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笨蛋兔子,也是可爱的笨蛋兔子。
将他与那些贪婪的恶鬼相提并论,实在是……
“好的,”季承煜一本正经地提议,“这点可以写进协议里,亲密视频只允许甲方先生独自观看。”
这样就更严谨了!
白茶也露出个笑,季先生真是一个有契约精神的好甲方。
所以……
“所以那天办公室的视频……”白茶忧心忡忡,“那个方脸的秘书,真的都处理干净了?”
季承煜挑眉:“谁告诉你,摄像头拍到你了?”
啊?
“那方块脸不过是个钓鱼的饵,”季承煜摸着他发丝的手逐渐向下,揉了揉他滑动的喉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看到你的身体。”
监控一事旧事重提,季承煜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可怕,他伸手触上眼前这具纯白的、即便染了欲色也依旧无暇的身体,掌心顺着赤.裸的身躯,一寸寸向下。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男人每说出一个词,掌心就研磨过一块皮肤,脖颈、锁骨、腰间再到……甚至连他颤抖蜷缩着的脚丫,也被细细摸过。
“只有我能看、我能摸。”
白茶胡乱地点头,本就饱经磋磨的皮肤再一次招来了贪婪的野兽,像一场高热的火,舔舐过他鲜少现于人前的肌肤。
男人倒是体谅他今晚出来了两次,即便那青涩躁动的地方又隐约起了动静,季承煜也没再去触碰。
男人不顾惜他的欲.望,白茶就像一个单纯的人偶玩具,被人抱在怀里揉捏,只是为了满足主人的一己私欲。
白茶又被卷入一场热潮,陷在季承煜带来的感官刺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季承煜揉弄他咬出轻微齿痕的唇瓣,轻轻问:“记住了吗?”
身边的人已经无知无觉地沉入梦中,季承煜去卫生间洗了手,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深山里只余一缕冷寂的月光,照在男人晦暗不明的脸上。
他点燃了一支烟,辛辣刺鼻的味道铺开,季承煜闭着眼,放任自己沉在飘渺烟雾里,思绪漫无边际地游走。
隐秘的角落,监控摄像亮着幽幽的红光,像一只窥探的眼睛,冷漠俯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他话里情.色的玩笑,不过是冰山一角。
季长廷做过的事情,远比这更荒谬。
谢玉织还没离开这个家的时候,季长廷还知道遮掩自己的罪行。
他把情妇带上门,既怕烈性的谢玉织发觉,又要不怕死的找刺激,那就在长子的房间里,在谢玉织为儿子挑选的床褥里……
季承煜吸了一口烟,男人和女人赤.裸的相连,肮脏的体.液,作呕的呻.吟,如在耳侧。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少年季承煜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前,握着门把手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一阵止不住的干呕,他匆匆跑出房门,冲进湿冷的雨里,扶着树干浑身发抖。
父亲的背叛,恶心的性.交……
那个畜生偏偏选在自己的床上。
恶心,恶心。
季承煜抬起头,潮湿的水痕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他身上的校服沾了泥水,紧贴着冰冷的身体。
好恶心。
人与人,畜生与畜生。
皮肤泛起过敏一样的红疹,季承煜抓得满手是血,伤口被雨水泡烂,他好像感觉不到疼,沉默地捏紧指骨,像一座泥水里矗立的残败石像。
……
季承煜突然指腹一痛,这才发现那支点燃的香烟不知何时烧到了尽头。
手指搓开黑灰,淡淡的痛意变成灼烧的疼痛,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指尖的烫伤,讽刺地讥笑了一声。
多可笑啊。
最厌恶的事情,偏偏又是最渴望的事情。
如果不是遇见白茶这个特例,他只怕会在煎熬的焦渴里彻底变成一个疯子。
*
天瀑山庄之后,季承煜对他的态度莫名其妙又冷了下来。
白茶仔细复盘,唯一奇怪的地方只有第二天早晨男人手上新添的烫伤。
季承煜的那双手,白茶只怕比它的主人还要清楚,就连新多出一颗小痣,白茶都能第一时间察觉,更何况是如此显眼的一道伤痕。
难道他的伤口是什么不能碰触的禁忌?
白茶闭了闭眼,决定暂时不想了。
因为再过一星期,就是长廷奖学金的颁奖仪式,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椰子,你真的要自己上啊?”徐丘泽很担心,“要是万一那季家的老东西对你强取豪夺,那可怎么办啊?季大少爷真的会帮你吗?”
颁奖仪式的事情,他只知道白茶拒绝了找人替代,而是决定自己上,季屿那个促狭鬼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只故作神秘,偏要瞒着他这个可怜的“外姓人”,难道白茶就不是“外姓人”了吗?真是奇了怪了。
“椰子,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跟鲫鱼两个人神神秘秘打什么鬼主意?”
季长廷那边,钱敬文的态度强硬,白茶在没缔结婚姻关系之前还暂时不能跟他撕破脸皮。
既然早晚要见,还不如利用好这次光明正大的机会,正好刺激一下季承煜摇摆不定的态度。
只是……
白茶低垂的眼睫微抖。
只是季承煜突然冷下来的态度,让他也不是那么肯定了。
他脑子里各种思绪乱成一团,神思不属地给徐丘泽倒了杯凉水,胡言乱语道:“多喝热水。”
徐丘泽抱着杯子……?
一晃眼,就到了颁奖仪式当天。
江大很重视这次季氏新设立的奖学金,特意开放了大礼堂。
设计系的位置在正中央,按照领导颁奖的顺序,正好轮到季长廷亲自颁奖,钱家私下活动不假,但白茶不相信没有季长廷的默许,事情能进展得如此顺利。
白茶刻意低调,一身简单的衬衫西裤,没有任何配饰,微长的发丝久不打理,垂下来遮住耳朵,他特意戴了一副黑色美瞳,让自己尽量不那么出挑。
他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身后空无一人,家族又一心要把他送上季长廷的床,即便私下里跟季三少爷商量好了对策,仍然也会忐忑不安。
如果季长廷铁了心,季屿又真的能……?
白茶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胡思乱想了。
随着颁奖仪式开始时间的逼近,白茶一直反复地按亮屏幕查看信息。
手机上躺着他昨天给季承煜发的信息。
[甜茶椰椰:明天是长廷奖学金的颁奖仪式,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现场观礼吗?]
[J:不一定有时间。]
两小时前,白茶又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今天有没有时间,直到现在还没有等到回复。
离仪式开始还有不到半小时,学生陆陆续续往大礼堂来,部分校领导和企业高管也抵达了现场,白茶给季屿发去消息。
[甜茶椰椰:小鱼,你能联系上你哥吗?]
[鲫鱼啵啵:我哥早就给我拉黑了啊!小鱼大哭.jpg]
[鲫鱼啵啵:椰子,你跟我哥是出了什么状况吗?他上次直接在贺少爷面前宣誓主权,这老畜生都舞到脸上了,我就不信他能无动于衷。]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季承煜的心情比江市的天气还要多变,谁知道他最近又哪根筋搭错了?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热烈的起哄声,看上去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白茶随着众人一同回头,却对上一张令人意外的面容。
第31章 胡搅蛮缠
领头的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面容板正威严,眼型狭长,面色浮白, 显出几分漠不关心的冷然, 校领导毕恭毕敬地对他讲话, 他只偶尔颔首,简短回应两句。
但引起学生惊呼的并不是这个相对陌生的面孔, 而是他臂弯里挽着的女伴, 正是设计系的风云人物,前不久在世界青年设计大赛上获得佳绩的严绾如。
严绾如一身白西服,穿着干练, 对系里领导得体一笑, 伸出手:“张老师, 许久不见。”
那个姓张的老师反倒拘谨地连连点头,握住严绾如递来的手:“严小姐, 您这次来代表的是严氏的大领导, 客气了客气了。”
严绾如不好意思地笑笑:“哪里就是什么领导, 不过是沾了季伯父的光, 有幸为母校做一点贡献, 见笑了。”
季长廷不赞同道:“绾如,你这次是代你父亲来的,作为长廷奖学金的一大资方, 可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严绾如面上的笑淡了, 跟着季长廷缓步走到第一排落座。
白茶的座位靠近走道,严绾如走过他身边时,故意停下来,拍了拍季长廷的胳膊, 松开手小声道:“季伯父,我遇到了一位相熟的学弟,正好想介绍给你认识。”
季长廷停下步子:“哦?”
校领导也一头雾水地停了,回身瞧向众人目光聚集的中心。
众目睽睽之下,严绾如侧身微笑道:“白茶学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长廷奖学金最大的资助人,季长廷,季先生。”
“季伯父,白学弟成绩优异,正是这次获奖的优秀学生呢。”
白茶身侧的那人颇有眼色,见事不妙,弯腰溜了出去,白茶与季长廷之间就只隔着一个空空荡荡的座位。
在季长廷的视角里,侧坐的少年衣品并不出挑,隐约露出的一截下颌线,倒是弧度优美,皮肤白皙。
能看出来是个美人。
白茶被人叫了名字,对严绾如腼腆地笑了下,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声如蚊呐:“季总好,学姐好。”
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行为举止也畏畏缩缩,季长廷不明显皱了下眉,面色冷了几分,淡淡道:“你好。”
几人并未多做停留,这一个细小的插曲并未引起任何后果,白茶坐了下来,眉头紧锁。
原来这就是季长廷。
白茶刚才隔着人群就看清了他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跟季承煜足有八分相似。
这男人,光看面色根本看不出深浅,但白茶总觉得不安,紧紧攥着手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走远的严绾如面上矜持微笑,心下却是一片尖锐的嘲意。
白茶这厮,装胆小如鼠?
可惜他对季长廷的了解太少了。
殊不知越是抗拒,这男人就越是要让人屈服,白茶这一躲……
严绾如得意一笑,优雅落座,拧开农夫山泉抿了一口,宛如喝什么琼浆玉露。
“开始吧。”季长廷说。
张老师连连应是,负责的学生会干部纷纷下场整顿纪律,随着背景音响起,季氏的宣传片在大屏开始播放。
交替的光影打在季长廷的面容上,他波澜不惊地看着,仿佛上面鼓吹的季氏掌门人不是自己。
“季伯父,”严绾如小心试探他的态度,“您看结束之后一起吃顿饭如何?”
季长廷自然知道严绾如的意思,不过一个玩物,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抬手制止了严绾如的话,严绾如讪讪闭上嘴,内心暗骂这个装模做样的老匹夫。
宣传片走到末尾,主持人走上讲台,宣布颁奖仪式正式开始。
大礼堂的后门缓缓关闭,白茶握着毫无动静的手机,眼角有几分潮意,不过很快,他就眨了眨眼,只留下一抹浅淡的红,像晕染上去的眼影。
看来季承煜是不会来了。
这混蛋男人,占便宜的时候倒是勤快。
什么见鬼的占有欲,在他老子面前都是浮云。
第一次见面就要把他送给季长廷表演活.春.宫,给人这么亲这么抱也没一点变化,真是喂不熟的大尾巴狼。
白茶在心里恶狠狠地扎小人,大礼堂明亮的光线都晕成一片模糊的影子,他低着头,手机坚硬的轮廓在掌心硌出两道白痕,眼泪“啪嗒啪嗒”坠落到漆黑的屏幕上,映出他狼狈的脸。
刚才离开的学生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善解人意递过来一张纸巾,白茶泪眼朦胧地接过来,摘下打湿的眼镜,按住了通红的双眼,含糊不清地道了声谢。
“哦,不谢。”
白茶猛地抬头,面前这个笑时带着三分轻嘲的男人不是季承煜还是哪个?
最后一滴眼泪被男人的手套握在掌心,他轻叹了一声:“哭得真好看,椰椰。”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白茶心头的巨石落地了,刚才满腔的酸意被这欠揍的一句话轻易消解了,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呆头呆脑地问,“你公司的事情忙完了?”
“当然……”季承煜旁若无人地揉了把他泛红的眼角,“没有。”
“公司的事情哪有你的事情重要。”季承煜温柔得好像不是他自己。
白茶惶惶然盯着他瞧,一双泪水浸泡过的眼睛睁大,自带的魅色压下去三分,只留下一腔楚楚可怜。
“你不会以为我会这么说吧?”季承煜漫不经心地逗了他一句,手指却烦躁地敲击着座椅,目光冷漠地落在前方那人的背影上。
什么?!
白茶心尖刚冒出来的一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冷漠地瞥过脸,正对上另一侧同学想看又不敢看的目光。
俩人对视一眼,那同学不好意思地讪笑着收回视线,把别扭拧着的脖子摆正了。
白茶光顾着跟季承煜怄气,差点忘了这是什么场合,这跟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调情有什么区别?
白茶坐直身子,假装在听上面领导的致辞。
接下来发言的就要轮到季长廷了。
季承煜牢牢霸占着其他同学的位置,一点也没有挪窝的意思。
季长廷被警察带走那天,他刻意留下周方诤,就是为了验证这个早早向他献媚的蠢货到底是不是季长廷的人,这人倒是谨慎,那个作饵的视频并未大肆流传,而是发给了海外的一个匿名邮箱。
严淮禹顺着这个邮箱一路往下查,发现这人手里握着不少各家的阴私,大多都是跟季长廷谈“情色”交易的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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