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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岛效应(近代现代)——池总渣

时间:2025-03-30 09:44:03  作者:池总渣
  黎因没有把最终建议说出,但闵珂已经猜到了他的未尽之语,他惊慌地望着黎因,不可思议道:“你要赶我走?”
  “当然不是!”黎因一时间手足无措,他决计不愿跟闵珂争吵,但他们之间的问题,是金钱,又不仅仅只是金钱。
  黎因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带情绪道:“其实住宿舍挺方便的,你上早课也不用那么早就起来,还不用打两份工交房租,我们依然随时能够见面,我觉得……”
  闵珂猛地起身,椅子在地上摩出尖锐声响,他匆匆转身,抓起地上的背包就要走,黎因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搂住:“这么晚了你能去哪,是我错了,我考虑不周,你想交房租就交吧。”
  闵珂的身体很僵硬,但离开的步伐已然没有那么坚决,黎因把背包从对方手里取下,揽着他往客厅走。
  闵珂眼眶发红,嘴唇紧抿,黎因见他这个模样,只能把人抱着坐在沙发上,像是搂小孩一般,把人紧抱着:“别生气了,是我说错话,我不想让你走。”
  “你想。”闵珂铿锵有力砸下来的两个字,把黎因都砸沉默了。
  闵珂睫毛颤抖着:“你嫌我麻烦。”
  黎因简直冤枉,但现在也只能顺着话往下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可惜黎因哄人技术不合格,那一晚,闵珂是在客卧睡的,而黎因独自在卧室入眠。
  然而次日他醒来时,往下一看,怀里多了个卷毛脑袋,闵珂半夜悄悄抱着被子过来找他。
  黎因止不住的心软,又后悔自己言语不够慎重,何必平白惹人难过。
  闵珂十九岁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他们都在冬天的季节降生。
  本来黎因还在苦恼该送什么礼物,现在好了,所有一切价格高昂的礼物,都得排除。
  更糟糕的是,那日过后,闵珂竟然真回宿舍住了。
  闵珂本来就没有从宿舍彻底搬出,现下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与课本,便回了“娘家”。
  黎因去找过几次,次次人都不在,微信上他们倒是有还联络,只是每次提到让闵珂回来时,对方总是避而不答。
  甚至两人的聊天,也在渐渐减少。
  江世遥约黎因出来打台球,就见平日里打球各种高难度操作都信手拈来的人,第一发就让白球入了袋。
  “你没事吧黎因,撞鬼了?”江世遥把白球从袋子里掏出,“还是失恋了?”
  黎因用巧克涂抹杆头:“闭嘴。”
  江世遥是少数知道黎因在谈恋爱,而且对象是闵珂的人:“跟你家小孩吵架了?”
  “没有。”黎因言简意赅地俯身,再次白球入洞。
  江世遥叹气摇头:“人家年纪比你小,实在不行多哄哄。”
  黎因收杆起身:“怎么哄?”
  江世遥:“买多点礼物呗,俗话说得好,爱……”
  忽然江世遥惊讶地把目光定在一个方向:“操。”
  黎因皱眉望他:“说什么呢?”
  台球店开在商城的五楼,中间隔着圆形栏杆与扶梯,对面是电影院和电玩城。
  他从江世遥的表情,感受到了某种不好预感,于是他回身,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中,他看见了至今还未回复他消息的恋人,正跟一个女孩从影院里走出。
  黎因和闵珂看过电影,他们会在漆黑的影院里十指相扣。
  他们没有在外牵过手,因为闵珂不想公开,黎因尊重他,从未勉强。
  闵珂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黎因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甚至连最常看的植物纪录片,也无心观赏。
  闵珂单手拎着一个女式包,另一只手,被女生亲密地挽着。
  女生靠得很近,几乎半个身体都倚在闵珂身上。
  他们在聊天,不知说到什么,女生笑得灿烂。
  而闵珂似乎忍了忍,终究没忍住,也跟着笑了。
 
 
第32章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无止尽的蔓延。
  黎因始终不知该如何提起这件事,或许是像江世遥所说的那般,他不敢问。
  一旦这件事情被挑破,或许接下来他要面临的便是分手、决裂,与闵珂再无瓜葛。
  黎因极力避免想到这个可能,因为他只要联想到这件事,就觉得胸口发闷,浑身不适,像是五脏六腑都被人狠狠攥在一起。
  至那日后,黎因就尽量避免跟闵珂产生过多对话,他怕引爆那不知何时才会爆雷的炸弹。
  也不知闵珂是否察觉到他的疏离,一反常态地联络密切起来,先是给黎因发了这次考试的成绩,表明自己没有荒废学业,后又试探性地表明,今晚想回家。
  他只想跟黎因一起过生日,没有其他人。
  那是闵珂生日的前一天,黎因站在实验台前,刚完成样品的干燥处理,实验室里弥漫着土壤的气息,这是股令人安定的自然气味。
  直到手机震动打破了实验室的静谧,黎因停下手中动作,屏幕上跳动的是——小柯。
  黎因接起电话,还未说话,电话那头闵珂略显急促的声音传来:“阿荼罗,我得回家一趟,家里出了点事。”
  黎因微怔,担忧道:“什么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闵珂语速极快道:“不用,你也快期末了,我知道你这阵子论文压力很大,万一耽误你实验数据和期末考,导师那里怎么交代?”
  黎因最近确实在准备极为重要的论文,导师打算让他用这篇论文参加年会。
  黎因觑了眼屏幕上还未完成的论文,移开目光:“没事,可以陪你回去一趟,不影响。”
  闵珂电话背景音很吵,黎因甚至听到了提醒登机的信息,这声音让他下意识握紧手机:“你在哪?”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闵珂似乎无奈地笑了下,“不要因为我耽误进度,专心完成你的研究,最迟圣诞节之前,我会回来找你,我得登机了。”
  登机广播再度响起,喧嚣混乱的声响里,闵珂轻声对他说:“再见,阿荼罗。”
  试管从高空落下,在地面粉身碎骨,发出巨大声响。
  黎因低头看着散落的玻璃和样品,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电话,却仿佛被某种不安的预感笼罩。
  这是失去的预兆,也是分崩离析的开端。
  一开始,闵珂仍跟黎因保持联系,黎因只知闵珂母亲生了病,在住院。
  照顾病人总是琐碎而繁忙,最初他们还有通话,但通常聊不上几句,闵珂就会被护士喊走。
  闵珂对母亲的病情总是语焉不详,只说是摔了。至于怎么摔,摔得严不严重,闵珂没有提,只是后来闵珂说,他要带母亲出院,医生说他们可以回家,他依旧不能立刻返校,因为家里除了他,没人能够照料母亲。
  黎因能理解,只是自从闵珂回家以后,他们的通话从一天一通,到三天一通,再到一个礼拜,半个月,到最后,黎因彻底失去了闵珂的消息。
  曾说要在圣诞节前回来的人,在北城落雪的那一日,给黎因发来最后一条短信。
  ——我们分手吧。
  黎因跟导师请了假,孤身赴往锦城,手上仅有的信息,是闵珂一张幼时照片。
  年仅十岁的闵珂,坐在一棵树前,那是棵粗壮得需要几人环抱的高山栲,树皮呈灰褐色,布满皱纹和苔藓,估摸有上千年树龄。
  闵珂说,这是他们村里的神树,至于村子在哪,闵珂的家庭住址又在哪,前者闵珂没说过,后者闵珂的辅导员不愿说。
  这属于闵珂的隐私,何况黎因与闵珂非亲非故,而在科大,无人知晓他们曾在一起过。
  江世遥说他疯了,只凭着一张照片就找去锦城,那时黎因为了赶论文,已经熬了三个通宵,但在飞往锦城的飞机上,黎因睡不着。
  他总是陷入短暂的睡眠,又会在一脚踏空的心悸中惊醒,他不知道找来锦城的意义是什么,或许是想要当面问闵珂一句,亦或是即便是分手,他也希望能听到闵珂亲口对他说。
  偌大的锦城,图宜族村落居住点分散很广,皆在深山老林的隐蔽之处。
  照片里高山栲覆盖着一种特有的大羽藓,通常出现在海拔两千米到三千米的湿润山地,树冠呈现典型的偏斜形态,可推测生长东南面。
  整合这些线索,再集中图宜族村庄的位置,范围就能进一步缩小。
  北城下雪,锦城同样落了霜。
  从飞机下来前,黎因一直觉得自己很冷静,他没有情绪崩溃,只是急于找到闵珂。
  当得知他想去的图宜族村寨位于深山,需要当地村民做向导,还要等待一周的时间后,黎因决定独自一人踏入通往图宜村寨的山路。
  他有过多次野采经验,知道如何在野外生存,在黎因看来,这并非一意孤行。
  只是雪花如同令人窒息的雪白幕布,越往山里走,积雪越厚。
  期间他路过一些登山客和其他地方的村民,都在劝他别再往前,天色渐晚,雪下太大,山路会滑,很危险。
  黎因都是简单地道了谢,头也不回地继续往深山出发。
  风雪肆虐,山路变得狭窄崎岖,黎因脸颊被寒风刮得生疼,手也冻得僵硬,就在他试图跨过一道陡峭的山道时。脚下的石头却突然松动,他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失去了平衡。
  意外发生得突如其来,视野天旋地转,周围一切都被拉成混乱的白色,他试图伸手抓住什么,却只能听见雪块和石头坠落的声响,身体在飞速下滑,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摔下去时,一股粗糙的力道拖住了他的身体——一棵按理说,不该生长在这样地势上的高山栲,如同神迹降临,救下黎因。
  粗壮的树根和盘根错节的枝条,牢牢撑住了他的身体,黎因双掌被磨得鲜血淋漓,右手的食指,和左手的无名指的指甲被掀翻,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瞬间蔓延全身。
  黎因用力喘息着,冷汗不断从额头滑落。
  在剧烈的疼痛中,黎因艰难地掏出手机,他大概是疯了,直到那一刻,他仍拨出的是那个号码。
  无数遍拨打,却从未被接起过的电话号码。
  可是那天,一切都好像命中注定一般,电话通了。
  他掌心疼得要握不住手机:“闵珂……”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闵珂的声音在雪山的静谧中分外清晰:“不要再打给我了,黎因,我们已经分手了。”
  黎因几乎耗尽了一切力气,才能发出看似正常的声音:“为什么?”
  闵珂似乎觉得疲惫,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不是纠缠不清的人。”
  黎因咬牙,咽下一口含血的唾沫:“为什么?”
  闵珂:“……”
  雪花静静飘落,掩盖了他一路跌落的痕迹,也掩住了蜿蜒的血痕。
  在冰冷刺骨的寂静里,闵珂说:“我想,我可能还是喜欢女生。”
  “你在哪?”黎因紧紧握住手机,掀开的指甲再度渗血,从手机一路滑进衣领,温热的液体,滴在冰冷的皮肤,“我来找你。”
  闵珂沉默了许久,才道:“别再找我,我们已经结束了。”
  闵珂的声音很冷漠,仿佛对他,也对这通电话感到厌倦。
  黎因呼吸紊乱而急促,奇怪的是,他已经感觉到不到最初的疼痛:“等一下!闵珂!别挂,如果你挂了这个电话,我不会再原谅你,我也不会再找你,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你听懂了吗?!”
  他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感觉到视野在阵阵发黑,疼痛感越来越轻,可是身体却越来越冷。
  他等到了闵珂的回答。
  “对不起。”
  结束通话的提示音,是尖锐的,无尽的忙音。
  黎因牵拉着唇角,徒劳地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嘴唇已经冻僵,话语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雪依旧在下,高山栲的枝条像古老的庇护,将伤痕累累的人类托举其中。
  手机屏幕光芒微弱闪烁,黎因靠在树干上,已经彻底感觉不到疼了。
  黎因按在肋骨的位置,手掌碰到一片湿润,隐约透出血腥味,身体已经失去了最基础的疼痛感知。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黎因拨出了那个早该打出的救援电话。
  雪越来越大,安静地落在黎因沾了血脸颊、睫毛,唇角。
  黎因最后一次仰头望天。
  雪还在下。
  风好静,无星也无晴。
  天边最后一丝微光被吞噬殆尽,世界好像归于无边无际的死寂。
  黎因恍惚地睁着眼,天黑得好快。
  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33章 
  黎因睁开眼,他好像短暂地昏厥了过去,直到听见房门被人用钥匙拧开的声响。
  图西走进房间后,明显被黎因的模样骇了一跳,他跑到床边,把黎因扶起来,见到手腕上的伤势:“怎么这么多血。”
  等发现捆黎因的东西是观木时,又惊慌道:“胡闹!”
  黎因双臂都被捆麻了:“现在几点了。”
  图西试图帮黎因解开观木,然后皮绳勒得黎因血肉模糊的,最后图西还是拿了把剪刀过来,把皮绳剪断,才松开黎因的束缚。
  “阿闵走之前,让我半小时后进来把你松开。”图西看着那血淋淋的观木,表情很不好。
  黎因注意到了:“怎么了?”
  图西犹豫道:“怎么能不带观木呢?”
  观木是山神之眼,图宜族子民的庇护,闵珂在暴风雪的夜晚独自前往几公里外的营地,却不带上观木。
  黎因看着自己双腕的伤口:“营地在哪?有地图吗?”
  图西惊慌地摇头:“没有。”
  黎因审视地望着图西,厉声道:“方澜是我的组员,如果得有人对她的安危负责,那个人只能是我,根本不需要他自作主张!”
  图西被黎因激烈的情绪所震慑,只能结结巴巴道:“真的没有地图这种东西,不过你别、别担心,阿闵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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