,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停。
白茶被手指都被揉红了,滚烫的灼烧感在指尖蔓延。
他总疑心有无数目光正朝这个方向而来,紧张得坐立难安,偏生挣脱不开男人铁钳一样的力道。
“……好了吧?”白茶忍了半天,终于小声对他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是要撇清关系吗,注意一点影响好不好?”
大概是季承煜的态度让白茶真正安下心来,他深藏心里多时的不满也暴露出来,出口的话就带了几分质问的酸意。
季承煜停下动作,但仍然没松开手,反问道:“这又是你从哪里解读出来的?”
季承煜不要脸,说过的话也能当没说过,白茶哪里有证据证明,这猜测就成了无端揣测,倒打一耙。
“乙方先生胡搅蛮缠,又胡乱给无辜的甲方乱扣帽子。”季承煜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想好这一次,要如何赔偿甲方的精神损失费了吗?”
“……你!”白茶可不会被这么简单的话术哄骗,手指狠狠拧他的手套。
这红眼兔子毫无杀伤力的一爪子,因季长廷而升起的肆虐意就被轻易安抚了下来,季承煜收回落在季长廷背影上的目光,转头去看那跳脚的笨蛋兔子。
兔子就应该是红眼睛才对。
季承煜恍惚觉出几分诡异的熟悉感,难道自己以前,也养过兔子这样脆弱绵软的东西?
不会。
季承煜生平最厌恶活生生的东西,他收回一闪而过的可笑怀疑,听得主持人宣布欢迎季长廷上台,漫不经心地对白茶说:“喏,你的未来金主。”
什么金主!
白茶瞪了他一眼,又想起季承煜那变态嗜好,狐疑地打量他:“你不会是……”
“怎么?”
白茶张了张嘴,看那口型分明是“变态”二字。
季承煜大方点头,白茶就惊恐地张大了嘴,不知道自己又脑补了什么可怕东西。
季承煜纵着他想,毕竟白茶想过的不正经东西,都能为他治病的疗程增添不少情.趣。
“不错,晚上看你表现。”
季承煜话音刚落,台上的季长廷开始发言。
季承煜的面色淡了,手上力道一松,但白茶小心观察他半晌,不但没有缩回手指,还把那被蹂.躏得粉红的指尖往男人手套里塞了塞。
看到那凶残的食肉动物皱一皱眉,这笨蛋兔子还会殷勤地凑上来关心,浑不在意把脆弱的肚皮暴露出来。
如此好骗,如此心软。
果然就应该被好好保护起来。
季承煜不躲不避地安然坐着,直视台上发言的季长廷,流畅的演讲不明显地顿了一下,是一个除了当事人,无人发觉的小插曲。
父子俩隔着茫茫人海对视,一高一低,如出一辙的两双眼眸里流露出相似的冷意。
既然要挣猎物,便是亲父子也要一较高下。
季承煜想,既然兔子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那就乖乖待在自己打造的笼子里,至于外界觊觎的野兽……
季承煜笑了笑。
外界觊觎的畜生,那就全都撕碎。
“椰椰,和我同居如何?”季承煜漫不经心地开口。
第32章 来接嫂子
什么?
白茶冷不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瞅了瞅一脸淡定的男人,自我怀疑地开口:“季先生,你刚才说话了吗?”
“哦?”季承煜漫不经心瞟他, “没听见就是拒绝了。”
“不不不不……”白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季先生, 什么时候搬?搬去哪里?保证随叫随到!”
季长廷的发言不长,很快走到末端, 而白茶的注意力全被季承煜提出的同居给带跑了, 浑然没注意上面发言的是哪个领导。
季承煜很满意,撸猫一样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大发慈悲地告诉他:“看你表现, 乙方先生, 争取自己的利益可要好好努力。”
白茶重重点头。
秘籍上有言, 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事在人为。
联姻也要靠他自己艰苦卓绝的努力才行。
白茶选择了hard模式, 幸好甲方先生善解人意, 愿意给他机会。
季先生, 果然是很好的人呢。
只是偶尔嘴巴坏一点、癖好怪一点, 跟他善良淳朴的本性相比, 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自己真是慧眼如炬。
两人都很满意,唯独台上的季长廷眸色沉冷。
季承煜跟白茶的互动他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自己的儿子他了解得很, 未必有多喜欢身边那个长相漂亮的小玩意,但绝对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先是悔婚,又是跟严氏的小子联起手来下套,现如今, 一个他早就看上的玩物也要抢了去沾沾自喜……
果然是翅膀硬了,越来越不把他这个家主放在眼里了。
不过,也就容他得意一时罢了。
届时他就会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在他老子面前叫嚣,真是可笑。
“接下来进行第四项,颁奖仪式。”
“有请获奖的同学按照顺序依次上台领奖,并与颁奖嘉宾合影留念。”
慷慨激昂的进行曲响起,第二排的同学依次起立上台领奖,白茶在中间位置,还要过一会儿才轮到他。
他扯了扯季承煜的袖子,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要上去领奖了。”
“需要我给你拍照?”季承煜问。
白茶沉默了片刻,难道季承煜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于是只好再次提醒:“你父亲是颁奖嘉宾。”
少年温热的吐息打在他的耳垂上,灯火如昼的大礼堂内,所有人都在庄严肃穆地进行颁奖仪式,唯独这一个小小的角落,两人耳鬓厮磨,像一场光明正大的偷.情。
偏偏当事人一无所觉。
“这么期待季长廷给你颁奖啊?”季承煜瞧见他的紧张,仍不知足,想要看他羞恼,看他眼眶微红,一双眼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季承煜你故意曲解我意思是吧!”白茶瞪了他一眼,含羞带嗔。
白茶的名字已经打上公屏,他恼羞成怒地锤了季承煜一拳,站起身,跟着身边的同学站起来往外走。
那同学欲言又止地回头看他,白茶疑惑回视。
“那个……”
白茶眨眨眼。
“那个,你们是一对啊……?”
白茶连连摇头:“不是,同学你误会了!”
“没关系,我都懂,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那八卦的同学显然是个有经验的,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悄声说,“你老攻还挺帅的啊,哪里找的,有没有兄弟介绍给我?”
想不到你也是……?
白茶迎着人促狭期待的目光百口莫辩,心里暗骂季承煜红颜祸水,自己也是,色令智昏,大庭广众之下就跟人拉拉扯扯,难怪招人误会。
“不、你误会了,他真不是我……我老公。”白茶磕磕绊绊地念出那个词,浑然不觉眼尾飞红,眼眸间闪动着盈盈水色,漂亮又诱人。
“这、这样啊……”吃瓜同学看呆了一瞬,脸颊通红,不好意思道,“那、同学,我能加你个微信吗?为了你,我可以做1!”
白茶:……
两人对话时队伍还未走远,这一番亲密的互动被季承煜尽收眼底,他摩挲着掌心下的扶手,深邃的眼眸深处酝酿着诡谲阴暗的浪涛。
不乖的兔子。
上面有个虎视眈眈的老东西,身边还有数不清的花蝴蝶蠢蠢欲动。
没关系,不乖,那就教他学乖。
他有的是手段,希望那怕疼爱哭的小白兔,也有足够的眼泪。
季承煜漫不经心地站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西服下摆,顺着走廊缓步而下。
白茶还没缓过刚才那阵尴尬,冷不丁一转身,就见季承煜一路朝着第一排的颁奖嘉宾席位而去,很快走到了季长廷的面前。
白茶踮起脚偷看,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季承煜伸手压下了季长廷的肩膀,把正要起身的季氏老总一把按在了座位上。
旁边的校领导面色奇怪,连连点头。
白茶顺着队伍慢慢前挪,轮到他时,却见季承煜悠哉踏上了颁奖台,取代了原属于季长廷的位置。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白茶好奇地往他背后看去,正对上背第一排季长廷沉冷的目光和严绾如气急败坏的冷笑。
白茶立刻缩到了男人身前,把自己小小的影子藏好,悄声问:“你怎么上来了?”
“怎么?不是季长廷给你颁奖,很失望?”
说着,季承煜站到了白茶身侧,台下灯光闪烁。
在一众颁奖合影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有一位颁奖嘉宾的胳膊,正光明正大地搂着一位获奖的学生。
那张照片同步公开在了动态直播上,白茶瞧着自己乱飞的眼神,和身边季承煜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气急败坏地合上了手机。
“白学弟。”
白茶回头,正看见严绾如踩着高跟鞋向他走来。
这会儿颁奖仪式刚结束,白茶站在林荫道的一侧,下午不太浓烈的阳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在白茶一侧的肩上。
严绾如没看见季承煜的影子,微提着的半口气松了些,步伐放慢,优雅地走完最后几步,在白茶身前站定。
“白学弟,怎么跑这么快,学姐想约你吃个晚饭都差点找不到你人。”
白茶不动声色拉远了距离,婉拒道:“不用了白学姐,我晚上有约了。”
“是跟徐学弟吗?没关系,你们可以一起来。”严绾如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你先跟我走,车已经在等了。”
“严学姐,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一起吃饭的必要。”白茶收敛了表情,目光转凉,“如果是想把我介绍给季董事长,那就更不必了。”
“有句话冒昧提醒学姐,心爱的男人要自己争取,你就算赶得走情敌,季先生他也不会喜欢你的。”白茶轻声慢语,“学姐想追男人吗?或许你求求我,我可以给你传授一些成功经验。”
白茶本不是针锋相对的性子,但是严绾如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贴到季承煜身边,现如今还想横插一脚,跟钱家联起手来把他送给别人,这未免太无耻了些。
严绾如却突然笑了,扬声道:“季伯父,您看到了吧,他在您面前畏畏缩缩的样子都是装的。”
白茶一怔,转身却见树后背光处正站着一个男人。
季长廷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冷肃威严的面孔上覆了一层阴影,沉在暗处看不清神色。
“你很好。”季长廷没有靠近,淡淡道,“到我身边来。”
白茶后退一步,手指不动声色伸进衣兜,按住了快捷通话键。
手机轻轻一震,白茶半口气放松了下来,正色道:“季董事长,我对您的提议不感兴趣。”
季长廷没说话,严绾如知道这男人碍于面子又要故作深沉,便替他开口:“白学弟,容学姐提醒你,有些事不是你说拒绝就能拒绝得了的。钱家拿了季伯父的好处,这报酬还没付,哪有翻脸不认人的道理。”
“你们跟谁谈的生意,就找谁要报酬。得了好处的是钱敬文,如果季董事长下得去嘴,我想家父也不会介意献身的。”掌心里发烫的手机给了白茶底气,说话也不留情面起来。
严绾如没想到白茶能说出这种话,见季长廷淡然的面色一变,连忙上前安抚他:“季伯父,你看他伶牙俐齿的,很是有个性不是吗?”
季长廷从阴影中走出来,那张跟季承煜有三分相似的脸就暴露在白茶的视线里。
他有一瞬间恍惚,想季承煜要是长到这个年纪,不会也是这样一副尊容吧,那可太糟糕了些。
“听你父亲说,你叫白茶?”季长廷审视地扫过他的面容。
白茶放松了警惕,早把那碍事的黑框眼镜摘了,微长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小揪揪,倒是真有几分艺术家的洒脱不羁来。
“果然长得漂亮。”季长廷点评道,“就是眼光不太好。”
?
这男人说谁眼光不好?
白茶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路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荡起的尘土扬了街边人一脸,白茶被靠边站着的严绾如挡了个严实,成了唯一没受难的幸运路人。
那嚣张的靛蓝跑车“嘟嘟”两声鸣笛,像拍在季长廷面上响亮的巴掌。
防窥车窗摇了下去,露出季屿那张嚣张得不可一世的脸。
“老爹,你说谁眼光不好呢?”季屿呲牙一笑,“看上你才是瞎了眼吧。”
季长廷面色一黑:“季屿,你不在家好好呆着,跑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来接父亲你的——”见季长廷面色缓和,季屿悠悠吐出后两个字,“才怪。”
“谁知道你在江大搞什么幺蛾子,我当然是来接我嫂子的。”
“你说对吧,哥?”
第33章 先搬出来
“季屿。”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车后座传来, “别瞎叫。”
“诶诶,晓得了,是哥夫嘛——”季屿拉长嗓音, 对窗外的白茶眨了眨眼, “好哥哥, 快上车,我们不跟乱七八糟的人一起玩。”
后门自动旋开, 季承煜在后座上淡淡抬眼:“傻愣着干什么, 还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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