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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彼此信任，感情也更深了。
接连写了两章，陆之扬和小莱就回来了。
陆之扬在他旁边坐下：“又喝牛奶，就这么好喝？”他扭过头去，问小莱，“要不要喝可可牛奶？我看他每次都喝这个，应该挺好喝的。”
小莱好奇地往裴松霖那边瞟了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抿笑摇头，低声在陆之扬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陆之扬笑着捏了捏她的腰，和她悄声说了一句话，她的脸立刻变得红扑扑的。两人黏黏糊糊挨在一块儿地点了几样茶点。
裴松霖漫不经心地翻着评论区，瞥了眼两人亲昵的小动作，眉心皱了又皱。
在陆之扬去洗手间的间隙，与小莱聊了两句，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你还在上学吧，怎么跟之扬认识的？”
小莱放松的神经立即拉紧，细白的手指捏着杯壁摩梭，眼睛垂下：“在读大学，跟陆、陆先生意外认识的。”
裴松霖并不是想为难人，便没接着问，只是他没想到陆之扬真的对年纪这么小的下得去手，眉头不由得拧了拧，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小莱不会嫌陆之扬老吗？
一时空气沉默，裴松霖的视线偶尔落在小莱身上，小莱的头埋得更低了。
陆之扬回来，大手将人揽在怀里，说：“她胆子小，你不会趁我不在欺负她了吧？”
小莱急着解释：“没有，裴先生没有欺负我。”
陆之扬哈哈一笑，小莱愣了一下，也跟着露出个腼腆的笑。
两人之间的氛围，跟陆之扬之前的每一个情人都不太一样。
裴松霖在一旁不知怎么走了会儿神，回过神来才发现，手机上显示的是他和冷灿的聊天框。
他一愣，赶紧退出去。
中午三人在庄园露天烤肉。
裴松霖隔几分钟就要看两眼手机，心不在焉的，被陆之扬赶到一边等着吃。
他想了一下，给江姨发了条消息。
江姨回复的是语音：吃了吃了，都是按照病人饮食标准做的，吃得干干净净呢，小灿胃口不错，小松你晚上回来吃吗？
裴松霖：不回来，他腿脚不方便，江姨多照看一二
江姨：好嘞，有江姨在，你就放心吧
下午四五点，室外温度略降了一些，陆之扬带着小莱离开庄园，临走前还骂了一句：“我特意带着小莱陪你玩，你倒好，魂儿都不知道被哪个妖精勾走了。”
裴松霖心虚，没敢反驳他。
虚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裴松霖回到家时，整栋别墅都陷入黑暗中。
他悄无声息回到房间。
平安无事混过了一天，心里应该松口气的，可他心头却划过一丝淡淡的失落，在寂静的黑暗里被无限放大。
他果断地按下开关，宽敞的卧室骤然明亮，那一丁点儿念头被照得无处遁形，消失不见。
就说嘛，肯定是因为晚上容易emo，黑暗里容易瞎想，他才会感到失落。
赶紧洗洗睡去。
第二天裴松霖起来，看见冷灿早早坐在客厅。
冷灿听到动静抬头看去，那人一身睡衣还没来得及换下，手里握着一杯凉白开，慵懒又贵气，眉眼还残留着惺忪睡意，半是困惑半是惊讶地望着他，他缓缓绽放笑容：“早上好，小裴哥。”
裴松霖颔首：“早上好。起这么早？”
冷灿：“小裴哥也一样啊。”
裴松霖笑了下，放下水杯，换了身衣服，又去了健身房。
两人坐到餐桌前，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冷灿一边喝粥一边问：“小裴哥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昨晚睡得很晚都没有看到小裴哥。”
裴松霖睁眼说瞎话：“事情有点棘手，忙到半夜才回来，估计还要忙好几天。”
冷灿抬起黑亮的眼睛望着他，带着一丝期盼问：“今天还会这么晚吗？”
裴松霖低头喝粥：“不确定，看情况吧。”
“好吧。”冷灿垂下眼睛，握着勺子的手用力到指骨有些泛白。
吃过早饭，裴松霖又出门了。
等到了跟昨晚差不多的时间，才回来。
别墅依然一片黑沉沉，谁知他快要走到楼梯口，客厅里传来冷灿的声音。
“小裴哥，你回来了！”
接着是一阵轮子滑过地面的声音。
裴松霖忙按下楼梯旁的开关，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别墅的一个角落。
他站在灯光下，暖黄色的光线落在他身上，格外柔和。
冷灿没有走近，人和轮椅都陷在半昏半明的边界处。
裴松霖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冷灿的声音微扬，似乎很高兴的样子：“现在就去睡啦。”
他控制轮椅转向朝客房方向。
裴松霖在原地站定两秒后，跟上去：“我送你回房间吧。”
从客厅到客房不到一分钟。
冷灿的轮椅到了床前，转朝他，弯着唇角，眼睛里像是装了星星：“谢谢小裴哥，你也回去睡觉吧。”
“嗯。”
裴松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这样每天躲着冷灿，不仅显得很没礼貌，也容易让冷灿多想，明明是他欲望作祟，却要让冷灿来承担后果。
“小裴哥。”
冷灿不知什么时候把轮椅开到他面前，单脚站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得很近，近到冷灿略一低头就能亲上他。
“怎么了？”裴松霖不自在地后退一步，却被冷灿握住小臂。
他的手温度高得像盛夏正午的阳光，烫得裴松霖下意识想抽开手臂。
但他忘了冷灿右脚有伤，单脚支撑身体容易不稳，他抽手动作迅速急切，带着冷灿的身体一晃，朝后面仰去。
裴松霖忙伸手拉他，天旋地转间，两人不知怎得倒向床上，身体像两块互相吸引的磁铁紧紧压在一起。
额头和鼻子被撞得生疼，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裴松霖怔愣间，有什么湿湿滑滑的在他唇上舔了一下，他迟钝地思考了一下那是什么东西。
蓦地，瞳孔骤缩再放大，圆眼睁得大大的，手往床上一撑，就要翻身起来。
却被一只手按住后脑勺，紧密相贴的部分贴得更紧。
“你……”
他一张唇，身下那人趁势而入。
动作生涩，却很强势。
陌生的感觉让裴松霖感到一丝害怕，大脑迟缓，几乎无法思考。
第15章
裴松霖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第一次接吻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和谁一起。
哪怕遇到令他心动的冷灿，他也从未想过要与他建立更深的联系。
接吻，是只属于恋人之间的亲密行为。
当口腔被强行入侵，他被吻到唇舌发麻，思绪一片空白。
然而有限的人生经验无法告诉他，被喜欢的人强吻该不该反抗。
事实上，他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冷灿的吻太强势霸道，不容他思考，将他卷进一片令人沉沦的漩涡，身不由己，沉浮飘摇，手脚一阵发软，只能依附正在掠夺侵占的那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吻势渐渐放缓，吮吸纠缠，温柔至极，仿佛无声诉说爱意。
裴松霖知道接吻的感觉应该很美妙，但也没想到竟然如此让人沉溺，手指紧紧抓着那人的衣服，好像灵魂都要飘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其中。
紧贴的唇突然分开，勾缠的舌头离开之际拉扯出银白丝线，啵的一声，冷灿在他唇上嘬了一口，低沉的声线带着愉悦：“小裴哥，可以用鼻子换气啊。”
裴松霖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气，从窒息感中缓过神来，视线缓缓落在那张让他悸动不已的脸上，晕乎乎的脑袋逐渐清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他脸色一变，手立即松开，就要翻身起来。
腰上却覆着一只手，紧紧压着他，无法动弹。
紧密相贴的身躯，将彼此的反应感受得清清楚楚。
裴松霖闭了闭眼，睁开时，眼中一片平静，平静到甚至有些冷漠：“放开我。”
他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不放，不想让你走。”
裴松霖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有多美，素日精致的面庞，染上靡丽的绯色，眉眼遮不住风情，总是挂着一抹温和笑意的唇紧紧抿着，水光柔亮，被抿得越发红了。
这样的他，怎么舍得让他走。
想再尝一尝他的味道。
还想剥开他，得到更多更多。
冷灿定定望着他，眼中毫不掩饰贪恋和渴慕。
在他热烈纯粹的眼神下，裴松霖像一株久在阴暗里的树，一朝暴露在阳光下，只恨不得疯狂汲取阳光，贪婪地吸收，根本无法招架。
他浑身发烫，血液骨骼都要燃烧起来了，心脏跳动不正常的快。
裴松霖狼狈地别过眼，躲开他的视线，伸手掰开腰上的桎梏，终于从几乎要让他失控的源头离开。
“早点睡觉。”
他僵硬地留下一句话，消失在门后。
冷灿看着那扇冰冷的门，摸了摸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熟悉的温度，慢慢笑了。
明明就很喜欢啊。
二楼卧室，裴松霖一头冲进浴室，冷水兜头淋下，浇灭灼烫，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骤然卸了力般，背靠着墙滑坐到地上。
思绪一片混乱，他呆愣了许久，渐渐回神，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在回味那个吻。
完了，没救了。
他把冷灿带回来只是出于好心照顾他，结果他做了什么！
他和冷灿亲了！
不是亲脸颊的亲，是亲嘴的亲！
他还差点没忍住扒人家的衣服！
冷灿年纪小，年轻气盛，容易冲动犯错。他作为年长者，应该正确地引导他，而不是和人家亲得忘乎所以。
裴松霖捂脸，可是，可是那样的亲亲真的好喜欢。
这就是男大的滋味吗？
好香。
他脸红红的，鸦羽般浓黑的睫毛下，眸光潋滟，风情动人。
许久之后，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也好，亲过一次，也该满足了。
他和冷灿，都应该各自往后退一步了。
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眼中神色。
*
第二天早上，冷灿依旧起得很早，今天他没有看文献也没有写综述，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眼睛却时不时往楼梯口望去。
只是等到江姨做好早餐，他也没有看见那人的身影。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问：“江姨，今天怎么没看见小裴哥？”
江姨：“小松一早就出门了。”
“他……”冷灿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连早饭都不吃了吗？”
江姨没听见，没人回答他。
冷灿怔怔望着裴松霖平时坐的位置，手上小匙搅着碗里的粥，眉眼沉沉。
裴松霖一大早做贼心虚般悄悄溜出别墅，回了自己的家。
昨晚一夜没睡好，几乎一闭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两人倒在床上亲得难舍难分的画面。
回到大平层，他直接奔向卧室，远离了别墅，他一倒头就睡着了。
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后反倒更疲倦，他慢吞吞地挪到客厅沙发上，打着哈欠点了个外卖，便窝在沙发里晒着阳光，看着窗外的风景发起呆来。
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反正他有钱，不会浪费一秒钟就损失一个亿，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和冷灿保持距离，最好一面都不要见。
他还是每晚都回去，一大早就离开，整整三天，两人没有碰到过一次。
直到裴松霖收到江姨的语音消息。
江姨说：小松啊，小冷说要回去参加个什么比赛，今天回学校去了，我拦着他，让他等你回来送他，他也不听，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你说也是奇怪，平时这边哪里看得见出租车，小冷一说要走，出租车就来了
裴松霖皱了下眉，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回学校？在学校他一个人上课下课，还要挤食堂，哪有在他家待着方便。
下意识点开冷灿的聊天框，手指悬在视频通话上，却顿住，按不下去。
真正的问题根本不是生活方不方便，而是他主动邀请了冷灿到家里来住，他作为主人却将冷灿孤零零地丢在别墅里。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方便又有什么用，只会让他处处不自在，还不如回学校去，说不定看在他的脚受伤的份上，有好心的同学愿意帮助他。
裴松霖捏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唇瓣抿紧，心头滋味复杂极了，最后也只是回了江姨一个好字，关了手机。
没过两分钟，冷灿也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他大致看了下，跟江姨说的差不多，最后向他表达感谢。
他一样回了个好字，多余的话，没必要说了。
答应陪他过生日，大概也不作数了吧。
他和冷灿，就像两条相交的线，走过了唯一的交点，又该重新走到那条没有彼此的路上去。
也许会遗憾，会怀念，甚至某天午夜回想起来，忍不住假设，如果当时的选择不一样，会是什么结果。
但没关系，时间会冲淡一切，也抹平一切。
生活日复一日地过着，人也会一步一步往前走，过去的事，都会留在过去的时间里。
冷灿离开后，裴松霖又回到别墅住了。
和往常一样并无什么区别的日子，却突然显得格外安静，连江姨都会忍不住感叹：“小灿这一回去，好像一下子就清净了好多，少一个人叫江姨，我还不习惯呢。”
裴松霖笑着附和：“是啊，还真有点不习惯。”
裴松霖的生活还是那样，每天除了写小说，高兴了就喊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上午一个局，下午一个局，懒得出门就在家宅着，无聊到令人发指。
前段时间他还有兴致出门采风，准备下一本小说，现在却彻底摆烂，压根儿提不起兴趣。
他的生活就像一滩死水，无趣又枯燥。
反观跟他差不多的陆之扬，竟然活得格外滋润，精神状态好得不像一个快要三十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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