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现场就有个能“高就”的!
白茶进退两难,只恨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工作,新下载的《阳.痿病人家庭护理秘籍》还没仔细研读,万一给未来丈夫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这结婚就大有难度了!
不行,不可以。
千载难逢的完美丈夫就在眼前,他绝对不能错过。
一想到季承煜拒绝了联姻,换个非常行的花花公子,婚后将要长期遭受刚才听到的那种痛苦不已的折磨,白茶的三分惋惜七分遗憾就变成了十二分痛哭流涕。
“季少爷,”白茶眼含热泪,哭得真心实意,“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别这样侮辱我的真心了,我喜欢的只有你,千方百计混进来也只为了你一人而已。”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推给别人?”
最后四个字尾音颤抖,含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白茶仰着脸闭上眼,等着人怜惜地帮他拭泪。
等了半晌,脸上的泪花都被寒风吹干了,也没等来剧本里该有的一双温柔修长的大手。
他疑惑地睁开眼,却见季承煜倚着墙,半笑不笑地凝视着他。
这台词,倒是有几分熟悉。
短剧怕是没少涉猎,酸词和眼泪说来就来。
跟他预料中一样,真正哭起来就很漂亮,那双浅茶色的眼睛清凌凌的,比最名贵的翡翠更加剔透。
果然有些人,眼睛里就适合带着泪水。
送上门的漂亮小猫,怎么欺负都没关系的吧。
“等什么呢?不会在等我给你擦眼泪吧?”
手指的麻痒已经蔓延到全身,季承煜没有碰触引诱他发病的罪魁祸首,只是伸手扯开了一颗衬衣扣子。
粗粝的皮革手套剐蹭过脖子,男人的喉结周围红了一圈。
白茶被扑面而来的男色冲了一下,这是跟他完全不同的、充满暴力美学的性感,粗暴、狂野、危险,却又因为身患隐疾不能真正伤害他。
顶级美色。
他真的有些喜欢这个男人了。
两人僵持已久,俨然忘了游泳池里方才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两位“小电影”主人公。
“啊——!”
惊恐的尖叫声吓了沉迷美色的白茶一大跳,他回过头,跟只披了条浴巾的男孩正好打了个照面。
曲泉眼神惊惧,在白茶和季承煜身上反复游移,死死捂着嘴,才没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看见什么了大惊小怪的,不成体统!”威严的训斥紧跟着从转角的墙后传来。
这是季长廷也过来了!
白茶慌乱之下,匆忙拽下了右耳的耳夹,耳垂瞬间的剧痛让他没忍住又掉了两滴眼泪。
他顾不上多说,矮身从季承煜身侧溜了过去,擦肩而过的瞬间,手指灵活地伸进了季承煜的西裤口袋。
温热细腻的触感隔着西裤一晃而过,瞬间从腿跟蔓延开一串刺痒,季承煜侧身回望,只看见一个缩成一团飞快远去的黑影。
跑的还挺快,跟个兔子似的。
落跑兔子临走前还留下了伴手礼。
季承煜摘下单只手套,从腿侧摸出了一只男士耳夹,宝石圆润,艳色非常。
他捏在掌心把玩,动作有几分轻佻,好像把玩的不是耳夹,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季长廷呵斥完一惊一乍的小情人,才拢着半湿的浴袍姗姗来迟,一眼就看见那个招人厌的侧影。
“逆子!你怎么在这!”季长廷怒气凛然。
季承煜把玩的手指一顿,唇角落了下去,冷笑:“怎么?准你在我别墅里打野.战,还不准主人来捉.奸?”
“你——!”
季长廷刚在游泳池里来了一发,大汗淋漓又见了冷风,被两句话堵得眼前发黑,伸手指着季承煜说不出话来。
曲泉也顾不上刚才惊鸿一瞥的那个落跑美人了,连忙安抚快要气晕过去的金主爸爸。
他跟季长廷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跟长子不和,每次打照面都天崩地裂。
今天还是运动时间长了,这战斗力还不如上一次,一句话就不行了。
他心下腹诽,面上却一片担忧之色:“季总,咱们先进屋休息一下吧。”
老季总还没点头,另一个季总却发话了。
“等等。”季承煜语气甚至是温和的,说出来的话却专挑季长廷的膈应处下嘴,“你们季总有自己的房产,劳烦别跟个乞丐似的赖在别人家里。”
身上的麻痒变得难以忍受,季承煜没心情再找季长廷的麻烦,他没等两人的回应,径直进了屋子。
“滴滴”两声,房门上了锁。
曲泉扶着季长廷,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季总您看?”
急火攻心,又在情人面前被下了面子,季长廷气急败坏:“我看什么看?你是蠢货吗?打电话给负责人!半山湖光是我季氏的产业,还能让季家家主出去睡大街?!”
*
白茶原路返回,等看见“亭台小筑”的牌匾时才松了一口气,发觉自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真是好生刺激的一个夜晚。
白茶捏着痛意灼烧的耳垂,又想起季承煜讲话时震颤的粉红喉结,忍不住露出了笑,眼眸都弯了几分。
他摸出提前关了静音的手机,一下跳出了几十条消息。
除去余婉秋的一个未接来电和一些学校的通知,剩下的58条全部来自钱星宇。
白茶还没点进去看,钱星宇的最新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白茶!!!你人呢!!!!!!”
白茶把手机挪远了点,确认自己没开扬声器。
“我出去透了口气。”白茶慢悠悠回答。
回到了自己的领地,白茶的底气瞬间回来了。
他沿着后花园往里走,听着手机里怒气冲冲的抱怨。
“白茶你真是太鬼了,早知道糟老头子要发火,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还提醒我背什么赴宴名单……他就知道逮着我骂!”钱星宇的背景音一片嘈杂,显而易见宴会厅乱成了一锅粥。
白茶可不会承认,故作惊讶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那里怎么这么乱?”
“保镖呢!保镖——!”
“别打了!都别动手啊!啊——!快去叫医生!”
钱星宇顾不上给白茶解释,匆匆撂下一句“你快点过来帮忙。”就挂断了电话。
白茶皱了皱眉,他虽然猜到钱敬文那个暴脾气会发火,但他那么爱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当着宾客的面大发雷霆?
这怎么还打起来了?
白茶加快脚步,匆匆往宴会厅赶去,刚走到门口,就被灰头土脸的别墅管家撞了个满怀。
白茶猛地撞上墙,痛得半天没出声,眼睛啪嗒啪嗒掉着泪。
管家发丝散乱,一毛整齐的燕尾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个大口子,活像掉了半边的披风。
他晕头转向地被推了出来,就发现自己闯了祸,这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贵客被他撞得好像不会动了!
“……先生?”管家颤巍巍地低头靠近白茶,声音发抖,但很有职业素养地背诵标准台词,“请不要担心,半山湖光会给您提供最先进的医疗救助,江市皇家医疗团队竭诚为您服务。”
“先、先生?求求您快点说句话……”
“不、不用管我。”白茶气若游丝,“告诉我,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一连串的变故让管家彻底放弃治疗,他这会儿看上去冷静专业了不少,条理清晰地描述现场:“少爷打了少爷,老总打了老总,夫人打了夫人。”
“今晚的会晤看上去相当成功。”管家最后做了总结,“来宾们都热情澎湃地击掌相庆。”
白茶:……?
第4章 混乱夜晚
管家话音刚落,宴会厅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哗啦啦涌出来一堆黑衣保镖,压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公子哥,在门口躺了一排。
钱星宇背着手大摇大摆地晃出来,一脚踩上为首那个花衬衫的膝盖,竖起中指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压着嗓子冷笑:“敢来小爷的地盘上砸场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你你你你别嚣张,我警告你,我已经报报报警了!”花衬衫嘴角乌青,话都说不利索。
钱敬文一瘸一拐地追出来,差点被眼前的一幕气晕,疾言厉色道:“钱星宇,把脚给我放下来!”
余婉秋的表情也挂不住了,长发凌乱,脸上还有一道猩红的抓痕。
“星星,这事交给你爸爸,你到妈妈身后来,听话。”
余婉秋把胡闹的儿子连拖带拉地往后拽,对身边窃窃私语的看客露出十分抱歉的微笑。
“我不!”钱星宇也快气死了,“他们就是来找事的,就是该打!我才不管你们那套什么社交礼仪,凭什么人欺负上门了,还要忍着憋着,都是忍者神龟吗!!”
“噗。”白茶冷不丁又被逗笑了。
这一笑,钱星宇双眼冒火地扫过去,正看见墙边站着的白茶,大吼一声:“哥!你来了怎么不出声!”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一时间,地上趴的、忙着打人的、围着看热闹的,全都抬头看了过来。
齐齐露出惊艳的神色。
混乱不堪的现场居然突兀地静了几秒。
那墙边的少年也不知是刚哭过还是困意刚醒,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一簇簇桃花似的红晕,连如珠如玉的耳垂也泛着醉人的酡红,好似被不甚温柔地对待,留下的粗暴指痕。
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狼藉之中。
白茶闭了闭眼,认命地朝钱星宇走了过去。
迎着各异的目光,白茶微微一笑,歉意中含着恰到好处的腼腆:“抱歉来晚一步,希望今晚的小插曲没有打扰到诸位宴会的兴致。”
萎靡不振的高齐颂垂死病中惊坐起,两眼放光:“是他、是他……我的真爱终于出现了!”
一旁的周文俊也大喜过望,这容貌,这身段,这风姿,妥妥得把那位嗜美如命的季家家主迷得神魂颠倒。
升官发财有望了!
他偷偷举起手机,欣赏着到手的高清照片,满意又得色地笑了笑。
钱敬文见白茶众星捧月地出场,一改刚才的暴跳如雷,畅快地朗声大笑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长子白茶,在江市念的大学,也算是替我这个老父亲先来探探路。咱们可别被一些无关紧要的插曲影响了,败坏了喝酒聊天的兴致!关总、周总、何总,咱们里边请。”
训练有素的服务团队早就重新布置好了现场,钱敬文这话一出口,管家先生就彬彬有礼地弯下腰:“贵客们,酒已醒好,里面请。”
保镖们迅速拎走了大放厥词的花衬衫和一干小弟,衣着华丽的贵客意味不明地互相对视几眼,又若无其事地交谈起来。
高齐颂抓准机会挤到了白茶身边:“免贵姓高,高齐颂,家父是高艺传媒董事长,家中排行第二,我很喜欢你,咱们加个微信?”
“你好,交个朋友吧?我姓林,林行水,可以叫你茶茶吗?”
“你不会就是江大设计院那个大名鼎鼎的院花吧?我们可是校友呢!我隔壁金统院的江见哲。”
……
白茶来者不拒地露出标准社交微笑,态度温和,配合着喝了几杯气泡水。
钱星宇也被余婉秋压着,不情不愿地跟着白茶社交,幽怨地小声蛐蛐:“糟老头子就知道对我发火,见到你就笑得跟花似的,一家子偏心眼……”
白茶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这话说的在理,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人类的心脏长得就是偏的,你上了大学知识见涨啊。”
钱星宇怒目而视:“……白茶!你当我是白痴?”
白茶似有若无地笑了笑,余光瞥到钱敬文意气风发地推杯换盏,又流露出几分讽意。
宴会能搞成这样,不愧是钱敬文呢。
真是招人恨啊。
招人嫉恨的钱敬文丝毫没察觉到长子的幸灾乐祸,跟几位老总相谈甚欢。
虽然四大财阀的缺席和地痞流氓的搅局令人十分不快,但见宴会终于步入正轨,他面上虚伪的浅笑也变得真心实意起来。
不愧是他钱敬文,有胆识,有能力,功成名就,人人称颂。
正志得意满时,“咚”的一声巨响,打破了短暂虚假的繁荣。
钱敬文手一抖,酒杯落了地,红酒浸湿了华贵的地毯,像一种不详的预兆。
不堪重负的大门伴随着这声巨响终于咽了气。
管家眼睁睁看着坚固的大门在他面前轰然倒下,仪容整肃的警察鱼贯而入,大喝一声:“不许动,警察!”
“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聚众斗殴,涉事人员立刻跟我们走一趟!”
眼熟的花衬衫鼻青脸肿地缩在警察后面,指着钱敬文小人得志地告状:“是他!警察同志,就是他指使团伙殴打我们兄弟几个,看我们这被打的,嘶……痛死了!”
“哎呦~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天理啊?”小弟们也很上道,当即趴在地上呜呼哀哉。
怎么回事?
不是说半山湖光的审查很严格吗?又是地痞流氓又是人民警察……钱敬文勉强维持着端庄和体面,冲刚才喝酒的庄总微笑示意了一下。
庄总理解地摆摆手,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举起了手机,打开录像。
钱敬文在江市根基尚浅,还没摸清今天这一出是得罪了那位大佛,走到为首的警察面前陪笑道:“警察同志,您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是做小本生意的,遵纪守法地办个社交宴会,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群街头混混……”
警察先生冷酷无情地执行程序:“走廊的监控我们已经看过了,有什么误会去局里一起说吧,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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